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偈十九首 其十七》

風從何來，雨從何至。皮下有血，面上有鼻。脫體相呈，全無忌諱。

明眼衲僧，更須瞥地。瞥地如何，且莫瞌睡。

覺變則迷，識澄則悟。作止因依，生死交互。妙矣靈通，混然本素。

用與性齊，語與默寓。三世現前，十方頓赴。非知而知，不住而住。

永言大觀，唯心是務。

一月普現一切水，一燈能傳百千燈。此時不徹全身句，眨起眉毛已葛藤。

雲生不翳空，日上難逃影。相逢一笑中，何須重反省。

岩畔春將老，殘花自點苔。牛頭峰下客，曾見祖師來。

白髮慵梳百不憂，與他鷗鳥日悠悠。清朝榮辱幾番事，滿眼煙波一葉舟。

雨過洞庭歌棹月，霜飛雲夢醉眼秋。蓑綸晚■蘆花岸，閒扣金針作釣鈎。

奪人不奪境，山河光炯炯。若謂露全身，重添眼中眚。

探花蝴蝶舞三台，啄木掉頭鳴訝鼓。處處相逢岑大蟲，元來便是玄沙虎。

跡在世途心了了，兩全方顯丈夫兒。八風盡入遮那境，秘訣何勞問祖師。

競傳垂手設三關，又說常鋒示一拳。誰信雲根涌雙塔，松風歷歷更幽玄。

長期告畢，法歲雲周。木人施草，石女行籌。衲僧了無交涉，那更頭上安頭。

橫擔楖栗，笑傲清秋。要去即去，得留且留。逢人若問長靈老，向道浩浩塵中斗鐵牛。

一回吃水一回噎，百鍊精金要人別。門前誰解倒剎竿，瓮里何曾失卻鱉。

林下既了空，塵中須達事。隨事了真空，自空展化事。

事空空事中，淘鎔成寶器。寶器盛醍醐，是曰甘露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