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晶日月,雨雪忽零。
岂无师保,束此宁人。
维桑失系,朽索弗宁。
大木将拔,先剪厥阴。
矫矫荩臣,夷之斮之。
显显令人,谪之诼之。
言窜江沚,隐斯骲也。
自幽私宫,避斯驳也。
鼎沉而起,星坠而升。
如日再中,如月再盈。
言巾我车,言濯我缨。
辟此皇路,以迟汇征。
汇征伊何,首论盐梅。
惟和惟一,无待尔枚。
田畯盘舞,红女解颏。
翳云何自,晦此中台。
浣布于火,乃愈鲜也。
蒨金于垆,乃愈坚也。
人亦有言,靡不有天。
高高在上,焉用便便。
言驾言迈,归我初服。
匪曰初服,匪帝畴复。
于以御之,我躬粥粥。
妇不可媚,岂待詹卜。
拂水涓而,耕罢可浴。
虞山咫而,咏罢可牧。
斟之酌之,奚暇枕曲。
愿言怀人,穷此遐目。
煌煌帝业,莫或缵而。
昭昭先微,莫或亶而。
及尔政成,恐或瑽而。
假此暇日,往者衎而。
神龙将蛰,并及于蝘。
沧流欲竭,祸先于鳟。
嗟我何人,亦槛亦圈。
愿因商风,从子荒遁。
高后在天,哀此下民。
笃生神孙,哲惠且英。
襄焉穆穆,终矣明明。
惟日之环,匪河之清。
孙奇逢,字启泰,号钟元,北直容城入也。少倜傥,好奇节,而内行笃修;负经世之略,常欲赫然著功烈,而不可强以仕。先是,高攀龙、顾宪成讲学东林,海内士大夫立名义者多附焉。及天启初,逆奄魏忠贤得政,叨秽者争出其门,而目东林诸君子为党。由是杨涟、左光斗、魏大中、周顺昌、缪昌期次第死厂狱,祸及亲党。而奇逢独与定兴鹿正、张果中倾身为之,诸公卒赖以归骨,世所传“范阳三烈士”也。
方是时,孙承宗以大学士兼兵部尚书经略蓟、辽,奇逢之友归安茅元仪及鹿正之子善继皆在幕府。奇逢密上书承宗,承宗以军事疏请入见。忠贤大惧,绕御床而泣,以严旨遏承宗于中途。而世以此益高奇逢之义。台垣及巡抚交荐屡征,不起,承宗欲疏请以职方起赞军事,使元仪先之,奇逢亦不应也。其后畿内盗贼数骇,容城危困,乃携家入易州五公山,门生亲故从而相保者数百家,奇逢为教条部署守御,而弦歌不辍。
入国朝,以国子祭酒征,有司敦趣,卒固辞。移居新安,既而渡河,止苏门百泉。水部郎马光裕奉以夏峰田庐,逆率子弟躬耕,四方来学,愿留者,亦授田使耕,所居遂成聚。
奇逢始与鹿善继讲学,以象山、阳明为宗,及晚年,乃更和通朱子之说。其治身务自刻砥,执亲之丧,率兄弟庐墓侧凡六年。人无贤愚,苟问学,必开以性之所近,使自力于庸行。其与人无町畦,虽武夫悍卒工商隶圉野夫牧竖,必以诚意接之,用此名在天下,而人无忌嫉者。方杨、左在难,众皆为奇逢危,而忠贤左右皆近畿人,夙重奇逢质行,无不阴为之地者。鼎革后,诸公必欲强起奇逢,平凉胡廷佐曰:“人各有志,彼自乐处隐就闲,何故必令与吾侪一辙乎?”居夏峰二十有五年,卒,年九十有二。
河南北学者,岁时奉祀百泉书院,而容城与刘因、杨继盛同祀,保定与孙文正承宗、鹿忠节善继并祀学宫,天下无知与不知,皆称曰夏峰先生。
赞曰:先兄百川闻之夏峰之学者,征君尝语人曰:“吾始自分与杨、左诸贤同命,及涉乱离,可以犯死者数矣,而终无恙,是以学贵知命而不惑也。”征君论学之书甚具,其质行,学者谱焉,兹故不论,而独著其荦荦大者。方高阳孙少师以军事相属,先生力辞不就,众皆惜之,而少师再用再黜,讫无成功,《易》所谓“介于石,不终日”者,其殆庶几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