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汝水抱城根,野色偷春入燒痕。
千點湘妃枝上淚,一聲杜宇水邊魂。
遙憐鴻隙陂穿路,尚想元和賊負恩。
粉堞女牆都已盡,恍如陶侃夢天門。
庖煙起處認孤村,天色清寒不見痕。
車輞湖邊梅濺淚,壺公祠畔月銷魂。
封疆儘是春秋國,廟食多懷將相恩。
試問李斯長嘆後,誰牽黃犬出東門。
茫茫汝(rǔ)水抱城根,野色偷春入燒痕。
茫茫的汝水繞蔡州城北流過,曲如弧形,田野發青,淹沒了荒草被燒後留下的痕跡。
太守向公:指向宗回,字子發,時任蔡州太守,有治績。向有「登樓眺望」詩,此為次其韻而作。一說,向宗回為「郡將」「團練」。汝(rǔ)水抱城根:汝水繞蔡州城北流過,曲如弧形,故蔡州亦稱懸瓠城。野色:田野之色。偷春:謂偷春色而先發青。燒痕:指荒草被燒後留下的痕跡。
千點湘妃枝上淚,一聲杜宇水邊魂。
一千點舜帝的妃子灑在竹枝上的眼淚,一聲死後化為杜鵑的杜宇的哀鳴。
湘妃枝上淚:指傳說中舜帝的妃子灑在竹枝上的眼淚。杜宇:相傳為古蜀帝名,死後其魂魄化為杜鵑,嗚聲悲苦,啼血乃止。
遙憐鴻隙(xì)陂穿路,尚想元和賊(zéi)負恩。
對鴻隙陂的漲溢為害而感到憐惜,還在想唐憲宗時淮西節度使吳元濟據蔡州而反叛的事情。
鴻隙陂:一作鴻池陂、鴻卻陂,故址在河南汝南縣治東南,跨汝河,容納淮北諸水,滋潤州郡沃土,然亦漲溢為害。穿路:這裡指陂水潰溢為害。元和賊:指唐憲宗元和年間淮西節度使吳元濟據蔡州而反叛,曾擅改汝水故道,為害百姓,後為李想所討滅。
粉堞女牆都已盡,恍如陶侃(kǎn)夢天門。
城牆都已經化為灰燼,仿佛東晉大臣陶侃,後來成為了八州都督。
女牆:城牆上呈凹凸形的短牆,也稱女兒牆。陶侃:東晉大臣。
庖(páo)煙起處認孤村,天色清寒不見痕。
炊煙升起的地方是一個孤立的村莊,天色寒冷,不留一點雲的痕跡。
庖煙:指炊煙。
車輞(wǎng)湖邊梅濺淚,壺公祠(cí)畔月銷魂。
車輞湖邊的梅花,如濺起的淚水,壺公觀畔的月亮也更加銷魂。
車輞湖:湖名,因形如車輞而得名。壺公祠:即壺公觀。壺公,傳說中的仙人。
封疆儘是春秋國,廟食多懷將相恩。
蔡州疆域內多是春秋時的古國之地,蔡州有大量將相的公廟,供人緬懷。
封疆儘是春秋國:意謂蔡州疆域內多是春秋時的古國之地。廟食:蔡州有狄梁公廟,祀狄仁傑;有李太尉廟,祀李想。秦觀於蔡州教授任上,曾代州守為文以祭告以上先賢。
試問李斯長嘆後,誰牽黃犬出東門。
想問李斯臨刑時發出長嘆以後,是誰牽着黃狗出東城門。
試問李斯長嘆後,誰牽黃犬出東門:李斯為上蔡人,官至秦朝宰相,後遭趙高誣陷,被腰斬於咸陽市中。臨刑時,李斯顧謂其中子日:「吾欲與若復牽黃犬,出上蔡東門,逐狡兔,豈可得乎?」
第一首詩開頭兩句是汝南人民水災後重建家園的生活寫實。汝水「抱城」奔流的勢頭和火種田中的「燒痕」換新綠的場景,告訴人們:春色被「偷」到人間,人們正在為重新安排自己的生活而努力。三四句把眼前景物與災情回憶結合起來。「湘妃淚」、「杜宇魂」,借用虞舜二妃淚染斑竹和蜀王杜宇魂化子規的典故,喻指災區人民家散人亡,拭淚招魂的悽慘情狀。詩人眼中見到的修竹影,耳邊聽到的子規聲,喚起他對災民的深切同情。千萬點血淚,一聲聲杜宇,汝南人民遭受洪災,無家可歸,慘不忍睹的鏡頭,如同就在詩人眼前。五六句回顧了造成水災的歷史根源:漢代、唐代留下的隱患和禍根。前句指西漢末年翟方進為相,奏廢汝南水利工程之一的鴻隙陂,從此「水無歸宿」,經常為害。下句指唐憲宗元和年間,吳元濟割據蔡州等地,對抗李唐王朝,擅改汝水故道,雖為李愬討平,卻貽禍無窮。這些往事,追想起來,都是令詩人哀傷憤慨的。七八句說城堞傾圮已盡,希望太守重加治理。詩人以陶侃來擬向宗回,祝願他像陶侃那樣,為鞏固趙宋王朝而效力。
第二首詩開頭兩句展開了一幅郊野蕭條景象的素描:炊煙裊裊,郊野的孤村,依稀可辨;天色清寒,村舍的痕影,一點也看不見。洪水給汝南人民帶來的後果,還未消除。三四句寫汝南兩個名勝車網湖和壺公祠的傍晚景色。湖邊梅花盛開,祠畔明月初上,風景原本很迷人,但前一年的災情,詩人記憶猶新,前村的景象,宛然在目,他觸景傷情,淚濺魂銷。這景況和詩人同時之作「風將沉燎縈歌扇,雪帶梅香上舞衣」(《次韻裴秀才上太守向公》),風格迥然不同。五六句說汝南是一個歷史悠久、人才輩出的古城。早在春秋時代,它就是蔡、沈等國的封地,頗多「先賢」,人們立廟祭祀以示追懷「恩」澤。七八句則從另一角度指出:歷史上蔡州也有秦代李斯(上蔡人,上蔡宋屬蔡州)這樣的人物,他官至丞相,卻終遭殺戮之禍。詩人以提問的口氣,把李斯臨刑時「牽黃犬出上蔡東門」的「長嘆」反說出來(《史記·李斯列傳》),意在從他身上引出經驗教訓。
這組詩表現了汝南的地理歷史概況,卻各有特點。第一首詩,上半部分寫人民重建家園的辛勤勞動和水患帶來的嚴重後果,下半部分指斥漢、唐兩朝當國宰相和亂臣賊子的所作所為,對太守向宗回寄予了希望。詩人從國家利益着眼,向地方長官提出建議,對人民生活表示關切,是應該受到肯定的。「茫茫」二句寫汝水抱城奔流,春色中帶有燒痕,詩人主要藉助「燒痕」於無人處寫出人來。而「偷」字從詩人眼中來發現、辨認,尤為傳神。「千點」二句假物寓人,借景抒情,也於無人處寫出人來。它既有烘托前兩句的作用,也能增強對讀者的感染力。「遙憐」二句由漢代的昏庸宰相說到唐代的亂臣賊子,也是句句有人。回顧汝南歷史,一正一反,給人不少啟示。末句「陶侃夢天門」的祝願指名道姓,對照明顯。而第二首詩,上半部分寫水災之後的情景,下半由蔡州在春秋時代已是封疆之國和恩澤民眾的將相祠廟依然受人供奉,表現出這裡民風淳樸,並引李斯之事為戒。這對太守向宗回也有諷勸作用。詩人從國家利益着眼,向地方長官提出建議,對人民生活表示關切,是應該受到肯定的。「庖煙」二句寫詩人通過炊煙遙認孤村,主要借「庖煙」於無人處寫出人來。而「認」字從詩人眼中來發現、辨認,尤為傳神。「車網」二句假物寓人,「封疆」二句由春秋的封國說到廟食的將相,也是句句有人。回顧汝南歷史,一正一反,給人不少啟示。末句寫李斯「牽黃犬」的「長嘆」,指名道姓,對照明顯。詩中說,古代的將相之所以到後來仍然受到祭祀,是因為恩及於民,作者勸勉太守之意自在言外。
秦觀是小小的教官,向宗回曾多次請他代撰境內受祭祀之神的文章,可見對他是尊重的。在郡守登樓眺望時,他的次韻之作,詠史憫時,發了很多感慨。這首詩能擺脫一般「次韻」詩的窠臼,所以能成為名作。
這組詩是宋哲宗元祐二年(1087年)秦觀任蔡州(治所在今河南汝南)教授時之作。文中所作介紹,對了解此詩寫作背景,很有幫助。詩人在郡守登城眺望時,由郡城地理形勢、眼前景物生發出有關歷史與現實的感嘆。
有耳莫洗潁川水,有口莫食首陽蕨。
含光混世貴無名,何用孤高比雲月?
吾觀自古賢達人,功成不退皆殞身。
子胥既棄吳江上,屈原終投湘水濱。
陸機雄才豈自保?李斯稅駕苦不早。
華亭鶴唳詎可聞?上蔡蒼鷹何足道?
君不見吳中張翰稱達生,秋風忽憶江東行。
且樂生前一杯酒,何須身後千載名?
悲來乎,悲來乎!主人有酒且莫斟,聽我一曲悲來吟。
悲來不吟還不笑,天下無人知我心。君有數斗酒,我有三尺琴。
琴鳴酒樂兩相得,一杯不啻千鈞金。悲來乎,悲來乎!
天雖長,地雖久,金玉滿堂應不守。富貴百年能幾何?
死生一度人皆有。孤猿坐啼墳上月,且須一盡杯中酒。
悲來乎,悲來乎!鳳鳥不至河無圖,微子去之箕子奴。
漢帝不憶李將軍,楚王放卻屈大夫。悲來乎,悲來乎!
秦家李斯早追悔,虛名撥向身之外。范子何曾愛五湖,功成名遂身自退。
劍是一夫用,書能知姓名。惠施不肯干萬乘,卜式未必窮一經。
還須黑頭取方伯,莫謾白首為儒生。
悲來乎,悲來乎。
主人有酒且莫斟,聽我一曲悲來吟。
悲來不吟還不笑,天下無人知我心。
君有數斗酒,我有三尺琴。
琴鳴酒樂兩相得,一杯不啻千鈞金。
悲來乎,悲來乎。
天雖長,地雖久,金玉滿堂應不守。
富貴百年能幾何,死生一度人皆有。
孤猿坐啼墳上月,且須一盡杯中酒。
悲來乎,悲來乎。
鳳凰不至河無圖,微子去之箕子奴。
漢帝不憶李將軍,楚王放卻屈大夫。
悲來乎,悲來乎。
秦家李斯早追悔,虛名撥向身之外。
范子何曾愛五湖,功成名遂身自退。
劍是一夫用,書能知姓名。
惠施不肯干萬乘,卜式未必窮一經。
還須黑頭取方伯,莫謾白首為儒生。
含沙射人影,雖病人不知。巧言搆人罪,至死人不疑。
掇蜂殺愛子,掩鼻戮寵姬。弘恭陷蕭望,趙高謀李斯。
陰德既必報,陰禍豈虛施。人事雖可罔,天道終難欺。
明則有刑辟,幽則有神祗。苟免勿私喜,鬼得而誅之。
藩宣秉戎寄,衡石崇勢位。年紀信不留,弛張良自愧。
樵蘇則為愜,瓜李斯可畏。不顧榮官尊,每陳豐畝利。
家林類岩巘,負郭躬斂積。忌滿寵生嫌,養蒙恬勝智。
疏鍾皓月曉,晚景丹霞異。澗谷永不諼,山樑冀無累。
頗符生肇學,得展禽尚志。從此直不疑,支離疏世事。
大凡物不得其平則鳴:草木之無聲,風撓之鳴。水之無聲,風盪之鳴。其躍也,或激之;其趨也,或梗之;其沸也,或炙之。金石之無聲,或擊之鳴。人之於言也亦然,有不得已者而後言。其歌也有思,其哭也有懷,凡出乎口而為聲者,其皆有弗平者乎!
樂也者,郁於中而泄於外者也,擇其善鳴者而假之鳴。金、石、絲、竹、匏、土、革、木八者,物之善鳴者也。維天之於時也亦然,擇其善鳴者而假之鳴。是故以鳥鳴春,以雷鳴夏,以蟲鳴秋,以風鳴冬。四時之相推敚,其必有不得其平者乎?
其於人也亦然。人聲之精者為言,文辭之於言,又其精也,尤擇其善鳴者而假之鳴。其在唐、虞,咎陶、禹,其善鳴者也,而假以鳴,夔弗能以文辭鳴,又自假於《韶》以鳴。夏之時,五子以其歌鳴。伊尹鳴殷,周公鳴周。凡載於《詩》、《書》六藝,皆鳴之善者也。周之衰,孔子之徒鳴之,其聲大而遠。傳曰:「天將以夫子為木鐸。」其弗信矣乎!其末也,莊周以其荒唐之辭鳴。楚,大國也,其亡也以屈原鳴。臧孫辰、孟軻、荀卿,以道鳴者也。楊朱、墨翟、管夷吾、晏嬰、老聃、申不害、韓非、慎到、田駢、鄒衍、尸佼、孫武、張儀、蘇秦之屬,皆以其術鳴。秦之興,李斯鳴之。漢之時,司馬遷、相如、揚雄,最其善鳴者也。其下魏晉氏,鳴者不及於古,然亦未嘗絕也。就其善者,其聲清以浮,其節數以急,其辭淫以哀,其志弛以肆;其為言也,亂雜而無章。將天丑其德莫之顧邪?何為乎不鳴其善鳴者也!
唐之有天下,陳子昂、蘇源明、元結、李白、杜甫、李觀,皆以其所能鳴。其存而在下者,孟郊東野始以其詩鳴。其高出魏晉,不懈而及於古,其他浸淫乎漢氏矣。從吾游者,李翱、張籍其尤也。三子者之鳴信善矣。抑不知天將和其聲,而使鳴國家之盛邪,抑將窮餓其身,思愁其心腸,而使自鳴其不幸邪?三子者之命,則懸乎天矣。其在上也奚以喜,其在下也奚以悲!東野之役於江南也,有若不釋然者,故吾道其於天者以解之。
聖人重周濟,明道欲救時。孔席不暇暖,墨突何嘗緇。
興言振頹綱,將以有所維。君臣恣淫惑,風俗日凋衰。
三代業遽隕,七雄遂交馳。庶物墜塗炭,區中若棼絲。
秦皇燎儒術,方冊靡孑遺。大漢歷五葉,斯文復崇推。
乃驗經籍道,與世同屯夷。弛張固天意,設教安能持。
興亡道之運,否泰理所全。奈何淳古風,既往不復旋。
三皇已散朴,五帝初尚賢。王業與霸功,浮偽日以宣。
忠誠及狙詐,淆混安可甄。餘智入九霄,守愚淪重泉。
永懷巢居時,感涕徒泫然。
棟宇代巢穴,其來自三皇。跡生固為累,經始增百王。
瑤台既滅夏,瓊室復隕湯。覆車世不悟,秦氏興阿房。
繼踵迷反正,漢家崇建章。力役弊萬人,瑰奇殫八方。
徇志仍未極,促齡已雲亡。侈靡竟何在,荊榛生廟堂。
閒居覽前載,惻彼商與秦。所殘必忠良,所寶皆凶嚚。
昵諛方自聖,不悟禍滅身。箕子作周輔,孫通為漢臣。
洪範及禮儀,後王用經綸。
吾觀採苓什,復感青蠅詩。讒佞亂忠孝,古今同所悲。
奸邪起狡猾,骨肉相殘夷。漢儲殞江充,晉嗣滅驪姬。
天性猶可間,君臣固其宜。子胥烹吳鼎,文種斷越鈹。
屈原沈湘流,厥戚咸自貽。何不若范蠡,扁舟無還期。
嘗稽真仙道,清寂祛眾煩。秦皇及漢武,焉得游其藩。
情擾萬機屑,位驕四海尊。既欲先宇宙,仍規後乾坤。
崇高與久遠,物莫能兩存。矧乃恣所欲,荒淫伐靈根。
金膏恃延期,玉色復動魂。征戰窮外域,殺傷被中原。
天鑑諒難誣,神理不可諼。安期返蓬萊,王母還崑崙。
異術終莫告,悲哉竟何言。
魯侯祈政術,尼父從棄捐。漢主思英才,賈生被排遷。
始皇重韓子,及睹乃不全。武帝愛相如,既征復忘賢。
貴遠世咸爾,賤今理共然。方知古來主,難以效當年。
食其昔未偶,落魄為狂生。一朝君臣契,雄辯何縱橫。
運籌康漢業,憑軾下齊城。既以智所達,還為智所烹。
豈若終貧賤,酣歌本無營。
晁錯抱遠策,為君納良規。削彼諸侯權,永用得所宜。
奸臣負舊隙,乘釁謀相危。世主竟不辨,身戮宗且夷。
漢景稱欽明,濫罰猶如斯。比干與龍逢,殘害何足悲。
絳侯成大績,賞厚位仍尊。一朝對獄吏,榮辱安可論。
蘇生佩六印,奕奕為殃源。主父食五鼎,昭昭成禍根。
李斯佐二辟,巨釁鐘其門。霍孟翼三後,伊戚及後昆。
天人忌盈滿,茲理固永存。方知得意者,何必乘朱輪。
滅景棲遠壑,弦歌對清樽。二疏返海濱,蔣詡歸林園。
蕭灑去物累,此謀誠足敦。
至人順通塞,委命固無疵。吾觀太史公,可謂識道規。
留滯焉足憤,感懷殄生涯。吾嘆龔夫子,秉義確不移。
晦跡一何晚,天年夭當時。薰膏自銷鑠,楚老空餘悲。
達者貴量力,至人尚知幾。京房洞幽贊,神奧咸發揮。
如何嫉元惡,不悟禍所歸。謀物暗謀已,誰言爾精微。
玄元明知止,大雅尚保躬。茂先洽聞者,幽賾咸該通。
弱年賦鷦鷯,可謂達養蒙。晚節希鸞鵠,長飛戾曾穹。
知進不知退,遂令其道窮。伊昔辨福初,胡為迷禍終。
方驗嘉遁客,永貞天壤同。
聖人垂大訓,奧義不苟設。天道殃頑凶,神明祐懿哲。
斯言猶影響,安得復回穴。鯀瞍誕英睿,唐虞育昏孽。
盜跖何延期,顏生乃短折。魯隱全克讓,禍機遂潛結。
楚穆肆巨逆,福柄奚赫烈。田常弒其主,祚國久罔缺。
管仲存霸功,世祖成詭說。漢氏方版盪,群閹恣邪譎。
謇謇陳蕃徒,孜孜抗忠節。誓期區宇靜,爰使凶丑絕。
謀協事靡從,俄而反誅滅。古來若茲類,紛擾難盡列。
道遐理微茫,誰為我昭晰。吾將詢上帝,寥廓詎躋徹。
已矣勿用言,忘懷庶自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