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求忠孝,名家信有之。吾賢富才術,此道未磷緇。
玉府標孤映,霜蹄去不疑。激揚音韻徹,籍甚眾多推。
潘陸應同調,孫吳亦異時。北辰征事業,南紀赴恩私。
卿月升金掌,王春度玉墀。薰風行應律,湛露即歌詩。
天意高難問,人情老易悲。尊前江漢闊,後會且深期。
昨夜一星明,太微西畔。應得良朝誕名將。豹韜龍節,談笑坐清江漢。年年梅雪裡、開華宴。
鐵券高勛,金鐘洪算。要同宗社流芳遠。璽書褒異,自得君王深眷。看看登劍履、明光殿。
太白謫仙人,換酒鷫鸘裘。
扁舟弄雲海,聲動南諸侯。
諸侯盡郊迎,葆吹羅道周。
哆目若餓虎,逸翰飛靈虬。
落日青山亭,浮雲黃鶴樓。
浩浩歌謠興,滔滔江漢流。
下交魏王屋,長揖韓荊州。
千載有英氣,蘭君安可儔。
龍生別我當為客,青波平掛章江席。同時李子好遠遊,書劍蒼茫無所適。
良夜迢迢接深語,此時愁坐揚雲宅。兩君三十同不官,大壑楩楠天所惜。
東南民氣復蕭瑟,慘澹空懷濟時策。高名落拓難棄置,猶與諸侯掌書記。
洞庭有客方歸來,憔悴青衫不如意。槭槭芳洲吊禰衡,長江浪急空山平。
夏口蕭條托黃祖,庸才敢與孫郎爭。書生傲睨當時事,塞默無言有深意。
祇將詞賦掩奇才,肯向荊州出奇計。文章得禍非所料,孔公嘆息曹公笑。
蹭蹬於今又一時,掉頭誓擬終屠釣。彭蠡湖外鼓聲死,江風夜起黃州水。
堅壁同時走督師,旌節相望二千里。君今投分向人間,挾策何曾敢一言。
衣冠南渡荊揚遠,鼓角西來江漢翻。黃昏塵滿別雲暗,送子歸來方閉門。
金石本希聲,瓦缶一何眾。江漢楚望分,爭先睹麟鳳。
赤幟豎藝林,千載無屈宋。海內幾神交,雄篇或傳誦。
紫氣忽東來,盈門多賓從。吾黨勉步趨,翩翩逐飛鞚。
君子遺德音,穆如過雅頌。鸞翮非久羈,大廈需梁棟。
江之水,出岷山,漢之水,出嶓冢,萬古波濤坤軸動。
荊州東下匯流長,江漢朝宗名益重。大哉金陵天子都,萬方臣子爭奔趨。
有如百川到溟渤,混茫無際涵空虛。賢王受命封蜀土,忠孝為藩奉君父。
大峨遙挹北辰高,保障西南天一柱。江之永,漢之廣,蘼蕪綠草年年長。
誰知派自天潢分,天潢近在青冥上。
漢室當全盛,邊陲未寢兵。疇咨惟雋乂,帷帟以儒生。
岳牧諸艱試,崇班獨坐榮。殷憂紆右顧,長技在先聲。
賜履逾荒裔,留屯罷遠征。白登酬宿恥,大宛墮名城。
鎮靜曹參畫,風流庾亮情。碧幢朝散騎,玉帳夜休營。
高會深投轄,疏才濫請纓。飛觥沾獵酒,折俎過侯鯖。
尅密通家沗,詞華四座傾。中興得江漢,人物信荊衡。
斥堠無嚴警,銅街倏曙更。臨關真氣近,回首將星明。
淮海思長孺,朝端問廣平。承雲歸燕鎬,願附赤霄行。
秋風欻吸吹南國,天地慘慘無顏色。洞庭揚波江漢回,
虎牙銅柱皆傾側。巫峽陰岑朔漠氣,峰巒窈窕谿谷黑。
杜鵑不來猿狖寒,山鬼幽憂雪霜逼。楚老長嗟憶炎瘴,
三尺角弓兩斛力。壁立石城橫塞起,金錯旌竿滿雲直。
漁陽突騎獵青丘,犬戎鎖甲聞丹極。八荒十年防盜賊,
征戍誅求寡妻哭,遠客中宵淚沾臆。
公輸盤為楚造雲梯之械,成,將以攻宋。子墨子聞之,起於魯,行十日十夜,而至於郢,見公輸盤。
公輸盤曰:「夫子何命焉為?」
子墨子曰:「北方有侮臣者,願借子殺之。」公輸盤不說。
子墨子曰:「請獻十金。」
公輸盤曰:「吾義固不殺人。」
子墨子起,再拜,曰:「請說之。吾從北方聞子為梯,將以攻宋。宋何罪之有?荊國有餘於地,而不足於民,殺所不足而爭所有餘,不可謂智;宋無罪而攻之,不可謂仁;知而不爭,不可謂忠。爭而不得,不可謂強。義不殺少而殺眾,不可謂知類。」
公輸盤服。
子墨子曰:「然胡不已乎?」
公輸盤曰:「不可,吾既已言之王矣。」
子墨子曰:「胡不見我於王?」
公輸盤曰:「諾。」
子墨子見王,曰:「今有人於此,舍其文軒,鄰有敝輿而欲竊之;舍其錦繡,鄰有短褐而欲竊之;舍其粱肉,鄰有糠糟而欲竊之——此為何若人?」
王曰:「必為有竊疾矣。」
子墨子曰:「荊之地方五千里,宋之地方五百里,此猶文軒之與敝輿也。荊有雲夢,犀兕麋鹿滿之,江漢之魚鱉黿鼉為天下富,宋所謂無雉兔鮒魚者也,此猶粱肉之與糠糟也。荊有長松文梓楩楠豫章,宋無長木,此猶錦繡之與短褐也。臣以王吏之攻宋也,為與此同類。」
王曰:「善哉!雖然,公輸盤為我為雲梯,必取宋。」
於是見公輸盤。子墨子解帶為城,以牒為械,公輸盤九設攻城之機變,子墨子九距之。公輸盤之攻械盡,子墨子之守圉有餘。
公輸盤詘,而曰:「吾知所以距子矣,吾不言。」
子墨子亦曰:「吾知子之所以距我,吾不言。」
楚王問其故。
子墨子曰:「公輸子之意不過欲殺臣。殺臣,宋莫能守,乃可攻也。然臣之弟子禽滑厘等三百人,已持臣守圉之器,在宋城上而待楚寇矣。雖殺臣,不能絕也。」
楚王曰:「善哉。吾請無攻宋矣。」
子墨子歸,過宋。天雨,庇其閭中,守閭者不內也。故曰:治於神者,眾人不知其功。爭於明者,眾人知之。
幾度宮亭棹往還,窅然江漢思名山。長風狎浪舟逾急,細雨懸鐙客自閒。
滄海悲歡沈物外,酒杯消息在雲間。但愁宿霧猶遮嶺,不為羈人一解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