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围赵之邯郸。魏安釐王使将军晋鄙救赵,畏秦,止于荡阴不进。
魏王使客将军辛垣衍间入邯郸,因平原君谓赵王曰:“秦所以急围赵者,前与齐闵王争强为帝,已而复归帝,以齐故;今齐闵王已益弱,方今唯秦雄天下,此非必贪邯郸,其意欲求为帝。赵诚发使尊秦昭王为帝,秦必喜,罢兵去。”平原君犹豫未有所决。
此时鲁仲连适游赵,会秦围赵,闻魏将欲令赵尊秦为帝,乃见平原君,曰:“事将奈何矣?”平原君曰:“胜也何敢言事!百万之众折于外,今又内围邯郸而不去。魏王使客将军辛垣衍令赵帝秦,今其人在是。胜也何敢言事!”鲁连曰:“始吾以君为天下之贤公子也,吾乃今然后知君非天下之贤公子也。梁客辛垣衍安在?吾请为君责而归之!”平原君曰:“胜请为召而见之于先生。”
平原君遂见辛垣衍曰:“东国有鲁连先生,其人在此,胜请为绍介,而见之于先生。”辛垣衍曰:“吾闻鲁连先生,齐国之高士也。衍,人臣也,使事有职,吾不愿见鲁连先生也。”平原君曰:“胜已泄之矣。”辛垣衍许诺。
鲁连见辛垣衍而无言。辛垣衍曰:“吾视居此围城之中者,皆有求于平原君者也。今吾视先生之玉貌,非有求于平原君者,曷为久居此围城中而不去也?”鲁连曰:“世以鲍焦无从容而死者,皆非也。今众人不知,则为一身。彼秦,弃礼义,上首功之国也,权使其士,虏使其民,彼则肆然而为帝,过而遂正于天下,则连有赴东海而死耳,吾不忍为之民也!所为见将军者,欲以助赵也。”辛垣衍曰:“先生助之奈何?”鲁连曰:“吾将使梁及燕助之,齐楚则固助之矣。”辛垣衍曰:“燕则吾请以从矣;若乃梁,则吾梁人也,先生恶能使梁助之耶?”鲁连曰:“梁未睹秦称帝之害故也;使梁睹秦称帝之害,则必助赵矣。”辛垣衍曰:“秦称帝之害将奈何?”鲁仲连曰:“昔齐威王尝为仁义矣,率天下诸侯而朝周。周贫且微,诸侯莫朝,而齐独朝之。居岁余,周烈王崩,诸侯皆吊,齐后往。周怒,赴于齐曰:‘天崩地坼,天子下席,东藩之臣田婴齐后至,则斮之!’威王勃然怒曰:‘叱嗟!而母,婢也!’卒为天下笑。故生则朝周,死则叱之,诚不忍其求也。彼天子固然,其无足怪。”
辛垣衍曰:“先生独未见夫仆乎?十人而从一人者,宁力不胜、智不若邪?畏之也。”鲁仲连曰:“然梁之比于秦,若仆邪?”辛垣衍曰:“然。”鲁仲连曰:“然则吾将使秦王烹醢梁王!”辛垣衍怏然不悦,曰:“嘻!亦太甚矣,先生之言也!先生又恶能使秦王烹醢梁王?”鲁仲连曰:“固也!待吾言之:昔者鬼侯、鄂侯、文王,纣之三公也。鬼侯有子而好,故入之于纣,纣以为恶,醢鬼侯;鄂侯争之急,辨之疾,故脯侯;文王闻之,喟然而叹,故拘之于牖里之库百日,而欲令之死。曷为与人俱称帝王,卒就脯醢之地也?“
“齐闵王将之鲁,夷维子执策而从,谓鲁人曰:‘子将何以待吾君?’鲁人曰:‘吾将以十太牢待子之君。’夷维子曰:‘子安取礼而来待吾君?彼吾君者,天子也。天子巡狩,诸侯辟舍,纳筦键,摄衽抱几,视膳于堂下;天子已食,而听退朝也。’鲁人投其钥,不果纳,不得入于鲁。将之薛,假涂于邹。当是时,邹君死,闵王欲入吊。夷维子谓邹之孤曰:‘天子吊,主人必将倍殡柩,设北面于南方,然后天子南面吊也。’邹之群臣曰:‘必若此,吾将伏剑而死。’故不敢入于邹。邹、鲁之臣,生则不得事养,死则不得饭含,然且欲行天子之礼于邹、鲁之臣,不果纳。今秦万乘之国,梁亦万乘之国,交有称王之名。睹其一战而胜,欲从而帝之,是使三晋之大臣,不如邹、鲁之仆妾也。
“且秦无已而帝,则且变易诸侯之大臣,彼将夺其所谓不肖,而予其所谓贤,夺其所憎,而与其所爱;彼又将使其子女谗妾,为诸侯妃姬,处梁之宫,梁王安得晏然而已乎?而将军又何以得故宠乎?”
于是辛垣衍起,再拜谢曰:“始以先生为庸人,吾乃今日而知先生为天下之士也!吾请去,不敢复言帝秦!”
秦将闻之,为却军五十里。适会魏公子无忌夺晋鄙军以救赵击秦,秦军引而去。
于是平原君欲封鲁仲连。鲁仲连辞让者三,终不肯受。平原君乃置酒,酒酣,起,前,以千金为鲁连寿。鲁连笑曰:“所贵于天下之士者,为人排患释难、解纷乱而无所取也。即有所取者,是商贾之人也。仲连不忍为也。”遂辞平原君而去,终身不复见。
秦围赵之邯郸。魏安釐王使将军晋鄙救赵,畏秦,止于荡阴不进。
赵孝成王时,秦王派白起在长平前后击溃赵国四十万军队,于是,秦国的军队向东挺进,围困了邯郸。赵王很害怕,各国的救兵也没有谁敢攻击秦军。
邯郸:赵国都城,今河北邯郸市。晋鄙:魏国大将。荡阴:地名,今河南汤阴。
魏王使客将军辛垣衍间入邯郸,因平原君谓赵王曰:“秦所以急围赵者,前与齐闵王争强为帝,已而复归帝,以齐故;今齐闵王已益弱,方今唯秦雄天下,此非必贪邯郸,其意欲求为帝。赵诚发使尊秦昭王为帝,秦必喜,罢兵去。”平原君犹豫未有所决。
魏安釐王派出将军晋鄙营救赵国,因为畏惧秦军,驻扎在汤阴不敢前进。魏王派客籍将军辛垣衍,从隐蔽的小路进入邯郸,通过平原君的关系见赵王说:“秦军所以急于围攻赵国,是因为以前和齐湣王争强称帝,不久又取消了帝号;如今齐国更加削弱,当今只有秦国称雄天下,这次围城并不是贪图邯郸,他的意图是要重新称帝。赵国果真能派遣使臣尊奉秦昭王为帝,秦王一定很高兴,就会撤兵离去。”平原君犹豫不能决断。
客将军:原籍不在某国而任该国将军。间入:潜入。因:通过。平原君:赵国公子赵胜,封平原君,时为赵相。前与齐闵王争强为帝:前288年,齐闵王(也写作齐湣王,名地)称东帝。于是 秦昭王(名稷)称西帝今齐闵王益弱:秦围邯郸时,齐闵王死去已二十多年。 王力先生说,此句疑有误意思是,今之齐比湣王时益弱秦昭王:秦国国君。曾多次打败敌国,奠定了秦统一六国的基础。 秦始皇的太爷爷。
此时鲁仲连适游赵,会秦围赵,闻魏将欲令赵尊秦为帝,乃见平原君,曰:“事将奈何矣?”平原君曰:“胜也何敢言事!百万之众折于外,今又内围邯郸而不去。魏王使客将军辛垣衍令赵帝秦,今其人在是。胜也何敢言事!”鲁连曰:“始吾以君为天下之贤公子也,吾乃今然后知君非天下之贤公子也。梁客辛垣衍安在?吾请为君责而归之!”平原君曰:“胜请为召而见之于先生。”
这时,鲁仲连客游赵国,正赶上秦军围攻邯郸,听说魏国想要让赵国尊奉秦昭王称帝,就去进见平原君说:“这件事怎么办?”平原君说:“我哪里还敢谈论这样的大事!前不久,在国外损失了四十万大军,而今,秦军打到国内围困邯郸,又不能使之退兵。魏王派客籍将军辛垣衍让赵国尊奉秦昭王称帝,眼下,那个人还在这儿。我哪里还敢谈论这样的大事?”鲁仲连说:“以前我认为您是天下贤明的公子,今天我才知道您并不是天下贤明的公子。魏国的客人辛垣衍在哪儿?我替您去责问他并且让他回去。”平原君说:“我愿为您介绍,让他跟先生相见。”
胜:平原君赵胜自称名。百万之众折于外:前260年,秦将白起在长平大破赵兵,坑赵降兵40余万人。折,挫败。内:指深入国境。
平原君遂见辛垣衍曰:“东国有鲁连先生,其人在此,胜请为绍介,而见之于先生。”辛垣衍曰:“吾闻鲁连先生,齐国之高士也。衍,人臣也,使事有职,吾不愿见鲁连先生也。”平原君曰:“胜已泄之矣。”辛垣衍许诺。
于是平原君见辛垣衍说:“齐国有位鲁仲连先生,如今他就在这儿,我愿替您介绍,跟将军认识认识。”辛垣衍说:“我听说鲁仲连先生,是齐国志行高尚的人。我是魏王的臣子,奉命出使身负职责,我不愿见鲁仲连先生。”平原君说:“我已经把您在这儿的消息透露了。”辛垣衍只好应允了。
鲁连见辛垣衍而无言。辛垣衍曰:“吾视居此围城之中者,皆有求于平原君者也。今吾视先生之玉貌,非有求于平原君者,曷为久居此围城中而不去也?”鲁连曰:“世以鲍焦无从容而死者,皆非也。今众人不知,则为一身。彼秦,弃礼义,上首功之国也,权使其士,虏使其民,彼则肆然而为帝,过而遂正于天下,则连有赴东海而死耳,吾不忍为之民也!所为见将军者,欲以助赵也。”辛垣衍曰:“先生助之奈何?”鲁连曰:“吾将使梁及燕助之,齐楚则固助之矣。”辛垣衍曰:“燕则吾请以从矣;若乃梁,则吾梁人也,先生恶能使梁助之耶?”鲁连曰:“梁未睹秦称帝之害故也;使梁睹秦称帝之害,则必助赵矣。”辛垣衍曰:“秦称帝之害将奈何?”鲁仲连曰:“昔齐威王尝为仁义矣,率天下诸侯而朝周。周贫且微,诸侯莫朝,而齐独朝之。居岁余,周烈王崩,诸侯皆吊,齐后往。周怒,赴于齐曰:‘天崩地坼,天子下席,东藩之臣田婴齐后至,则斮之!’威王勃然怒曰:‘叱嗟!而母,婢也!’卒为天下笑。故生则朝周,死则叱之,诚不忍其求也。彼天子固然,其无足怪。”
鲁仲连见到辛垣衍却一言不发。辛垣衍说:“我看留在这座围城中的,都是有求于平原君的人;而今,我看先生的尊容,不像是有求于平原君的人,为什么还长久地留在这围城之中而不离去呢?”鲁仲连说:“世人认为鲍焦没有博大的胸怀而死去,这种看法都错了。一般人不了解他耻居浊世的心意,认为他是为个人打算。那秦国,是个抛弃礼仪而只崇尚战功的国家,用权诈之术对待士卒,像对待奴隶一样役使百姓。如果让它无所忌惮地恣意称帝,进而统治天下,那么,我只有跳进东海去死,我不忍心作它的顺民,我所以来见将军,是打算帮助赵国啊。”辛垣衍说:“先生怎么帮助赵国呢?”鲁仲连说:“我要请魏国和燕国帮助它,齐、楚两国本来就帮助赵国了。”辛垣衍说:“燕国嘛,我相信会听从您的;至于魏国,我就是魏国人,先生怎么能让魏国帮助赵国呢?”鲁仲连说:“魏国是因为没看清秦国称帝的祸患,才没帮助赵国。假如魏国看清秦国称帝的祸患后,就一定会帮助赵国。”辛垣衍说:“秦国称帝后会有什么祸患呢?”鲁仲连说:“从前,齐威王曾经奉行仁义,率领天下诸侯而朝拜周天子。当时,周天子贫困又弱小,诸侯们没有谁去朝拜,唯有齐国去朝拜。过了一年多,周烈王逝世,齐王奔丧去迟了,新继位的周显王很生气,派人到齐国报丧说: ‘天子逝世,如同天崩地裂般的大事,新继位的天子也得离开宫殿居丧守孝,睡在草席上,东方属国之臣田婴齐居然敢迟到,当斩。’齐威王听了,勃然大怒,骂道:‘呸!您母亲原先还是个婢女呢! ’最终被天下传为笑柄。齐威王所以在周天子活着的时候去朝见,死了就破口大骂,实在是忍受不了新天子的苛求啊。那些作天子的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鲍焦:春秋时隐士,因对现实不满,抱树而死。无从容:心胸不开阔。上:同“尚”,崇尚。首功:斩首之功。过:甚至。正:通“政”,统治。梁:梁国,即魏国。若乃:至于。恶:怎么。齐威王:齐国国君,姓田,名婴齐。曷:什么。
辛垣衍曰:“先生独未见夫仆乎?十人而从一人者,宁力不胜、智不若邪?畏之也。”鲁仲连曰:“然梁之比于秦,若仆邪?”辛垣衍曰:“然。”鲁仲连曰:“然则吾将使秦王烹醢梁王!”辛垣衍怏然不悦,曰:“嘻!亦太甚矣,先生之言也!先生又恶能使秦王烹醢梁王?”鲁仲连曰:“固也!待吾言之:昔者鬼侯、鄂侯、文王,纣之三公也。鬼侯有子而好,故入之于纣,纣以为恶,醢鬼侯;鄂侯争之急,辨之疾,故脯侯;文王闻之,喟然而叹,故拘之于牖里之库百日,而欲令之死。曷为与人俱称帝王,卒就脯醢之地也?“
辛垣衍说:“先生难道没见过奴仆吗?十个奴仆侍奉一个主人,难道是力气赶不上、才智比不上他吗?是害怕他啊。”鲁仲连说:“唉!魏王和秦王相比魏王像仆人吗?”辛垣衍说:“是。” 鲁仲连说:“那么,我就让秦王烹煮魏王剁成肉酱?”辛垣衍很不高兴不服气地说:“哼哼,先生的话,也太过分了!先生又怎么能让秦王烹煮了魏王剁成肉酱呢?”鲁仲连说:“当然能够,我说给您听。从前,九侯、鄂侯、文王是殷纣的三个诸侯。九侯有个女儿长得娇美,把她献给殷纣,殷纣认为她长得丑陋,把九侯剁成肉酱。鄂侯刚直诤谏,激烈辩白,又把鄂侯杀死做成肉干。文王听到这件事,只是长长地叹息,殷纣又把他囚禁在牖里监牢内一百天,想要他死。为什么和人家同样称王,最终落到被剁成肉酱、做成肉干的地步呢?
赴:同“讣”,报丧。天崩地坼:比喻天子死。坼:裂。下席:新君离开原来的宫室,寝于草席上守丧,以示哀悼。东藩:指齐国。斮(音zhuo2):斩。叱嗟:怒斥声。而:你的。宁:难道。烹:煮杀。醢(音hai3):剁成肉酱。子:女儿。好:貌美。脯:把人杀死做成肉干。牖(you3)里:地名,今河南汤阴北。库:监狱。 也作"羑里"。
“齐闵王将之鲁,夷维子执策而从,谓鲁人曰:‘子将何以待吾君?’鲁人曰:‘吾将以十太牢待子之君。’夷维子曰:‘子安取礼而来待吾君?彼吾君者,天子也。天子巡狩,诸侯辟舍,纳筦键,摄衽抱几,视膳于堂下;天子已食,而听退朝也。’鲁人投其钥,不果纳,不得入于鲁。将之薛,假涂于邹。当是时,邹君死,闵王欲入吊。夷维子谓邹之孤曰:‘天子吊,主人必将倍殡柩,设北面于南方,然后天子南面吊也。’邹之群臣曰:‘必若此,吾将伏剑而死。’故不敢入于邹。邹、鲁之臣,生则不得事养,死则不得饭含,然且欲行天子之礼于邹、鲁之臣,不果纳。今秦万乘之国,梁亦万乘之国,交有称王之名。睹其一战而胜,欲从而帝之,是使三晋之大臣,不如邹、鲁之仆妾也。
齐湣王前往鲁国,夷维子替他赶着车子作随员。他对鲁国官员们说:‘你们准备怎样接待我们国君?’鲁国官员们说:‘我们打算用于副太牢的礼仪接待您的国君。’夷维子说:‘你们这是按照哪来的礼仪接待我们国君,我那国君,是天子啊。天子到各国巡察,诸侯例应迁出正宫,移居别处,交出钥匙,撩起衣襟,安排几桌,站在堂下伺候天子用膳,天子吃完后,才可以退回朝堂听政理事。’鲁国官员听了,就关闭上锁,不让齐湣王入境。齐湣王不能进入鲁国,打算借道邹国前往薛地。正当这时,邹国国君逝世,齐湣王想入境吊丧,夷维子对邹国的嗣君说:‘天子吊丧,丧主一定要把灵枢转换方向,在南面安放朝北的灵位,然后天子面向南吊丧。’邹国大臣们说:‘一定要这样,我们宁愿用剑自杀。’所以齐湣王不敢进入邹国。邹、鲁两国的臣子,国君生前不能够好好地侍奉,国君死后又不能周备地助成丧仪,然而想要在邹、鲁行天子之礼,邹、鲁的臣子们终于拒绝齐湣王入境。如今,秦国是拥有万辆战车的国家,魏国也是拥有万辆战车的国家。都是万乘大国,又各有称王的名分,只看它打了一次胜仗,就要顺从地拥护它称帝,这就使得三晋的大臣比不上邹、鲁的奴仆、卑妾了。
策:马鞭。巡狩:天子出巡。避舍:宫室让给天子。管键:钥匙。衽:衣襟。几:座旁的小桌子。涂:同“途”。邹:战国时小国,今山东邹县。主人必将倍殡柩:古代丧礼,主人在东,灵柩在西,正面对着灵柩。天子来吊,主人就要背着灵柩。倍,同“背”。饭含:人死后,把饭放死人口中称“饭”,把珠玉放死人口中称“含”。三晋:晋国原是春秋强国,后被韩、赵、魏三家瓜分,后因称韩、赵、魏为三晋。
赵孝成王六年(前260年),秦于长平大败赵军,秦将白起坑杀赵卒四十余万,诸侯震惊。前258年,为了达到称帝的目的,扩张疆土,秦军包围了赵国的都城邯郸。魏安釐王得到这个消息后急忙派大将晋鄙火速驰援赵国。秦昭襄王得知魏出兵救赵,写信恐吓魏王,扬言谁救赵先攻击谁。魏王收信后救赵决心发生动摇,命令晋鄙留兵于邺(河北滋县南;另一说是汤阴)。既摆出救赵的姿态,又不敢贸然采取行动。他还派魏将辛垣衍秘密潜入邯郸,想通过赵相平原君赵胜说服赵孝成王一起尊秦为帝,以屈辱换和平,以解邯郸燃眉之急。平原君在内忧外患灾祸频仍的情况下,心急如焚,束手无策,形势岌岌可危。鲁仲连主动去见新垣衍,用具体的事例作比,生动形象而又透辟地阐明了抽象的道理,指陈帝秦的弊害,终於让“使事有职”不愿会见鲁仲连的新垣衍拜服,不敢复言帝秦。而“秦将闻之,为却军五十里。”
鲁仲连,又名鲁仲连子,鲁连子,鲁仲子和鲁连,是战国末年齐国稷下学派后期代表人物,著名的平民思想家、辩论家和卓越的社会活动家。鲁仲连的生卒年月不见史籍,据钱穆先生推算是公元前305年至公元前245年。鲁仲连的籍贯亦不可考,司马迁在其《史记》中仅记为“齐人”。据后人考证,鲁仲连是今天聊城市荏平县王老乡望鲁店人。他“好奇伟倜傥之画策,而不肯仕宦任职,好持高节”,胸罗奇想,志节不凡,他为人排除患难、解决纷乱而一无所取。游于赵国,适秦师围赵,鲁仲连义不帝秦,面折辩者。邯郸解围,平原君欲封鲁仲连,“辞让者三,终不肯受”。以千金为鲁仲连寿,鲁仲连笑而谢之。他飘然远举、不受羁絏、放浪形骸的性格,为后世所传诵。
臣闻鹏霄上廓,琼都开紫帝之庭;鳌纪下清,珍野辟黄灵之馆。
兼山配极,照鸾阙於霞标;荐水涵元,湛骊宫於雾壑。
斯则神徵语怪,功潜鸟迹之初;理涉非经,道昧鹑居之始。
授凤书而稽碧落,仙构罕存;按龟而质黄图,金模间起。
粤若风移处闇,层巢恢火运之机;业洎向明,上栋括河图之奥。
三阶布政,咏匪日于灵台;百堵陈诗,颂斯干于考室。
亦有黄轩瞰月,谯门颓九洛之功;璿闼排烟,牧野构三河之酷。
御燕台而临北极,缺王度于祈招;列云阁而拒南山,陨皇谟于轵道。
然则卑宫丧礼,采椽轻四海之尊;丰屋延灾,柏梁非万乘之有。
虽因时立事,奢俭殊流,而宏道在人,兴亡迭运。
灵光末造,不窥九室之荣;景福宏规,犹拥三方之衅。
瞻风旧史,逮曹马而无讥;观迹故墟,历周隋而未得。
自我唐太陵迁构,均五方于鹤几之前;中野凝图,调六气于虬床之下。
坐圭台而清俯仰,晷纬齐明;临鼎邑而重威灵,风雷合响。
得元功于大壮,其在兹乎?我大唐鸡浑指极,树神宰而制山河;鹤谶裁仪,辟太虚而有天地。
黄精吐瑞,潜龙苞象帝之基;紫气徵祥,鸣凤呈真王之表。
高祖太武皇帝虹星湛色,开宝胄于金壶;蛟电凝阴,发皇明于石纽。
白蛇宵断,行移海岳之符;苍兕晨驱,坐遘?雷之业。
属东邻委驭,扇虐政于丛祠;北拱隳尊,紊皇图于宝极。
蜚鸿集野,瞻乌鲜投足之因;青犊啸风,群鹿无择音之所。
天街五裂,截鲸浦而飞芒;地纽三分,触鳌山而按节。
元虬在御,扫圻甸而廓星都;黄鸟分麾,动扶摇而骇?阵。
镳宫仗钺,跨高陌而登元;辔野韬戈,陟圯坛而拥号。
皇图不恃,圣人追卷领之风;神器无私,才子奉褰裳之运。
太宗皇帝云房揖契,压麟玺于庭轩;雷渚翔英,扰龙钤于周镐。
八能亨运,抗鹓邸而仗朱髦;十乱恢基,临鹤州而拥黄钺。
唐?秘族,潜开白水之徵;代景回轮,光践丹邱之运。
权舆象纬,削茅社而建琼祧;草昧风?,席萝图而创历。
紫庭合粹,括宇宙於宸襟;丹凝尊,运宝思。
ゼ碧霄而炼石,上清耀魄之宫,诏寰海而捐珠,俯睇阳侯之室。
功驱偃伯,顿鹗视於华封;道被来王,静龙吟於武库。
元枢上运,卜年开累圣之符;丹灶遐,遗范敞谋孙之画。
皇帝陛下椒庭袭庆,曜萼于霞庄;兰殿分休,湛珠衡于月馆。
道凝琼镇,下苍掖而照重熙;业峻铜楼,凭紫轩而揖群后。
环四瀛于舜抱,漏蚁覃津;栖十景于尧衿,巢螟荷照。
上元开,宝龟定皇邑之模;下武崇基,飞龙锡帝台之构。
贞明启运,齐玉镜于鸾门;易简成功,偃铜符于鹤仗。
怀降尊于襄野,太阶忘七起之劳;念负重于焦原,中席托三危之险。
临翠妫而则道,天孕时成;坐元扈而被图,神超物妙。
皇后星浔纵淑,曳珠绂於铜皋;?野疏祥,抗琼枝於桂浦。
素蟾登庆,六虚充牝马之贞;丹雀衔休,三雅合《关雎》之好。
宫夜静,居龙而调元;金屋晨开,御鸳阶而缉化。
芝庭揖训,远清和凤之仪;兰佩承风,竞峻当熊之节。
皇太子承云紫座,翊八柱于干维;湛粹青衢,揖三枢于地户。
黄离踵曜,太阳分铣树之辉;苍震荐音,少海控银河之色。
鹤筌飞奏,想丹驾于琼山;鲍俎捐芳,齿元冠于宝序。
彤闱问竖,礼崇监抚之威;黼席兴贤,义极君亲之爱。
若乃东门恤允,叠仙构于熊山;西苑承家,导灵波于雁沼。
桐作瑞,凤毛曜丹穴之英;茅壤分维,麟距冠元邱之俊。
吴宫延粹,辟朱柱于娥台;况野流芬,疏紫兰于别馆。
频隈毓范,?扃分戚里之;覃屿凝规,星阁绝郎官之请。
雕龙命职,纵跳泽而骧鳞;翠调司,顺义飚而抚翼。
月轩宵伫,虞降纬之精;震帐晨披,姜水洞金韬之赜。
飞鹤书而抽海状,桂壑於是投纶;转麟旆而揖山容,松涧由其削衽,轩图瑞,泛花绶於鸡林;农纪祥炎,三铨棘序之风;天秩调邦,六府变槐衢之典。
金门献纳,纵麟笔于苔笺;石馆论思,龟章于竹椠。
淹中访礼,蹲龙摇璧水之波;稷下谈经,飞兔跃环林之秀。
词庭吐凤,玩鸟迹于春黉;书帐翻萤,阅虫文于夏阁。
杏花千亩,绀辕照磨蜃之功;桑枯三宫,元绂降亲蚕之礼。
图邱上辟,奉苍璧于灵坛;方泽下凝,列黄琮于宝单。
朱弦翠瓒,履霜怀四飨之尊;复ニ重檐,涓日正三纲之首。
五灵奔庆,冠虬泽于黄枢;六祀衔欣,麟烟于绀席。
遗弓积慕,虔深太庙之仪;执豆推恩,道振明堂之礼。
瑶山广乐,备逸调於宫悬;洞庭仙奏,纳遗歌於帝府。
九韶分唱,后夔清桂序之音;六变同和,飞凤掌梧轩之律。
樽俎折旋之数,苞举阴阳;堂庭节奏之规,弥纶宇宙。
灵襟索隐,控风伯於词林;睿想钩深,诏天吴於笔海。
神穷独照,傍探赤水之珍;思洽几深,回写丹之韵。
金坛紫露,映银籀而翻华;瑶林白雪,藻琼章而吐绚。
蝉机撮化,铜浑将九圣齐悬;虬箭司更,银漏与三辰合运。
爽鸠分职,素?颓马喙之祥;神獬关司,元水照龙颜之则。
黄沙鞠草,丛棘而迁讹;丹石滋苔,仰甘棠而息讼。
融皋再稔,方闻外户之谣;昧谷千箱,坐溢康衢之奏。
百城烟峙,望秋露而乘风;千室?开,合宵霆而组化。
彤帏独选,熊︶下芦雁之祥;墨绶分贤,犀检降槐鸾之祉。
筠骖伫信,髦士剖竹而相寻;苇杖г仁,鲐叟攀轮而不暇。
龙蛇可践,野人丰荷杖之;鸡犬相闻,城尉辍鸣桴之响。
五?抽润,湛芳气於台。
六府咸殷,唱丰歌於铜阙。
不戒而异东户,恩周动植之津;博施而举南风,化偃胎萌之寓。
神谋备预,严七萃於丹枢;邃略防微,肃千庐於紫卫。
元戎握节,黄公授犀阙之图;帝座闻鼙,元女荐龙庭之策。
柯捭刃,中权决胜於两阶。
白羽俄麾,善阵推亡於四表。
朱匡反景之域,削蛇弭於文;黑山明月之乡,委龙琛於武帐。
锦轩星骛,控乾络而观风;绣服霞惊,浃坤而问俗。
川浮没羽,鲸静丹浦之虞;陆荐飞毛,熊动青?之侦。
银关骤雨,望紫陌而趋恩;铁幌驰风,计彤闱而沥思。
赤马文均等犭爰之宝,丛积乎郊虞;纨牛露犬之贡,满盈乎储邸。
青邱画野,不逾征赋之乡;苍水奉图,未尽堤封之贯。
且夫纬武经文,宏业也;含幽育明,至诚也;混齐六合,大功也;规模百代,昌数也。
故能袭九空而宁庶物,划千里而统诸侯。
休徵象德而动,嘉符触类而至,风扬晷洽,藻乾庆於芳年;司节河清,蔼坤祯於明渚。
瑶枝结庆,泉埃荡玉盖之文;琼液浮甘,天酒缀金茎之色。
黄紫脱,凑仙颖於中畿;翠Ψ丹,叠灵株於上序。
骈眸候日,漾影蒙池,比翰翻风,栖光理木。
祥飞井络,震鳞题瑞朔之元;祉绚新郊,枵兽纪和年之序。
具灵篇之绝贶,究仙牒之殊休,天人之际交矣,皇帝之道备矣。
由是三灵物睹,扣兰禁而栖诚;九服子来,咏蒿宫而骋力。
去奢去甚,不矜黄屋之隆;匪朴匪雕,方顺丹墀之请。
宸规相宅,考周旧於灵都;睿览思和,获秦馀於正殿。
群臣列陛,奏萧相之遗模;天子临轩,采荀卿之故事。
炎洲八桂,仙ㄆ於林衡;岱畎五松,委灵材於梓匠。
衢宫记范,万机抗九户之尊;海孽移琛,千栾省十家之费。
飞廉卷霭,彻烟极而浮薨;屏翳收津,划星墟而置椠。
瑶阶百雉,光悬宝露之坛;琼璧万寻,影纟卒崇霞之阁。
拖虹梁而四注,星汉亏於上荣;叠?栋而三休,寒暑隔於中ニ。
雕楣鹤企,沓势分规,绣桷虬奔,殊形别起。
图布藻,罄羽璧於狼泉;方镜披莲,孕花机於蜃浦。
芝楼对幄,蕃传五日之风;芸阁列钱,彩锻三旬之雾。
文疏罩迥,阴兔息肩於绮寮;翠幌笼霄,阳乌锻翼於珠网。
丰隆按节,下复而司阶;列缺施鞭,低丛楹而假道。
温房伫幸,煦芳景於佳辰;凉室乘闲,凛租飚於火序。
金铺夕照,若帝圃之耀琼英。
宝缀晨悬,类阿房之聚银烛。
烟邱碧桂,翊珉阶而披香;雨岫筠,夹流而影。
九衢翻翠,杂仙卉於中逵;四照霏红,间灵葩於右戚。
神禽率舞,光浮肆夏之轩;瑞鸟相鸣,响叶钧天之乐。
钩陈宿列,俨双碣於丹霄;绮徼霞周,辟千门於紫露。
尔其左扃嵩镇,申侯降太室之祯;前枕莘郊,伊尹发空桑之秀。
揭熊山而北眺,贝阙犹存;睹龟溜而西分,琼台易接。
总交中宇,廓川陆而疏畿;竟想善邻,揆风霜而建野。
然则因秦构极,祖宗耀金策之符;作洛恢基,我后创居之始。
援天引圣,隔代重晖,横紫都而可袭,配元宫而非远。
故能使神光夜烛,镜麟趾於文除;仙氵晨华,委鸾章於绣础。
灵爻密发,八方昭大有之和;宝篆潜开,六合启同人之会。
两仪交庆,虚碧单而翘旌;万宇披欢,指苍车而候跸。
虽青蒲颂德,东朝献龙凤之图;而丹极鸣谦,南面动貂羊之诏。
百神推策,望ギ径而虔诚;三让奉符,顾瑶坛而肃事。
龟书吐瑞,按五校而分营;凤策扬辉,翔八鸾而节步。
帷宫雾转,列芝盖於中天;帐殿星离,轫蒲轮於大野。
紫鳞充馈,若大帝之共临;素鹤翔华,类群仙之广宴,花开瑞雪,委琼馔而调芳;彩绚祥?,夹珠旗而曳影。
功推三祖,银绳勒东岱之威;业峻一人,金奉南山之寿。
道既成矣。
元符集矣;代既贞矣,元勋缉矣。
运三辰而虚玉柄,风兑涣其中孚;悬五礼而偃金科,雷坎光其作解。
奔烽举爵,溢仙酒於中衢;叠鼓分饣肴,浃宸辉於下里。
吞九皇而上运,控八圣而遐征,翔赤骥而睇风区,吟翠虬而掩霄甸。
隐隐轰轰,雷动天惊。
回舆斜盼,而降乎乾元之殿;司宫庀职,肃坻Ф而神行;掌舍巡方,焕岩廊而洞启。
赫若朱螭,负汉而辉横海之鳞,默若苍鹏,架壑而振垂天之翮。
千官晓次,傃银榜而端簪;万户宵披,候琼膏而肃带。
灵戈列陛,天官具三揖之仪;?略充庭,宗伯演九宾之礼。
瑶鲸戒响,悬猛ね於端闱;铜狄分形,肃严扃於左序。
排紫微而立极,宸仪冠明后之三;俯黄道而披轩,仙历用乾元之九。
荡荡乎何圣人之无外?巍巍乎而神功之不穷也。
臣勃席芳十步,企景三冬,虽承宣室之谈,犹窘灵台之影。
仙坛远秘,已多谢於祥鹣;大厦初成,复攀荣於贺雀。
慨深梁甫,终乖棒日之欢;恩极甘泉,未动凌?之价。
神图不测,固流绚於丹;微志可存,庶镌芳於翠琬。
敢献颂曰:紫扃垂耀,黄枢镇野。
银树霜披,珠台月写。
响明立极,横神廓社。
大壮爻,斯干韵雅。
(其一)鹑居化没,狙讹道长。
琼构霞明,璜轩露厂。
弃人崇欲,违天蠹象。
南巢不救,东邻长往。
(其二)瑶缄考懿,金板藏功。
道凝茅屋,业盛蒿宫。
龙阶察祲,鹓阁调风。
推访华礼,酌俭思冲。
(其三)悬釐结衅,傅翼生灾。
千薨岭接,万栱星开。
争图绚侈,福极凶来。
风寒碣馆,露惨苏台。
(其四)十馆营秦,金房砥室。
千间架汉,韬云閟日。
济恶承危,同亡翼术。
倾輈未远,遗墟继出。
(其五)龙川结祸,鹤塞称符。
尘惊八际,雾惨三都。
穹庐宝极,罽幕璿枢。
司宫坠典,掌舍沦图。
(其六)苍衢毓祉,丹邱表圣。
凤矫仙枢,龙回宝命。
道凝金册,功驰玉镜。
紫气抽华,黄辉叠映。
(其七)神稽鹤谶,迹播鸡浑。
重光累极,翼子谋孙。
经天纬象,就日提元。
惊轩湛粹,凤几裁尊。
(其八)祥抽紫历,业昭彤管。
珍雀朝翻,仙蟾夜满。
丹墟献迹,青台坠卵。
椒阃仪风,芝闺奉款。
(其九)登三建绪,明两开仪。
龙谯雾郁,鹓禁霞披。
浪分璿渚,景峻瑶枝。
黄扉晓列,丹毂宵移。
(其十)龟文猎彦,麟旌收逸。
桂客攀荣,松宾改律。
紫鹓开纪,丹虬耸秩。
纵壑搏飚,登山捧日。
(其十一)功融棘序,道备槐庭。
不仁者远,惟道斯行。
烟摇墨绶,电转朱軿。
境怀春翟,野散秋螟。
(其十二)郑竹分科,燕棠辍讽。
铜机化极,珠囊丛洞。
礼贵丹虬,乐调朱凤。
珠坰献宝,绵乡委贡。
(其十三)龙阙静柝,鹤塞投弦。
歌呈豹尾,舞进鸢肩。
铜铙月斥,铁辋星悬。
绳幽架险,驿雾驰烟。
(其十四)雾坛凝紫,河宫湛碧。
翠萐翻飚,丹萤候魄。
霜均雹散,连珠契璧。
蘤盖笼霏,花衢坠液。
(其十五)年和政美,化极风调。
灵台轸咏,考室兴谣。
循图访典,去泰捐雕。
道存南面,让屈东朝。
(其十六)望云裁构,笼霄建宇。
方镜星离,图珰月聚。
梓匠倾思,林衔授矩。
画栱栖烟,文轩架雨。
(其十七)芝房叠翠,桂庑流丹。
霞张万户,雾葺千乐。
重扃驻燠,洞牖栖寒。
神加有叙,贶入无端。
(其十八)帝图临御,皇僚萃止。
电戟挥霜,云旌拒晷。
紫宫可逼,黄街易履。
凤础腾文,麟庭抗礼。
(其十九)珠泥畅绩,银绳郁契。
鹤岭云明,龙坛景惠。
道超中古,功推下济。
惟帝惟天,惟天惟帝。
(其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