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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文莊浚》

老子 〔先秦〕

少孤借書走百里,右目失明讀未已。廳事旋馬遺古風,禁澀體者文家宗。

亦復慷慨陳利弊,何乃褊衷負盛氣。陰陽燮理中書堂,反唇而惎冠投地。

手揮院判布鷹犬,面摺檯臣視奴隸。白沙抑去齮王公,是皆國家棟樑器。

宋儒論古無完人,公獨以意為屈伸。當夫金源勢全盛,宗弼宗望皆名臣。

大河以北山四塞,誰能逾越兵如神。黃龍痛飲誠不易,西夏情形則大異。

龍圖老子萬甲兵,坐以生事悖清議。檜也國賊屠忠良,歸功再造心病狂。

人言盧杞定不信,詔書可以褒五郎。嗚呼綱淪目聵義翻覆,西山之書安用補,司馬之鑑安用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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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文莊浚 - 賞析

老子

作者:老子

老子,姓李名耳,字聃,一字伯陽,或曰諡伯陽,春秋末期人,生卒年不詳,籍貫也多有爭議,《史記》等記載老子出生於楚國 或陳國 。中國古代思想家、哲學家、文學家和史學家,道家學派創始人和主要代表人物,與莊子並稱「老莊」。後被道教尊為始祖,稱「太上老君」。在唐朝,被追認為李姓始祖。春秋末年,天下大亂,老子欲棄官歸隱,遂騎青牛西行。到靈寶函谷關時,受關令尹喜之請著《道德經》。老子傳世作品《道德經》(又稱《老子》),是全球文字出版發行量最大的著作之一。

老子其它诗文

《老子二章》

老子 〔先秦〕

  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故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恆也。是以聖人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焉而不為始,生而不有,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惟弗居,是以不去。(不為始,原本作「不辭」,據敦煌本改)

  天之道,其猶張弓乎?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不足者與之。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孰能有餘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聖人為而不恃,功成而不處,其不欲見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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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回》

老子 〔先秦〕

  媚公主靦顏拜母 戲太后嫚語求妻

  卻說呂太后害死趙王母子,遂徙淮南王友為趙王,且把後宮妃嬪,或錮或黜,一律掃盡,方出了從前惡氣。只趙相周昌,聞得趙王身死,自恨無法保全,有負高祖委託,免不得鬱鬱寡歡,嗣是稱疾不朝,厭聞外事。呂太后亦置諸不問,到了惠帝三年,昌竟病終,賜諡悼侯,命子襲封,這還是報他力爭廢立的功勞。呂太后又恐列侯有變,增築都城,迭次徵發丁夫,數至二三十萬,男子不足,濟以婦女,好幾年才得造成。周圍計六十五里,城南為南斗形,城北為北斗形,造得非常堅固,時人號為斗城。無非民脂民膏。

  惠帝二年冬十月,齊王肥由鎮入朝。肥是高祖的庶長子,比惠帝年大數歲,惠帝當然待以兄禮,邀同入宮,謁見太后。太后佯為慰問,心中又動了殺機,想把齊王肥害死。毒上加毒。可巧惠帝有意接風,命御廚擺上酒肴,請太后坐在上首,齊王肥坐在左側,自己坐在右旁,如家人禮。肥也不推辭,竟向左側坐下,太后越生忿恨,目注齊王,暗罵他不顧君臣,敢與我子作為兄弟,居然上坐。眉頭一皺,計上心來,遂借更衣為名,返入內寢,召過心腹內侍,密囑數語,然後再出來就席。惠帝一團和氣,方與齊王樂敘天倫,勸他暢飲,齊王也不防他變,連飲了好幾杯。嗣由內侍獻上酒來,說是特別美酒,酌得兩卮,置諸案上。太后令齊王飲下,齊王不敢擅飲,起座奉觴,先向太后祝壽。太后自稱量窄,仍令齊王飲盡,齊王仍然不飲,轉敬惠帝。惠帝亦起,欲與齊王互相敬酒,好在席上共有兩卮,遂將一卮與肥,一卮接在手中,正要銜杯飲入,不防太后伸過一手,突將酒卮奪去,把酒傾在地上。惠帝不知何因,仔細一想,定是酒中有毒,憤悶得很。齊王見太后舉動蹊蹺,也把酒卮放下,假稱已醉,謝宴趨出。

  返至客邸,用金賄通宮中,探聽明白,果然是兩卮鴆酒。當下喜懼交並,自思一時倖免,終恐不能脫身,輾轉圖維,無術解救。沒奈何召入隨員,與他密商,有內史獻議道:「大王如欲回齊,最好自割土地,獻與魯元公主,為湯沐邑。公主系太后親女,得增食采,必博太后歡心,太后一喜,大王便好辭行了!」幸有此策。齊王依計行事,上表太后,願將城陽郡獻與公主,未幾即得太后褒詔。齊王乃申表辭行,偏偏不得批答,急得齊王驚惶失措,再與內史等商議,續想一法寫入表章,願尊魯元公主為王太后,事以母禮。以同父姊妹為母,不知他從何處想來?這篇表文呈遞進去,果有奇效,才經一宿,便有許多宮監宮女,攜着酒肴,趨入邸中,報稱太后皇上,及魯元公主,在後就到,為王餞行。齊王大喜,慌忙出邸恭迎。小頃便見鑾駕到來,由齊王跪伏門外,直至鑾輿入門,方敢起身隨入。呂太后徐徐下輿,挈着惠帝姊弟兩人,登堂就座。齊王拜過太后,再向魯元公主前,行了母子相見的新禮,引得呂太后笑容可掬。就是魯元公主,與齊王年齡相類,居然老着臉皮,自命為母,戲呼齊王為兒,一堂笑語,備極歡娛。及入席以後,太后上坐,魯元公主坐左,惠帝坐右,齊王下坐相陪。淺斟低酌,逸興遄飛,再加一班樂工,隨駕同來,笙簧雜奏,雅韻悠揚,太后悅目賞心,把前日嫌恨齊王的私意,一齊拋卻,直飲到日落西山,方才散席。齊王送迴鑾駕,乘機辭行,夤夜備集行裝,待旦即去,離開了生死關頭,馳還齊都,仿佛似死後還魂,不勝慶幸了。命中不該枉死,故得生還。是年春正月間,蘭陵井中,相傳有兩龍現影。想是一條老雌龍,一條小雄龍。未幾又得隴西傳聞,地震數日。到了夏天,又復大旱。種種變異,想是為了呂后擅權,陰乾天譴。是為新學界中所不道,但我國古史,嘗視為天人相應,故特錄之。及夏去秋來,蕭相國何,抱病甚重,惠帝親往視病,見他骨瘦如柴,臥起需人,料知不能再治,便唏噓問何道:「君百年後,何人可代君任?」何答說道:「知臣莫若君。」惠帝猛憶起高祖遺囑,便接口道:「曹參可好麼?」何在榻上叩首道:「陛下所見甚是,臣死可無恨了!」惠帝又安慰數語,然後還宮。過了數日,何竟病歿,蒙諡為文終侯,使何子祿襲封酇侯。何畢生勤慎,不敢稍縱,購置田宅,必在窮鄉僻壤間,牆屋毀損,不令修治。嘗語家人道:「後世有賢子孫,當學我儉約,如或不賢,亦省得為豪家所奪了!」後來子孫繼起,世受侯封,有時因過致譴,總不至身家絕滅,這還是蕭相國以儉傳家的好處。留諷後世。

  齊相曹參,聞蕭何病逝,便令舍人治裝。舍人問將何往?參笑說道:「我即日要入都為相了。」舍人似信非信,權且應命料理,待行裝辦齊,果得朝使前來,召參入都為相,舍人方知參有先見,驚嘆不休。參本是一員戰將,至出為齊相,刻意求治,志在尚文,因召集齊儒百餘人,遍詢治道,結果是人人異詞,不知所從。嗣訪得膠西地方,有一蓋公,老成望重,不事王侯,乃特備了一份厚禮,使人往聘,竭誠奉迎。幸得蓋公應聘到來,便殷勤款待,向他詳詢。蓋公平日,專治黃帝老子的遺言,此時所答,無非是歸本黃老,大致謂治道毋煩,須出以清靜,自定民心。參很是佩服,當下避居廂房,把正堂讓給蓋公,留他住着,所有舉措,無不奉教施行,民心果然翕服,稱為賢相。自從參到齊國,已閱九年,至此應召起行,就將政務一切,交與後任接管,且囑託後相道:「君此後請留意獄市,慎勿輕擾為要。」後相答問道:「一國政治,難道除此外,統是小事麼?」參又說道:「這也並不如此,不過獄市兩處,容人不少,若必一一查究,奸人無所容身,必致鬧事,這便叫做庸人自擾了,我所以特別囑託呢!」懲奸不應過急,縱奸亦屬非宜。曹參此言,得半失半。後相才無異言。參遂向齊王告別,隨使入都,謁過惠帝母子,接了相印,即日視事。

  當時朝臣私議,共說蕭曹二人,同是沛吏出身,本來交好甚密,嗣因曹參積有戰功,封賞反不及蕭何,未免與何有嫌。現既入朝代相,料必至懷念前隙,力反前政,因此互相戒儆,唯恐有意外變端,關礙身家。還有相府屬官,日夜不安,總道是曹參接任,定有一番極大的調動。誰知參接印數日,一些兒沒有變更,又過數日,仍然如故,且揭出文告,凡用人行政,概照前相國舊章辦理,官吏等始放下愁懷,譽參大度。參不動聲色,安歷數旬,方漸漸的甄別屬僚,見有好名喜事,弄文舞法的人員,黜去數名,另選各郡國文吏,如高年謹厚,口才遲鈍諸人,羅致幕下,令為屬吏,嗣是日夕飲酒,不理政務。

  有幾個朝中僚佐,自負才能,要想入陳謀議,他也並不謝絕,但一經見面,便邀同宴飲,一杯未了,又是一杯,務要勸入醉鄉。僚佐談及政治,即被他用言截住,不使說下,沒奈何止住了口,一醉乃去。古人有言,上行下效,捷於影響,參既喜飲,屬吏也無不效尤,統在相府後園旁,聚坐飲酒。飲到半酣,或歌或舞,聲達戶外。參雖有所聞,好似不聞一般,惟有二三親吏,聽不過去,錯疑參未曾聞知,故意請參往游後園。參到了後園中,徐玩景色,巧有一陣聲浪,傳遞過來,明明是屬吏宴笑的喧聲,參卻不以為意,反使左右取入酒肴,就在園中擇地坐下,且飲且歌,與相唱和。這真令人莫名其妙,暗暗的詫為怪事。原是一奇。參不但不去禁酒,就是屬吏辦事,稍稍錯誤,亦必替他掩護,不願聲張,屬吏等原是感德,惟朝中大臣,未免稱奇,有時入宮白事,便將參平日行為,略略奏聞。

  惠帝因母后專政,多不愜意,也借這杯中物,房中樂,作為消遣,聊解幽愁。及聞得曹參所為,與己相似,不由的暗笑道:「相國也來學我,莫非瞧我不起,故作此態。」正在懷疑莫釋的時候,適值大中大夫曹窟入侍,窟系參子,當由惠帝顧語道:「汝回家時,可為朕私問汝父道:高祖新棄群臣,嗣皇帝年尚未冠,全仗相國維持,今父為相國,但知飲酒,無所事事,如何能治平天下?如此說法,看汝父如何答言,即來告我。」窟應聲欲退,惠帝又說道:「汝不可將這番言詞,說明由我教汝哩。」窟奉命歸家,當如惠帝所言,進問乃父,惟遵着惠帝密囑,未敢說出上命。道言甫畢,乃父曹參,竟攘袂起座道:「汝曉得甚麼?敢來饒舌!」說着,就從座旁取過戒尺,把窟打了二百下,隨即叱令入侍,不准再歸。又是怪事。窟無緣無故,受了一番痛苦,悵然入宮,直告惠帝。知為君隱,不知為父隱,想是有些恨父了。

  惠帝聽說,越覺生疑,翌日視朝,留心左顧,見參已經站着,便召參向前道:「君為何責窟?窟所言實出朕意,使來諫君。」參乃免冠伏地,頓首謝罪,又復仰問惠帝道:「陛下自思聖明英武,能如高皇帝否?」惠帝道:「朕怎敢望及先帝?」參又道:「陛下察臣材具,比前相蕭何,優劣如何?」惠帝道:「似乎不及蕭相國。」參再說道:「陛下所見甚明,所言甚確。從前高皇帝與蕭何定天下,明訂法令,備具規模,今陛下垂拱在朝,臣等能守職奉法,遵循勿失,便算是能繼前人,難道還想勝過一籌麼?」惠帝已經悟着,乃更語參道:「我知道了,君且歸休罷。」參乃拜謝而出,仍然照常行事。百姓經過大亂,但求小康,朝廷沒有甚麼興革,官府沒有甚麼征徭,就算做天下太平,安居樂業,所以曹參為相,兩三年不行一術,卻得了海內謳歌,交相稱頌。當時人民傳誦道:「蕭何為法,顜音較若畫一,曹參代之,守而勿失。載其清淨,民以寧一。」到了後世史官,亦稱漢初賢相,要算蕭曹,其實蕭何不過恭慎,曹參更且荒怠,內有淫後,外有強胡,兩相不善防閒,終致釀成隱患。秉公論斷,何尚可原,參實不能無咎呢!抑揚得當。

  且說匈奴國中冒頓單于,自與漢朝和親以後,總算按兵不動,好幾年不來犯邊。至高祖駕崩,耗問遙傳,冒頓遂遣人入邊偵察,探得惠帝仁柔,及呂后淫悍略情,遂即藐視漢室,有意戲弄,寫着幾句謔浪笑傲的嫚詞,當作國書,差了一個弁目,齎書行至長安,公然呈入。惠帝方縱情酒色,無心理政,來書上又寫明漢太后親閱,當然由內侍遞至宮中,交與呂后。呂后就展書親覽,但見書中寫着:

  孤僨之君,生於沮澤之中,長於平野牛馬之域,數至邊境,願游中國。陛下獨立,孤僨獨居,兩主不樂,無以自娛,願以所有,易其所無。

  呂后看到結末兩語,禁不住火星透頂,把書撕破,擲諸地上。想是只喜審食其,不喜冒頓。一面召集文武百官,入宮會議,帶怒帶說道:「匈奴來書,甚是無禮,我擬把他來人斬首,發兵往討,未知眾意如何?」旁有一將閃出道:「臣願得兵十萬,橫行匈奴中!」語尚未完,諸將見是舞陽侯樊噲發言,統皆應聲如響,情願從征。忽聽得一人朗語道:「樊噲大言不慚,應該斬首!」這一語不但激怒樊噲,嗔目視着;就是呂太后亦驚出意外。留神一瞧,乃是中郎將季布。又來出風頭了。布不待太后申問,忙即續說道:「從前高皇帝北征,率兵至三十多萬,尚且受困平城,被圍七日,彼時噲為上將,前驅臨陣,不能努力解圍,徒然坐困,天下嘗傳有歌謠云:『平城之中亦誠苦,七日不食,不能彀弩!』今歌聲未絕,兵傷未瘳,噲又欲搖動天下,妄言十萬人可橫行匈奴,這豈不是當面欺上麼?且夷狄情性,野蠻未化,我邦何必與較,他有好言,不足為喜,他有惡言,也不足為怒,臣意以為不宜輕討哩。」呂太后被他一說,倒把那一腔盛怒,嚇退到子虛國,另換了一種懼容。就是樊噲也回憶前情,果覺得匈奴可怕,不敢與季布力爭。老了,老了,還是與呂嬃歡聚罷。當下召入大謁者張釋,令他草一復書,語從謙遜,並擬贈他車馬,亦將禮意寫入書中,略云:

  單于不忘敝邑,賜之以書,敝邑恐懼,退日自圖,年老氣衰,發齒墮落,行步失度,單于過聽,不足以自汙,敝邑無罪,宜在見赦,竊有御車二乘,馬二駟,以奉常駕。

  書既繕就,便將車馬撥交來使,令他帶同復書,反報冒頓單于。冒頓見書意謙卑,也覺得前書唐突,內不自安,乃復遣人入謝,略言僻居塞外,未聞中國禮義,還乞陛下赦宥等語。此外又獻馬數匹,另乞和親。大約因呂后復書發白齒落,不願相易,所以另求他女。呂太后乃再取宗室中的女子,充作公主,出嫁匈奴。冒頓自然心歡,不復生事。但漢家新造,冠冕堂皇,一位安富尊榮的母后,被外夷如此侮弄,還要卑詞遜謝,送他車馬,給他宗女,試問與中國朝體,玷辱到如何地步呢!說將起來,無非由呂后行為不正,所以招尤。她卻不知少改,仍然與審食其混做一淘,比那高祖在日,恩愛加倍。審食其又恃寵生驕,結連黨羽,勢傾朝野,中外人士,交相訾議。漸漸的傳入惠帝耳中,惠帝又羞又忿,不得不借法示懲,要與這淫奴算帳了。小子有詩嘆道:

  幾經愚孝反成痴,欲罰雄狐已太遲,

  盡有南山堪入詠,問他可讀古齊詩?

  究竟惠帝如何懲處審食其,待至下回再表。

  偏憎偏愛,系婦人之通病,而呂后尤甚。親生子女,愛之如掌上珠,旁生子女,憎之如眼中釘,殺一趙王如意,猶嫌不足,且欲舉齊王肥而再鴆之,齊王不死亦僅矣。迨以城陽郡獻魯元公主,即易恨為喜,至齊王事魯元公主為母,則更盛筵相待,即日啟行。賞考遷固二史,於魯元公主之年齡,未嘗詳載,要之與齊王不相上下,或由齊王早生一二歲,亦未可知。齊王願事同父姊妹為母,謬戾已甚,而呂后反喜其能媚己女,何其偏愛之深,至於此極!厥後且以魯元女為惠帝後,逆倫害理,一誤再誤,無怪其不顧廉恥,行同禽獸,甘引審食其為寄豭也。冒頓單于遺書嫚褻,戚本自詒,復書且以年老為辭,假使年貌未衰,果將出嫁匈奴否歟?盈廷大臣,不知諫阻,而季布反主持其間,可恥孰甚!是何若屠狗英雄之尚有生氣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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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賦春寒》

老子 〔先秦〕

已近江南煮酒天,單衣時節更重綿。

女郎鬥草頻呵手,老子看花剩聳肩。

歸燕迎風簾外語,新鵝怯水岸問眠。

雪如柳絮絮如雪,醉眼難禁故放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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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劇·鄭孔目風雪酷寒亭》

老子 〔先秦〕

楔子

(沖末扮李府尹引張千上,詩云)寒蛩秋夜忙催織,戴勝春朝苦勸耕。若道官民無統屬,不知蟲鳥有何情?小官李公弼是也,官拜鄭州府尹之職。今日升廳,坐起早衙。張千,說與那六房司吏,有事稟復,無事轉廳。(張千雲)理會的。六房司吏,老爺分付,有事稟復,無事轉廳。(外扮鄭孔目上,詩云)人道公門不可入,我道公門可修行。若將公直無顛倒,腳底蓮花步步生。小生姓鄭名嵩,嫡親的四口兒家屬。渾家蕭縣君,一雙兒女:僧住、賽娘。我在這衙門中做着個把筆司吏。今日相公升廳坐衙,有幾樁稟復的事,須索走一遭去。(做見科)(孔目雲)相公,小人有幾樁事,稟相公知道。(李尹雲)有何事?(孔目雲)有護橋龍宋彬打死平人,解到了也。(李尹雲)與我拿過來。(孔目雲)張千,拿過來。(丑扮解子押正末宋彬上,雲)兀那廝,行動些。(宋彬雲)自家護橋龍宋彬是也。因帶酒路見不平,拳頭上無眼,致傷人命。今日司房中呼喚,須索見去。(做見科)(孔目雲)你便是護橋龍宋彬?(宋彬雲)小人便是。(孔目雲)你為甚麼打死平人?(宋彬雲)小人因帶酒,拳頭上無眼,打死平人。哥哥與小人做主咱。(孔目雲)兀那漢子,我有心待救你,到那邊你則說誤傷人命,不至於死。你意下如何?(宋彬雲)煞是多謝了,哥哥。(做見科)(孔目雲)相公,這人是宋彬。(李尹雲)你是宋彬?你怎生打死平人?你實招來。(宋彬雲)小人因在街市上閒行,見個年紀小的打那年紀老的。小人勸他不從,扌班過來則一拳打死了年紀小的。(孔目雲)相公,這個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則是誤傷人命。(李尹雲)既不該死,決杖六十,刺配沙門島去。(孔目雲)張千,拿下去決杖者。(張千打科)(李尹雲)張千,就着的當人押解他迭配沙門島去,疾去早來者。(宋彬出門科,雲)這一場多虧了孔目哥哥。等他出來,我謝一謝咱。(孔目雲)兀那漢子,若不是我呵,那得你性命來?(宋彬雲)哥哥,小的打死平人,罪當至死。多虧了哥哥救拔,得這性命。你是我重生父母,再長爺娘。(孔目雲)你多大年紀了?(宋彬雲)小人二十五歲。(孔目雲)我雖然大你幾歲,你肯與我做兄弟麼?(宋彬拜雲)哥哥不棄嫌,情願與哥哥做個兄弟。(做拜科)(孔目雲)兄弟免禮。我這裡有些零碎銀子,與你做盤纏去。到前面無災無難,回來家裡住罷。(宋彬雲)謝了哥哥,小的死生難忘也。(唱)

【仙呂】【賞花時】若不是孔目哥哥救了宋彬,這其間吃劍餐刀作鬼魂。我待學晉靈輒古今聞,他為甚甘心趙盾,將臂膊代車輪。

【幺篇】他則是報答桑間一飯恩,存得堂堂七尺身。也不敢望遂風雲,報仇雪恨,則願的積趲下金贈有恩人。(下)

(孔目雲)兄弟去了也。我看此人不是忘恩負義的,日後必得其力。(詩云)他本犯罪該刑一死灰,重翻招案卻因誰?正是當權若不行方便,如入寶山空手回。(搽旦扮蕭娥上,雲)自家蕭娥是也。自小習學談諧歌舞,無不通曉,當了三年王母,我如今納下官衫帔子,我嫁人去也。(做見孔目科,雲)孔目哥哥萬福。我當了三年王母,如今納了官衫帔子,改嫁良人去也。(孔目雲)你跟將我來。(引搽旦見官科,雲)相公,這個蕭娥,當了三年王母,如今他要改嫁良人去。(李尹雲)前官手裡有這例麼?(孔目雲)這個是舊例。(李尹雲)既有例,禮案中除了名字,着他改嫁良人去。(搽旦叩謝,出門科,雲)孔目哥哥,多謝了。(孔目雲)大姐,你回去,我便來你家討茶吃。(搽旦雲)我先去,你便來。(下)(孔目雲)相公無甚事,請轉廳。(乎尹雲)既然無事,張千,將馬來,我回私宅去也。(下)(孔目雲)相公去了也,我往蕭娥家裡討茶吃去。(下)

第一折

(孔目同搽旦上,雲)小生鄭嵩,自到大姐家住許多時,難得大姐赤心相待。爭奈我那渾家害的重了,我家中看一看去。(搽旦雲)那裡去?再住幾日去,怕有甚麼事?(淨扮高成上,雲)頭頂軍資庫,腳踏萬年倉。若將來撒鏝,不勾幾時光。小可高成的便是,在這衙門中做着個祗候。我平生只是貪花戀酒,我今到蕭娥家討一鍾茶吃去。(做見孔目科,雲)呀!孔目在此,我回去也。(孔目雲)高成,你這個村弟子孩兒,你來這裡怎的?(高成雲)孔目,這等人家,你來的我也來的。(孔目打高科,雲)口退,你似個吊桶,我似個井,這吊桶常落在井裡。我若尋你些風流罪過,一頓拷下你下半截來。快走。(高成雲)我去便了。我出的這門來。他打我倒罷了,他說我是吊桶,他是井,則有吊桶落在井裡。鄭嵩,你若犯下事,可是我當直,我一下起你一層皮。那時井可落在我吊桶里。(正末扮趙用引倈兒賽娘、僧住上,雲)自家姓趙名用,南京人氏,在這鄭州衙門裡,當着個祗候。有孔目鄭嵩,因蕭行首當了三年王母,與他除了名字,做了良人。這幾日則在他那裡住下,不肯回來。他嫂嫂也姓蕭,百般的着人喚他,他只不肯回家。今日他嫂嫂央我到蕭行首家,對孔目則說他嫂嫂死了也。我如今領着他兩個孩兒,去賺將他來。孩兒行動些。(唱)

【仙呂】【點絳唇】俺嫂嫂連夢交雜,水米不下,將亡化。只等孔目來家,有幾句遺留話。

【混江龍】這幾日公文不押,嚇魂台緊傍着相公衙。那裡管詳刑折獄,每日價臥柳眠花。戀着那送舊迎新潑弟子,全不想生男育女舊嬌娃。眼睜睜現放着家私上半點兒不牽掛,可不怕夫妻間阻,男女爭差。(雲)可早來到門首也。(做見孔目科)(倈兒雲)爹爹,俺奶奶死了也。(孔目悲科,雲)大嫂,兀的不痛殺我也。(搽旦雲)你家裡哭去,張着大口號甚麼?(正末雲)這是甚麼言語?(唱)

【油葫蘆】道不的猿鎖空房猶性耍,哥哥也咱須是官宦家,怎麼好人家娶這等攬蛆扒?(搽旦向孔目雲)你老婆若死了,我就嫁你。(正末唱)怕不待傾心吐膽商量嫁,都是些瞞神嚇鬼求食話。哥哥,你休勸他,他敢和我便怒發。你看承似現世的活菩薩,則待戀定潑煙花。

(孔目雲)姐姐看我面,讓他幾句。(搽旦雲)他是那個?我讓他。(正末唱)

【天下樂】他不比尋常賣酒家,詳也波察,怎便信殺。有錢財似你恁作塌,不將那官事理,終日家偎戀他,久以後無根椽和片瓦。

(搽旦雲)孔目你放心,我如今一壺兒酒,一條兒肉,替你慶喜吃三鍾。(孔目雲)我死了老婆,與我慶甚麼喜?(正末唱)

【醉中天】他如今屍首停在床榻,喪孝現居家。剗地揀一個日頭慶喜咱,恨不的嘴縫上拳頭打。我待揪扯着他,學一句燕京廝罵:入沒娘老大小西瓜。(孔目雲)大姐,你休怪,我領孩兒家去也。(同下)(搽旦雲)好道兒,他丟了我就去了。我如今借一身重孝穿上,我直哭到他家中。他若是死了,就與他弔孝;若不曾死,我這一去氣死那個丑弟子孩兒。(下)(旦兒扮蕭氏上,雲)妾身蕭縣君是也。頗奈鄭孔目終日只在蕭娥家,氣的我成病,眼見的無那活的人也。我着孩兒叫他去了,怎麼許久還不見回來?(孔目同末倈上,雲)兄弟也,那孝堂中物件,你可曾準備下麼?(正末唱)

【後庭花】做下個束身白木匣,剪下些迎神雪柳花。人鬧處休啼哭,我則怕當街里人笑活。(孔目哭入門、見旦科,雲)好也他原來不曾死。兄弟,你這般說謊(正末唱)誰不知你這吏人猾,若不說妻兒亡化,你這令史每有三千番廝調發。

(搽旦哭上,雲)我穿着這一身孝服,可無眼淚。我這裙帶里這都是白礬,到那裡望眼裡則一抹,眼淚便下來。我那姐姐口樂!(正末雲)你來怎的?(搽旦雲)我來弔孝哩。(正末唱)

【金盞兒】這婆娘忒奸猾,不賢達,走將來淚不住行兒下。則你這無端弟子,恰便似惡那吒。他夫妻每才廝守,子母每恰歡洽。你不脫了喪孝服,戴甚麼紙麻花?

(搽旦雲)我那幹家做活的姐姐好也。他原來不曾死,你怎麼說謊?好不賢惠的臉。(孔目雲)怪不的他說,他當街里哭將來。(旦兒雲)我這場氣,無那活的人也。您兩口兒近前來,將這十三把鑰匙交付與你,好覷一雙兒女者。(旦做死科,不)(孔目雲)大嫂,則被你痛殺我也。(搽旦雲)你張口哭甚麼?老婆有便治,無便棄。(孔目雲)這是甚麼話?兄弟,破木造棺,高原選地,埋殯了大嫂者。(張千上雲)孔目,相公叫你攢造文書,往京師去哩。(孔目雲)我停喪在家,着別人去罷。(張千雲)要你去哩。(孔目雲)兄弟,怎生是好?咱便收拾攢造文書,往京師去來。(正末唱)

【賺煞尾】準備着送靈車,安排着裝衣架,擺列些高馱細馬,走去衙門自告咱。問官人借對頭踏,亂交加,奠酒澆茶。但見的都將你做話靶,滿城人將你來怨煞。街坊都罵,罵你個不回頭呆漢活氣殺大渾家。(下)

(孔目雲)大姐,你與我照管家中,我便索長行也。(倈兒雲)爹爹,我跟了你去罷。(孔目雲)兒也,我怎生帶得你去?大姐,則一件,家緣家什,都交付了你。你則是好看我一雙兒女,我便放心也。(搽旦雲)你自去,這都在我身上。(倈兒雲)爹爹,我則跟了你去。(孔目雲)孩兒,我怎麼帶得你去?大姐,孩兒痴頑,待打時你罵幾句,待罵時你處分咱。(搽旦雲)你不放心,馬屁眼上帶將去罷,則管里囑付。(孔目雲)罷、罷、罷,我去也。我待不去,上司的言語,待去,又怕這婦人折倒這一雙兒女。也是我出於無奈。孩兒,兀的不痛殺我也。(下)(搽旦雲)您老子去了,等我吃的飽飽的,慢慢的打你。(下)(倈兒哭下)

 

第二折

(搽旦同倈兒上,雲)我把你兩個小弟子孩兒,你老子在家罵我。我如今洗剝了,慢慢的打你。待我關上門,省的有人來打攪。(正末上,雲)自家趙用,跟着哥哥攢造文書上京師去。行到半途,遺剩了一紙文書,只得重回家中,取那文書走一遭去也可。(唱)

【越調】【鬥鵪鶉】俺家裡少東無西,可着我走南嘹北。俺哥哥才娶的偏房,新亡了正室。撇了個幼女嬌男,可又沒甚的遠親近戚。我這裡仔細的尋思起:他則待臥柳眠花,怎知道迷妖着鬼。

【紫花兒序】想着他親娘在日,見這般打罵凌辱,不由的感嘆傷悲。我一心似箭兩腳如飛,走的我氣喘狼藉,恨不得一步奔來城市裡。早行至哥哥門內,則聽的大叫高呼。元來又打得他女哭兒啼。(搽旦雲)如今酒又不醉,飯又不飽,我慢慢的打你這兩個小弟子孩兒。(正末雲)兀的不打孩兒哩。(唱)

【小桃紅】則問你賽娘、僧住為何的,他可也有甚麼閒炒刺?(雲)嫂嫂開門來(搽旦雲)這個是趙用的聲音。你兩個且起去揩了淚眼,我買饃饃你吃。我開了這門(見末科雲)小叔叔,你怎的回來?有甚麼勾當(正末見倈兒科,雲)嫂嫂,你為甚麼打這孩兒?(搽旦雲)阿彌陀佛,頭上有天。我為甚麼打他?(正末雲)嫂嫂,我試猜咱。(唱)莫不是少柴無米苦央及?(搽旦雲)柴米都有,一個不肯上學,一個不肯做生活,我逗他耍來。(正末唱)便休題伶牙俐齒相支對,想着我親娘在日,看承似神珠寶貝。(搽旦雲)天也,我愛的是這一雙兒女。(正末唱)怎禁他佯孝順假慈悲。

(搽旦雲)你為什麼回家來?(正末雲)哥哥遺剩了一紙文書,說在背閣板上。(搽旦雲)你自家取去。(正末取科,雲)有了文書,我去也。(倈兒哭扯末科,雲)叔叔,我跟將你去罷。你去了呵,他又打我也。(正末雲)嫂嫂,看着哥哥麵皮,休打孩兒。(唱)

【天淨沙】我急忙忙取得文移,趲程途不敢耽遲。怎禁他這孩兒倒疾,緊拽住咱家衣袂,則待要步步追隨。

【調笑令】這孩兒,便頑痴,有十分不是傷觸着你,可憐他親娘不幸先辭世,則拋下一雙的業種無知。你也則看覷他爺這麵皮,再休打的他哭哭啼啼。(搽旦雲)哎喲,小叔你放心去,我怎肯打孩兒?(正末雲)謝了嫂嫂,我去也。(倈兒扯住未科,雲)叔叔,我則是跟了你去。(正末雲)嫂嫂,你道是不曾打呵。(唱)

【禿廝兒】為甚麼適才間吖天叫地,都一般汪汪的淚眼愁眉。他和你又沒甚殺爺娘的仇共隙,怎這般苦死的,怕相依,也波堪悲。

(倈兒哭科,雲)叔叔,我則是跟着你去。(正末唱)

【聖藥王】俺只見兒又啼,女又啼,哭的俺是鐵人石意也酸嘶。他待要來也隨,去也隨,恰便似螞蝗釘了鷺鷥屯,寸步不教離。

(雲)嫂嫂,你是必看哥哥面上,休打這孩兒者。(搽旦雲)有你,我便不敢打,兩次三番聒氣。(做推末出門科,雲)你去。我關上這門,打這小弟子孩兒。(正末雲)這婦人推出我來,關上門。我待去了,出不的這口惡氣。街坊鄰舍聽者:(詞雲)勸君休要求娼妓,便是喪門逢太歲。送的他人離財散家業破,鄭孔目便是傍州例。這婦人生的通草般身軀,燈心樣手腳。閒騎蝴蝶傍花枝,被風吹在妝梳閣。蜘蛛網內打筋斗,鵝毛船上邀朋友。海馬兒馱行,藉絲兒牽走。有時蘸水在秤頭秤,定盤星上何曾有?這婦人搽的青處青,紫處紫,白處白,黑處黑,恰便似成精的五色花花鬼。他生的兔兒頭,老鼠嘴,打街坊,罵鄰里。則你是個醃腌臢臢潑婆娘,少不得瓦罐兒打翻在井水底。(唱)

【寨兒令】我罵你這歪刺骨,我罵你這潑東西。你生的來兔兒頭老鼠嘴,長則待吵是尋非,叫罵過日,怎做的好人妻?

【幺篇】這都是俺哥哥命運低微,帶累你兩個孩兒受盡禁持。我本待好心腸苦勸你,你倒惡狠狠把咱推。來來來,我便死也拚得和你做頭敵。

【收尾】我如今一脫氣直走向京都地,一句句向哥哥說知。有一日鄭孔目到來時,不道肯輕輕的素放了你。(下)

(搽旦雲)好也,着趙用這村弟子孩兒,罵我這一場去了。我如今且不打你,等我吃的酒醉飯飽了,慢慢的打你。(倈兒哭隨下)

第三折

(丑扮店小二上,詩云)曲律竿頭懸草稕,綠楊影里撥琵琶。高陽公子休空過,不比尋常賣酒家。自家是店小二,在這鄭州城外,開着個小酒店。今早起來掛了酒望子,燒的鏇鍋兒熱着,看有甚麼人來?(孔目上雲)自家鄭孔目,攢造文書己回。我一路上來多聽人說,我那渾家有姦夫,折倒我那一雙兒女,未審虛實。遠遠的是一個酒店。這城裡人家事務,他都知道。我試問他一聲:賣酒的有麼?(小二雲)有。官人要打多少酒?(孔目雲)你這廝不爽利。張保在那裡?你叫他來。(小二雲)官人請坐,我叫他去。張保,有人尋你哩。(正末扮張保上,雲)來也!買賣歸來汗未消,上床猶自想來朝。為甚當家頭先白,曉夜思量計萬條。小人江西人氏,姓張名保,因為兵馬嚷亂,遭驅被擄,來到回回馬合麻沙宣差衙里,往常時在侍長行為奴作婢。他家裡吃的是大蒜臭韭,水答餅。禿禿茶食。我那裡吃的?我江南吃的都是海鮮,曾有四句詩道來:(詩云)江南景致實堪夸,煎肉豆腐炒東瓜。一領布衫二丈五,桶子頭巾三尺八。他屋裡一個頭領,罵我蠻子前,蠻子後。我也有一爺二娘,三兄四弟,五子六孫。偏是你爺生娘長,我是石頭縫裡進出來的?謝俺那侍長見我生受多年,與了我一張從良文書。本待回鄉,又無盤纏,如今在這鄭州城外開着一個小酒店兒,招接往來客人。昨日有個官人買了我酒吃,不還酒錢。我趕上扯住道:還我酒錢來。他道你是甚麼人?我道也不是回回人,也不是達達人,也不是漢兒人。我說與你聽者,(唱)

【南呂】【一枝花】我是個從良自在人,賣酒饒供過。務生資本少,醖釀利錢多。謝天地買賣和合,憑老實把衣食掇。俺生活不重濁,不住的運水提漿,炊盪時燒柴撥火。

【梁州第七】也強如提關列窖,也強如斡擔挑籮。滿城中酒店有三十座,他將那醉仙高掛,酒器張羅。我則是茅庵草舍,瓦瓮瓷缽。老實酒不比其他,論清閒壓盡鳴珂。又無那胖高麗去往來迎,又無那小扒頭濃妝艷里,又無那大行首妙舞清歌。也不是我獎譽,太過,這黃湯強如醇醪糯,則為我釃酒漿水刺破,面米相停無添和,那說起玉液金波。

(做見科)(孔目雲)張保,你在那裡來?這早晚才來?你打二百錢的酒來。(正末雲)打二百錢的酒,篩的熱着,孔目自己吃。(孔目雲)酒且慢慢的吃,你這裡有甚麼新事?(正末雲)有新事,一貫鈔買一個大燒餅,別的我不知道。(孔目雲)不是這個。這裡有個鄭孔目,娶了一個小婦,折倒他前家一雙兒女。(正末雲)官人這個我知道,你聽我說,(唱)

【賀新郎】前家兒招了個後堯婆,小媳婦近日成親,大渾家新來亡過。題名兒罵了孜孜的唾,罵那無正事頹唆,則待折損殺業種活撮。(孔目雲)那婦人折倒他一雙兒女,他那街坊可罵鄭孔目麼。(正末唱)這廝掌刑法做令史,覓錢來養嬌娥,送的他人離財散家緣破。那賤人也不是魯義姑,這廝也不足漢蕭何。(孔目雲)我聽的說:那小婦人不與他兩個孩兒飯吃,那兩個孩兒只在長街上討吃。有這話麼?(正末唱)

【紅芍藥】道偷了米麵把瓮封合,掬的些冷飯兒,又被堯婆擘手把碗來奪。孩兒每雨淚如梭,黃甘甘麵皮如蠟堝。前街後巷叫化些波,那孩兒靈便口嘍囉,且是會打悲阿。

【菩薩梁州】湯水兒或少或多,乾糧兒一個兩個,米麵兒一撮半撮,舍貧的姐姐哥哥。他娘在誰敢把氣兒呵?糖堆里養的偌來大,如今風雪街忍着十分餓。他不愛惜倒折挫,常言道:灰不如火熱。多敢怕我信口開合。

(孔目雲)張保,聽的人說:那堯婆有姦夫,作踐了鄭孔目的家私。你可常去他家送酒,這等勾當,卻是有也無?(正末雲)當日那堯婆來問張保買酒。張保送去,進入後門。我張保在那裡等出家火。那堯婆教那兩個孩兒燒着火,那婆娘和了面,可做那水答餅。煎一個,吃一個。那兩個孩兒在灶前燒着火,看着那婆娘吃,孩兒便道:奶奶,肚裡餓了。那婆娘將一把刀子去盤子上一划,把一個水答餅劃做兩塊,一個孩兒與了半個。那孩兒歡喜,接在手裡,番采番去,吊在地下。那婆娘說兩個爭嘴。官人,他只是怕熱。(唱)

【罵玉郎】把孩兒風流罪犯尋些個,吊着腳腕又不敢將腳尖那。當日紛紛雪片席來大,衣服向身上剝,井水向階下潑,肐膝兒精磚上過。

【感皇恩】他將那門戶關合。怎生結磨?顫欽欽跪在階基,可丕丕心驚懼,撲簌簌淚滂沱。當日個天時凜冽,怎能勾身上溫和?孩兒每縮着脖項,拄着下頦,聳着肩窩。

【採茶歌】僧住將手心兒搓,賽娘把指尖兒呵,凍的他戰篤速打頦歌。他可也性子利害母閻羅,(孔目雲)他可喚做甚麼。(正末唱)則他是上廳行首喚做燒鵝。(孔目雲)敢是蕭娥?(正末雲)哦,是蕭娥。(孔目雲)張保,那鄭孔目的孩兒,也常到你這裡來麼?(正末雲)他早晚便來也。(孔目雲)等他來時,你引來見我。(倈兒上,雲)我是鄭孔目的孩兒,沿門叫化了,回張保店裡去。(做見末科)(正末雲)兩個孩兒,這裡有個官人,你見他去。(倈兒見孔目科)(哭雲)兀的不是俺爹爹?(孔目雲)兀的不是我兩個孩兒?則被你痛殺我也。(正末唱)

【哭皇天】我與你打鬧處先赸過,拿笠兒忙蓋合。心驚的我面沒羅。(孔目雲)張保(正末雲)你是張保?(孔目雲)我喚你哩。(正末雲)我喚你哩。(孔目雲)你看這廝波,你如何這等答應我?(正末唱)小人幾曾離了鏇鍋。我是王留一般弟兄兩個,(帶雲)官人也,(唱)你莫不是眼摩挲,錯認了你這親眷,你卻是姓甚麼?

(孔目雲)張保,我便是鄭孔目。(正末唱)

【烏夜啼】謝天地小人剛道的這淫邪貨,並不曾道甚孔目哥哥。(孔目雲)你也罵的我勾了。你說他有姦夫,是那一個(正末唱)要姦夫略數與你三十個,盡都是把手為活,對酒當歌。鄭州浪漢委實多。(雲)那姦夫姓高,(孔目雲)高甚麼?(正末唱)高陽公子休空過。憑着我在口言是亡身禍,言多語少,小人有些九伯風魔。

(孔目雲)既然那婦人有姦夫,把我這一雙兒女寄在你這店中。我今夜晚間越牆而過,把姦夫淫婦都殺了罷。(正末唱)

【黃鐘尾】潤紙窗把兩個都瞧破,拽後門將三簧鎖納合。捕巡軍快拿捉,急開門走不脫。到官司問甚麼?取了招帶枷鎖,建法場把市郭,上木驢着刀剁,萬剮了堯婆。兀的不痛快殺我。(下)

(孔目雲)天色晚了,我殺那姦夫淫婦去來。(下)(搽旦同高成上,雲)高成,我老公不在家,我和你永遠做夫妻,可不受用?(高成雲)難得你這好心,我買條糖兒請你吃。(孔目雲)天色晚了,我來到這後園牆下,攀着這柳枝,跳過這牆,來到臥房門首。我試聽咱。(高成雲)我怎麼有些心跳?把這吊窗開着,有人來時我好走。(孔目雲)可知有姦夫。我蹅開這門進去。(高成慌科,雲)不中,有人來了,走走走!(下)(孔目雲)兀的不是姦夫也?(搽旦雲)姦夫在那裡?(孔目雲)這等婦人要做甚麼?不如殺了罷。(搽旦雲)救人也。(孔目殺科)(搽旦下)(孔目雲)我待走了,可不帶累鄰舍?我索官司中出首去來。(下)

第四折

(李尹引張千上,雲)小官李公弼,見任鄭州府尹。今日升廳,坐起早衙。張千,喝攛廂。(張千雲)在衙人馬平安。抬書案。(孔目上跪科)(李尹雲)兀的不是孔目鄭嵩?你告甚麼?(孔目雲)小人去京師攢造文書回來,撞見姦夫在妻子房內。我蹅門進去,姦夫走脫,小人將妻子殺了,今來出首。(李尹雲)鄭嵩,你怎做的執法人?拿奸要雙,拿賊要髒。走了姦夫,你可殺了媳婦,做的個無故殺妻妾。該杖八十,迭配遠惡軍州。張千,拿下去打着者。(張千雲)小人行杖。(高成雲)今日該我當日,我行杖。(高成打科,雲)六十,七十,八十。(孔目雲)那行杖的可是高成,則被他打殺我也。(李尹雲)與他臉上刺了字,迭配沙門島。張千,着一個能行快走的解子,便解將去。(高成雲)小人解去。(李尹雲)只今日就行。(高成押出門科)(孔目雲)我和你有什麼冤讎?你打的我這般狠?(高成雲)你今日這井可也落在吊桶里麼?(孔目雲)天那,有誰人救我也?(同下)(李尹雲)今日無事且轉廳。(詩云)非我不憐他,他罪原非小。姑免赴雲陽,且配沙門島。(下)(正末扮宋彬引僂儸上,詩云)虎着痛箭難舒爪,魚遭密網怎翻身。運去劍誅無義漢,時來金贈有恩人。自家護橋龍宋彬。自從解出鄭州,到的半路,被我扭開枷鎖,打死了解子,就在這山中落草為寇。好是快活也可。(唱)

【雙調】【新水令】我如今向槽房連瓮掇將來,償還了我弟兄每口債。酒斟着醇糯醅,膾切着鯉魚胎。今口開懷,直吃的沉醉出山寨。

(雲)小僂儸斟酒來。(僂儸進酒科,雲)哥哥滿飲一杯。(正未唱)

【沉醉東風】兄弟每滿滿的休推莫側,直吃的醉醺醺東倒西歪。把豬肉來燒,羊羔來宰。你可便莫得遲捱,直吃到梨花月上來。酒少呵,您哥哥再買。(雲)嗨!我幾乎忘了。我當初犯罪之時,若不是鄭孔目哥哥救我性命,豈有今日?近來聞得俺哥哥也犯了罪,迭配沙門島去。我想這等遠惡軍州,莫說到得那裡,只在路上少不得是死的。古人有言:有恩不報,非丈夫也。小僂儸,撤了酒者。(唱)

【落梅風】只管里貪戀着酒如泉,可頓忘了他恩似海。萬一個在中途被人謀害,可不乾着了當初救命來。則問你護橋龍宋彬安在?

(雲)我如今點起五百名僂儸。直到鄭州地面。若是俺哥哥解在中途,正好迎着,一同回還山寨。若是未經解出,拚的劫牢,定要救俺哥哥者。(做上路科)(儸兒上雲)俺兩個僧住、賽娘便是。俺父親迭配沙門島,如今在酷寒亭上,俺叫化些殘羹剩飯,與他充飢去。(做見僂儸拿住科)(正末雲)這兩個叫化小孩兒是誰家的?(儸兒跪科,雲)俺是鄭孔目的孩兒賽娘、僧住。將軍可憐見波。(正末唱)

【喬牌兒】俺這裡見孩兒添驚怪,破衣服怎遮蓋?凍的他兩隻手似冬凌塊,誰救你爹爹脫杻械。(倈兒雲)我叫化些殘茶剩飯,與俺父親吃。(正末雲)你父親在那裡?(倈兒雲)俺父親因拿姦夫,殺了淫婦,被官司問遣迭配沙門島去,如今在酷寒亭上哩。(正末雲)小僂儸跟了我,就到酷寒亭上,救俺哥哥走一遭去。(同下)(高成押孔目上科)(孔目雲)哥哥且慢行者,我兩個孩兒尋覓些茶飯去了。我在那酷寒亭上等一等,避過這雪,慢慢的再行將去。(高成雲)你這兩個小業種,少不得先結果了他,方才慢慢的處置你。既是雪大,且避過了這雪再走。(正未引僂儸同倈兒上)(唱)

【川撥棹】這兩個小嬰孩,引三軍何處來?赤緊的雲鎖冰崖,風斂陰霾,雪灑塵埃。則半合兒早粉畫樓台,玉砌衢街。俺軍中也做了銀妝甲鎧,俺哥哥在酷寒亭怕不活凍煞。

(雲)兀的不是俺哥哥!小僂儸,休教走了解子,且打開哥哥的枷鎖者。(做解科)(唱)

【七弟兄】莫猜,快來,把枷鎖疾忙開。將哥哥左右相扶策,在鬼門關奪轉得這凍形骸,向酷寒亭展腳輸腰拜。

(孔目雲)兀的不嚇殺我也。壯士,你是誰?(正末雲)哥哥,則我就是護橋龍宋彬。(唱)

【梅花酒】咱兩個自間隔,為殺了裙釵,攬下非災,不得明白。沙門島程途怎地捱?酷寒亭風雪如何奈?從別離三二載,睡夢裡記心懷,天對付巧安排。(孔目雲)兄弟,是我當日救你命來,今日你卻做我的大恩人也。(正末唱)

【收江南】呀!誰承望月明千里故人來,則被這潑煙花送了你犯由牌,狠公人又待活燒埋。到今日救解,早收恰了那一點淚沾腮。

(孔目雲)兄弟,你救我咱,則這解子高成,便是姦夫。(高成雲)我死也。(正末雲)小僂儸,將這姦夫與我綁了,替哥哥報仇。(高成雲)不干我事。我吃長齋的,肯做這勾當?(孔目雲)兄弟,教我怎生是好?(正末雲)哥哥休謊,同兩個孩兒權到山寨上住幾日,再作計較。(唱)

【鴛鴦煞】從今後深仇積恨都消解,且到我荒山草寨權停待。暢道是本姓難移,三更不改,做一場白日胸襟,轟雷氣概。將這廝吃劍喬材,任逃走向天涯外,我也少不得手到拿來,則做死羊兒般吊着宰。(雲)小僂儸,把那廝先綁上山去,就安排果卓,請哥哥到寨中做慶喜筵席,將那廝萬剮凌遲,以報冤恨者。(詞雲)今天下事勢方多,四下里競起干戈。其大者攻城略地,小可的各有巢窠。非是我甘心為盜,故意來啜賺哥哥。眼見得這場做作,官司里怎好兜羅?且共我同歸草寨,徐觀看事勢如何?肯容他高成走脫,早拿來綁縛山坡。先下手挑筋剔骨,慢慢的再剖胸窩。也等他現報在眼,才把你仇恨消磨。待幾時風塵寧靜,我和你招安去未是蹉跎。

題目後堯婆淫亂辱門庭

潑姦夫狙詐占風情

正名護橋龍邂逅荒山道

鄭孔目風雪酷寒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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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飢食齏面甚美戲作二首 其一》

老子 〔先秦〕

一杯齏餺飥,老子腹膨脝。坐擁茅檐日,山茶未用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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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樂·輕輕卻暑》

老子 〔先秦〕

輕輕卻暑。只是些兒雨。喜看新抽麻與苧。他家煙水墅。晚山放出青青。是誰簸弄陰晴。老子何時去也,祗應露濕金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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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措(癸丑壽安觀使)》

老子 〔先秦〕

夜來南極十分明。申月應生申。小范龍圖老子,大蘇玉局仙人。

擎天健手,家傳方略,功在峨岷。看取芝封夜下,歸來盡展經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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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田我在鶴墅》

老子 〔先秦〕

小窗低檻綠氤氳,門外車騎了不聞。五畝池台三畝宅,一停花竹兩停雲。

蠻姬借引樽前笑,濁酒催舒面上紋。為語窮顛王老子,幾人開口得如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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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雲樂》

老子 〔先秦〕

混沌結,玄黃開,人生其中,稱為三才。

一人身有一天地,形質雖異眾理該。

欲淫物誘滋巧偽,遂使真淳耗?攵玄風頹。

乃有朝生而暮死者,本根淺短無栽培。

惟有西天老胡名文康,自從盤古到今日,不老不少,氣體

充實如嬰孩。

性情和易顏色好,恰似初釀匐萄醅。

激之而不見其怒,撓之而不見其咍,甘之而不見其喜,苦

之而不見其款。

所以於物無所忤,於人無所猜,於事無所礙,於藝無所能

不生不死在人世,借問老胡何修得此哉?老胡答言我亦不

自解,請說伏羲神農皇帝在日一二事,不知得失汝自挨。

伏羲始畫八八六十有四卦,羅天網地括五材。

老胡不識單與耦,謂是烏曹重疊堆磚坯。

倉頡制文字,鬼母夜哭聲哀哀。

老胡不識點與畫,謂是蝸牛之淚縈莓苔。

容成隸首造歷數,上收坤靈之精爽,下掇乾象之根荄。

大撓作甲子,編戶星宿來當差。

老胡不識一二三四五,但見暖則出,寒則伏,一似蟲豸聽

命霜與雷。

羲和常儀占日月,拘束烏飛兔走翼足相排挼。

鬼臾區占星氣,指斥王蓬絮,周伯老子無所藏匿其祥災。

老胡不識金木水火土,但見昊天森列眾光怪,大者如缶,

小者如杯。

伶倫截竹作律呂,中間實以葭莩灰。

玄問老鬼二十四,俯首受命同輿佁。

又用子谷秬黍起度量,教得蠢動狡猾而不呆。

老胡不識輕重長短多與寡,但覺飢則食,飽則止,明則起

,暗則臥,有力即往,倦即回。

軒轅黃帝與岐伯,口嘗毒藥,一日生死八九遍,皮肉黑瘦

生煙煤。

老胡但見顏色差異即不吃,牙齒牢硬無齜。

九天玄女說兵法,風雲鳥蛇掌上排。

教人斗鬩逞雄傑,致使阪泉涿鹿之野,它它藉藉撐枯海爾

時眾賢聖,尾尾相繼轟轤濆。

雕肝琢腎鏤心肺,傾瀉精髓通脊脢。

攘攘擾擾競神知,虛名不朽身先隤。

惟有老胡混沌無孔竅,不與人世分仇儕。

堯舜相傳授,四海玉燭無氛埃。

老胡隨眾歌《擊壤》,帝力於我何有哉?湯武行放伐,鷹

化為雀駒為裛。

龍逢被殺夷叔餓,何如老胡終日瞑坐山之隈。

五伯與七國,角力爭喧豗。

謀臣辨士神出而鬼沒,口乾舌拔眉眼。

到頭畢竟成就者,土墳三尺埋蒿萊。

老胡萬事皆不理,厓厓坐得四肢百骨如乾柴。

所以天地鬼神不怪怒,容得老胡永遠在世上,時復一出歌

笑呈詼諧。

況遇天子聖,德澤浹九垓。

青雲應呂風應律,遐方感化神民懷。

老胡再拜稽首獻天子壽,願天子與天地相似,老胡歲歲舞

蹈玉墀下,跪進玻璃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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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園春 其十九 送倫彥群膳部道舊》

老子 〔先秦〕

白玉階前,黃金殿側,多士充庭。愛賈誼敷陳,經綸蘊藉,董生條對,禮樂縱橫。

老子當時,已曾括目,識爾文章有法程。果然是,家傳夙學,海內知名。

拜官遠別神京。有戀戀、相知一日情。想躡屐鍾陵,看山力健,連床伯氏,夢草詩清。

舊里柴門,新開竹徑,得子相過眼倍明。春夜宴,愛芳園桃李,把酒頻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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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魂酹翁賓暘》

老子 〔先秦〕

君之在世帝敕下,君之謝世帝敕回。

魂之為變性原返,氣之為物情本開。

於戲龍兮鳳兮神氣盛,噫嘻鬼兮歸兮大塊埃。

身可朽名不可朽,骨可灰神不可灰。

採石捉月李白非醉,耒陽避水子美非災。

長孫王吉命不夭,玉川老子詩不徘。

新城羅隱在奇特,錢塘潘閬終崔嵬。

陰兮魄兮曷往,陽兮魄兮曷來。

君其歸來,故交寥落更散漫。

君來歸來,帝城絢爛可徘徊。

君其歸來,東西南北不可去。

君其歸來。春秋霜露令人哀。

花之明吾無與笑,葉之隕吾實若摧。

曉猿嘯吾聞淚墮,宵鶴立吾見心猜。

玉泉其清可鑑,西湖其甘可杯。

孤山暖梅香可嗅,花翁葬薦菊之隈。

君其歸來,可伴逋仙之梅,

去此又奚之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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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雪竇和尚親書偈卷》

老子 〔先秦〕

老子休去歇去,遺墨今傳古傳。□見本來面目,不離堂處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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