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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虚中 〔唐代〕

  政宣上帙十

  起宣和四年九月二十七日癸未,尽十月二十日乙巳。

  二十七日癸未辽人萧后遣使纳款奉表称臣。

  封氏编年曰:萧后闻长胜军降甚惧召蕃汉百官议曰:大金人马已入奉圣州今。又易州高凤涿州郭药师归宋国步艰难宗社将倾今欲与卿等议其去就两国孰可倚者苟可托国吾将从之纳款臣属亦无恨也。。若使天锡有嗣断不干预只今事议去就,或谓金人方强宜附大宋百年信誓枳有后曰:二说皆可取遂遣永昌宫使萧容乾文阁待制韩昉使本朝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张言尚书都官员外郎张仅使金国皆奉表称臣。

  萧后表曰:辽国太后臣妾萧氏言。盖闻溟海纳汙繄众流而毕会太阳舒照岂爝火以犹飞方天下之大同故圣人之有作拊心悼往饮泣陈辞伏念妾先世乘唐晋之季年割燕云:之外地暨逢圣运已受齐盟义笃一家誓传百禩孰谓天心改卜国步多艰先王遇板荡之馀励兴复之志始历推戴奄致沦沮爰属。

  恂剺俾续礻仑祀常欲引干戈而自卫与社稷以偕亡伏念生灵重罹涂炭与其蹈执迷之咎曷。若为奉上之勤伏遇皇帝陛下四海宅心兆人为命敷文德以柔远奋武怒以训练时必将拯救黎元混一区宇仰承严命敢稽归款之诚庶保馀年犹荷永绥之惠今差永昌宫使萧容乾文阁直学士韩昉等诣阙奉表陈奏以闻臣妾萧氏诚惶诚惧顿首顿首谨言德兴元年九月初十日辽国太后臣妾萧氏上表。

  二十九日乙酉取易州。

  先是二十二日刘光世得宣司檄令应易州即遣别将冯宣庆以精骑五百夜趋易州僧明赞远迓王师具言已占据易州讫高凤与宣庆等共守回申都统司二十六日童贯移檄杨可世与刘光世合军兵共抚易州下涞水扶沟赴涿州与大军会禀延庆节制。且戒体国辑睦无得以私害公延庆可世素有隙忌娟略同可世部安肃兵驻军孤山与光世合发檄书复。又互争高下气相尚不服叱咄军中诪张有异论参谋宇文虚中与监军邓珪平之命分营凡三日至易州至二十九日副都统何灌日中持使节至易州城外太师高凤少卿王悰领军民僧道万人莫不感悦锣鼓香花迎劳王师是日入城抚定官民阅诸府库。

  封氏编年曰:西路统制刘光世与契丹迎战於易州之南古燕城光世稍却易州人赵秉渊杀城中契丹疲军州人大悦,於是遣人迎王师纳款卫尉少卿王悰以城降。

  涿易两州皆下百官诣紫宸殿称贺拜郭药师等官有差。

  郭药师恩州观察使依旧知涿州军州事张令徽左武大夫洮州防御使刘舜臣武功大夫秦州防御使甄五臣武翼大夫怀州刺史赵鹤寿右武大夫恒州刺史龚诜赵拱韩璧并朝请朝散大夫直秘阁馀将校各有差令赵鹤寿敕告敕并犒物回令於十月一日与药师等来易州与大兵曾燕京所管三十馀处连乡兵五十馀万悉应王师以常胜军八千易州义兵五千并隶刘延庆前军为乡导仍自涿州屯泊於雄州。

  郭药师者渤海之铁州人也。善战虏(改作辽)以为裨将领常胜军常胜军本谓之怨军辽人始以征伐女真为女真所败多杀其父兄乃立是军使之报怨女真。

  故谓之怨军然怨军初未尝报怨每女真兵入则怨军从以为乱女真退则因而复服常以为苦天祚与群下谋杀怨军除其患故其中郭药师等反杀其首领而降都统萧干遂拜金吾大将军俾守涿州屡以胜我及九大王死萧后摄位药师知燕中势将亡遂决策首以涿州来降则常胜军实反覆之徒然虏(改作燕)中号健斗者也。其副曰:张令徽其下。又有四将号彪官每彪五百人则常胜军本二千人本朝收复之後因增至二万其後。又增号五万实燕人之先以城降者故朝廷宠异之。

  十月一日丙戌郭药师来易州。

  是日郭药师等以数骑来易州参副都统何灌犒劳讫俾赴宣抚司公参。

  赵良嗣与乌歇(改作乌页)等赴金人军前。

  燕云:奉使录曰:奉御笔处分由济南德博渡黄河过邢洺取井陉路至代州朝谷寨先是大金国主阿骨打(改作阿固达)已亲领兵甲数万初欲趋中京戏道中闻契丹主聚兵於五国崖亟领兵袭之八月十二日战於狗泊之地生擒契丹都统伪(删此字)驸马萧规天祚引数骑脱身遁去及夏国引兵数万袭天德军女真都元帅遣其偏将甯木割(改作尼楚赫)娄宿孛堇(改作罗索贝勒)统兵七千与夏人逆战於阿磨水夏人败走是时秋霖积潦山水适至河暴涨人马溺死者少右其数金人已再杀败契丹。又战败夏国兵骄气(改作气甚)锐所至杀掠无辜其下大厌之(删所至至此十一字)因秋成遂来傍边阿骨打(改作阿固达)屯奉圣州之东粘罕(改作尼堪)兀室(改作乌舍)屯应州之南甯木割(改作楚赫)娄宿(改作罗索)屯洪州之西牧马休兵请议事於朝廷。

  茆斋自叙曰:是年八月宣司回军至河间府上委刘延庆都统陕西大集兵力谋复燕仆时随宣司在河间窃闻延庆与幕府议持重不可进兵使女真军马先入居庸关收下燕京然後多以岁币赎之此为万全仆以为。若使女真入关後必轻侮(删此字)中国为患甚大用兵务在神速遂条论利害上宣司言不使女真入关其利有五使之入关其害有六九月尚书省经抚房劄子(王黼当笔将枢密院应於边路务军事尽隶所置经抚房施行枢密院不得预)差马扩充奉使大金国使副前去济南府已来等候国信使赵良嗣同取登州海路前去奉使仍充送伴大金国通议使副(金人缘曷鲁大迪乌之回疑我有谋。又自以已不报师期一面进兵取大辽中京据山後地土闻南朝委童贯举三路大兵趍燕地遂遣徒姑旦乌歇高庆裔等来使以修好。

  为名。且以窥觇我也。

  注曷鲁改作赫噜徒姑旦改作图克坦乌歇改作乌页)至青州奉御笔据代州奏按报阿骨打(改作阿固达)巳到奉圣州(在云:中府之东乃唐新州契丹改作奉圣州)仰赵良嗣马扩送伴使人取代州路过界前去奉使(阿骨打。盖闻我军入燕境已数交锋虑我自取燕而已不得岁入故亲来以决机会注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仆因询良嗣今次朝廷所遣奉使欲议何事良嗣出国书副本及御笔事目云:若本朝军马乘胜巳入燕京更不请大金人马过关如或未曾即请大金军马进於燕城之北本朝军马进於燕城之南依元约夹攻之仆抵掌大惊谓良嗣曰:金人方自以不报师期恐王师定燕之後守把关口彼不得岁入金币故遣使通议一则接续和议以邀岁币二则使来窥我动作趋向幸而彼未知吾种师道杨可世白沟小衄童宣抚气沮而退在我则当领彼来和之意固执前约姑与之言曰:南朝自闻贵朝举兵便发大兵相应夹攻盖昨来送曷鲁(改作赫噜)等还乃所以待回船来报师期不敢疑贵朝爽约但只猜度恐舟船海中阻风或别失误故不待报来遂急举兵於元约夹攻之说彼此别无违处既以此意答之仍亦步亦趋以此作国书须一面催督宣司进兵克期下燕以振中国之威平燕而和女真用绝日後轻侮之患可也。何得自示懦弱尽露腹心倾身倚以为助全藉彼兵直许之入关如此则大事去矣。日後窥伺侵凌之患其祸岂易量耶良嗣愕然曰:今宣司已退遁兵力不支自非藉彼兵力助取之後以金帛诱之何以得燕某曰:经图既知我军力不能取何不明白奏上画与女真使自取之急修我边备守白沟旧界保吾故疆,岂可含糊苟目前小利不防久远之患爱指失掌此某不敢预也。是时某父亦同行遂以与良嗣辩论事白父谓某曰:与夷狄(二字改敌)共事当先立威以振服之於後可保无患今宣司已退沮。又,岂可以我之腹心尽露与外夷兼女真,岂可以亲结之乎!(删外夷至此十二字添一彼字)既如此论议後必误国汝宜速奏论之。若不从即乞罢无阿随误大计仆,於是密画利害论女睦不可使入关要当进兵先取燕京则金人自服边境可定乞罢使臣事自将步骑万人趋不虞之地入燕平定五关以杜女真窥觇之患。

  五日庚寅郭药师等至宣抚司。

  郭药师是日至宣司公参待罪云:药师僻远燕人猥守一郡久服尧化归向莫缘近聆王师已届疆场谨率同属请命於宣司童贯令僚佐抚劳有差。

  御笔改燕京为燕山府。

  燕京古之幽州武王克商封召公奭於燕以燕然山得名汉置涿郡唐武德元年改燕州天宝元年改幽州旧号广阳郡有永清节度使燕京改为燕山府。

  八日癸巳都统刘延庆与郭药师等出雄州入新城趋涿易路。

  九日甲午辽人萧容韩昉至雄州。

  萧容韩昉至雄州童贯蔡攸以军礼见之贯攸以其所上表不纳土止纳款称臣麾而去之斥容昉曰:非纳土不受昉笑曰:纳款即纳土地也。虏种类杂(四字改作族类多)未易图朝廷当思两全无贻後日之悔。又曰:好邻舍朝廷蹙踏了不知彼恶邻舍也。必悔之贯以萧后表即日飞奏留萧容韩昉於雄州令管待别听朝廷指挥。

  御笔涿易八州并赐名。

  山前九属县下项燕山府一十三县析津宛平都市昌平良乡武清安次永清玉河香河氵郭阴涿州四县范阳归义固安新城檀州二县密云:行唐平州三县卢龙古城马城易州三县易县涞水容城营州一县柳城顺州一县怀柔蓟州三县渔阳三河玉田景州城县赐名威塞卢龙县赐名卢城石城县赐名临州除燕山府已赐史外涿州赐名涿水郡威行军节度使檀州赐名横山郡镇海军节度使平州赐名海阳郡抚甯军节度使易州赐名遂武郡防御营州赐名平卢郡防御顺州赐名顺兴郡团练蓟州赐名广川郡团练景州赐名滦州郡军事。

  十三日戊戌萧后表至上御紫宸殿受贺太宰王黼等率百官上表称贺。

  表曰:制军命将用申中夏之威取乱侮亡遂复全燕之地盛超振古喜溢绵区臣闻舜肇十二州始别冀都之壤周建八百国首疏召奭之封当天津析木之交实上谷广阳之胜形势有金汤之险膏腴号陆海之饶石晋不纳羯胡匪茹盗藩垣以为蛇豕之窟汙衣冠而陷犬羊之群(删羯胡至此二十二字改作契丹始大割土地而失金河之险藉声援而定父子之称)民胥怨咨天乃震怒艺祖立极思与物而更新文考御邦益留神而经始於昭熙旦丕显燕谋帝命式于九围无远弗届王者大乎!一统有开必先天方授我以故疆虏(改作敌)自窜身於穷漠允资圣算爰举师干俾收涂炭之馀肆协云:霓之望虎臣矫矫王旅嘽嘽长驱出塞者百万有奇分道并进者束。

  西相属敌军效顺拔戎垒以来归伪后祈哀即辕门而纳款岂特昆夷维其喙矣。是谓燕民悦则取之雨露涵濡尽率土普天之广山川表里无此疆尔界之殊恭惟皇帝陛下性备尧仁智兼汤勇诞敷文德同四海之车书肃将天威辟三王之境土凡此濯征之策仰系独断之神料纤悉於九重契几微於万里神祗效职天地合符亟臻复古之勋仰快在天之愤受端闱之献方陈希阔之仪增舆地之图更阐文明之化臣等叨联辅弼初乏赞襄宅朔方曰:幽都护预观於伟迹至岱宗觐群后愿遂告於成功臣无任云云诏答之。

  诏曰:朕嗣纂丕图日新庶政思加大信式协万邦每敦邻国之欢用遵带砺之约岂意酋虏(改作蕃族)自叛宗盟命帅出师巡边备寇天戈压境之未久土守来附者无馀伪后知几遣使露封而纳款燕民效顺束身请命以来归将尽复燕云:之故疆聊共成祖考之昔志君臣有庆中外交欢成此肤功赖予良弼丕扬伟绩实系嘉谋据览贺章举开欣快圣旨送秘书省。

  赐新复州县曲赦。

  诏曰:朕膺天骏命作民之师夜寐夙兴惟祖宗之是绍赖帝敷佑中外敉甯远暨海隅罔不率俾乃眷燕云:之境实我封五季不纲陷於北狄(改作蕃落)属者虏酋(改作辽主)失道自绝於天怨结兵兴势似瓦解惟予克相上帝宠绥兆民爰命六师大申吊伐系尔有众怀德惟素霈然率吁群心奔走来归莫之能遏王师无战而先志是承四海永清惟朕心以怿兴念兹土久困暴昏上下相陵人用无告典型屏弃罪及无辜崇奸贼贤毒痡犹在以宽代虐帝命惟新收复及巳归附州县见禁罪人除抗抿王命及谋为不顺外馀罪无大小并放见停废文武官将校公吏人并许所在自陈当议尽行甄收随材任使流配人并放还逃仁及为盗贼者并释罪令归业惟尔有官体北德意奉承罔怠以称朕恻隐之诚庶一方亟蒙休泽故兹亲札诏示咸使闻知。

  又手诏蠲除科率。

  诏曰:应日前无名科率抑配及积奸獘政一切烦苛之令敕诸州一一具闻当悉行蠲罢不必待报者宣抚司除之积久税赋。若公私子钱皆免人户委州县长吏招诱以归加意存抚贫乏饿民并以官粟赈给无令失所掠获人口者各寻付其家违者重擢典刑。

  又手诏甄擢贤才。

  诏见在官耆俊。若有公卿士大夫已议褒擢外有怀才抱艺湮沉下僚或素为乡里所推未被试用者敕宣抚及州县长吏询采以闻当不次擢用其以忠直得罪虏酋(改作辽)或为权幸排斥,或以诖误抵罪者并以名闻咸当甄擢永用为劝。

  十九日甲辰都统制刘延庆何灌郭药师等统大军出雄州入新城县刘光世杨可世出安肃军入易州会於涿州。

  先是刘延庆等至涿州抚定军民次涞水县县令负弩前驱作乐致礼令可世守涿州延庆以可世所部兵少更付中军及熙河环庆兵二万营左军俾杨惟中副可世延庆统诸道兵与常胜军暨赵诩兵无虑五十万鼓鼙振天地自古出师之盛未有甚於此自卯至酉至良乡县泸沟河前部报曰:临河与四军萧干大石(改作达实)林牙贼锋相接矣。时贼(改作敌)兵不满二万凭河排布未究虚实延庆令五军下营开濠挖堑以备贼(删此字)出兵抗敌曛晚各憩胜负相偿。

  二十日乙巳刘光世等复与萧干对垒。

  是日日将晏贼(改革者作敌)鼓噪攻我战於料石冈三挝鼓还(旧校云:归本作三挝方还)。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十校勘记。

  张言(一作张炎)奄致沦殂(殂误作沮)爰属恂嫠(嫠误作嫠)与夏人逆战於阿磨下水(阿磨一作昂阿脱下字)宣抚司回军至河间府(脱抚字)都统陕西大集兵(集字衍)小注(而已不得岁币误作岁入)苟图目前小利(脱图字)当先立威以振服之(振应作震)易水涞水容城(易水误作易县)景州一县遵化(一误作城脱遵化二字)都市赐名广甯香河赐名清化新城赐名威城行唐赐名威塞(原脱都市二十字)石城赐名临关马城赐名安城都城赐名镇山渔阳赐名平卢(临关误作临州脱马城十八字)获预观於伟绩(绩误作迹)举闻忻快(闻误作开)应日前无名科率押配(押误作抑)及熙河环庆兵二万人佐军(人误作营佐误作左)卢沟河(卢误作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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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中

作者:虚中

虚中,唐僧。宜春人。少脱俗从佛,而读书吟咏不辍。居玉笥山二十载,游潇湘,与齐己、尚颜、顾栖蟾为诗友。后住湘西栗成寺,与马希振情好甚笃。又时时贻诗司空图,图亦推重之。有《碧云集》。

虚中其它诗文

《芳草》

虚中 〔唐代〕

绵绵芳草绿,何处动深思。金谷人亡后,沙场日暖时。

龙鳞藏有瑞,风雨洒无私。欲采兰兼蕙,清香可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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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古碑目》

虚中 〔唐代〕

  庐山自晋宋齐梁陈隋唐。至本朝。几八百年。其间废兴盛衰皆有记述。岁月浸久往往亡失。若殷仲堪作远公碑。天佑间犹见于贯休之诗。今无复遗漫矣。今录太平东林已下五寺观五代以前人所作碑志爵里岁月之日。凡四十一。辞多不载。

  太平观使者灵庙碑荆州黄梅县东山衡门之下草茅臣李泚撰。开元二十年岁次壬申正月乙巳朔二十五日己巳树。

  使者灵验记宣义郎行彭泽县尉潘观篹。开元二十年壬申三月八日辛亥立。治平三年重立。

  张灵官记御史大夫徐铉撰。右内史舍人集贤殿学士徐锴书并篆额。岁次癸酉上元日。

  胡则传太常丞集贤校理通判江州军州事章岷撰并书载。开宝八年胡则守江州事。

  太一观真人庙记升元六年岁在壬寅七月六日。应运匡国佐圣功臣宁国军节度宣州营田观察。

  处置等使特进检校大尉兼中书令持节宣州诸军事宣州刺史上柱国食邑一万户。

  韩王知证记登仕郎守宣州司户参军掌表奏试秘书省校书郎赐绯鱼袋孟拱辰书并额。

  又一本保大十二年岁在乙亥十一月。南岳朱陵道士倪少通撰。道士钟德载书篆。

  东林寺慧远法师碑铭谢灵运撰张野序(无立名年月)

  宋佛驮跋陀罗禅师碑唐开元十七年岁在己巳七月己丑朔十五日癸卯建。

  兀兀禅师中书舍人赵郡李讷文。金紫光禄大夫行同州刺史上柱国范阳县开国男张廷圭书江州刺史河东柳贞望树。

  唐永泰丙午岁颜真卿题碑侧凡一百一十六字。

  东林寺碑并序前陈州刺史江夏李邕撰并书。开元十九年七月十五日建。洪州刺史裴休题云。览北海之词翰想风釆。

  碑阴记会昌三年。江州刺史张又新撰。大中十年四月三十日。裴光远篆额。

  东林寺远法师影堂碑(并序)

  陇西李演述。江州录事参军王遹篆额。鄂州头陀寺僧惟嵩书。贞元中初建。

  大中八年七月十五日再立。

  唐故东林寺律大德熙怡大师碑铭(并序)

  摄都团练推官守虔州司马许尧佐撰。承奉郎前守蔡州真阳县令李行言书并篆额。贞元十二年丙子岁建。大中八年七月二十三日再立。

  东林寺经藏碑铭(并序)

  朝请郎试太常寺协律郎李肇撰。元和七年岁次壬辰九月丙辰朔十五日庚午建。大中十三年七月八日。乡贡进士冯撰再书并篆额。

  唐故东林寺律大德粲公碑铭(并序)

  吉州司户参军员外置同正员许尧佐撰。吴郡陆蔚之书并篆额。元和癸巳岁端午日建。大中八年七月二十二日再立。

  庐山东林寺故临坛大德塔铭(并序)

  元和十年冬十月刘轲撰。门弟子云皋书。大中八年七月十五重立。

  唐庐山兴果寺律大德凑公塔碣铭(并序)

  忠州刺史白居易篹。僧云皋书。长庆二年闰十月一日建。大中八年七月十五日重立。

  唐故东林寺律大师石坟哀志铭(并序)

  上谷侯高篹。僧云皋书。长庆甲辰岁五月十三日树。

  唐栖霞寺故大德玭律师碑(并序)

  福建观察支使朝议郎监察御史里行上柱国刘轲篹。沙门云皋书。摄洪州都督府士曹参军。宣议郎前行舒州怀宁县尉齐余篆额。大和四年七月十一日建。大中八年七月二十三日再立碑阴有曹汾诗。会昌三年七月十三日题。

  东林寺白氏文集记大和九年夏。太子宾客晋阳悬开国男大原白居易乐天记。朝散大夫守江州刺史上柱国赵蕃奉侍郎命建碣。僧云皋书。

  唐庐山东林寺故宝称大律师塔碑朝议郎守秘书丞史馆修撰。上柱国刘轲撰。守江州司户参军员外置同正员陈去疾书。前振武节度参谋试太常寺奉礼郎李^2□彦篆额。开成四年四月二十七日建。大中八年七月二十三日再立。

  庐山东林寺观音方丈记唐大中六年壬申春二月十五日。江夏僧元楚记。东夷溟岛太玄谷冲寂野叟书。

  唐抚州景云寺故律大德上弘和尚石塔碑铭(并序)

  江州司马白居易篹。摄淮南观察试大理评事兼监察御史李克恭书。淮南节度参谋监察御史里行段全纬篆额。大中八年七月十五日重立。

  复东林寺碑铭湖南都团练观察处置等使中大夫使持节都督潭州诸军事守潭州刺史金紫光禄大夫左散骑常侍上柱国河东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柳公权书。唐大中十一年岁次丁丑四月戊长朔二十六日癸巳建。

  东林寺经藏碑阴记朝议郎捡挍尚书上部郎中使持节抚州诸军事守抚州刺史兼侍御史柱国赐绯鱼袋蔡京撰。大中十四年五月二十九日建。

  故江西道观察使武阳公韦公写真赞从外侄孙摄镇南军节度副使朝散大夫使持节江州诸军事守江州刺史上柱国苗绅撰。咸通八年四月八日书。

  大唐庐山重建东林寺故禅大德公碑铭(并序)

  朝散大夫使持节江州诸军事守江州刺史柱国赐紫金鱼苗绅撰。朝议郎前行国子大学博士柱国裴光远书并篆额。咸通九年岁次戊子十二月庚申朔十三日壬申建广平公旧因纪。

  宣歙节度掌书记将仕郎试大理评事赐绯鱼袋薛正己撰。银青光禄大夫前守庆州司马兼殿中侍御史刘询书并篆额。江西监军使中散大夫行内省内侍员外置同正员上柱国赐紫金鱼袋宋师锡建。光启二年六月二十一日。

  庐山东林寺大师堂记大和三年。奉化军节度江州观察处置等使特进捡挍太尉兼侍中使持节江州诸军事守江州刺史上柱国德化王食邑三千户杨澈节度推官通判军府公事朝议郎捡挍尚书礼部员外即兼侍御史云骑尉赐紫金鱼袋元皓节度巡官将仕郎试大理评事掌奏赐绯鱼袋倪匡明书并篆额。

  德化王于东林寺重置白氏文集记(并序)

  摄观风幕巡吏试兰台郎余文贞书。大和六年岁次甲午八月己巳朔十二日庚长。管内僧正讲经论大德赐紫金沙门匡白记。

  节度巡宫刺州司公事赐紫金鱼袋倪匡明篆额。

  弥勒菩萨上生殿记将仕郎守江州司士参军掌表奏试秘书省正字杨弼撰。保大三年二月二十日翊圣功臣江州都团练观察处置等使金紫光禄大夫捡挍太保守刺史京兆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杜昌业建。功德主讲论大德慕庄书。

  上方禅师舍利塔记朝散大夫行尚书水部员外郎武骑尉彭撰并题额。银青光禄大夫捡挍国子祭酒兼监察御史上柱国伊从道书。保大十四年丙辰十月庚申建。

  西林寺西林寺道场碑文大隋国太常博士渤海欧阳询撰。大业十三年岁在丁丑十月戊寅朔十五日壬辰树永泰丙午岁。颜真卿题其碑额。凡一百二十字。碑阴有大中十年五人题名。

  唐故庐山西林寺水阁院律大德齐朗和尚碑(并序)

  前广文馆进士郑素卿篹。安定沙门道真书。大和六年岁次壬子三月甲午朔六日己巳树。太中八年冬十一月二十七日再立(刻在碑阴)捡挍司封郎中守江州刺史裴讽。大中十四年四月八日。挈累同游超华从行(亦题碑阴)。

  简寂观庐山简寂观之碑司徒右长史太子仆建昌县开国侯吴兴沈旋作。梁天监十四年十一月立。唐保大十二年岁次甲寅正月十五日重建。安定胡惟楚书并题额。

  有唐庐山简寂观熊君尊师碣门人三洞弟子朝散大夫使持节杭州诸军事守杭州刺史柱国于德晦撰。范^7□皓书。

  庐山简寂观重造大殿推忠翊圣功臣安西大将军德胜军节度使庐州观察处置等使特进检校太尉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使持节庐州诸军事庐州刺史御大宪上柱国清河郡开国侯食邑二千户张崇。顺义十年丁亥正月癸丑朔记。

  庐山简寂观新建石坛记宣州观察判官登仕郎检校尚书虞部员外郎赐绯鱼袋陈觉撰并书。

  简寂先生陆君碑中岳道士翰林供奉吴筠文并书。唐保大五年太岁丁未六月甲寅朔三日丙辰立。

  庐山改修简寂灵宝并齐堂记内知客兼盐按司事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工部尚书兼御史大夫柱国王路奉敕撰并书。

  唐保大乙卯岁二月庚子朔十五日甲寅记庐山简寂观修石路记承务郎守大理评事掌元帅表奏赐绯鱼袋徐宪述并题额。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国子祭酒兼御史中丞上柱国孙霭书。保大十三年太岁乙卯五月戊辰朔十五日壬午记。

  简寂观有大孤山赋碑特进太尉平章事卫国公李德裕文。会昌五年四月庚寅。江南西道都团练观察处置使朝议大夫洪州刺史兼御史大夫周墀立。

  大唐新建庐山开元禅院碑昭义军节度使特进守大弟太保上柱国始平郡开国侯食邑一千户臣冯延已奉敕撰。平庐军节度使光禄大夫检校太傅刑部尚书上柱国上饶郡公食邑二千户臣徐逊奉敕书并题额。保大十二年岁次甲寅正月丙子朔十日乙酉建。

  李氏书堂记巨唐保大十稔太岁壬子五月十日。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司徒使持节袁州诸军事守袁州刺史兼御史大夫柱国李徵古记。太原王沂书。

  予游东林。颇爱屋间有唐以来人题名。寺僧因为予言。往岁屋室迁改。方板数百。文字昏闇。堆积闲处。不复爱惜。凡此者幸而未至于投削耳。嗟乎昔人叹贤达胜士登山远望者多矣。皆湮没无闻。此几是。今得永泰已来颜鲁公下十有七人题名可见者。着之以备亡失云。

  唐永泰丙午岁。真卿以罪佐吉州。夏六月壬戊。兴殷亮韦柏尼贾镒同次于东林寺。同则惜熙怡二公惠秀正义二律师泉杨鹔存焉。仰庐阜之炉峰。想远公之遗烈。外神运殿。礼僧伽衣。睹生法师尘尾扇。谢灵运翻涅槃经贝多梵夹。忻慕之不足。聊寓刻于张李二公耶舍禅师之碑侧。鲁郡颜真卿书记(刻石在东林寺耶舍禅师碑侧)。

  唐永泰丙午岁。真卿以疏拙贬佐吉州。夏六月癸亥。兴殷亮韦柏尼贾镒杨鹔。憩于西林寺。有法真律师。深究清净毗尼之学。即律祖师志恩之上足。余内弟正义之阿阇梨也。缅怀远现二公之遗烈。导余跻重阁。示余以张僧繇画庐舍那佛像泉梁武帝蹙线绣钵袋。因寓题欧阳公所撰永公碑阴。鲁公颜真卿题(刻石在西林寺永禅师碑上)。

  陇西子德谯国子伸河南虚中京兆希远陇西懋赏。大中十年四月十一日同游懋赏书(刻石在西林寺)。

  大理少卿兼御史中丞赐紫金鱼袋韦宙。大中十二年。准诏岭南宣问。七月二十乙日。再过此藏经。旧日创置随寺毁废。赖道深和尚藏诸石室。言上人明上人以补其阙。获睹旧续触绪摧鋗。施三百千。再建堂宇。时湖南江西皆扰乱。一辞京阙。三践危邦。到此数刻与言明话道。又乘轺北去。男泽侍行(刻石在东林寺)。

  余今年七月。衔命按抚岭南。中旬之初自番禺赴阙间。洪兵大扰。乃直趋钟陵。既至留。一夕察其阴谋。备知情状明日渡章江。二十九日憩此。与言明二上人谈玄。兼访经藏遗趾晚晴西去六十四日。余廉问江西。仍帅襄鄂许蔡四军赴镇。十一月二十七日。兵次北田。余虽择甲戎事。方经过松门。迟迟不能去之。

  以永暇遂驻前锋于岘。再与言公游。时明上人已物故。悲怆久之。复跨马前去。

  因书行上。题于水堂壁。大中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七日。江南西道都团练观察处置等使兼御史中丞韦宙题都团练衙推将仕郎权潭州户曹参军周勍观察衙推前试太常寺奉礼郎张自牧男安南柔远军判官试左内率府胄参军升从行。

  江州刺史陈辇。干符三年十一月八日。将离湓浦。与处士邓思齐。同来访别思琮宗一二大德。推忠翊圣功臣安西大将军武宁平难等军节度庐州观察处置等使西南面行营招讨应援使光禄大夫检校太傅兼御史大夫上柱国清河郡开国侯张崇奉诏征讨过此。武义元年十一月二十七日。朝议郎检校兵部尚书赐紫金鱼袋上党郡公食邑一千户景迢自京城随侍伯父。江上归郡。获从家兄桂阳郡公。访兹绝景。

  时春林斗芳。晚雨新霁。^2□步忘倦。尘心顿清。竟日方还故纪于此。升元三年太岁己亥三月二十三日书。西上閤门使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徒行右武卫大将军兼御史大夫忠上柱国夏谦叨奉睿旨封册雄藩。驻泊旬余。将更岁序。受王恩而重叠沐台念以弥深。而又许厕王车。得游化境。时升元二年正月二十八日。故留题记。

  唐奉化军节度江州营田观察处置等使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上柱国冯翊县开国伯食邑七百户严续。以保大七年太岁己酉孟秋。作镇兹地。

  暨无射月。亦有一日游于二林精舍。周览古迹而还。故纪其年月耳。

  推忠奉。保人功臣奉化军节度江州营田观察处置等使光禄大夫检校太尉使持节江州诸军事江州刺史骁御将军兼御史大夫上柱国安定县开国伯食邑七百户皇甫晖伏奉敕旨。特到保大开先禅院。经过宝刹。松桧笼烟。峰峦叠翠。周览胜景。

  颇豁襟怀。时大唐保太十一年太岁癸丑二月辛亥五日乙卯题记。

  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徒前使持节筠州诸军事守筠州刺史御史大夫上柱国太原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王颜解印归京。游诸胜境。故记。尔时癸丑岁夏四月二十四日书。

  推诚破敌功臣奉化军节度江州营田观察处置等使光禄大夫检校太尉使持节江州诸军事江州刺史兼御史大夫江夏县开国伯食邑七百户黄延谦自赴任当郡。每仰名山。当兹抄秋。特诣瞻敬。保大十五年九月十六日记。推忠捍敌功臣奉化军节度江州营田观察处置等使光禄大夫检校太尉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使持节江州诸军事江州刺史上柱国富春郡开国侯食邑一千户孙汉晖。于显德五载中秋八日命监军使颖川陈公及寮佐等。同谒使者真祠。地迩二林。因游胜概。幸周览。聊纪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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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八》

虚中 〔唐代〕

  ○昼寝

  "饱食缓行初睡觉,一瓯新茗侍儿煎。脱巾斜倚绳床坐,风送水声来枕边。"丁崖州诗也。"细书妨老读,长箪惬昏眠。取簟且一息,抛书还少年。"半山翁诗也。"相对蒲团睡味长,主人与客两相忘。须臾客去主人觉,一半西窗无夕阳。"放翁诗也。"读书已觉眉棱重,就枕方欣骨节和。睡起不知天早晚,西窗残日已无多。"吴僧有规诗也。"老读文书兴易阑,须知养病不如闲。竹床瓦枕虚堂上,卧看江南雨后山。"吕荣阳诗也。"纸屏瓦枕竹方床,手倦抛书午梦长。睡起莞然成独笑,数声渔笛在沧浪。"蔡持正诗也。

  余习懒成癖,每遇暑昼,必须偃息。客有嘲孝先者,必哦此以自解。然每苦枕热,展转数四。后见前辈言,荆公嗜睡,夏月常用方枕。或问何意,公云:"睡气蒸枕热,则转一方冷处。"此非真知睡味,未易语此也。杜牧有睡癖,夏侯隐号睡仙,其亦知此乎?

  虽然,宰予昼寝,夫子有朽木粪土之语。尝见侯白所注《论语》,谓"昼"字当作"画"字,盖夫子恶其画寝之侈,是以有朽木粪墙之语。然侯白,隋人,善滑稽,尝著《启颜录》,意必戏语也。及观昌黎《语解》,亦云"昼寝"当作"画寝",字之误也。宰予,四科十哲,安得有昼寝之责,假或偃息,亦未至深诛。若然,则吾知免矣。

  ○宜兴梅冢

  嘉熙间,近属有宰宜兴者,县斋之前,红梅一树,极美丽华粲,交阴半亩。花时,命客饮其下。一夕,酒散月明,独步花影,忽见红裳女子,轻妙绰约,瞥然过前,蹑之数十步而隐。自此恍然若有所遇,或酣歌晤言,或痴坐竟日,其家忧之。

  有老卒颇知其事,乘间白曰:"昔闻某知县之女有殊色,及笄,未适而夭。其家远在湖湘,因藁葬于此,树梅以识之。畴昔之夜所见者,岂此乎?"遂命发之,其棺正蟠络老梅根下,两樯微蚀,一窍如钱,若蛇鼠出入者。启而视之,颜貌如玉。妆饰衣衾,略不少损,真国色也。赵见,为之惘然心醉。舁至密室,加以茵藉,而四体亦和柔,非寻常僵尸之比,于是每夕与之接焉。既而气息忄然,疲ぃ不可治文书。其家乃乘间穴壁取焚之,令遂属疾而殂,亦云异哉。尝见小说中所载寺僧盗妇人尸置夹壁中私之,后其家知,状讼于官,每疑无此理。今此乃得之亲旧目击,始知其说不妄。然《通鉴》所载,赤眉发吕后陵,污辱其尸有致死者,盖自昔固有此异矣。

  ○莫子及泛海

  吴兴莫汲子及,始受世泽为铨试魁,既而解试、省试、廷对,皆居前列,一时名声籍甚。后为学官,以语言获罪,南迁石龙。地并海,子及素负迈往之气,暇日,具大舟,招一时宾友之豪,泛海以自快。将至北洋,海之尤大处也,舟人畏不敢进。子及大怒,胁之以剑,不得已从之。及至其处,四顾无际。须臾,风起浪涌,舟掀簸如桔槔。见三鱼,皆长十余丈,浮弄日光。其一若大鲇状,其二状类尤异,众皆战栗不能出语。子及命大白连酌,赋诗数绝,略无惧意,兴尽乃返。其一绝云:"一风点破碧落界,八面展尽虚无天。也楼长啸海波阔,今夕何夕吾其仙。"

  ○薰风联句

  唐文宗诗曰:"人皆苦炎热,我爱夏日长。"柳公权续云:"薰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或者惜其不能因诗以讽,虽坡翁亦以为有美而无箴,故为续之云:"一为居所移,苦乐永相忘。愿言均此施,清阴分四方。"余谓柳句正所以讽也。盖薰风之来,惟殿阁穆清高爽之地始知其凉。而征夫耕叟,方奔驰作劳,低垂喘汗于黄尘赤日之中,虽有此风,安知所谓凉哉?此与宋玉对楚王曰"此谓大王之风耳,庶人安得而共之者"同意。

  ○汉唐二祖少恩

  汉高祖与项羽战于彭城,大败,势甚急,跋鲁元公主、惠帝弃之。夏侯婴为收载行,高祖怒,欲杀婴者十余。借使高祖一时事急,不能存二子而弃之,他人能为收载,岂不幸甚?方当德之,何至怒而欲斩之乎?

  唐高祖起兵汾晋时,建成、元吉、楚哀王智云,皆留河东护家。隋购之急,建成、元吉能间道赴太原,而智云以幼不能逃,为吏所诛。亦岂不能少缓须臾,以须其至,而后起兵哉?

  二祖皆创业之君,而于父子之义,其薄若此,岂图大事者,不暇顾其家乎?彼唐祖者,直堕世民之计,犹可恕也,若汉祖则杯羹之事,尚忍施之乃翁,何有于儿女哉?

  ○《史记》无燕昭筑台事

  王文公诗云:"功谢萧规惭汉第,恩从隗使愧燕台。"然《史记》止云:"为隗改筑宫而师事之。"初无"台"字。而李白诗有"何人为筑黄金台"之语,吴虎臣《漫录》,以此为据。

  按《新序》、《通鉴》亦皆云"筑宫",不言"台"也。然李白屡惯用黄金台事,如"谁人更埽黄金台","燕昭延郭隗,遂筑黄金台","埽洒黄金台,招邀广平客","如登黄金台,遥谒紫霞仙","侍宴黄金台,传觞青玉案"。杜甫亦有"杨梅结义黄金台","黄金台贮贤俊多"。柳子厚亦云:"燕有黄金台,远致望诸君。"《白氏六帖》有:"燕昭王置千金于台上,以延天下士,谓之黄金台。"此语唐人相承用者甚多,不特本于白也。

  又按《唐文粹》,有皇甫松《登郭隗台》诗。又梁任《述异记》:"燕昭为郭隗筑台,今在幽州燕王故城中。土人呼贤士台,亦为招贤台。"然则必有所谓台矣。后汉孔文举《论盛孝章书》曰:"昭筑台以延郭隗。"然皆无黄金字。宋鲍照《放歌行》云:"岂伊白屋赐,将起黄金台。"然则黄金台之名,始见于此。李善注引王隐《晋书》:"段匹讨石勒,屯故燕太子丹黄金台。"又引《上谷郡图经》曰:"黄金台在易水东南十八里,昭王置千金台上,以延天下士。"且燕台事多以为昭王,而王隐以为燕丹,何也?余后见《水经注》云:"固安县有黄金台,耆旧言昭王礼贤,广延方士,故修建下都,馆之南陲。燕昭创于前,子丹踵于后"云云,以此知王隐以为燕丹者,盖如此也。

  ○《孟子》三宿出昼

  高邮有老儒黄彦知谓:"孟子去齐,三宿而出昼。读如昼夜之昼,非也。《史记·田单传》载:'燕初入齐,闻昼邑之人王贤。'刘熙注云:'齐西南近邑,音获。'故孟子三宿而出,时人以为濡滞也。"此说甚新而有据。然予观《说苑》,则以为盖邑人王。且齐有盖大夫王欢(《公孙丑》下),而陈仲子兄食采于盖,其入万钟(《滕文公》下),则齐亦自有盖邑,又与昼邑不同矣。《通鉴》昼音,司马康释音胡卦切,亦曰西南近邑,复不音获,何耶?

  ○方大猷献屋

  杨驸马赐第清湖,巨董宋臣领营建之事,遂拓四旁民居以广之。其间最逼近者,莫如太学生方大猷之居。意其必雄据,未易与语。一日,具礼物往访之。方延入坐,未敢有请,方遽云:"今日内辖相访,得非以小屋近墙欲得之否?"愕不复对,方徐曰:"内辖意谓某太学生,必将梗化,所以先蒙见及,某便当首献作倡。"就案即书契与之。以成契奏知,穆陵大喜,视其直数倍酬之。方作表谢,有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毫以上,悉出君恩。"(上《毛诗》,下东坡《谢表》,并全句)自此擢第登朝,皆由此径而梯焉。

  ○长生酒

  穆陵晚年苦足弱,一日经筵,宣谕贾师宪曰:"闻卿有长生酒甚好,朕可饮否?"贾退,遂修制具方并进,亦不过用川乌、牛膝等数味耳。内辖李忠辅适在旁,奏曰:"药性凉燥未可知,容臣先尝,然后取旨进御。"嫉之者转闻于贾,贾深衔之,而未有以发也。

  先是北关刘都仓,家富无嗣,尝立二子。刘先死,长者欲逐其后立子,于是托其所亲检议所吏刘炳百万缗,介谢堂节使,转求圣旨下天府逐之,至是已涉数岁,贾始知之,时咸淳初年也。遂嗾其出子,以为李忠辅伪作圣旨,讼之于官,词虽不及谢,而谢甚窘惧,于是以实诉之于贾,贾笑曰:"节度无虑。"越日,则忠辅追毁迁谪之命下,以实非其罪也,盖师宪借此以报其尝药之忿耳。

  ○开运靖康之祸

  靖康之祸,大率与开运之事同。一时纪载杂书极多,而最无忌惮者,莫若所谓《南烬纪闻》。其说谓出帝之事,欧公本之王淑之私史。淑本小吏,其家为出帝所杀,遁入契丹。洎出帝黄龙之迁,淑时为契丹诸司,于是文移郡县,故致其饥寒,以逞宿怨,且述其幽辱之事,书名《幽懿录》,比之周幽、卫懿。然考之五代新旧史,初无是说,安知非托子虚以欺世哉?其妄可见矣。

  《南烬》言二帝初迁安肃军,又迁云州,又迁西江州,又迁五国城,去燕凡三千八百余里,去黄龙府二千一百里,其地乃李陵战败之所。后又迁西均从州,乃契丹之移州。今以当时他书考之,其地里远近,皆大缪不经,其妄亦可知。且谓此书乃阿计替手录所申金国之文,后得之金国贵人者。又云:"阿计替本河北棣州民,陷金。自东都失守,金人即使之随二帝入燕,又使同至五国城,故首尾备知其详。"及考其所载,则无非二帝胸臆不可言之事,不知阿计替何从知之。且金人之情多疑,所至必易主者守之,亦安肯使南人终始追随乎?且阿计替于二帝初无一日之恩,何苦毅然历险阻,犯嫌疑,极力保护而不舍去。且二帝方在危亡哀痛之秋,何暇父子赋诗为乐,阿计替又何暇笔之书乎?此其缪妄,固不待考而后见也。意者,为此书之人,必宣政间不得志小人,造为凌辱猥之事而甘心焉。此禽兽之所不忍为,尚忍言之哉。余惧夫好奇之士,不求端末而轻信其言,故书以祛后世之惑云。

  ○近世名医

  近世江西有善医号严三点者,以三指点间知六脉之受病,世以为奇,以此得名。余按诊脉之法,必均调自己之息,而后可以候他人之息。凡四十五动为一息,或过或不及,皆为病脉。故有二败、三迟、四平、六数、七极、八脱、九死之法。然则察脉固不可以仓卒得之,而况三点指之间哉?此余未敢以为然者也。或谓其别有观形察色之术,姑假此以神其术,初不在脉也。

  绍兴间,王继先号王医师,驰名一时。继而得罪,押往福州居住。族叔祖宫教,时赴长沙ヘ,素识其人,适邂逅旅舍,小酌以慰劳之,因求察脉。王忽愀然曰:"某受知既久,不敢不告。脉证颇异,所谓脉病人不病者,其应当在十日之内,宜亟反辕,尚可及也。"因泣以别。时宫教康强无疾,疑其为妄,然素信其术,于是即日回辕。仅至家数日而殂,亦可谓异矣。

  又尝闻陈体仁端明云:"绍熙间,有医邢氏,精艺绝异。时韩平原知阁门事,将出使,俾之诊脉,曰:'和平无可言,所可忧者,夫人耳。知阁回轺日,恐未必可相见也。'韩妻本无疾,怪其妄诞不伦,然私忧之。洎出疆甫数月,而其妻果殂。又朱丞相胜非子妇偶小疾,命视之,邢曰:'小疾耳,不药亦愈。然自是不宜孕,孕必死。'其家以为狂言。后一岁,朱妇得男,其家方有抱孙之喜,未弥月而妇疾作。急遣召之,坚不肯来曰:'去岁已尝言之,势无可疗之理。'越宿而妇果殂。"余谓古今名医多矣,未有察夫脉而知妻死,未孕而知产亡者,呜呼!神矣哉!

  ○前辈知人

  前辈名公钜人,往往有知人之明。如马尚书亮之于吕许公、陈恭公,曾谏议致尧之于晏元献,吕许公之于文潞公,夏英公之于庞颖公,皆自布衣小官时,即许以元宰之贵,盖不可一二数。初非有袁、李之术,特眼力高,阅人多故尔。史传所载,以为名谈。

  近世如史忠献弥远、赵忠肃方亦未易及。忠献当国日,待族党加严。犹子嵩之子申,初官枣阳户曹,方需远次,适乡里有佃客邂逅致死者,官府连逮急甚,欲求援于忠献,而莫能自通,遂夤缘转闻,因得一见。留饭终席,不敢发一语。忽问:"何不赴枣阳阙?"以尚需次对,忠献曰:"可亟行,当作书与退翁矣。"(陈赅时为京西阃)子申拜谢,因及前事,公曰:"吾已知之,第之官勿虑也。"公平昔严毅少言,遂谢而退。少间,公元姬林夫人因扣之,公曰:"勿轻此子,异日当据我榻也。"其后信然。又赵葵南仲通判庐州日,翟朝宗方守郡,公素不乐之,遂千堂易合入阙。俟呼召于宾庑候见者数十人,皆谢去,独召两都司及赵延入小阁会食。且出两金盒,贮龙涎、冰脑,俾坐客随意之。次至赵,即举二合尽投炽炭中,香雾如云,左右皆失色。公亟索饭送客,命大程官俾赵听命客次,人皆危之。既而出札知滁州,填见阙命之任,而信公平生功业,实肇于此焉。又赵忠肃开京西阃日,郑忠定丞相清之初任夷陵教官,首诣台参。郑素癯瘁,若不胜衣,赵一见即异待之。延入中堂,出三子,俾执师弟子礼,局不自安,旁观怪之。即日免衙参等礼以行,复命诸子饯之前途,且各出《云萍录》书之而去。他日,忠肃问诸郎曰:"郑教如何?"长公答曰:"清固清矣,恐寒薄耳。"公笑曰:"非尔所知。寒薄不失为太平宰相。"后忠肃疾革,诸子侍侧,顾其长曰:"汝读书可喜,然不过监司太守。"次语其仲范曰:"汝须开阃,终无结果。三哥葵甚有福,但不可作宰相耳。"时帐前提举官赵胜,素与都统制扈再兴之子不协,泣而言曰:"万一相公不讳,赵胜必死于扈再兴之手,告相公保全。"时京西施漕(上饶人,名未详)偶在旁,公笑谓施曰:"赵胜会做殿帅,扈再兴安能杀之?"其后所言,无一不验。

  ○赵信国辞相

  淳祐甲辰,杜清献范薨,游清献以拜右揆,赵葵南仲枢使、陈к子华参政,皆一时宿望。明年四月,游相以大观文奉内祠侍读。既而赵公出督江淮、荆、襄、湖北军马,陈公以知院帅长沙,遂再相。郑忠定清之、王伯大、吴潜,并为佥枢。乙巳,赵公兼江东帅、知建康、留钥,赵希宪以礼书督府参赞兼江漕,淮帅丘山甫岳仍兼参谋,且颁御笔云:"赵葵兼资文武,协辅国家,领使洪枢,视师戒道,权不可不专。申檄处置,贵合时宜,一应军行调度,并听便宜施行。所有恩数,眠仪宰路。"公既威名夙著,边陲晏然。中间屡乞结局,不允。明年,遣随军转运舒泽民滋,入白庙堂,许令带职入觐。公力辞召命,且云:"更当支吾一冬,来春解严,容归田里。"朝廷许之。

  明年,北军大入,因复留行府,措置战守焉。中书陆德舆载之转对疏,以为:"去岁泗州大捷,彼方丧胆落魄。今春淮水涨溢,欲来不可。涉冬而春,边镇宁谧。近者骇言寇至,张大其说,或云到仪真之境者,止五六十骑耳。"赵公闻之,大不能堪,封章屡上,力辨此谤。且云:"今年北军之入,系四大头项:一曰察罕(河西人),二日大纳,三日黑点,四曰别出古(并鞑)。号四万,实三万余;马,人各三匹,约九万匹。惟恐有劳圣虑,前后具奏,一则曰宽圣虑,二则曰宽忧顾。臣领舟师往来应敌,未尝有一语张大。今观陆德舆奏疏,实骇所闻。伏乞委德舆亲至维扬,审是虚实。臣当躬率骑士,护送入城,便见真妄。"于是朝廷以载之之言为过,遂为调停,寝其事焉。未几,工部尚书徐清叟进故事,亦讥其辟属之滥,赵公愈不自安。

  是岁闰二月,郑忠定拜太师,赵公拜右相,所有督府,日下结局。遂差右司陈梦斗宣赴都堂治事,而陈辞以此貂之职不行,遂改差御药谢昌祖往焉。夕郎赵以犬复有不肯书牍之意,事虽不行,而公之归兴不可遏矣。屡腾免牍,且引其父忠肃遗言不许入相之说以告,且云:"宁得罪以过岭,难违训以入朝。"御笔不允,降宣趣行。时陆载之方居翰苑,以嫌不草诏,遂改命卢壮父武子为之。时赵公各通从官书,谓元科降簿内,尚余新楮四百余万,银绢度牒并不支动,且言决不可来之意。常时从官作宰相书,例有先生之称,至是皆去之。独赵汝腾茂实尚书答书云:"大丞相高风立懦,力疏辞荣。昔司马公固逊密府,近崔清献苦却宰席,书之史册,并公而三,甚盛休。"而其微意亦可见也。

  公归计既决,遂申朝庭,于三月二十四日散遣将士,取道归伏田里。所有新除恩命,决不敢祗受。既而与告复召,然公终不来矣。至明年三月,御笔:"赵葵恳辞相位,终始弗渝,使命趣召,亦既屡矣。奏陈确论,殆逾一期。朕眷倚虽切,不能强其从也。姑畀内祠,以便咨访。可除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察使兼侍读。"后以疾丐外祠甚力,遂以特进判长沙,凡五辞,得请奉祠,径归溧阳里第焉。盖一时绅,方以理学科名相高,其视军旅金谷等,为俗吏粗官。公能知几勇退,不激不污,可谓善保功名者矣。

  ○琴繁声为郑卫

  往时,余客紫霞翁之门。翁知音妙天下,而琴尤精诣。自制曲数百解,皆平淡清越,灏然太古之遗音也。复考正古曲百余,而异时官谱诸曲,多黜削无余,曰:"此皆繁声,所谓郑卫之音也。"

  余不善此,颇疑其言为太过。后读《东汉书》,宋弘荐桓谭,光武令鼓琴,爱其繁声,弘曰:"荐谭者,望能忠正导主。而令朝廷耽悦郑声,臣之罪也。"是盖以繁声为郑声矣。又《唐国史补》,于ν令客弹琴,其嫂知音,曰:"三分中,一分筝声,二分琵琶,全无琴韵。"则新繁皆非古也。始知紫霞翁之说为信然。翁往矣,回思着唐衣,坐紫霞楼,调手制闲素琴(第一),作新制《琼林》、《玉树》二曲,供客以玻璃瓶插花,饮客以玉缸春酒(翁家酿名),笑语竟夕不休,犹昨日事。而人琴俱亡,冢上之木已拱矣,悲哉!

  ○章氏玉杯

  嘉泰间,文庄章公以右史直禁林。时宇文绍节挺臣为司谏,指公为谢深甫子肃丞相之党,出知温陵。既而公入为言官,遍历三院,为中执法。时挺臣以京湖宣抚使知江陵府,入觐,除端明学士,径跻宥府。而挺臣怀前日之疑,次且不敢拜。文庄识其意,乃抗疏言:"公论出一时之见,岂敢以报私憾,乞趣绍节就职。"未几,公亦登政地,相得甚欢。

  一日,宴聚,公出所藏玉杯侑酒,色如截肪,真于阗产也,坐客皆夸赏之。挺臣忽旁睨微笑曰:"异哉!先肃悯公虚中使金日,尝于燕山获玉盘,径七寸余,莹洁无纤瑕,或以为宣和殿故物,平日未尝示人,今观此色泽殊近似之。"于是坐客咸愿快睹,趣使取之。既至,则玉色制作无毫发异,真合璧也。盖元为一物,中分为二耳。众客惊诧,以为干钅耶之合不足多也。公因举杯以赠挺臣,而挺臣复欲以盘奉公,相与逊让者久之,不决。时李璧季章在坐,起曰:"以盘足杯者,于事为顺,佥书不得辞也。"公遂谢而藏之,以他物为报。余髫侍二亲,常于元毖舅氏膝下闻此事,惜不一见之。其后闻为有力者负之而去,莫知所终。

  ○二张援襄

  襄、樊自咸淳丁卯被围以来,生兵日增。既筑鹿门之后,水陆之防日密。又筑白河、虎头及鬼关于中,以梗出入之道。自是孤城困守者凡四五岁,往往扼关隘不克进,皆束手视为弃物。所幸城中有宿储可坚忍,然所乏盐、薪、布帛为急。时张汉英守樊城,募善泅者,置蜡书髻中,藏积草下,浮水而出。谓鹿门既筑,势须自荆、郢进援。既至隘口,守者见积草颇多,钩致欲为焚爨用,遂为所获,于是郢、邓之道复绝矣。

  既而荆阃移屯旧郢州,而诸帅重兵皆驻新郢及均州河口以扼要津。又重赏募死士,得三千人,皆襄、郢、西山民兵之骁悍善战者。求将久之,得民兵部官张顺、张贵(军中号张贵为矮张),所谓大张都统、小张都统者,其智勇素为诸军所服。先于均州上流名中水峪立硬寨,造水哨,轻舟百艘,每艘三十人,盐一袋,布二百。且令之曰:"此行有死而已,或非本心,亟去,毋败吾事。"人人感激思奋。是岁五月,汉水方生,于二十二日,稍进团山下,越二日,又进高头港口结方阵。各船置火枪、火炮、炽炭、巨斧、劲弩。夜漏下三刻,起碇出江,以红灯为号。贵先登,顺为殿,乘风破浪,径犯重围。至磨洪滩以上,敌舟布满江面,无罅可入。鼓勇乘锐,凡断铁ㄌ、攒弋数百,屯兵虽众,尽皆披靡避其锋。转战一日二十余里,二十五日黎明,乃抵襄城。城中久绝援,闻救至,人人踊跃,气百倍。及收军点视,则独失张顺,军中为之短气。越数日,有浮尸溯流而上。被介胄,执弓矢,直抵浮梁,视之,顺也。身中四枪六箭,怒气勃勃如生,军中惊以为神,结冢敛葬,立庙祀之。然自此围益密,水道连锁数十里,以大木下撒星桩,虽鱼鳖不得度矣。

  外势既蹙,贵乃募壮士至夏节使军求援。得二人,能伏水中数日不食,使持书以出。至桩若栅,则腰锯断之。径达夏军,得报而还。许以军五千驻龙尾洲以助夹击。刻日既定,贵提所部军点视登舟,失帐前亲随一人,乃宿来有过遭挞者。贵惊叹曰:"吾事泄矣!然急出,或未及知耳。"乃乘夜鼓噪,冲突断ㄌ,破围前进,众皆辟易。既度险要之地,时夜半天黑,至小新城,敌方觉,遂以兵数万邀击之。贵又为无底船百余艘,中立旗帜,各立军士于两舷以诱之,敌皆竞跃以入,溺死者万余,亦昔人未出之奇也。至钩林滩,将近龙尾洲,远望军船栉栉,旗帜纷纭。贵军皆喜跃,举流星火以示之。军船见火,皆前相迎,逮势近欲合,则来舟北军也。盖夏军前二日,以风雨惊疑,退屯三十里矣。北军盖得逃卒之报,遂据洲上,以逸待劳。至是,既不为备,杀伤殆尽。贵身被数十创,力不支,遂为生得,至死不屈,此是岁十一月十七日夜也。北军以四降卒舆尸至襄,以示援绝,且谕之降。吕帅文焕尽斩四卒,以贵附葬顺冢,为立双庙,尸而祝之,以比巡、远。明年正月十三日樊城破,三月十八日,襄阳降,此天意,非人力也。同时有武功大夫范大顺者,与顺、贵同入襄。及襄城降,仰天大呼曰:"好汉谁肯降?便死也做忠义鬼。"就所守地分自缢而死。又有右武大夫、马军统制牛富,樊城守御,立功尤多。城降之际,伤重不能步,乃就战楼,触柱数四,投身火中而死。

  此事亲得之襄州、顺化老卒,参之众说,虽有微异,而大意则同。不敢以文害辞没其实,因直书之,以备异时之传忠义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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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相虚中上人》

虚中 〔唐代〕

一室安禅久,三生结愿频。

传经来帝子,送食下天神。

水月虚空相,山云自在身。

慈航如可渡,应许姓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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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引》

虚中 〔唐代〕

碧虚道人结茆屋,千个万个琅玕竹。碧水冷冷冰雪生,虚中荡荡乾坤宿。

风吹碧云行竹间,时与白云相往还。道人振策出云外,长笑始知云未閒。

华山高,门不闭,头发鬅鬙吾欲睡。被渠苦劝出山来,面颊无光眼睛翳。

试问渠,又无语,一碧虚明或归去。桃花流水几春秋,如此天地吾何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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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逢虚中道士三首》

虚中 〔唐代〕

天目西峰古坏坛,坛边相别雪漫漫。

如今四十馀年也,还共当时恰一般。

囊里灵龟小似钱,道伊年与我同年。

壶中长挈天相逐,何处升天更有天。

吾道将君道且殊,君须全似老君须。

寻常有语争堪信,爱说蟠桃似瓮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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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东之教授惠泽州吕道人砚为赋长句》

虚中 〔唐代〕

君不见铜雀台边多事土,走上觚棱荫歌舞。

余香分尽垢不除,却寄书林汙缣楮。

岂如此瓦凝青膏,冷面不识奸雄曹。

吕公已去泫余泣,通谱未许弘农陶。

暮年得君真耐久,摩挲玉质云生手。

未知南越石虚中,亦有文章似君否。

西家扑满本弟昆,趣尚清濁何年分。

一朝堕地真瓦砾,莫望韩公无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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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合浦还清湘寄虚中弟》

虚中 〔唐代〕

曾近沧溟看飓风,波涛有尽海无穷。

四年陈迹今何在,坐对湘云豁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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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吕锡入闽省觐》

虚中 〔唐代〕

吾友邓善之,从游多佳士。其间最妙龄,英英有吕子。

虚中风寒处,子独钟秀美。忆昨初过我,丰度如冰峙。

不肯逐利名,惟耽玩文史。闭门肆探讨,往往穷日晷。

刻意逗幽深,飞辨摘讹记。我欲浚其源,融液会众理。

何事遽索去,明发事行李。八咏须恣游,三山亦甚邃。

人生著綵衣,侍官真乐只。行当拜家庆,亲颜为渠喜。

非复旧阿蒙,有子能如此。便可置膝下,家室勿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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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竹》

虚中 〔唐代〕

竹风何撩萧,昼静发寒籁。

修纤谔天官,提揖纵玉佩。

岂无俗子遇,自会幽人爱。

心虚中养恬,节密外御介。

春萌喜含养,夏箨竟分解。

无花与物争,有荫亦人赖。

威威南山凤,尔飞何时届。

道远宁不饥,寒枝久虚待。

岂非缯缴虞,安有羽翮态。

当奈叶间虫,蠹尔所食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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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中夜坐》

虚中 〔唐代〕

与月隔一簟,去天争半篷。

若无篷与簟,身在大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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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早还》

虚中 〔唐代〕

幽人素嘉遁,励节抱贞独。

冬候喜久和,言旋课樵牧。

嚣尘顿斯涤,冲漠久常足。

雪?翳层云,风崖峭孤木。

初梅含众芳,涸沼沁寒绿。

开轩理遗帙,然薪续明烛。

自悲世网婴,息倦谢羁束。

强涉川途艰,荒径凋松菊。

幸蒙休明眷,往吝鉴披腹。

孰志后簪裾,惟怀友麋鹿。

矧兹氛祲驰,轇輵迭摧踀。

志士耻轩途,污隆岂藩触。

愿谐冥寂徒,洗耳临涧曲。

非乏解牛硎,惭媚忘羊逐。

席温勾漏松,棹伫山阴竹。

永托岁寒期,冰霜靡萎馥。

玄阴未改春,流景遽何速。

悟幻信若浮,虚中了无欲。

鄙哉鳣鲔趋,腥腐甘驱促。

千载付空言,浩歌还浚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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