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今朝,飛下瓊樓金闕。先教玉女,為傳言細說。蟠桃手種,尚記此春時節。三千春後,開花初結。宴罷瑤池,洗娥眉、已半雪。九旬偷度,笑韶光一映。仙翁日月,算與人間全別。從今一歲,年年三月。
分知白首天寒,千林搖落尋真隱。天工付與,冰肌雪骨,暗香寒凝。自許貞心,肯教色界,軟紅塵近。悵綠衣舞斷,參橫夢覺,依稀舊家猶認。不為角聲吹落,向花前、為伊悲恨。玉堂茅舍,風流隨處,年年孤另。不是人間,肝腸鐵石,相逢休問。算知心、只許東風,漏泄一分春信。
花落風初定。倚危闌、衷情慾訴,躊躇不忍。把酒問春無語,吹落游塵怎任。待淚雨、紅妝蔫盡。不道燕銜春將去,誤啼鵑、喚起年年恨。芳草路,人愁甚。
浮生一夢黃粱枕。且不妨、狂歌醉舞,塵談揮柄。金谷平泉俱塵土,誰是當年豪勝。但五柳、依然陶令。千古興亡東流水,望孤鴻、沒處殘陽影。無限意,傷春興。
分知白首天寒,千林搖落尋真隱。天工付與,冰肌雪骨,暗香寒凝。自許貞心,肯教色界,軟紅塵近。悵綠衣舞斷,參橫夢覺,依稀舊家猶認。
不為角聲吹落,向花前、為伊悲恨。玉堂茅舍,風流隨處,年年孤另。不是人間,肝腸鐵石,相逢休問。算知心、只許東風,漏泄一分春信。
恨公來較晚,早歸朝、驄馬去難留。是朱輪華轂,聯珪疊組,家世公俟。今在玉堂深處,借重護偏州。好把青氈拂,奕世勛猷。
明日東津歸路,正梅花霜暖,春上枝頭。看連旗列鼓,送客下江樓。對雲山、千年不老,向樓前、閱盡幾行舟。留名在,嚴陵灘下,日夜東流。
具區以為瀦,吳江以為裨。
自專一方浸,盡納海所遺。
逝川無發嘆,麗澤可求師。
昔人會心地,今為魚鳥資。
飛者自無極,游者自無涯。
造物不諄諄,亦莫分何誰。
此時余與子,相遇相諧嬉。
曾觀煙雨外,未滿蒼茫思。
復來秋風後,重有騷屑悲。
不及日月入,爛焉墮輪規。
尚見波濤驚,累然擁丘坻。
況彼瑣細者,蒲菼爭紛披。
當年吳季子,德合無醇疵。
范蠡之所矜,視之眇毫釐。
末路張季鷹,適意亦見推。
人才非一端,事近若易移。
常恐後生輩,風流日凌遲。
縣憂公家迫,俗陋棟宇卑。
子將跨大閣,對此連天瀰。
英雄久銷歇,枯槁乃光輝。
寘餘一榻處,析理定興衰。
人生千里與萬里,黯然銷魂別而已。
君獨何為至於此?
山非山兮水非水,生非生兮死非死。
十三學經並學史,生在江南長紈綺。
詞賦翩翩眾莫比,白璧青蠅見排抵。
一朝束縛去,上書難自理,絕塞千山斷行李。
送吏淚不止,流人復何倚?
彼尚愁不歸,我行定已矣!
八月龍沙雪花起,橐駝垂腰馬沒耳。
白骨皚皚經戰壘,黑河無船渡者幾?
前憂猛虎后蒼兕,土穴偷生若螻蟻。
大魚如山不見尾,張鬐為風沫為雨。
日月倒行入海底,白晝相逢半人鬼。
噫嘻乎,悲哉!
生男聰明慎勿喜,倉頡夜哭良有以。
受患只從讀書始,君不見吳季子!
吳無君,無大夫,此何以有君,有大夫?賢季子也。何賢乎季子?讓國也。其讓國奈何?謁也,餘祭也,夷昧也,與季子同母者四。季子弱而才,兄弟皆愛之,同欲立之以為君。謁曰:「今若是迮而與季子國,季子猶不受也。請無與子而與弟,弟兄迭為君,而致國乎季子。」皆曰諾。故諸為君者皆輕死為勇,飲食必祝,曰:「天苟有吳國,尚速有悔於予身。」故謁也死,餘祭也立。餘祭也死,夷昧也立。夷昧也死,則國宜之季子者也,季子使而亡焉。僚者長庶也,即之。季之使而反,至而君之爾。闔廬曰:「先君之所以不與子國,而與弟者,凡為季子故也。將從先君之命與,則國宜之季子者也;如不從先君之命與子,我宜當立者也。僚惡得為君?」於是使專諸刺僚,而致國乎季子。季子不受,曰:「爾殺吾君,吾受爾國,是吾與爾為篡也。爾殺吾兄,吾又殺爾,是父子兄弟相殺,終身無已也。」去之延陵,終身不入吳國。故君子以其不受為義,以其不殺為仁,賢季子。則吳何以有君,有大夫?以季子為臣,則宜有君者也。札者何?吳季子之名也。春秋賢者不名,此何以名?許夷狄者,不一而足也。季子者,所賢也,曷為不足乎季子?許人臣者必使臣,許人子者必使子也。
東坡居嶺南,乃用雞毛筆。僅聞值三錢,頗恨不容墨。
昔見吳季子,盛稱閻穎花。良工選精毳,不似中縛麻。
猿叟晚狡獪,不能縛雞賣。偶然用雞毛,遂傳湘中派。
其柔乃過羊,其韌乃敵狼。當年祝雞翁,居然名其鄉。
王郎持雞毫,索我作大書。君家有家雞,何似吾家鳧。
為郎書一紙,問郎何所似。莫學鳧翁章,還尋換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