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侯雋拔人所羨,歲晚江湖初識面。
已聞清論至更仆,更讀新詩欲焚硯。
天子無由熟姓名,諸公固合思論薦。
烏靴況已踏台省,黑綬未得辭州縣。
落落逢人愈難合,欣欣顧我能忘倦。
跬步粗官別經歲,角巾廣坐今相見。
繞郭青山疊寒玉,索堤遠水鋪文練。
明紅靚白花千樹,隔葉跳枝鶯百囀。
佳時苦雨已蕭索,落蕊隨風還面旋。
縱無供帳出郊野,尚有清樽就閒燕。
脫遺拘檢任真率,放恣嘲諧較豪健。
東廊解榻不共語,明日離亭空眷眷。
閩,故隸周者也。
至秦,開其地,列於中國,始並為閩中郡。
自粵之太末,與吳之豫章,為其通路。
其路在閩者,陸出則阸於兩山之間,山相屬無間斷,累數驛乃一得平地,小為縣,大為州,然其四顧亦山也。
其途或逆坂如緣絙,或垂崖如一發,或側徑鈎出於不測之溪上:皆石芒峭發,擇然後可投步。
負戴者雖其土人,猶側足然後能進。
非其土人,罕不躓也。
其溪行,則水皆自高瀉下,石錯出其間,如林立,如士騎滿野,千里下上,不見首尾。
水行其隙間,或衡縮蟉糅,或逆走旁射,其狀若蚓結,若蟲鏤,其旋若輪,其激若矢。
舟溯沿者,投便利,失毫分,輒破溺。
雖其土長川居之人,非生而習水事者,不敢以舟楫自任也。
其水陸之險如此。
漢嘗處其眾江淮之間而虛其地,蓋以其陿多阻,豈虛也哉?福州治侯官,於閩為土中,所謂閩中也。
其地於閩為最平以廣,四出之山皆遠,而長江在其南,大海在其東,其城之內外皆塗,旁有溝,溝通潮汐,舟載者晝夜屬於門庭。
麓多桀木,而匠多良能,人以屋室巨麗相矜,雖下貧必豐其居,而佛、老子之徒,其宮又特盛。
城之中三山,西曰閩山,東曰九仙山,北曰粵王山,三山者鼎趾立。
其附山,蓋佛、老子之宮以數十百,其瑰詭殊絕之狀,蓋已盡人力。
光祿卿、直昭文館程公為是州,得閩山嶔崟之際,為亭於其處,其山川之勝,城邑之大,宮室之榮,不下簟席而盡於四矚。
程公以謂在江海之上,為登覽之觀,可比於道家所謂蓬萊、方丈、瀛州之山,故名之曰「道山之亭」。
閩以險且遠,故仕者常憚往,程公能因其地之善,以寓其耳目之樂,非獨忘其遠且險,又將抗其思於埃壒之外,其志壯哉!程公於是州以治行聞,既新其城,又新其學,而其餘功又及於此。
蓋其歲滿就更廣州,拜諫議大夫,又拜給事中、集賢殿修撰,今為越州,字公辟,名師孟雲。
寥寥今非古,感激事真妄。曾誰省孤心,祇以餌群謗。
參差勢已甚,決起意猶強。親朋為憂危,議語數鐫盪。
久之等聾眊,兀矣坐閭巷。長嗟貧累心,更苦病摧壯。
微誠豈天與,今晨子來貺。顧慚小人愚,未出眾夫上。
狂言屈子吟,浩歌仍子倡。相歡匪貌濟,所得實心尚。
時節雖已晏,梅柳幸欲放。過從勿厭倦,相遲非郁盎。
陳侯雋拔人所羨,歲晚江湖初識面。
已聞清論至更仆,更讀新詩欲焚硯。
天子無由熟姓名,諸公固合思論薦。
烏靴況已踏台省,黑綬未得辭州縣。
落落逢人愈難合,欣欣顧我能忘倦。
跬步粗官別經歲,角巾廣坐今相見。
繞郭青山疊寒玉,索堤遠水鋪文練。
明紅靚白花千樹,隔葉跳枝鶯百囀。
佳時苦雨已蕭索,落蕊隨風還面旋。
縱無供帳出郊野,尚有清樽就閒燕。
脫遺拘檢任真率,放恣嘲諧較豪健。
東廊解榻不共語,明日離亭空眷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