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句「臨水一長嘯」採用情感迸髮式的寫法領起全篇,把臨水垂釣與發泄悲憤情緒融合起來,痛定思痛、長歌當哭的詩人形象躍然紙上,給人以震撼靈魂的感染力。
緊接着便回首往事,概述人生旅途的變化,宦海沉浮、仕途得失、人間冷暖、世事盈虛,盡在一聲長嘯之中。
詩中江州之貶在詩人心靈所造成的陰影時刻折磨着他,即使臨水垂釣時也揮之不去。「忽思」一語正這種心理狀態的真切表現。
此詩頷聯「三登甲乙第,一入承明廬」,是詩人對前期一帆風順、春風得意情景的追溯,也是對貶謫所受精神創傷的反襯。
那時,他既利用詩歌「補察時政」、「導泄人情」,往往使權貴們聞聲變色。這自然給詩人留下了美好的回憶。可惜好景不長,逝者如流,這種回憶也帶有濃濃的苦澀味了。
後兩聯則表現了詩人後期的思想變化。這一聯寫的是詩人身遭貶謫、飽經風霜之後對世事人生的重新審視,也是他尋求心理平衡的一種自慰。
可以看出,白居易頭腦中的儒家入世思想逐漸讓位於釋、道出世思想。全詩以「今來伴江叟,沙頭坐釣魚」作結,輕快瀟灑中隱含着深沉的苦悶,自我排遣中透露也幾分達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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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昨已去,芳歲今又闌。
如何寂寞意,復此荒涼園。
園中獨立久,日澹風露寒。
秋蔬盡蕪沒,好樹亦凋殘。
唯有數叢菊,新開籬落間。
攜觴聊就酌,為爾一留連。
憶我少小日,易為興所牽。
見酒無時節,未飲已欣然。
近從年長來,漸覺取樂難。
常恐更衰老,強飲亦無歡。
顧謂爾菊花,後時何獨鮮。
誠知不為我,借爾暫開顏。
長安多大宅,列在街西東。
往往朱門內,房廊相對空。
梟鳴松桂樹,狐藏蘭菊叢。
蒼苔黃葉地,日暮多旋風。
前主為將相,得罪竄巴庸。
後主為公卿,寢疾歿其中。
連延四五主,殃禍繼相鍾。
自從十年來,不利主人翁。
風雨壞檐隙,蛇鼠穿牆墉。
人疑不敢買,日毀土木功。
嗟嗟俗人心,甚矣其愚蒙。
但恐災將至,不思禍所從。
我今題此詩,欲悟迷者胸。
凡為大官人,年祿多高崇。
權重持難久,位高勢易窮。
驕者物之盈,老者數之終。
四者如寇盜,日夜來相攻。
假使居吉土,孰能保其躬。
因小以明大,借家可喻邦。
周秦宅殽函,其宅非不同。
一興八百年,一死望夷宮。
寄語家與國,人凶非宅凶。
薤葉有朝露,槿枝無宿花。
君今亦如此,促促生有涯。
既不逐禪僧,林下學楞伽。
又不隨道士,山中煉丹砂。
百年夜分半,一歲春無多。
何不飲美酒,胡然自悲嗟。
俗號銷愁藥,神速無以加。
一杯驅世慮,兩杯反天和。
三杯即酩酊,或笑任狂歌。
陶陶復兀兀,吾孰知其他。
況在名利途,平生有風波。
深心藏陷阱,巧言織網羅。
舉目非不見,不醉欲如何。
麥死春不雨,禾損秋早霜。
歲晏無口食,田中采地黃。
采之將何用,持以易餱糧。
凌晨荷鋤去,薄暮不盈筐。
攜來朱門家,賣與白面郎。
與君啖肥馬,可使照地光。
願易馬殘粟,救此苦飢腸。
滿窗明月滿簾霜,被冷燈殘拂臥床。
燕子樓中霜月夜,秋來只為一人長。
鈿暈羅衫色似煙,幾回欲著即潸然。
自從不舞霓裳曲,疊在空箱十一年。
今春有客洛陽回,曾到尚書墓上來。
見說白楊堪作柱,爭教紅粉不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