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天刻冷翠,浓雨洗幽青。
湿云坼西岭,坐见武吕晴。
远公昔庵此,莲花漏初成。
岩窦列宗雷,石梵彻天清。
想像醉五柳,颠颓望釜铛。
旷心闻法语,啼儿畏锦嫦。
达哉远师鉴,礼法怜祼裎。
客儿虽百醒,不以易一酲。
千二百岁后,白藕无根荣。
莲宗启未社,唐子惭道盲。
掬流浣尘貌,寒潭吹古腥。
山僧如石瘦,莲堂空几楹。
凉夜水浸梦,枕上吹寒雨。
屡变而失真,江行闻篙橹。
倏然听松风,天月半山许。
举首见仙人,云中捉松鼠。
醒时月桂帘,穷阶流一缕。
石窦激寒淙,空水互吞吐。
日日居朝市,合眼见尘土。
始悟山中人,梦境亦清楚。
西湖最盛,为春为月。
一日之盛,为朝烟,为夕岚。
今岁春雪甚盛,梅花为寒所勒,与杏桃相次开发,尤为奇观。
石篑数为余言:“傅金吾园中梅,张功甫玉照堂故物也,急往观之。
”余时为桃花所恋,竟不忍去。
湖上由断桥至苏堤一带,绿烟红雾,弥漫二十余里。
歌吹为风,粉汗为雨,罗纨之盛,多于堤畔之草,艳冶极矣。
然杭人游湖,止午、未、申三时。
其实湖光染翠之工,山岚设色之妙,皆在朝日始出,夕舂未下,始极其浓媚。
月景尤不可言,花态柳情,山容水意,别是一种趣味。
此乐留与山僧游客受用,安可为俗士道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