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芳草萋萋」的水中綠洲,向前後觀看,那高橋如長虹臥空,飛架長川兩岸,通過高橋的道路,兩旁柳樹掩映,隨風依依。北歸的鴻雁,排成人字行,展翅飛過;往下看,路上的行人,也一個個離去。風小雲散雨聲消逝,是一片蕭然寂靜,舉首望去,鳴叫的馬兒在何處。
注釋長川:長的河流。歸鴻:歸雁。詩文中多用以寄託歸思。蕭然:蕭條冷落.空寂淒涼。隔岸:指河的對岸。馬嘶:指馬鳴淒楚幽咽。九回:多次翻轉或縈繞。多形容愁思起伏.鬱結不解。▲
周仕慧.李煜詞賞讀:線裝書局,2007-04:114-116
此詞描寫離別之情,上半闋發端句寫向兩邊看望,「芳草長川」的橫幅畫面,即刻收入視野,這幅畫裡面,既有「同岡揭崔嵬,雙阜夾長川」的高山峽谷,也有「芳草萋萋」的水中綠洲。緊接「柳映危橋橋下路」一句,寫向前後觀看,那高橋如長虹臥空,飛架長川兩岸,通過高橋的道路,兩旁柳樹掩映,隨風依依。描寫了「芳草」、「長川」、「柳」、「危橋」、「橋下路」五種物象。其作用:一是交代了離別季節——在芳草萋萋,綠柳成陰的春季,二是交代了離別的地點——在綠草如茵的郊野、一座橋下極為幽靜的柳陰之中。寫別境之幽,正是為了突出別情之苦。「歸鴻飛,行人去」,則寫上下察看。往上看,北歸的鴻雁,排成人字行,展翅飛過;往下看,路上的行人,也一個個離去。最後,只撇下詞人一個,他又朝着「碧山邊」遠眺,極目搜尋,除了遠遠的綠山相伴之外,周圍是什麼也沒有了。「鴻」,是候鳥,它的生活習性是適時而來,適時而去。作者在這裡用「歸鴻」這一形象,來比喻「行人」。「行人去」,如「歸鴻飛」,暗示了他們之間的情侶關係。景,愈寫愈空闊;情,亦愈來愈孤淒。但是,這上半闋,只着景中語,不寫情中語;情中語是從景中語裡折射出來的。亦情亦景,情景交融。
下半闋從寫景逐漸轉為抒情。首句:「風微煙淡雨蕭然」,承上啟下,寫風小雲散雨聲消逝,乃是一片寂靜的雨後景象。第二句:「隔岸馬嘶何處?」以反詰語,使意境由靜態轉為動態。由於隔岸的馬鳴劃破長空,震驚了寂寞中悲哀的詞人,好像伴侶即將來臨,孤淒就要消逝,但是,舉首望去,反而看不到鳴叫的馬兒在何處。這時,感情上的短暫轉機,又回到茫然不知所措的空蕩之中。第三句:「九迴腸」,可謂一語雙關。一方面寫詞人運用邏輯的推理,得知騎着嘶鳴的馬兒的人,在九曲羊腸的山路上奔馳,無法透過遮擋的山巒看到他;另一方面,寫詞人的淒婉之情,猶如九曲羊腸,在臟腑中起伏跌宕,難以言狀。最後,以「雙臉淚,夕陽天」兩句,直觀地插寫詞人在雨後夕陽下,雙臉垂淚,泣不成聲的外部表情,表現其隱茂在九曲深處的極度悲傷。以「夕陽天」作結,言有盡而意無窮,夕陽西下帶着無限的眷戀和惆悵正好與送行之人對離人的一往情深、留戀不已相呼應,情境同於心境。此詞佳處在於用細密的意脈表現了深婉的感情。▲
周仕慧.李煜詞賞讀:線裝書局,2007-04:114-116
南園春半踏青時,風和聞馬嘶。青梅如豆柳如絲,
日長蝴蝶飛¤
花露重,草煙低,人家簾幕垂。鞦韆慵困解羅衣,
畫梁雙燕棲。
角聲吹斷隴梅枝,孤窗月影低。塞鴻無限欲驚飛,
城烏休夜啼¤
尋斷夢,掩深閨,行人去路迷。門前楊柳綠陰齊,
何時聞馬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