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破魚籠子架設在攔魚壩上,任由魴魚鰥魚游進又游出。齊侯的妹子回到齊國來了,僕從如雲啊多得不可勝數。破魚籠子架設在攔魚壩上,任由魴魚鰱魚游進又游出。齊侯的妹子回到齊國來了,僕從如雨啊多得不可勝數。破魚籠子架設在攔魚壩上,任由這些魚兒游進又游出。齊侯的妹子回到齊國來了,僕從如水啊多得不可勝數。
注釋敝笱(gǒu):對制止魚兒來往無能為力,隱射文姜和齊襄公的不守禮法。敝,破。笱,竹製的魚簍。梁:捕魚水壩。河中築堤,中留缺口,嵌入笱,使魚能進不能出。魴(fáng):鯿魚。鰥(guān):鯤魚。齊子歸止:文姜已嫁。齊子,指文姜。其從如云:隨從眾多。一說喻齊襄公仍糾纏不已。鱮(xù):鰱魚。如雨:形容隨從之多。唯唯:形容魚兒出入自如。陸德明《經典釋文》:「唯唯,《韓詩》作遺遺,言不能制也。」如水:形容隨從人如水流不斷。▲
姜亮夫 等.先秦詩鑑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98:199-201
王秀梅 譯註.詩經(上):國風.北京:中華書局,2015:200-201
此詩三章內容基本相同,為了協韻,也為了逐層意思有所遞進,各章置換了少數幾個字眼,這是典型的一唱三嘆的《詩經》章法。
「敝笱在梁」作為各章的起興,意味實在很深。「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才能治理好一個國家。要捕魚也需有嚴密的漁具。魚簍擺在魚樑上,本意是要捕魚,可是簍是如此地敝破,小魚、大魚,各種各樣的魚都能輕鬆自如游過,那形同虛設的「敝笱」就沒有什麼價值。這一比興的運用,除了諷刺魯桓公的無能無用外,也形象地揭示了魯國禮制、法紀的敝壞,不落俗套而又耐人尋味。另外,「魚」在《詩經》中常隱射兩性關係,「敝笱」對制止魚兒自由來往無能為力,也是兼指「齊子」即文姜的不守禮法。
文姜作為魯國的國母,地位顯赫尊貴,她要回娘家齊國探親,本來也在情理之中。而她卻在齊國傷風敗俗,與其兄亂倫丟醜,自然引起人們的憎惡唾棄。可是,這種厭惡之情,在詩中並未直接表露,而僅僅描寫了她出行場面的宏大,隨從眾多「如雲」「如雨」「如水」。寫得她風光旖旎,萬眾矚目。如果她賢惠,這種描寫就有褒揚意味。反之,她就是招搖過市,因而這種風光、排場、聲勢越描寫得鋪張揚厲,在讀者想像中與她的醜行掛上鈎,地位的崇高與行為的卑污立即形成強烈反差,諷刺與揭露也就越加入木三分。從亮色中、光環中揭露大人物的醜惡靈魂,是古今中外藝術創作中一條成功門徑。杜甫詩《麗人行》也正承襲了這一傳統的藝術手法而取得極大成功。
「如雲」「如雨」「如水」這三個比喻是遞進的因果關係,逐層深入,次序不能顛倒,也可理解為感情抒發的逐步增強。在這盛大隨從的描寫中,還另具深意。方玉潤獨具隻眼,透過字面看出詩中還有魯桓公在。不僅文姜有過,魯桓公疏於防閒,軟弱無能,也有相當可「笑」之處。▲
姜亮夫 等.先秦詩鑑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98:199-201
關於此詩的背景,《毛詩序》說:「《敝笱》,刺文姜也。齊人惡魯桓公微弱,不能防閒文姜,使至淫亂,為二國患焉。」這就是《左傳·桓公十八年》所載史實,也是《齊風·敝笱》一詩的創作背景。
姜亮夫 等.先秦詩鑑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98:199-201
王秀梅 譯註.詩經(上):國風.北京:中華書局,2015:200-201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浮屠西來何施為,擾擾四海爭奔馳。
構樓架閣切星漢,夸雄鬥麗止者誰。
僧伽後出淮泗上,勢到眾佛尤恢奇。
越商胡賈脫身罪,珪璧滿船寧計資。
清淮無波平如席,欄柱傾扶半天赤。
火燒水轉掃地空,突兀便高三百尺。
影沈潭底龍驚遁,當晝無雲跨虛碧。
借問經營本何人,道人澄觀名籍籍。
愈昔從軍大梁下,往來滿屋賢豪者。
皆言澄觀雖僧徒,公才吏用當今無。
後從徐州辟書至,紛紛過客何由記。
人言澄觀乃詩人,一座競吟詩句新。
向風長嘆不可見,我欲收斂加冠巾。
洛陽窮秋厭窮獨,丁丁啄門疑啄木。
有僧來訪呼使前,伏犀插腦高頰權。
惜哉已老無所及,坐睨神骨空潸然。
臨淮太守初到郡,遠遣州民送音問。
好奇賞俊直難逢,去去為致思從容。
漢用陳平計,間疏楚君臣,項羽疑范增與漢有私,稍奪其權。
增大怒曰:「天下事大定矣,君王自為之,願賜骸骨,歸卒伍。
」未至彭城,疽發背,死。
蘇子曰:「增之去,善矣。
不去,羽必殺增。
獨恨其不早爾。
」然則當以何事去?增勸羽殺沛公,羽不聽,終以此失天下,當以是去耶?曰:「否。
增之欲殺沛公,人臣之分也;羽之不殺,猶有君人之度也。
增曷為以此去哉?《易》曰:『知幾其神乎!』《詩》曰:『如彼雨雪,先集為霰。
』增之去,當於羽殺卿子冠軍時也。
」陳涉之得民也,以項燕。
項氏之興也,以立楚懷王孫心;而諸侯之叛之也,以弒義帝。
且義帝之立,增為謀主矣。
義帝之存亡,豈獨為楚之盛衰,亦增之所與同禍福也;未有義帝亡而增獨能久存者也。
羽之殺卿子冠軍也,是弒義帝之兆也。
其弒義帝,則疑增之本也,豈必待陳平哉?物必先腐也,而後蟲生之;人必先疑也,而後讒入之。
陳平雖智,安能間無疑之主哉?吾嘗論義帝,天下之賢主也。
獨遣沛公入關,而不遣項羽;識卿子冠軍於稠人之中,而擢為上將,不賢而能如是乎?羽既矯殺卿子冠軍,義帝必不能堪,非羽弒帝,則帝殺羽,不待智者而後知也。
增始勸項梁立義帝,諸侯以此服從。
中道而弒之,非增之意也。
夫豈獨非其意,將必力爭而不聽也。
不用其言,而殺其所立,羽之疑增必自此始矣。
方羽殺卿子冠軍,增與羽比肩而事義帝,君臣之分未定也。
為增計者,力能誅羽則誅之,不能則去之,豈不毅然大丈夫也哉?增年七十,合則留,不合即去,不以此時明去就之分,而欲依羽以成功名,陋矣!雖然,增,高帝之所畏也;增不去,項羽不亡。
亦人傑也哉! 。
種桃種得春一原,逃死逃得秦外天。
殺雞為黍替草具,不識晉語猶秦言。
昨日相逢今日別,流水落花行路絕。
雞黍更從仙隱設,疑是齊東野人說。
典午亂多仍治少,此事明明不分曉。
一秦才滅一秦生,避世避人還避秦。
憶昔怒驅丞相去,猶思上蔡東門兔。
縱有封君祿萬鍾,爭如食邑桃千樹。
空山惜日見日長,秦民怨日偕日亡。
恨身不為治時草,不恨祖龍長不老。
盡瀟瀟。
畫檐鳴玉,無眠又過今宵。
早鶴禁催殘銀箭,魫窗深掩紅羅,夜香罷燒。
曲屏風底無聊。
敲落琴邊松子,滴穿紙樣芭蕉。
甚未到、秋來杜陵先瘦,楚衣香潤,越甌湯嫩,那堪鬢已絲時覽鏡,酒初醒處聞簫。
怕明朝。
銷魂柳邊一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