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塔山居杂咏二十首 其九》

一个小麃相得甚，穿林度壑必相随。自从老衲下山去，竟过西峰更不回。

孤灯如鬼夜幽幽，白发频添照不休。最是愁人风雨后，一生心事五更头。

明月在天，塔影在地。北风凄凄，惟吾与尔。

塔影在地，明月在天。汝不我处，人谁汝怜。

汝惟一舌，我惟一脚。我啸汝歌，汝歌我跃。

天地草草，山河落落。霜老星残，云胡不乐。

善乃恶之对，福兮祸所依。所以学道人，恬淡贵自持。

只此一瓢水，世世以为期。

咫尺白云隔，千山未许游。前王曾驻跸，幽客几埋头。

洞壑愁中见，烟岚梦里收。可怜溪上水，万古自空流。

明月但照雪，不照世人心。雪深惟一色，人心种种深。

秋夜如漆我心忧，醒亦忧，寐亦忧。兼之蟋蟀，苦鸣不休。

揽衣忽坐起，还卧泪横流。大风吹树何飕飗，床头书鬼声啾啾。

家乡已荡尽，胡为身独留。

十三嫁先夫，十四先夫死。十五嫁后夫，十六后夫死。

两度踏君门，依然一童稚。凤钗两股齐，罗衫色仍紫。

哭新兼哭旧，那复再生理。吁嗟十七十八嫁何迟，惟恨当年错欢喜。

去去莫回头，苍茫塞上秋。死生从此异，人马尽成愁。

不敢高声别，唯应暗泪流。他方倘相忆，但索鬼门幽。

身死固足悲，身辱亦足耻。与其辱以生，毋宁饥以死。

昨日来看朵朵新，今朝几片逐飞尘。无情无恨还如此，休问花前坠泪人。

长相思，在上古。神农虞夏皆黄土，手把黄土心欲诉。

黄土乌知予心苦，向空一掷散如雾。天无门兮地无路，龙为鱼兮鼠为虎。

愿还苍生置三五，四海欣欣歌且舞。

斫却相思树，锄却金银花。世间自有好男子，何必嘈嘈老释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