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今尚淺,涉馬不及韉。
岸口出近郭,野徑通平田。
行行渡小橋,決決響細泉。
萬木蔭古殿,一燈明象筵。
長廊顏頵碑,字體家法傳。
空堂裴相真,白髯垂過咽。
名跡兩不滅,豈獨畫與鐫。
高僧鑿崖腹,建閣將雲連。
秘此龍鸞跡,足使臣僕虔。
修竹間長松,森衛若被堅。
是必神物護,禹穴空歲年。
飯訖過山後,井傍攜名煎。
探幽偶轉谷,忽視昭亭巔。
蔓草不識名,步側時得牽。
幽禽聲各異,可辨唯杜鵑。
似驚俗客來,聒聒兩耳邊。
弊廬隔城堞,畏暮遽言還。
道逢張羅歸,鳥媒兼死懸。
遂同山樑雉,令我復喟然。
聊追一日事,書以為短篇。
吾年將五十,尚未暇讀易。一聞蒙亭說,乃見適所適。
維時明進退,豈不在泉石。野服制升越,山庖盛雞蹠。
床頭龍唇琴,案上科斗籍。風物稍佳時,把酒會三益。
況以兄為郎,仕也人豈迫。垂之愛之深,自匪逢時客。
佳人種碧草,所愛凌風霜。佳人昔已歿,草色尚蒼蒼。
陸行載以車,水行載以航。於今五六年,與我道路長。
思人不忍棄,期植寒冢傍。我嗟復北去,安得畢此喪。
留植精舍中,遠挈防根傷。他時京峴下,不比野蒿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