阜阳水国当河冲,颍汝作会淮作宗。淝茨涡?柳渒从,六水阔绝流成壅。
二水澒洞声汹汹,导水与水合则{氵众}。多时狂飙卷老葑,?曳彘尾牛身鳙。
尉官鮇鲔文胥鰅,三足六眼趋郺?。虾须倒垂尺五浓,张鳞奋沫敢肆纵。
淮神怠职耄且憃,俾鲧治水竟罔庸。祠官屡沈圭璧琮,帝怒下遣电目瞛。
命截左耳投荒凶,青冥赫焉念鞠讻。割壤千里颁龙封,龙君甲族匪出崶。
戴以虬角红绡笼,前身作令儒者容。宫中九男立而升,鱼鳞著身爪缚胸。
龙服被体何雍雍,髯翁守州德望颙。作碑刻石谬致恭,心知其奇不欲攻。
春享秋享陈鼓钟,琼飧玉饔酒百㼻。三岁特间一岁豵,云官敬神神惠农。
沙濆浒流俱淙淙,颓猋庉霾?雺?。神实有术能弥缝,当年辟宫竖楔枞。
越六百载犹崇墉,披图朅来值杪奥。怪事咄咄欲起讼,无何灵宫鼓逢逢。
神欲索食凭里?,侧闻灾荒惧尤凶。麦枯而腓树乾?,其雨其雨思灵零。
神纵有食惭{石宁}?,我来龙穴追龙踪。将巫祝辞里具供,有祷而应斯真龙。
《自河南入关所经皆秦汉旧迹车中无事因仿香山新乐府体率成十章》
荥阳城,高百尺,因阜筑城如铁色。
汉王夜出城西门,荥阳以东属楚人。
惜哉一鹿抵死争,食肉不足思分羹。
当时若翁幸不烹,乃火纪信燔周生。
嗟嗟两烈士,殉主亦殉名。
我行天下历州七,奇险无若荥阳城。
君不见,荥阳城,值太平;排百雉,无一兵。
司关午卧门掩扇,百战古城今下县。
眼中何所有?三万顷,太湖宽。
纵蛟虎纵横,龙鱼出没,也把纶竿。
龙威丈人何在?约空中同凭玉阑干。
薄醉正愁消渴,洞庭山桔都酸。
更残,黑雾杳漫漫,激电闪流丸。
有上界神仙,乘风来往,问我平安。
思量要栽黄竹,只平铺海水几时干?归路欲寻铁瓮,望中陡落银盘。
九垓之内,人同蛾多。不自僇力,资生则那。东邻歌钟,北寺击鼓。
严霜入门,响亦凄楚。人以为欢,我以为苦。欲贻子金,我不为盗。
宦而巧取,较盗尤暴。凿楹有蠹,穿径有萤。益人神知,照我汗青。
疗贫之术,不出户庭。
人未有不乐为治平之民者也,人未有不乐为治平既久之民者也。治平至百余年,可谓久矣。然言其户口,则视三十年以前增五倍焉,视六十年以前增十倍焉,视百年、百数十年以前不啻增二十倍焉。
试以一家计之:高、曾之时,有屋十间,有田一顷,身一人,娶妇后不过二人。以二人居屋十间,食田一顷,宽然有余矣。以一人生三计之,至子之世而父子四人,各娶妇即有八人,八人即不能无拥作之助,是不下十人矣。以十人而居屋十间,食田一顷,吾知其居仅仅足,食亦仅仅足也。子又生孙,孙又娶妇,其间衰老者或有代谢,然已不下二十余人。以二十余人而居屋十间,食田一顷,即量腹而食,度足而居,吾以知其必不敷矣。又自此而曾焉,自此而玄焉,视高、曾时口已不下五六十倍,是高、曾时为一户者,至曾、元时不分至十户不止。其间有户口消落之家,即有丁男繁衍之族,势亦足以相敌。或者曰:“高、曾之时,隙地未尽辟,闲廛未尽居也。”然亦不过增一倍而止矣,或增三倍五倍而止矣,而户口则增至十倍二十倍,是田与屋之数常处其不足,而户与口之数常处其有余也。又况有兼并之家,一人据百人之屋,一户占百户之田,何怪乎遭风雨霜露饥寒颠踣而死者之比比乎?
曰:天地有法乎?曰:水旱疾疫,即天地调剂之法也。然民之遭水旱疾疫而不幸者,不过十之一二矣。曰:君、相有法乎?曰:使野无闲田,民无剩力,疆土之新辟者,移种民以居之,赋税之繁重者,酌今昔而减之,禁其浮靡,抑其兼并,遇有水旱疾疫,则开仓廪,悉府库以赈之,如是而已,是亦君、相调剂之法也。
要之,治平之久,天地不能不生人,而天地之所以养人者,原不过此数也;治平之久,君、相亦不能使人不生,而君、相之所以为民计者,亦不过前此数法也。然一家之中有子弟十人,其不率教者常有一二,又况天下之广,其游惰不事者何能一一遵上之约束乎?一人之居以供十人已不足,何况供百人乎?一人之食以供十人已不足,何况供百人乎?此吾所以为治平之民虑也。
著书不为千年计,直借陈编压奇气。出门不逐万古愁,聊上高阁开吟眸。
天桥楼前一杯酒,昨日苦思今在手。我能饮,君能留,三十莫抱二十忧。
识君二十年尚少,屈指十年君未老。眉痕鬓影未减青,一色绿衫同似草。
盈楼饮客我独眠,未饮满掷青铜钱。座中谁识两少年,江南江北无一田。
尊深酒熟莫更催,头上一云红覆杯。休嫌饮尽众宾散,伴客时有春禽来。
城门楼上春阳满,一鸟啭春声缓缓。城西山色影接天,极视惟愁目光短。
今日白昼饮,复胜清宵吟,百壶虽尽意不尽。两客所喜皆同心,醉颜时红亦时白。
一市围观不相识,颇说近来无此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