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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集·天地

呻吟語

〔集部〕

濕溫生物,濕熱長物,燥熱成物,淒涼殺物,嚴寒養物。

濕溫,沖和之氣也;濕熱,蒸發之氣也;燥熱,燔灼之氣也;淒涼,殺氣,陰壯而陽微也,嚴寒,斂氣,陰外激而陽內培也。

五氣惟嚴寒最仁。

渾厚,天之道也。是故處萬物而忘言,然不能無日月星辰以昭示之,是寓精明於渾厚之中。

精存則生神,精散則生形。太乙者,天地之神也;萬物者,天地之形也。太乙不盡而天地存,萬物不已而天地毀。人亦然。

天地只一個光明,故不言而人信。

天地不可知也,而吾知天地之所生,觀其所生,而天地之性情形體懼見之矣。是故觀子而知父母,觀器而知模範。天地者,萬物之父母而造物之模範也。

天地之氣化,生於不齊,而死於齊。故萬物參差,萬事雜揉,勢固然耳,天地亦主張不得。

觀七十二候者,謂物知時,非也,乃時變物耳。

天地盈虛消息是一個套子,萬物生長收藏是一副印板。

天積氣所成,自吾身以上皆天也。日月星辰去地八萬四千里,囿於積氣中,無纖隔微礙,徹地光明者,天氣清甚無分毫渣滓耳。故曰太清。不然,雖薄霧輕煙,一里外有不見之物矣。

地道,好生之至也,凡物之有根種者,必與之生。盡物之分量,盡己之力量,不至寒凝枯敗不止也、故曰坤稱母。

四時惟冬是天地之性,春夏秋皆天地之情。故其生萬物也,動氣多而靜氣少。

萬物得天地之氣以生,有宜溫者,有宜微溫者,有宜太溫者,有宜溫而風者,有宜溫而濕者,有宜溫而燥者,有宜溫而時風時濕者。何氣所生,則宜何氣,得之則長養,失之則傷病。

氣有一毫之爽,萬物陰受一毫之病。其宜涼、宜寒、宜暑,無不皆然。飛潛動植,蠛蠓之物,無不皆然。故天地位則萬物育,王道平則萬民遂。

六合中洪纖動植之物,都是天出氣、地出質熔鑄將出來,都要消磨無跡還他。故物不怕是金石,也要歸於無。蓋從無中生來,定要都歸無去。譬之一盆水,打攪起來大小浮漚以千萬計,原是假借成的,少安靜時,還化為一盆水。

先天立命處,是萬物自具的,天地只是個生息培養。只如草木原無個生理,天地好生亦無如之何。

天地間萬物,都是陰陽兩個共成的。其獨得於陰者,見陽必避,蝸牛壁蘚之類是也;其獨得於陽者,見陰必枯,夏枯草之類是也。

陰陽合時只管合,合極則離;窩時只管離,離極則合。不極則不離不合,極則必離必合。

定則水,燥則火,吾心自有水火;靜則寒,動則熱,吾身自有冰炭。然則天地之冰炭誰為之?亦動靜為之。一陰生而宇宙入靜,至十月閉塞而成寒;一陽生而宇宙入動,至五月熏蒸而成暑。或曰,「五月陰生矣,而六月大暑,十一月陽生矣,而十二月大寒;何也?」曰:「陽不極則不能生陰,陰不極則不能生陽,勢窮則反也。微陰激陽,則陽不受激而愈熾;微陽激陰,則陰不受激而愈溢,氣逼則甚也。至七月、正月,則陰陽相戰,客不勝主,衰不勝旺,過去者不勝方來。故七月大火西流,而金漸生水;正月析木用事,而水漸生火。蓋陰陽之氣續接非直接,直接則絕,父母死而子始生,有是理乎?漸至非驟至,驟至則激,五穀種而能即熟,有是理乎?二氣萬古長存,萬物四時成遂,皆續與漸為之也。惟續,故不已;惟漸,故無跡。

既有個陰氣,必有聚結,故為月;既有個陽氣,必有精華,故為日。晦是月之體,本是純陰無光之物,其光也映日得之,客也,非主也。

天地原無晝夜,日出而成晝,日入而成夜。星常在天,日出而不顯其光,日入乃顯耳。古人云星從日生。細看來,星不借日之光以為光。嘉靖壬寅日食,既滿天有星,當是時,日且無光,安能生星之光乎?

水靜柔而動剛,金動柔而靜剛,木生柔而死剛,火生剛而死柔。土有剛有柔,不剛不柔,故金、木、水、火皆從鍾焉,得中故也,天地之全氣也。

噓氣自內而之外也,吸氣自外而之內也。天地之初噓為春,噓盡為夏,故萬物隨噓而生長;天地之初吸為秋,吸盡為冬,故萬物隨吸而收藏。噓者,上昇陽氣也,陽主發;吸者,下降陰氣也,陰主成。噓氣溫,故為春夏;吸氣寒,故為秋冬。一噓一吸,自開闢以來至混沌之後,只這一絲氣有毫髮斷處,萬物滅,天地毀。萬物,天地之於也,一氣生死無不肖之。

風惟知其吹拂而已,雨惟知其淋漓而已,雪惟知其嚴凝而已,水惟知其流行而已,火惟知其燔灼而已。不足則屏息而各藏其用,有餘則猖狂而各恣其性。卒然而感則強者勝,若兩軍交戰,相下而後已。是故久陰則權在雨,而日月難為明;久旱則權在風,而雲雨難為澤,以至水火霜雪莫不皆然。誰為之?

曰:明陽為之。陰陽誰為之?曰:自然為之。

陰陽征應,自漢儒穿鑿附會,以為某災樣應某政事,最迂。

大抵和氣致祥,戾氣致妖,與作善降樣,作惡降殃,道理原是如此。故聖人只說人事,只盡道理,應不應,在我不在我都不管。若求一一征應,如鼓答桴,堯、舜其猶病矣。大叚氣數有一定的,有偶然的,天地不能違,天地亦順之而已。旱而雩,水而滎,彗孛而禳,火而祓,日月食而救,君子畏天威,謹天戒當如是爾。若雲隨禱輒應,則日月盈虧豈繫於救不救之間哉?

大抵陰陽之氣一偏必極,勢極必反。陰陽乖戾而分,故孤陽亢而不下陰則旱,無其極,陽極必生陰,故久而雨;陰陽和合而留,故淫陰升而不舍陽則雨,無其極,陰極必生陽,故久而睛。

草木一衰不至遽茂,一茂不至遽衰;夫婦朋友失好不能遽合,合不至遽乖。天道物理人情自然如此是一定的,星隕地震,山崩雨血,火見河清此是偶然的。吉凶先見,。自非常理,故臣子以修德望君,不必以災異恐之。若因災而懼,困可修德。一有祥瑞使可謂德已足而罷修乎?乃若至德回天,災祥立應,桑谷枯,彗星退,冤獄釋而驟雨,忠心白而反風,亦間有之。但曰必然事,吾不能確確然信也。

氣化無一息之停,不屬進,就屬退。動植之物其氣機亦無一息之停,不屬生,就屬死,再無不進不退而止之理。

形生於氣。氣化沒有底,天地定然沒有;天地沒有底,萬物定然沒有。

生氣醇濃渾濁,殺氣清爽澄澈;生氣牽戀優柔,殺氣果決脆斷;生氣寬平溫厚,殺氣峻隘涼薄。故春氣絪縕,萬物以生:夏氣熏蒸,萬物以長;秋氣嚴肅,萬物以入;冬氣閉藏,萬物以亡。

一呼一吸,不得分毫有餘,不得分毫不足;不得連呼,不得連吸;不得一呼無吸,不得一吸無呼,此盈虛之自然也。

水質也,以萬物為用;火氣也,以萬物為體。及其化也,同歸於無跡。水性徐,火性疾,故水之入物也,因火而疾。水有定氣,火無定氣,放火附剛則剛,附柔則柔,水則入柔不入剛也。

陽不能藏,陰不能顯。才有藏處,便是陽中之陰:才有顯處,便是陰中之陽。

水能實虛,火能虛實。

乾坤是毀的,故開闢後必有混沌所以主宰?乾坤是不毀的,故混沌還成開闢。主宰者何?元氣是已。元氣亘萬億歲年終不磨滅,是形化氣化之祖也。

天地全不張主,任陰陽;陰陽全不擺布,任自然。世之人趨避祈禳徒自苦耳。其奪自然者,惟至誠。

天地發萬物之氣到無外處,止收斂之氣到無內處。止不至而止者,非本氣不足,則客氣相奪也。

靜生動長,動消靜息。總則生,生則長,長則消,消則息。

萬物生於陰陽,死於陰陽。陰陽於萬物原不相干,任其自然而已。雨非欲潤物,旱非欲熯物,風非欲撓物,雷非欲震物,陰陽任其氣之自然,而萬物因之以生死耳。《易》稱「鼓之以雷霆,潤之以風雨」,另是一種道理,不然,是天地有心而成化也。若有心成化,則寒暑災樣得其正,乃見天心矣。

天極從容,故三百六十日為一噓吸;極次第,故溫暑涼寒不驀越而雜至;極精明,故晝有容光之照而夜有月星;極平常,寒暑旦夜、生長收藏,萬古如斯而無新奇之調;極含蓄,並包萬象而不見其滿塞;極沉默,無所不分明而無一言;極精細,色色象象條分縷析而不厭其繁;極周匹,疏而不漏;極凝定,風雲雷雨變態於胸中,悲歡叫號怨德於地下,而不惡其擾;極通變,普物因材不可執為定局;極自然,任陰陽氣數理勢之所極所生,而已不與;極堅耐,萬古不易而無欲速求進之心,消磨曲折之患;極勤敏,無一息之停;極聰明,亘古今無一人一事能欺罔之者,極老成,有虧欠而不隱藏;極知足,滿必損,盛必定;極仁慈,雨露霜雪無非生物之心;極正直,始終計量,未嘗養人之奸、容人之惡;極公平,抑高舉下,貧富貴賤一視同仁;極簡易,無瑣屑曲局示人以繁難;極雅淡,青蒼自若,更無炫飾;極靈爽,精誠所至,有感必通;極謙虛,四時之氣常下交;極正大,擅六合之恩威而不自有;極誠實,無一毫偽妄心,虛假事;極有信,萬物皆任之而不疑。故人當法天。人,天所生也。如之者存,反之者亡,本其氣而失之也。

春夏後看萬物繁華,造化有多少淫巧,多少發揮,多少張大,元氣安得不斲喪?機緘安得不窮盡?此所以虛損之極,成否塞,成渾沌也。

形者,氣之橐囊也。氣者,形之線索也。無形,則氣無所憑籍以生;無氣,則形無所鼓舞以為生。形須臾不可無氣,氣無形則萬古依然在宇宙間也。

要知道雷霆霜雪都是太和。

濁氣醇,清氣漓;濁氣厚,清氣薄;濁氣同,清氣分;濁氣溫,清氣寒;濁氣柔,清氣剛;濁氣陰,消氣陽;濁氣豐,清氣嗇;濁氣甘,清氣苦;濁氣喜,清氣惡;濁氣榮,清氣枯;濁氣融,清氣孤;濁氣生,清氣殺。

一陰一陽之謂道。二陰二陽之謂駁。陰多陽少、陽多陰少之謂偏。有陰無陽、有陽無陰之謂孤。一陰一陽,乾坤兩卦,不二不雜,純粹以精,此天地中和之氣,天地至善也。是道也,上帝降衷,君子衷之。是故繼之即善,成之為性,更無偏駁,不假修為,是一陰一陽屬之君子之身矣。故曰,君子之道,仁者見之謂之仁,智者見之謂之智,此之謂偏。百勝日用而不知,此之謂駁。至於孤氣所生,大乖常理。孤陰之善,慈悲如母,惡則險毒如虺;孤陽之善,嫉惡如仇,惡則兇橫如虎。此篇夫子論性純以善者言之,與性相近,稍稍不同。

天地萬物只是一個漸,故能成,故能久。所以成物悠者,漸之象也;久者,漸之積也。天地萬物不能頓也,而況於人乎?

故悟能頓,成不能頓。

盛德莫如地,萬物於地,惡道無以加矣。聽其所為而莫之憾也,負菏生成而莫之厭也。故君子卑法地,樂莫大焉。

日正午,月正圓,一呼吸間耳。呼吸之前,未午未圓;呼吸之後,午過圓過。善觀中者,此亦足觀矣。

中和之氣,萬物之所由以立命者也,故無所不宜;偏盛之氣,萬物之所由以盛衰者也,故有宜有不宜。

祿、位、名、壽、康、寧、順、適、子孫賢達,此天福人之大權也。然嘗輕以與人,所最靳而不輕以與人者,惟名。福善禍淫之言,至名而始信。大聖得大名,其次得名,視德無分毫爽者,惡亦然。祿、位、壽、康在一身,名在天下;祿、位、壽、康在一時,名在萬世。其惡者備有百福,惡名愈着;善者備嘗艱苦,善譽日彰。桀、封、幽、厲之名,孝子慈孫百世不能改。此固天道報應之微權也。天之以百福予人者,恃有此耳。

彼天下萬世之所以仰慕欽承痰惡笑罵,其禍福固亦不小也。

以理言之,則當然者謂之天,命有德討有罪,奉三尺無私是已;以命言之,則自然者謂之天,莫之為而為,莫之致而至,定於有生之初是已;以數言之,則偶然者謂之天,會逢其適,偶值其際是已。

造物之氣有十:有中氣,有純氣,有雜氣,有戾氣,有似氣,有大氣,有細氣,有間氣,有變氣,有常氣,皆不外於五行。中氣,五行均調,精粹之氣也,人鍾之而為堯、舜、禹、文、周、孔,物得之而為鱗鳳之類是也。純氣,五行各具純一之氣也,人得之而為伯夷、伊尹、柳下惠,物得之而為龍虎之類是也。雜氣,五行交亂之氣也。戾氣,五行粗惡之氣也。

似氣,五行假借之氣也。大氣,磅磅渾淪之氣也。細氣,纖蒙浮渺之氣也。間氣,積久充溢會合之氣也。變氣,偶爾遭逢之氣也。常氣,流行一定之氣也。萬物各有所受以為生,萬物各有所屬以為類,萬物不自由也。惟有學問之功,變九氣以歸中氣。

火性發揚,水性流動,木性條暢,金性堅剛,土性重厚,其生物也亦然。

太和在我,則天地在我,何動不臧?何往不得?

彌六合皆動氣之所為也,靜氣一粒伏在九地之下以胎之。

故動者靜之死鄉,靜者動之生門。無靜不生,無動不死。靜者常施,動者不還。發大造之生氣者動也,耗大造之生氣者亦動也。聖人主靜以涵元理,道家主靜以留元氣。

萬物發生,皆是流於既溢之餘,萬物收斂,皆是勞於既極之後。天地一歲一呼吸,而萬物隨之。

天地萬物到頭來皆歸於母。故水、火、金、木有盡,而土不盡。何者?水、火、金、木,氣盡於天,質盡於地,而土無可盡。故真氣無歸,真形無藏。萬古不可磨滅,滅了更無開闢之時。所謂混沌者,真氣與真形不分也。形氣混而生天地,形氣分而生萬物。

天欲大小人之惡,必使其惡常得志。彼小人者,惟恐其惡之不遂也,故貪天禍以至於亡。

自然謂之天,當然謂之天,不得不然謂之天;陽亢必旱,久旱必陰,久陰必雨,久雨必晴,此之謂自然。君尊臣卑,父坐子立,夫唱婦隨,兄友弟恭,此之謂當然。小役大,弱役強,貧役富,賤役貴,此之謂不得不然。

心就是天,欺心便是欺天,事心便是事天,更不須向蒼蒼上面討。

天者,未定之命;命者,已定之天。天者,大家之命,命者,各物之天。命定而吉凶禍福隨之也,由不得天,天亦再不照管。

天地萬物只是一氣聚散,更無別個。形者,氣所附以為凝結;氣者,形所託以為運動。無氣則形不存,無形則氣不住。

天地既生人物,則人物各具一天地。天地之天地由得天地,人物之天地由不得天地。人各任其氣質之天地至於無涯牿,其降衷之天地幾於澌盡,天地亦無如之何也已。其吉凶禍福率由自造,天何尤乎而怨之?

吾人渾是一天,故日用起居食總念念時時事事便當以天自處。

朱子云:「天者,理也。」余曰:「理者,天也。」

有在天之天,有在人之天。有在天之先天,太極是已;有在天之後天,陰陽五行是已。有在人之先天,元氣、無理是已;有在人之後天,血氣、心知是已。

問:「天地開闢之初,其狀何似?」曰:「未易形容。」因指齋前盆沼,令滿貯帶沙水一盆,投以瓦礫數小塊,雜谷豆升許,令人攪水渾濁,曰:「此是混沌未分之狀。待三日後再來看開闢。」

至日而濁者清矣,輕清上浮,曰:「此是天開於子。沉底渾泥,此是地辟於丑。中間瓦礫出露,此是山陵,是時谷。豆芽生月餘,而水中小蟲浮沉奔逐,此是人與萬物生於寅。徹底是水,天包乎地之象也。地從上下,故山上銳而下廣,象糧谷堆也。

氣化日繁華,日廣侈,日消耗,萬物毀而生機微,天地雖不毀,至亥而又成混沌之世矣。「

雪非熏蒸之化也。天氣上升,地氣下降,是乾涸世界矣。

然陰陽之氣不交則絕,故有留滯之餘陰,始生之嫩陽,往來交結,久久不散而迫於嚴寒,遂為雪為霰。白者,少明之色也,水之母也。盛則為雪,微則為霜,冬月片瓦半磚之下着濕地,皆有霜,陰氣所呵也,土干則否。

兩間氣化,總是一副大蒸籠。

天地之於萬物,因之而已,分毫不與焉。

世界雖大,容得千萬人忍讓,容不得一兩個縱橫。

天地之於萬物原是一貫。

輕清之氣為霜露,濃濁之氣為雲雨。春雨少者,熏蒸之氣未濃也。春多雨則沁夏之氣,而夏雨必少,夏多雨者,熏蒸之氣有餘也。夏少雨則積氣之餘,而秋雨必多,此謂氣之常耳。至於霪潦之年,必有亢陽之年,則數年總計也。蜀中之漏天,四時多雨;雲中之高地,四時多旱;吳下之水鄉,黃梅之雨為多,則四方互計也。總之,一個陰陽,一般分數,先有餘則後不足,此有餘則彼不足,均則各足,是謂太和,太和之歲,九有皆豐。

冬者,萬物之夜,所以待勞倦養精神者也。春生、夏長、秋成,而不培養之以冬,則萬物之滅久矣。是知大冬嚴寒,所以仁萬物也。愈嚴凝則愈收斂,愈收斂則愈精神,愈精神則生發之氣愈條暢。譬之人須要安歇,今夜能熟睡,則明日必精神。故曰冬者萬物之所以歸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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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呻吟語
    《呻吟語》是明代晚期著名學者(1536—1618)所著的語錄體、箴言體的小品文集,刊刻於1593(明萬曆二十一年),時呂坤在山西太原任巡撫。 《呻吟語》是呂坤積三十年心血寫成的著述。全書共分六卷,前三卷為內篇;後三卷為外篇,一共有大約數百則含意深刻、富有哲理的語錄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