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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蟲》

佚名 〔先秦〕

喓喓草蟲,趯趯阜螽。

未見君子,憂心忡忡。

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降。

陟彼南山,言采其蕨。

未見君子,憂心惙惙。

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說。

陟彼南山,言采其薇。

未見君子,我心傷悲。

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夷。

草蟲 - 譯文及註釋

譯文聽那蟈蟈蠷蠷叫,看那蚱蜢蹦蹦跳。沒有見到那君子,我心憂愁又焦躁。如果我已見着他,如果我已偎着他,我的心中愁全消。登上高高南山頭,採摘鮮嫩蕨菜葉。沒有見到那君子,我心憂思真淒切。如果我已見着他,如果我已偎着他,我的心中多喜悅。登上高高南山頂,採摘鮮嫩薇菜苗。沒有見到那君子,我很悲傷真煩惱。如果我已見着他,如果我已偎着他,我的心中塊壘消。

注釋草蟲:一種能叫的蝗蟲,蟈蟈兒。喓(yāo)喓:蟲鳴聲。趯(tì)趯:昆蟲跳躍之狀。阜(fù)螽(zhōng):即蚱蜢,一種蝗蟲。忡(chōng)忡:猶沖沖,形容心緒不安。亦:如,若。既:已經。止:之、他,一說語助詞。覯(gòu):遇見。降(xiáng):悅服,平靜。陟(zhì):升;登。登山蓋托以望君子。蕨:野菜名,初生無葉時可食。惙(chuò)惙:憂,愁苦的樣子。說(yuè):通「悅」,高興。薇:草本植物,又名巢菜,或野豌豆,似蕨,而味苦,山間之人食之,謂之迷蕨。夷:平,此指心情平靜。▲

王秀梅 譯註.詩經(上):國風.北京:中華書局,2015:27-28

姜亮夫 等.先秦詩鑑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98:30-31

草蟲 - 賞析

這是一首妻子思念丈夫的詩歌,和《周南·卷耳》一樣,也有想象的意境。全詩三章,每章七句。第一章寫思婦秋天懷人的情景,第二、三章分別敘寫來年春天、夏天懷人的情景。全詩表現了跨度很長的相思苦。

首章將思婦置於秋天的背景下,頭兩句以草蟲鳴叫、阜螽相隨蹦跳起興,這是她耳聞目睹的,說是賦亦無不可。畫面之內如此,畫面之外可以猜想,她此時也許還感受到秋風的涼意,見到衰敗的秋草,枯黃的樹葉,大自然所呈露的無不是秋天的氛圍。「悲哉秋之為氣也」,秋景最易勾起離情別緒,怎奈得還有那秋蟲和鳴相隨的撩撥,詩人埋在心底的相思之情一下子被觸動了,激起了心中無限的愁思:「未見君子,憂心忡忡。」此詩構思的巧妙,就在於以下並沒有循着「憂心忡忡」寫去,而是打破了常規,完全撇開離情別緒,諸如自己孤處的淒涼、強烈的思念,竟不着一字,而卻改用擬想,假設所思者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將會是如何的情景。詩云,「亦既見之,亦既覯之,我心則降。」見,說的是會面;覯,《易》曰:「男女覯精,萬物化生。」故鄭箋謂「既覯」是已婚的意思,可見「覯」當指男女情事而言。降,下的意思,指精神得到安慰,一切愁苦不安皆已消失。古人質直,即使是女詩人也不作掩飾。這裡以「既見」、「既覯」與「未見」相對照,情感變化鮮明,歡愉之情可掬。運用以虛襯實,較之直說如何如何痛苦,既新穎、具體,又情味更濃。方玉潤說:「本說『未見』,卻想及既見情景,此透過一層法。」(《詩經原始》)所謂「透過一層法」,指的就是虛實相襯法。

第二、三章雖是重疊,與第一章相比,不僅轉換了時空,拓寬了內容,情感也有發展。登高才能望遠,詩人「陟彼南山」,為的是贍望「君子」。然而從山顛望去,所見最顯眼的就是蕨和薇的嫩苗,詩人無聊之極,隨手無心采着。采蕨、採薇暗示經秋冬而今已是來年的春夏之交,換句話說,詩人「未見君子」不覺又多了一年,其相思之情自然也是與時俱增,「惙惙」表明心情凝重,幾至氣促;「傷悲」更是悲痛無語,無以復加。與此相應的,則是與君子「見」、「覯」的渴求也更為迫切,她的整個精神依託、全部生活欲望、唯一歡樂所在,幾乎全繫於此:「我心則說(悅)」、「我心則夷」,多麼大膽而率真的感情,感人至深。

此詩雖是重章結構,押韻卻有變化,首章一、二、四、七句用韻;而二、三章則是二、四、七用韻。另外王力《詩經韻讀》認為各章第三句「子」與第五、六句「止」亦是韻腳。▲

姜亮夫 等.先秦詩鑑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98:30-31

草蟲 - 創作背影

這首詩抒寫一位婦女在丈夫遠出在外時的憂念及丈夫歸來時的喜悅。舊說另有「大夫歸心召公說」、「室家思念南仲說」、「托男女情以寫君臣念說」等等。此詩應是寫思婦情懷之作,所思是她鍾愛的人,至於是丈夫還是情人,可不必深究,因為這無礙對詩意的理解、詩情的玩味。

王秀梅 譯註.詩經(上):國風.北京:中華書局,2015:27-28

姜亮夫 等.先秦詩鑑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98:3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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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常好言論,為文章,甚不自是也。

不意吾子自京師來蠻夷間,乃幸見取。

仆自卜固無取,假令有取,亦不敢為人師。

為眾人師且不敢,況敢為吾子師乎?孟子稱「人之患在好為人師」。

由魏、晉氏以下,人益不事師。

今之世,不聞有師,有輒譁笑之,以為狂人。

獨韓愈奮不顧流俗,犯笑侮,收召後學,作《師說》,因抗顏而為師。

世果群怪聚罵,指目牽引,而增與為言辭。

愈以是得狂名,居長安,炊不暇熟,又挈挈而東,如是者數矣。

屈子賦曰:「邑犬群吠,吠所怪也。

」仆往聞庸、蜀之南,恆雨少日,日出則犬吠,余以為過言。

前六七年,仆來南,二年冬,幸大雪逾嶺,被南越中數州。

數州之犬,皆蒼黃吠噬,狂走者累日,至無雪乃已,然後始信前所聞者。

今韓愈既自以為蜀之日,而吾子又欲使吾為越之雪,不以病乎?非獨見病,亦以病吾子。

然雪與日豈有過哉?顧吠者犬耳!度今天下不吠者幾人,而誰敢炫怪於群目,以召鬧取怒乎?仆自謫過以來,益少志慮。

居南中九年,增腳氣病,漸不喜鬧。

豈可使呶呶者,早暮咈吾耳,騷吾心?則固僵仆煩憒,愈不可過矣。

平居,望外遭齒舌不少,獨欠為人師耳。

抑又聞之,古者重冠禮,將以責成人之道,是聖人所尤用心者也。

數百年來,人不復行。

近有孫昌胤者,獨發憤行之。

既成禮,明日造朝,至外庭,薦笏,言於卿士曰:「某子冠畢。

」應之者咸憮然。

京兆尹鄭叔則怫然,曳笏卻立,曰:「何預我耶?」廷中皆大笑。

天下不以非鄭尹而快孫子,何哉獨為所不為也。

今之命師者大類此。

吾子行厚而辭深,凡所作皆恢恢然有古人形貌;雖仆敢為師,亦何所增加也假而以仆年先吾子,聞道著書之日不後,誠欲往來言所聞,則仆固願悉陳中所得者。

吾子苟自擇之,取某事,去某事,則可矣;若定是非以敎吾子,仆才不足,而又畏前所陳者,其為不敢也決矣。

吾子前所欲見吾文,既悉以陳之,非以耀明於子,聊欲以觀子氣色,誠好惡如何也。

今書來言者皆大過。

吾子誠非佞譽誣諛之徒,直見愛甚故然耳!始吾幼且少,為文章,以辭為工。

及長,乃知文者以明道,是固不苟為炳炳烺烺,務釆色,夸聲音而以為能也。

凡吾所陳,皆自謂近道,而不知道之果近乎?遠乎?吾子好道而可吾文,或者其於道不遠矣。

故吾每為文章,未嘗敢以輕心掉之,懼其剽而不留也;未嘗敢以怠心易之,懼其弛而不嚴也;未嘗敢以昏氣出之,懼其昧沒而雜也;未嘗敢以矜氣作之,懼其偃蹇而驕也。

抑之欲其奧,揚之欲其明,疏之欲其通,廉之欲其節;激而發之欲其清,固而存之欲其重,此吾所以羽翼夫道也。

本之《書》以求其質,本之《詩》以求其恆,本之《禮》以求其宜,本之《春秋》以求其斷,本之《易》以求其動:此吾所以取道之原也。

參之《穀梁氏》以厲其氣,參之《孟》,《荀》以暢其支,參之《莊》,《老》以肆其端,參之《國語》以博其趣,參之《離騷》以致其幽,參之《太史公》以著其潔:此吾所以旁推交通,而以為之文也。

凡若此者,果是耶,非耶?有取乎,抑其無取乎?吾子幸觀焉,擇焉,有餘以告焉。

苟亟來以廣是道,子不有得焉,則我得矣,又何以師云爾哉?取其實而去其名,無招越、蜀吠,而為外廷所笑,則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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