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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较艺书事》

欧阳修 〔宋代〕

相随怀诏下天阍,一锁南宫隔几旬。

玉麈清谈消永日,金◇美酒惜余春。

杯盘饧粥春风冷,池馆榆钱夜雨新。

犹是人间好时节,归休过我莫辞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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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较艺书事 - 赏析

欧阳修

作者:欧阳修

欧阳修(1007-1072),字永叔,号醉翁,晚号“六一居士”。汉族,吉州永丰(今江西省永丰县)人,因吉州原属庐陵郡,以“庐陵欧阳修”自居。谥号文忠,世称欧阳文忠公。北宋政治家、文学家、史学家,与韩愈、柳宗元、王安石、苏洵、苏轼、苏辙、曾巩合称“唐宋八大家”。后人又将其与韩愈、柳宗元和苏轼合称“千古文章四大家”。 

欧阳修其它诗文

《醉翁亭记》

欧阳修 〔宋代〕

环滁皆山也。

其西南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琅琊也。

山行六七里,渐闻水声潺潺,而泻出于两峰之间者,酿泉也。

峰回路转,有亭翼然临于泉上者,醉翁亭也。

作亭者谁?山之僧智仙也。

名之者谁?太守自谓也。

太守与客来饮于此,饮少辄醉,而年又最高,故自号曰醉翁也。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

若夫日出而林霏开,云归而岩穴暝,晦明变化者,山间之朝暮也。

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风霜高洁,水落而石出者,山间之四时也。

朝而往,暮而归,四时之景不同,而乐亦无穷也。

至于负者歌于途,行者休于树,前者呼,后者应,伛偻提携,往来而不绝者,滁人游也。

临溪而渔,溪深而鱼肥,酿泉为酒,泉香而酒洌,山肴野蔌,杂然而前陈者,太守宴也。

宴酣之乐,非丝非竹,射者中,弈者胜,觥筹交错,起坐而喧哗者,众宾欢也。

苍颜白发,颓然乎其间者,太守醉也。

已而夕阳在山,人影散乱,太守归而宾客从也。

树林阴翳,鸣声上下,游人去而禽鸟乐也。

然而禽鸟知山林之乐,而不知人之乐;人知从太守游而乐,而不知太守之乐其乐也。

醉能同其乐,醒能述以文者,太守也。

太守谓谁?庐陵欧阳修也。

《采桑子·轻舟短棹西湖》

欧阳修 〔宋代〕

轻舟短棹西湖好,绿水逶迤。

芳草长堤,隐隐笙歌处处随。

无风水面琉璃滑,不觉船移。

微动涟漪,惊起沙禽掠岸飞。

《于飞乐》

欧阳修 〔宋代〕

宝奁开,美鉴静,一掬清蟾。

新妆脸,旋学花添。

蜀红衫,双绣蝶、裙缕鹣鹣。

寻思前事,小屏风、仍画江南。

怎空教、草解宜男。

柔桑密、又过春蚕。

正阴晴天气,更瞑色相兼。

佳期消息,曲房西、碎月筛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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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制集序》

欧阳修 〔宋代〕

昔钱思公尝以谓朝廷之官,虽宰相之重,皆可杂以他才处之,惟翰林学士非文章不可。

思公自言为此语,颇取怒于达官,然亦自负以为至论。

今学士所作文书多矣,至于青词斋文,必用老子、浮图之说:析禳秘祝,往往近于家人里巷之事:而制诏取便于宣读,常拘以世俗所谓四六之文。

其类多如此。

然则果可谓之文章者欤?予在翰林六年,中间进拜二大臣,皆适不当直。

而天下无事,四夷和好,兵革不用。

凡朝廷之文,所以指磨号令,训戒约束,自非因事,无以发明。

矧予中年早衰,意思零落,以非工之作,又无所遇以发焉。

其展屑应用,拘牵常格,卑弱不振,宜可羞也。

然今文士尤以翰林为荣选,予既罢职,院吏取予直草以日次之,得四百余篇,因不忍弃。

况其上自朝廷,内及宫禁,下暨蛮夷海外,事无不载。

而时政记、日历与起居郎舍人有所略而不记,未必不有取于斯焉。

鸣呼!予且老矣,方买田淮、颖之间。

若夫凉竹簟之暑风,曝茅檐之冬日,睡余支枕,念昔平生仕宣出处,顾瞻玉堂,如在天上。

因览遗稿,见其所载职官名氏,以较其人盛衰先后,孰在孰亡,足以知荣宠为虚名,而资笑谈之一噱也。

亦因以夸于田夫野老而已。

嘉佑六年秋八月二日,庐陵欧阳修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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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沈博士歌》

欧阳修 〔宋代〕

沈夫子,胡为醉翁吟,醉翁岂能知尔琴。

滁山高绝滁水深,空岩悲风夜吹林。

山溜白玉悬青岑,一泻万仞源莫寻。

醉翁每来喜登临,醉倒石上遗其簪,云荒石老岁月侵。

子有三尺徽黄金,写我幽思穷崎嶔。

自言爱此万仞水,谓是太古之遗音。

泉淙石乱到不平,指下呜咽悲人心。

时时弄余声,言语软滑如春禽。

嗟呼沈夫子,尔琴诚工弹且止。

我昔被谪居涤山,名虽为翁实少年。

坐中醉客谁最贤,杜彬琵琶皮作弦。

自从彬死世莫传,玉练锁声入黄泉。

死生聚散日零落,耳冷心衰翁索莫。

国恩未报◇禄厚,世事多虞嗟力薄。

颜摧鬓改其一翁,心以忧醉安知乐。

沈夫子谓我,翁言何苦悲,人生百年间,饮酒能几时。

揽衣推琴起视夜,仰见河汉西南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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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寄友人》

欧阳修 〔宋代〕

楚岸梅香半入依,冻云银铄晓光飞。

遥应便面逢人处,走马章街失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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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发齐州道中二首 其一》

欧阳修 〔宋代〕

东州几日倦征轩,千骑骖驔白草原。

雁入寒云惊晓角,鸡鸣苍海浴朝暾。

国恩未报身先老,客思无憀岁已昏。

谁得平时为郡乐,自怜痟渴马文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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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火》

欧阳修 〔宋代〕

火禁开何晚,春芳半已凋。

柳风兼絮坠,榆雨带钱飘。

泪翦兰膏尽,弦亏桂魄消。

祓兰流水曲,游禊一相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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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怿传》

欧阳修 〔宋代〕

桑怿,开封雍丘人。

其兄慥,本举进士有名,怿亦举进士,再不中,去游汝、颍间,得龙城废田数顷,退而力耕。

岁凶,汝旁诸县多盗,怿白令: “愿为耆长,往来里中察奸民。

”因召里中少年,戒曰:“盗不可为也!吾在此,不汝容也!”少年皆诺。

里老父子死未敛,盗夜脱其衣; 里父老怯,无他子,不敢告县,臝其尸不能葬。

怿闻而悲之,然疑少年王生者,夜人其家,探其箧,不使之知觉。

明日遇之,问曰:“尔诺我不为盗矣,今又盗里父子尸者,非尔邪?”少年色动;即推仆地,缚之。

诘共盗者,王生指某少年,怿呼壮丁守王生,又自驰取某少年者,送县, 皆伏法。

又尝之郏城,遇尉方出捕盗,招怿饮酒,遂与俱行。

至贼所藏,尉怯,阳为不知以过,怿曰:“贼在此,何之乎?”下马独格杀数人,因尽缚之。

又闻襄城有盗十许人,独提一剑以往,杀数人,缚其余。

汝旁县为之无盗。

京西转运使奏其事,授郏城尉。

天圣中,河南诸县多盗,转运奏移渑池尉。

崤,古险地,多深山,而青灰山尤阻险,为盗所恃。

恶盗王伯者,藏此山,时出为近县害。

当此时,王伯名闻朝廷,为巡检者,皆授名以捕之。

既怿至,巡检者伪为宣头以示怿,将谋招出之。

怿信之,不疑其伪也。

因谍知伯所在,挺身人贼中招之,与伯同卧起十余日,乃出。

巡检者反以兵邀于山口,怿几不自免。

怿曰:“巡检授名,惧无功尔。

”即以伯与巡检,使自为功,不复自言。

巡检俘献京师,朝廷知其实,罪黜巡检。

怿为尉岁余,改授右班殿直、永安县巡检。

明道、景祐之交,天下旱蝗,盗贼稍稍起,其间有恶贼二十三人,不能捕,枢密院以传召怿至京,授二十三人名,使往捕。

怿谋曰:“盗畏吾名,必已溃,溃则难得矣,宜先示之以怯。

”至则闭栅,戒军吏无一人得辄出。

居数日,军吏不知所为,数请出自效,辄不许。

既而夜与数卒变为盗服以出, 迹盗所尝行处,入民家,民皆走,独有一媪留,为作饮食,馈之如盗。

乃归,复避栅三日,又往,则携其具就媪馔,而以其余遗媪,媪待以为真盗矣。

乃稍就媪,与语及群盗辈。

媪曰:“彼闻桑怿来,始畏之,皆遁矣;又闻怿闭营不出,知其不足畏,今皆还也。

某在某处,某在某所矣。

”怿尽钩得之。

复三日,又往,厚遗之,遂以实告曰:“我,桑怿也,烦媪为察其实而慎勿泄!后三日,我复来矣。

”后又三日往,媪察其实审矣。

明旦,部分军士,用甲若干人于某所取某盗,卒若干人于某处取某盗。

其尤强者在某所,则自驰马以往,士卒不及从,惟四骑追之,遂与贼遇,手杀三人。

凡二十三人者,一日皆获。

二十八日,复命京师。

枢密吏谓曰:“与我银,为君致阁职。

”怿曰:“用赂得官,非我欲,况贫无银;有,固不可也。

”吏怒,匿其阀,以免短使送三班。

三班用例,与兵马监押。

未行,会交趾獠叛,杀海上巡检,昭、化诸州皆警,往者数辈不能定。

因命怿往,尽手杀之。

还,乃授阁门祗候。

怿曰:“是行也,非独吾功,位有居吾上者,吾乃其佐也,今彼留而我还,我赏厚而彼轻,得不疑我盖其功而自伐乎?受之徒惭吾心。

”将让其赏归己上者,以奏稿示予。

予谓曰:“让之,必不听,徒以好名与诈取讥也。

”怿叹曰:“亦思之,然士顾其心何如尔,当自信其心以行,讥何累也?若欲避名,则善皆不可为也已。

”余惭其言。

卒让之,不听。

怿虽举进士,而不甚知书,然其所为,皆合道理,多此类。

始居雍丘,遭大水,有粟二廪,将以舟载之,见民走避溺者,遂弃其粟,以舟载之。

见民荒岁,聚其里人饲之,粟尽乃止。

怿善剑及铁简,力过数人,而有谋略。

遇人常畏,若不自足。

其为人不甚长大,亦自修为威仪,言语如不出其口,卒然遇人,不知其健且勇也。

庐陵欧阳修曰:勇力人所有,而能知用其勇者,少矣。

若怿可谓义勇之士,其学问不深而能者,盖天性也。

余固喜传人事,尤爱司马迁善传,而其所书皆伟烈奇节,士喜读之,欲学其作,而怪今人如迁所书者何少也!乃疑迁特雄文,善壮其说,而古人未必然也?及得桑怿事,乃知古之人有然焉,迁书不诬也,知今人固有而但不尽知也。

怿所为壮矣,而不知予文能如迁书,使人读而喜否?姑次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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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白兔杂言戏答公仪忆鹤之作》

欧阳修 〔宋代〕

君家白鹤户雪毛,我家白兔白玉毫。

谁将赠两翁,谓此二物皎洁胜琼瑶。

已怜野性易驯扰,复爱仙格何孤高。

玉兔四蹄不解舞,不如双鹤能清◇。

低垂两翅趁节拍,婆娑弄影夸娇饶。

两翁念此二物者,久不见之心甚劳。

京师少年殊好尚,意气横出争雄豪。

清◇美酒不辄饮,千金争买红颜韶。

莫饮少年闻我语,笑我乖僻遭讥嘲。

或被偷开两家笼,纵此二物令逍遥。

兔奔沧海却入明月窟,鹤飞玉山千仞直上青松巢。

索然两衰翁,何以慰无憀。

纤腰绿鬓既非老者事,玉山沧海一去何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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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美堂记》

欧阳修 〔宋代〕

嘉祐二年,龙图阁直学士,尚书吏部郎中梅公,出守於杭。

於其行也,天子宠之以诗。

於是始作有美之堂。

盖取赐诗之首章而名之,以为杭人之荣。

然公之甚爱斯堂也,虽去而不忘。

今年自金陵遣人走京师,命予志之。

其请至六七而不倦,予乃为之言曰:夫举天下之至美与其乐,有不得兼焉者多矣。

故穷山水登临之美者,必之乎宽闲之野、寂寞之乡,而後得焉。

览人物之盛丽,跨都邑之雄富者,必据乎四达之冲、舟车之会,而後足焉。

盖彼放心於物外,而此娱意於繁华,二者各有适焉。

然其为乐,不得而兼也。

今夫所谓罗浮、天台、衡岳、洞庭之广,三峡之险,号为东南奇伟秀绝者,乃皆在乎下州小邑,僻陋之邦。

此幽潜之士,穷愁放逐之臣之所乐也。

若四方之所聚,百货之所交,物盛人众,为一都会,而又能兼有山水之美,以资富贵之娱者,惟金陵、钱塘。

然二邦皆僭窃於乱世。

及圣宋受命,海内为一。

金陵以後服见诛,今其江山虽在,而颓垣废址,荒烟野草,过而览者,莫不为之踌躇而凄怆。

独钱塘,自五代始时,知尊中国,效臣顺及其亡也。

顿首请命,不烦干戈。

今其民幸富完安乐。

又其俗习工巧。

邑屋华丽,盖十馀万家。

环以湖山,左右映带。

而闽商海贾,风帆浪舶,出入於江涛浩渺、烟云杳霭之间,可谓盛矣。

而临是邦者,必皆朝廷公卿大臣。

若天子之侍从,四方游士为之宾客。

故喜占形胜,治亭榭。

相与极游览之娱。

然其於所取,有得於此者,必有遗於彼。

独所谓有美堂者,山水登临之美,人物邑居之繁,一寓目而尽得之。

盖钱塘兼有天下之美,而斯堂者,又尽得钱塘之美焉。

宜乎公之甚爱而难忘也。

梅公清慎,好学君子也。

视其所好,可以知其人焉。

四年八月丁亥,庐陵欧阳修记。

《渔家傲·别恨长长欢计短》

欧阳修 〔宋代〕

别恨长长欢计短。

疏锺促漏真堪怨。

此会此情都未半。

星初转。

鸾琴凤乐匆匆卷。

河鼓无言西北盼。

香蛾有恨东南远。

脉脉横波珠泪满。

归心乱。

离肠便逐星桥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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