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島以「幽奇寒僻」的風格著稱,這一首羈旅詩充分體現了他的創作特色。
起句從聽覺形象寫起。一個秋天的黃昏,詩人路過一座山村,遠遠便聞到山澗的潺潺流水聲:「數里聞寒水」。在「數里」的範圍內能清晰地聽到細微的水聲,可見山區的寂靜淒冷。而映在眼帘的是稀稀落落的人家──「山家少四鄰」。這一聽覺形象和視覺形象相互襯托,生動地渲染出山村的蕭索而冷落的氛圍。首聯點題,作者用淡墨勾勒出一幅荒涼的山村遠景。
頷聯,重點描摹山區蕭瑟陰森的景象:「怪禽啼曠野,落日恐行人。」「怪禽」大概是鴟鴞一類的鳥。這種怪禽在荒漠淒寂的曠野上鳴叫,本來就令人聞而驚惶不安;剛好又碰上夕陽下山,山區漸漸暗黑下來,孤單的行人此時此刻自然更加感到不寒而慄。這兩句詩寫聲寫色,聲色均駭人聽聞。詩的境界幽深險僻,自是賈島本色。
詩人從數里外的曠野走向山村,一路行來,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夜幕悄悄地拉開。頸聯轉寫夜景:「初月未終夕,邊烽不過秦。」邊烽,指邊境的烽火。唐代邊烽有兩種:一種是報邊境有事的緊急烽火,一種是報平安的烽火。秦,指今陝西南部一帶。這兩句的意思是說,初升的月亮高懸天空,烽火點燃起來,沒有越過秦地,表明這一地區平安無事,山區更顯得闃靜,安謐。這時候詩人逐漸走近山莊。
尾聯即寫接近山村時的喜悅感受:「蕭條桑柘外,煙火漸相親。」詩人經過蕭疏荒涼的山區曠野,終於隱隱約約地看到山村人家宅邊常種的桑樹柘樹和茅舍上升起的裊裊輕煙,內心不禁感到無比的溫暖與親切,先前的驚懼心情漸漸平靜下來,轉而產生一種歡欣喜悅的感情。結句「煙火漸相親」,寫得極富生活情趣與韻味。詩人對生活的感受相當敏銳,體驗深刻,又着意鍊句,因此,詩里的心理刻畫也顯得細緻入微而耐人尋味。
這樣,詩的格局便顯得有波瀾,有開闔,寓變化多樣於章法井然之中。
詩的形象寫得險怪寒瘦,境界幽深奇異,在中唐詩歌中確實別具一格。明胡應麟推崇「浪仙之幽奇」為「五言獨造」(《詩藪·內編》卷四)。從風格這一角度上看,這一評語也說得中肯。
此詩是詩人在一個深秋日暮時分路過一處山村的紀實,其具體創作年份不詳。
明月長在目,明月長在心。
在心復在目,何得稀去尋。
試望明月人,孟夏樹蔽岑。
想彼嘆此懷,樂喧忘幽林。
鄉本北嶽外,悔恨東夷深。
願縮地脈還,豈待天恩臨。
非不渴隱秀,卻嫌他事侵。
或雲岳樓鍾,來繞草堂吟。
當從令尹後,再往步柏林。
真集道方至,貌殊妒還多。
山泉入城池,自然生渾波。
今時出古言,在眾翻為訛。
有琴含正韻,知音者如何。
一生足感激,世言忽嵯峨。
不得市井味,思響吾岩阿。
浮華豈我事,日月徒蹉跎。
曠哉潁陽風,千載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