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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東光鄒生儒》

嵇康 〔魏晉〕

鄒生東光彥,奇思風雲變。平生磊落事筆硯,百家書史不輟卷。

河洛星數掌中轉,吉凶信口如對面。瞥視名利浮雲片,邇來金陵塗抹煙霞華彩現。

人生閱世信郵傳,所貴適意在樂善。乘除物物自相禪,從古多才慣貧賤。

賈島逃禪明不眩,林逋踏雪梅花羨。飽睡希夷白石便,酣飲嵇康仍鍛鍊。

吁嗟鄒生,瓊琚聲琅珠光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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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東光鄒生儒 - 賞析

嵇康

作者:嵇康

嵇康(224-263,一說223-262),字叔夜,漢族,三國時期魏國譙郡銍縣(今安徽省宿州市西)人。著名思想家、音樂家、文學家。正始末年與阮籍等竹林名士共倡玄學新風,主張「越名教而任自然」、「審貴賤而通物情」,為「竹林七賢」的精神領袖。曾娶曹操曾孫女,官曹魏中散大夫,世稱嵇中散。後因得罪鍾會,為其構陷,而被司馬昭處死。 

嵇康其它诗文

《聲無哀樂論》

嵇康 〔魏晉〕

有秦客問於東野主人曰:「聞之前論曰:『治世之音安以樂,亡國之音哀以思。

』夫治亂在政,而音聲應之;故哀思之情,表於金石;安樂之象,形於管弦也。

又仲尼聞韶,識虞舜之德;季札聽弦,知眾國之風。

斯已然之事,先賢所不疑也。

今子獨以為聲無哀樂,其理何居?若有嘉訊,今請聞其說。

」主人應之曰:「斯義久滯,莫肯拯救,故令歷世濫於名實。

今蒙啟導,將言其一隅焉。

夫天地合德,萬物貴生,寒暑代往,五行以成。

故章為五色,發為五音;音聲之作,其猶臭味在於天地之間。

其善與不善,雖遭遇濁亂,其體自若而不變也。

豈以愛憎易操、哀樂改度哉?及宮商集比,聲音克諧,此人心至願,情慾之所鍾。

故人知情不可恣,欲不可極故,因其所用,每為之節,使哀不至傷,樂不至淫,斯其大較也。

然『樂雲樂雲,鍾鼓云乎哉?哀雲哀雲,哭泣云乎哉?因茲而言,玉帛非禮敬之實,歌舞非悲哀之主也。

何以明之?夫殊方異俗,歌哭不同。

使錯而用之,或聞哭而歡,或聽歌而戚,然而哀樂之情均也。

今用均同之情,案,「戚」本作「感」,又脫同字,依《世說·文學篇》注改補。

)而發萬殊之聲,斯非音聲之無常哉?然聲音和比,感人之最深者也。

勞者歌其事,樂者舞其功。

夫內有悲痛之心,則激切哀言。

言比成詩,聲比成音。

雜而詠之,聚而聽之,心動於和聲,情感於苦言。

嗟嘆未絕,而泣涕流漣矣。

夫哀心藏於苦心內,遇和聲而後發。

和聲無象,而哀心有主。

夫以有主之哀心,因乎無象之和聲,其所覺悟,唯哀而已。

豈復知『吹萬不同,而使其自已』哉。

風俗之流,遂成其政;是故國史明政教之得失,審國風之盛衰,吟詠情性以諷其上,故曰『亡國之音哀以思』也。

夫喜、怒、哀、樂、愛、憎、慚、懼,凡此八者,生民所以接物傳情,區別有屬,而不可溢者也。

夫味以甘苦為稱,今以甲賢而心愛,以乙愚而情憎,則愛憎宜屬我,而賢愚宜屬彼也。

可以我愛而謂之愛人,我憎而謂之憎人,所喜則謂之喜味,所怒而謂之怒味哉?由此言之,則外內殊用,彼我異名。

聲音自當以善惡為主,則無關於哀樂;哀樂自當以情感,則無繫於聲音。

名實俱去,則盡然可見矣。

且季子在魯,采《詩》觀禮,以別《風》、《雅》,豈徒任聲以決臧否哉?又仲尼聞《韶》,嘆其一致,是以咨嗟,何必因聲以知虞舜之德,然後嘆美邪?今粗明其一端,亦可思過半矣。

」秦客難曰:「八方異俗,歌哭萬殊,然其哀樂之情,不得不見也。

夫心動於中,而聲出於心。

雖托之於他音,寄之於餘聲,善聽察者,要自覺之不使得過也。

昔伯牙理琴而鍾子知其所志;隸人擊磬而子產識其心哀;魯人晨哭而顏淵審其生離。

夫數子者,豈復假智於常音,借驗於曲度哉?心戚者則形為之動,情悲者則聲為之哀。

此自然相應,不可得逃,唯神明者能精之耳。

夫能者不以聲眾為難,不能者不以聲寡為易。

今不可以未遇善聽,而謂之聲無可察之理;見方俗之多變,而謂聲音無哀樂也。

」又云:「賢不宜言愛,愚不宜言憎。

然則有賢然後愛生,有愚然後憎成,但不當共其名耳。

哀樂之作,亦有由而然。

此為聲使我哀,音使我樂也。

苟哀樂由聲,更為有實,何得名實俱去邪?」又云:「季子采《詩》觀禮,以別《風》、《雅》;仲尼嘆《韶》音之一致,是以咨嗟。

是何言歟?且師襄奏操,而仲尼睹文王之容;師涓進曲,而子野識亡國之音。

寧復講詩而後下言,習禮然後立評哉?斯皆神妙獨見,不待留聞積日,而已綜其吉凶矣;是以前史以為美談。

今子以區區之近知,齊所見而為限,無乃誣前賢之識微,負夫子之妙察邪?」主人答曰:「難云:雖歌哭萬殊,善聽察者要自覺之,不假智於常音,不借驗於曲度,鍾子之徒云云是也。

此為心悲者,雖談笑鼓舞,情歡者,雖拊膺咨嗟,猶不能御外形以自匿,誑察者於疑似也。

以為就令聲音之無常,猶謂當有哀樂耳。

又曰:「季子聽聲,以知眾國之風;師襄奏操,而仲尼睹文王之容。

案如所云,此為文王之功德,與風俗之盛衰,皆可象之於聲音:聲之輕重,可移於後世;襄涓之巧,能得之於將來。

若然者,三皇五帝,可不絕於今日,何獨數事哉?若此果然也。

則文王之操有常度,韶武之音有定數,不可雜以他變,操以餘聲也。

則向所謂聲音之無常,鍾子之觸類,於是乎躓矣。

若音聲無常,鍾子觸類,其果然邪?則仲尼之識微,季札之善聽,固亦誣矣。

此皆俗儒妄記,欲神其事而追為耳,欲令天下惑聲音之道,不言理以盡此,而推使神妙難知,恨不遇奇聽於當時,慕古人而自嘆,斯所□大罔後生也。

夫推類辨物,當先求之自然之理;理已定,然後借古義以明之耳。

今未得之於心,而多恃前言以為談證,自此以往,恐巧曆不能紀。

」「又難云:「哀樂之作,猶愛憎之由賢愚,此為聲使我哀而音使我樂;苟哀樂由聲,更為有實矣。

夫五色有好醜丑,五聲有善惡,此物之自然也。

至於愛與不愛,喜與不喜,人情之變,統物之理,唯止於此;然皆無豫於內,待物而成耳。

至夫哀樂自以事會,先遘於心,但因和聲以自顯發。

故前論已明其無常,今復假此談以正名號耳。

不為哀樂發於聲音,如愛憎之生於賢愚也。

然和聲之感人心,亦猶酒醴之發人情也。

酒以甘苦為主,而醉者以喜怒為用。

其見歡戚為聲發,而謂聲有哀樂,不可見喜怒為酒使,而謂酒有喜怒之理也。

」秦客難曰:「夫觀氣采色,天下之通用也。

心變於內而色應於外,較然可見,故吾子不疑。

夫聲音,氣之激者也。

心應感而動,聲從變而發。

心有盛衰,聲亦隆殺。

同見役於一身,何獨於聲便當疑邪!夫喜怒章於色診,哀樂亦宜形於聲音。

聲音自當有哀樂,但暗者不能識之。

至鍾子之徒,雖遭無常之聲,則穎然獨見矣,今蒙瞽面牆而不悟,離婁昭秋毫於百尋,以此言之,則明暗殊能矣。

不可守咫尺之度,而疑離婁之察;執中痛之聽,而猜鍾子之聰;皆謂古人為妄記也。

」主人答曰:「難云:心應感而動,聲從變而發,心有盛衰,聲亦降殺,哀樂之情,必形於聲音,鍾子之徒,雖遭無常之聲,則穎然獨見矣。

必若所言,則濁質之飽,首陽之飢,卞和之冤,伯奇之悲,相如之含怒,不占之怖祗,千變百態,使各發一詠之歌,同啟數彈之微,則鍾子之徒,各審其情矣。

爾為聽聲者不以寡眾易思,察情者不以大小為異,同出一身者,期於識之也。

設使從下,則子野之徒,亦當復操律鳴管,以考其音,知南風之盛衰,別雅、鄭之淫正也?夫食辛之與甚噱,薰目之與哀泣,同用出淚,使狄牙嘗之,必不言樂淚甜而哀淚苦,斯可知矣。

何者?肌液肉汗,?笮便出,無主於哀樂,猶?酒之囊漉,雖笮具不同,而酒味不變也。

聲俱一體之所出,何獨當含哀樂之理也?且夫《咸池》、《六莖》,《大章》、《韶夏》,此先王之至樂,所以動天地、感鬼神。

今必雲聲音莫不象其體而傳其心,此必為至樂不可托之於瞽史,必須聖人理其弦管,爾乃雅音得全也。

舜命夔「擊石拊石,八音克諧,神人以和。

」以此言之,至樂雖待聖人而作,不必聖人自執也。

何者?音聲有自然之和,而無繫於人情。

克諧之音,成於金石;至和之聲,得於管弦也。

夫纖毫自有形可察,故離瞽以明暗異功耳。

若乃以水濟水,孰異之哉?」秦客難曰:「雖眾喻有隱,足招攻難,然其大理,當有所就。

若葛盧聞牛鳴,知其三子為犧;師曠吹律,知南風不競,楚師必敗;羊舌母聽聞兒啼,而審其喪家。

凡此數事,皆效於上世,是以咸見錄載。

推此而言,則盛衰吉凶,莫不存乎聲音矣。

今若復謂之誣罔,則前言往記,皆為棄物,無用之也。

以言通論,未之或安。

若能明斯所以,顯其所由,設二論俱濟,願重聞之。

」主人答曰:「吾謂能反三隅者,得意而忘言,是以前論略而未詳。

今復煩循環之難,敢不自一竭邪?夫魯牛能知犧歷之喪生,哀三子之不存,含悲經年,訴怨葛盧;此為心與人同,異於獸形耳。

此又吾之所疑也。

且牛非人類,無道相通,若謂鳴獸皆能有言,葛盧受性獨曉之,此為稱其語而論其事,猶譯傳異言耳,不為考聲音而知其情,則非所以為難也。

若謂知者為當觸物而達,無所不知,今且先議其所易者。

請問:聖人卒人胡域,當知其所言否乎?難者必曰知之。

知之之理何以明之?願借子之難以立鑑識之域。

或當與關接識其言邪?將吹律鳴管校其音邪?觀氣采色和其心邪?此為知心自由氣色,雖自不言,猶將知之,知之之道,可不待言也。

若吹律校音以知其心,假令心志於馬而誤言鹿,察者固當由鹿以知馬也。

此為心不繫於所言,言或不足以證心也。

若當關接而知言,此為孺子學言於所師,然後知之,則何貴於聰明哉?夫言,非自然一定之物,五方殊俗,同事異號,舉一名以為標識耳。

夫聖人窮理,謂自然可尋,無微不照。

苟無微不照,理蔽則雖近不見,故異域之言不得強通。

推此以往,葛盧之不知牛鳴,得不全乎?」又難云:「師曠吹律,知南風不競,楚多死聲。

此又吾之所疑也。

請問師曠吹律之時,楚國之風邪,則相去千里,聲不足達;若正識楚風來入律中邪,則楚南有吳、越,北有梁、宋,苟不見其原,奚以識之哉?凡陰陽憤激,然後成風。

氣之相感,觸地而發,何得發楚庭,來入晉乎?且又律呂分四時之氣耳,時至而氣動,律應而灰移,皆自然相待,不假人以為用也。

上生下生,所以均五聲之和,敘剛柔之分也。

然律有一定之聲,雖冬吹中呂,其音自滿而無損也。

今以晉人之氣,吹無韻之律,楚風安得來入其中,與為盈縮邪?風無形,聲與律不通,則校理之地,無取於風律,不其然乎?豈獨師曠多識博物,自有以知勝敗之形,欲固眾心而托以神微,若伯常騫之許景公壽哉?」又難云:「羊舌母聽聞兒啼而審其喪家。

復請問何由知之?為神心獨悟暗語而當邪?嘗聞兒啼若此其大而惡,今之啼聲似昔之啼聲,故知其喪家邪?若神心獨悟暗語之當,非理之所得也。

雖曰聽啼,無取驗於兒聲矣。

若以嘗聞之聲為惡,故知今啼當惡,此為以甲聲為度,以校乙之啼也。

夫聲之於音,猶形之於心也。

有形同而情乖,貌殊而心均者。

何以明之?聖人齊心等德而形狀不同也。

苟心同而形異,則何言乎觀形而知心哉?且口之激氣為聲,何異於籟?納氣而鳴邪?啼聲之善惡,不由兒口吉凶,猶琴瑟之清濁不在操者之工拙也。

心能辨理善談,而不能令內?調利,猶瞽者能善其曲度,而不能令器必清和也。

器不假妙瞽而良,?不因惠心而調,然則心之與聲,明為二物。

二物之誠然,則求情者不留觀於形貌,揆心者不借聽於聲音也。

察者欲因聲以知心,不亦外乎?今晉母未待之於老成,而專信昨日之聲,以證今日之啼,豈不誤中於前世好奇者從而稱之哉?」秦客難曰:「吾聞敗者不羞走,所以全也。

吾心未厭而言,難復更從其餘。

今平和之人,聽箏笛琵琶,則形躁而志越;聞琴瑟之音,則聽靜而心閒。

同一器之中,曲用每殊,則情隨之變:奏秦聲則嘆羨而慷慨;理齊楚則情一而思專,肆姣弄則歡放而欲愜;心為聲變,若此其眾。

苟躁靜由聲,則何為限其哀樂,而但云至和之聲,無所不感,托大同於聲音,歸眾變於人情?得無知彼不明此哉?」主人答曰:「難云:琵琶、箏、笛令人躁越。

又云:曲用每殊而情隨之變。

此誠所以使人常感也。

琵琶、箏、笛,間促而聲高,變眾而節數,以高聲御數節,故使人形躁而志越。

猶鈴鐸警耳,鍾鼓駭心,故『聞鼓鼙之音,思將帥之臣』,蓋以聲音有大小,故動人有猛靜也。

琴瑟之體,間遼而音埤,變希而聲清,以埤音御希變,不虛心靜聽,則不盡清和之極,是以聽靜而心閒也。

夫曲用不同,亦猶殊器之音耳。

齊楚之曲,多重故情一,變妙故思專。

姣弄之音,挹眾聲之美,會五音之和,其體贍而用博,故心侈於眾理;五音會,故歡放而欲愜。

然皆以單、復、高、埤、善、惡為體,而人情以躁、靜而容端,此為聲音之體,盡於舒疾。

情之應聲,亦止於躁靜耳。

夫曲用每殊,而情之處變,猶滋味異美,而口輒識之也。

五味萬殊,而大同於美;曲變雖眾,亦大同於和。

美有甘,和有樂。

然隨曲之情,盡於和域;應美之口,絕於甘境,安得哀樂於其間哉?然人情不同,各師所解。

則發其所懷;若言平和,哀樂正等,則無所先發,故終得躁靜。

若有所發,則是有主於內,不為平和也。

以此言之,躁靜者,聲之功也;哀樂者,情之主也。

不可見聲有躁靜之應,因謂哀樂者皆由聲音也。

且聲音雖有猛靜,猛靜各有一和,和之所感,莫不自發。

何以明之?夫會賓盈堂,酒酣奏琴,或忻然而歡,或慘爾泣,非進哀於彼,導樂於此也。

其音無變於昔,而歡戚並用,斯非『吹萬不同』邪?夫唯無主於喜怒,亦應無主於哀樂,故歡戚俱見。

若資偏固之音,含一致之聲,其所發明,各當其分,則焉能兼御群理,總發眾情邪?由是言之,聲音以平和為體,而感物無常;心志以所俟為主,應感而發。

然則聲之與心,殊塗異軌,不相經緯,焉得染太和於歡戚,綴虛名於哀樂哉?秦客難曰:「論云:猛靜之音,各有一和,和之所感,莫不自發,是以酒酣奏琴而歡戚並用。

此言偏並之情先積於內,故懷歡者值哀音而發,內戚者遇樂聲而感也。

夫音聲自當有一定之哀樂,但聲化遲緩不可倉卒,不能對易。

偏重之情,觸物而作,故今哀樂同時而應耳;雖二情俱見,則何損於聲音有定理邪?主人答曰:「難云:哀樂自有定聲,但偏重之情,不可卒移。

故懷戚者遇樂聲而哀耳。

即如所言,聲有定分,假使《鹿鳴》重奏,是樂聲也。

而令戚者遇之,雖聲化遲緩,但當不能使變令歡耳,何得更以哀邪?猶一爝之火,雖未能溫一室,不宜復增其寒矣。

夫火非隆寒之物,樂非增哀之具也。

理弦高堂而歡戚並用者,直至和之發滯導情,故令外物所感得自盡耳。

難云:偏重之情,觸物而作,故令哀樂同時而應耳。

夫言哀者,或見機杖而泣,或睹輿服而悲,徒以感人亡而物存,痛事顯而形潛,其所以會之,皆自有由,不為觸地而生哀,當席而淚出也。

今見機杖以致感,聽和聲而流涕者,斯非和之所感,莫不自發也。

」秦客難曰:「論云:酒酣奏琴而歡戚並用。

欲通此言,故答以偏情感物而發耳。

今且隱心而言,明之以成效。

夫人心不歡則戚,不戚則歡,此情志之大域也。

然泣是戚之傷,笑是歡之用。

蓋聞齊、楚之曲者,唯睹其哀涕之容,而未曾見笑噱之貌。

此必齊、楚之曲,以哀為體,故其所感,皆應其度量;豈徒以多重而少變,則致情一而思專邪?若誠能致泣,則聲音之有哀樂,斷可知矣。

」主人答曰:「雖人情感於哀樂,哀樂各有多少。

又哀樂之極,不必同致也。

夫小哀容壞,甚悲而泣,哀之方也;小歡顏悅,至樂心喻,樂之理也。

何以明之?夫至親安豫,則恬若自然,所自得也。

及在危急,僅然後濟,則?不及亻舞。

由此言之,亻舞之不若向之自得,豈不然哉?,至夫笑噱雖出於歡情,然自以理成又非自然應聲之具也。

此為樂之應聲,以自得為主;哀之應感,以垂涕為故。

垂涕則形動而可覺,自得則神合而無憂,是以觀其異而不識其同,別其外而未察其內耳。

然笑噱之不顯於聲音,豈獨齊楚之曲邪?今不求樂於自得之域,而以無笑噱謂齊、楚體哀,豈不知哀而不識樂乎?」秦客問曰:「仲尼有言:『移風易俗,莫善於樂。

』即如所論,凡百哀樂,皆不在聲,即移風易俗,果以何物邪?又古人慎靡靡之風,抑忄舀耳之聲,故曰:『放鄭聲,遠佞人。

』然則鄭衛之音擊鳴球以協神人,敢問鄭雅之體,隆弊所極;風俗稱易,奚由而濟?幸重聞之,以悟所疑。

」主人應之曰:「夫言移風易俗者,必承衰弊之後也。

古之王者,承天理物,必崇簡易之教,御無為之治,君靜於上,臣順於下,玄化潛通,天人交泰,枯槁之類,浸育靈液,六合之內,沐浴鴻流,蕩滌塵垢,群生安逸,自求多福,默然從道,懷忠抱義,而不覺其所以然也。

和心足於內,和氣見於外,故歌以敘志,亻舞以宣情。

然後文之以采章,照之以風雅,播之以八音,感之以太和,導其神氣,養而就之。

迎其情性,致而明之,使心與理相順,氣與聲相應,合乎會通,以濟其美。

故凱樂之情,見於金石,含弘光大,顯於音聲也。

若以往則萬國同風,芳榮濟茂,馥如秋蘭,不期而信,不謀而誠,穆然相愛,猶舒錦彩,而粲炳可觀也。

大道之隆,莫盛於茲,太平之業,莫顯於此。

故曰「『移風易俗,莫善於樂。

』樂之為體,以心為主。

故無聲之樂,民之父母也。

至八音會諧,人之所悅,亦總謂之樂,然風俗移易,不在此也。

夫音聲和比,人情所不能已者也。

是以古人知情之不可放,故抑其所遁;知欲之不可絕,故因其所自。

為可奉之禮,制可導之樂。

口不盡味,樂不極音。

揆終始之宜,度賢愚之中。

為之檢則,使遠近同風,用而不竭,亦所以結忠信,著不遷也。

故鄉校庠塾亦隨之變,絲竹與俎豆並存,羽毛與揖讓俱用,正言與和聲同發。

使將聽是聲也,必聞此言;將觀是容也,必崇此禮。

禮猶賓主升降,然後酬酢行焉。

於是言語之節,聲音之度,揖讓之儀,動止之數,進退相須,共為一體。

君臣用之於朝,庶士用之於家,少而習之,長而不怠,心安志固,從善日遷,然後臨之以敬,持之以久而不變,然後化成,此又先王用樂之意也。

故朝宴聘享,嘉樂必存。

是以國史採風俗之盛衰,寄之樂工,宣之管弦,使言之者無罪,聞之者足以自誡。

此又先王用樂之意也。

若夫鄭聲,是音聲之至妙。

妙音感人,猶美色惑志。

耽?荒酒,易以喪業,自非至人,孰能御之?先王恐天下流而不反,故具其八音,不瀆其聲;絕其大和,不窮其變;捐窈窕之聲,使樂而不淫,猶大羹不和,不極勺藥之味也。

若流俗淺近,則聲不足悅,又非所歡也。

若上失其道,國喪其紀,男女奔隨,淫荒無度,則風以此變,俗以好成。

尚其所志,則群能肆之,樂其所習,則何以誅之?托於和聲,配而長之,誠動於言,心感於和,風俗一成,因而名之。

然所名之聲,無中於淫邪也。

淫之與正同乎心,雅、鄭之體,亦足以觀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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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言贈兄秀才入軍詩 其九》

嵇康 〔魏晉〕

良馬既閒。麗服有暉。左攬繁弱。右接忘歸。風馳電逝。躡景追飛。凌厲中原。顧盻生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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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言贈兄秀才入軍詩 其三》

嵇康 〔魏晉〕

泳彼長川。言息其滸。陟彼高岡。言刈其楚。嗟我征邁。獨行踽踽。仰彼凱風。涕泣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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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言詩十一首 其十》

嵇康 〔魏晉〕

羽化華岳。超游清霄。雲蓋習習。六龍飄飄。左配椒桂。右綴蘭苕。凌陽贊路。王子奉軺。婉孌名山。真人是要。齊物養生。與道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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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秋胡歌詩 其六》

嵇康 〔魏晉〕

思與王喬。乘雲遊八極。思與王喬。乘雲遊八極。凌厲五嶽。忽行萬億。授我神藥。自生羽翼。呼吸太和。鍊形易色。歌以言之。思行游

八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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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居詩二十四首》

嵇康 〔魏晉〕

休話喧譁事事難,山翁只合住深山。數聲清磬是非外,

一個閒人天地間。綠圃空階雲冉冉,異禽靈草水潺潺。

無人與向群儒說,岩桂枝高亦好扳。

難是言休即便休,清吟孤坐碧溪頭。三間茆屋無人到,

十里松陰獨自游。明月清風宗炳社,夕陽秋色庾公樓。

修心未到無心地,萬種千般逐水流。

好鳥聲長睡眼開,好茶擎乳坐莓苔。不聞榮辱成番盡,

只見熊羆作隊來。詩里從前欺白雪,道情終遣似嬰孩。

由來此事知音少,不是真風去不回。

萬境忘機是道華,碧芙蓉里日空斜。幽深有徑通仙窟,

寂寞無人落異花。掣電浮雲真好喻,如龍似鳳不須夸。

君看江上英雄冢,只有松根與柏槎。

鞭後從他素髮兼,涌清奔碧冷侵簾。高奇章句無人愛,

澹泊身心舉世嫌。白石橋高吟不足,紅霞影暖臥無厭。

居山別有非山意,莫錯將予比宋纖。

鳥外塵中四十秋,亦曾高挹漢諸侯。如斯標緻雖清拙,

大丈夫兒合自由。紫術黃菁苗蕺蕺,錦囊香麝語啾啾。

終須心到曹溪叟,千歲櫧根雪滿頭。

慵甚嵇康竟不回,何妨方寸似寒灰。山精日作兒童出,

仙者時將玉器來。筠帚掃花驚睡鹿,地壚燒樹帶枯苔。

不行朝市多時也,許史金張安在哉。

心心心不住希夷,石屋巉岩鬢髮垂。養竹不除當路筍,

愛松留得礙人枝。焚香開卷霞生砌,卷箔冥心月在池。

多少故人頭盡白,不知今日又何之。

龍藏琅函遍九垓,霜鍾金鼓振瓊台。堪嗟一句無人得,

遂使吾師特地來。無角鐵牛眠少室,生兒石女老黃梅。

令人轉憶龐居士,天上人間不可陪。

五嶽煙霞連不斷,三山洞穴去應通。石窗欹枕疏疏雨,

水碓無人浩浩風。童子念經深竹里,獼猴拾虱夕陽中。

因思往事拋心力,六七年來楚水東。

塵埃中更有埃塵,時復雙眉十為顰。賴有年光飛似箭,

是何心地亦稱人。回賢參孝時時說,蜂蠆狼貪日日新。

天意剛容此徒在,不堪惆悵不堪陳。

翠竇煙岩畫不成,桂華瀑沫雜芳馨。撥霞掃雪和雲母,

掘石移松得茯苓。好鳥傍花窺玉磬,嫩苔和水沒金瓶。

從他人說從他笑,地覆天翻也只寧。

騰騰兀兀步遲遲,兆朕消磨只自知。龍猛金膏雖未作,

孫登土窟且相宜。薜蘿山帔偏能gx,橡栗年糧亦且支。

已得真人好消息,人間天上更無疑。

嵐嫩風輕似碧紗,雪樓金像隔煙霞。葛苞玉粉生香壟,

菌簇銀釘滿淨楂。舉世只知嗟逝水,無人微解悟空花。

可憐擾擾塵埃里,雙鬢如銀事似麻。

千岩萬壑路傾欹,杉檜濛濛獨掩扉。劚藥童穿溪罅去,

採花蜂冒曉煙歸。閒行放意尋流水,靜坐支頤到落暉。

長憶南泉好言語,如斯痴鈍者還稀。

一庵冥目在穹冥,菌枕松床蘚陣青。乳鹿暗行檉徑雪,

瀑泉微濺石樓經。閒行不覺過天井,長嘯深能動岳靈。

應恐無人知此意,非凡非聖獨醒醒。

慵刻芙蓉傳永漏,休誇麗藻鄙湯休。且為小囤盛紅粟,

別有珍禽勝白鷗。拾栗遠尋深澗底,弄猿多在小峰頭。

不能更出塵中也,百鍊剛為繞指柔。

業薪心火日燒煎,浪死虛生自古然。陸氏稱龍終妄矣,

漢家得鹿更空焉。白衣居士深深說,青眼胡僧遠遠傳。

剛地無人知此意,不堪惆悵落花前。

露滴紅蘭玉滿畦,閒拖象屣到峰西。但令心似蓮花潔,

何必身將槁木齊。古塹細煙紅樹老,半岩殘雪白猿啼。

雖然不是桃源洞,春至桃花亦滿蹊。

自休自已自安排,常願居山事偶諧。僧采樹衣臨絕壑,

狖爭山果落空階。閒擔茶器緣青障,靜衲禪袍坐綠崖。

虛作新詩反招隱,出來多與此心乖。

石壚金鼎紅蕖嫩,香閣茶棚綠巘齊。塢燒崩騰奔澗鼠,

岩花狼藉斗山雞。蒙莊環外知音少,阮籍途窮旨趣低。

應有世人來覓我,水重山疊幾層迷。

自古浮華能几几,逝波終日去滔滔。漢王廢苑生秋草,

吳主荒宮入夜濤。滿屋黃金機不息,一頭白髮氣猶高。

豈知知足金仙子,霞外天香滿毳袍。

如愚何止直如弦,只合深藏碧嶂前。但見山中常有雪,

不知世上是何年。野人愛向庵前笑,赤玃頻來袖畔眠。

只有逍遙好知己,何須更問洞中天。

支公放鶴情相似,范泰論交趣不同。有念盡為煩惱相,

無私方稱水晶宮。香焚薝蔔諸峰曉,珠掐金剛萬境空。

若買山資言不及,恆河沙劫用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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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江都路員外》

嵇康 〔魏晉〕

吾兄失意在東都,聞說襟懷任所如。已縱乖慵為傲吏,

有何關鍵制豪胥。縣齋曉閉多移病,南畝秋荒憶遂初。

知道故人相憶否,嵇康不得懶修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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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賢八詠 其五 嵇康撫琴》

嵇康 〔魏晉〕

先生人中豪,志不肯司馬。一曲廣陵散,絕世不可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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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海藏樓雜詩 其六》

嵇康 〔魏晉〕

樓前菊始花,樓上月又滿。填胸無底哀,花月空掛眼。

時事遽至斯,終身意未展。奔車與覆舟,丘夷殆虛產。

行吟但袖手,生世苦已晚。殊無阮籍狂,差似嵇康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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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香子 歸興》

嵇康 〔魏晉〕

鶯舌初圓。喚醒啼鵑。嘆勞勞、旅鬢徒然。翩其反矣,不受人憐。

學嵇康懶,倪迂癖,米痴顛。

收拾殘編。早買歸船。算匆匆、世事空煎。翩其反矣,且自隨緣。

覓三間屋,數竿竹,一池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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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用韻呈天石長老 其一》

嵇康 〔魏晉〕

不二門中試往參,了無文字況言談。安心有法何從覓,應事隨機已熟諳。

午榻偶聽風竹響,春廚時薦野蔬甘。勞生自愧多煩惱,寧止嵇康七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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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窗夜起讀劍南集》

嵇康 〔魏晉〕

久困才如未解驂,長閒人似已眠蠶。漸知馮衍三同調,略有嵇康數不堪。

病熱麝狸無靜構,夜涼雞犬解清譚。少年豪氣消難盡,肯把昏燈照劍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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