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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關曲·李公擇》

蘇軾 〔宋代〕

濟南春好雪初晴。才到龍山馬足輕。使君莫忘霅溪女,還作陽關腸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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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

作者:蘇軾

(1037年1月8日-1101年8月24日)字子瞻、和仲,號鐵冠道人、東坡居士,世稱蘇東坡、蘇仙,漢族,眉州眉山(四川省眉山市)人,祖籍河北欒城,北宋著名文學家、書法家、畫家,歷史治水名人。蘇軾是北宋中期文壇領袖,在詩、詞、散文、書、畫等方面取得很高成就。文縱橫恣肆;詩題材廣闊,清新豪健,善用誇張比喻,獨具風格,與黃庭堅並稱「蘇黃」;詞開豪放一派,與辛棄疾同是豪放派代表,並稱「蘇辛」;散文著述宏富,豪放自如,與歐陽修並稱「歐蘇」,為「唐宋八大家」之一。蘇軾善書,「宋四家」之一;擅長文人畫,尤擅墨竹、怪石、枯木等。作品有《東坡七集》《東坡易傳》《東坡樂府》《瀟湘竹石圖卷》《古木怪石圖卷》等。 

蘇軾其它诗文

《六年正月二十日復出東門仍用前韻》

蘇軾 〔宋代〕

亂山環合水侵門,身在淮南盡處村。

五畝漸成終老計,九重新掃舊巢痕。

豈惟見慣沙鷗熟,已覺來多釣石溫。

長與東風約今日,暗香先返玉梅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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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浦愈上人以詩名嶺外將訪道南嶽留詩壁上雲》

蘇軾 〔宋代〕

孤雲出岫豈求伴,錫杖凌空自要飛。

為問庭松尚西指,不知老壯幾年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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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戀花·蝶懶鶯慵春過半》

蘇軾 〔宋代〕

蝶懶鶯慵春過半。

花落狂風,小院殘紅滿。

午醉未醒紅日晚,黃昏簾幕無人卷。

雲鬢鬅鬆眉黛淺。

總是愁媒,欲訴誰消遣。

未信此情難系絆,楊花猶有東風管。

《浣溪沙·憶舊》

蘇軾 〔宋代〕

長記鳴琴子賤堂。

朱顏綠髮映垂楊。

如今秋鬢數莖霜。

聚散交遊如夢寐,升沉閒事莫思量。

仲卿終不避桐鄉。

《西江月·聞道雙銜鳳帶》

蘇軾 〔宋代〕

聞道雙銜鳳帶,不妨單著鮫綃。

夜香知與阿誰燒。

悵望水沈煙裊。

雲鬢風前綠卷,玉顏醉里紅潮。

莫教空度可憐宵。

月與佳人共僚。

《晁錯論》

蘇軾 〔宋代〕

天下之患,最不可為者,名為治平無事,而其實有不測之憂。

坐觀其變,而不為之所,則恐至於不可救;起而強為之,則天下狃於治平之安而不吾信。

惟仁人君子豪傑之士,為能出身為天下犯大難,以求成大功;此固非勉強期月之間,而苟以求名之所能也。

天下治平,無故而發大難之端;吾發之,吾能收之,然後有辭於天下。

事至而循循焉欲去之,使他人任其責,則天下之禍,必集於我。

昔者晁錯盡忠為漢,謀弱山東之諸侯,山東諸侯並起,以誅錯為名;而天子不以察,以錯為之說。

天下悲錯之以忠而受禍,不知錯有以取之也。

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堅忍不拔之志。

昔禹之治水,鑿龍門,決大河而放之海。

方其功之未成也,蓋亦有潰冒衝突可畏之患;惟能前知其當然,事至不懼,而徐為之圖,是以得至於成功。

夫以七國之強,而驟削之,其為變,豈足怪哉?錯不於此時捐其身,為天下當大難之沖,而制吳楚之命,乃為自全之計,欲使天子自將而己居守。

且夫發七國之難者,誰乎?己欲求其名,安所逃其患。

以自將之至危,與居守至安;己為難首,擇其至安,而遣天子以其至危,此忠臣義士所以憤怨而不平者也。

當此之時,雖無袁盎,錯亦未免於禍。

何者?己欲居守,而使人主自將。

以情而言,天子固已難之矣,而重違其議。

是以袁盎之說,得行於其間。

使吳楚反,錯已身任其危,日夜淬礪,東向而待之,使不至於累其君,則天子將恃之以為無恐,雖有百盎,可得而間哉?嗟夫!世之君子,欲求非常之功,則無務為自全之計。

使錯自將而討吳楚,未必無功,惟其欲自固其身,而天子不悅。

奸臣得以乘其隙,錯之所以自全者,乃其所以自禍歟! 。

《書李世南所畫秋景二首》

蘇軾 〔宋代〕

野水參差落漲痕,疏林欹倒出霜根。

扁舟一棹歸何處?家在江南黃葉村。

人間斤斧日創夷,誰見龍蛇百尺姿。

不是溪山成獨往,何人解作掛猿枝。

《雪堂問潘邠老》

蘇軾 〔宋代〕

  蘇子得廢園於東坡之脅,築而垣之,作堂焉,號其正曰「雪堂」。堂以大雪中為,因繪雪於四壁之間,無容隙也。起居偃仰,環顧睥睨,無非雪者,蘇子居之,真得其所居者也。蘇子隱几而晝瞑,栩栩然若有所適,而方興也,未覺,為物觸而寤。其適未厭也,若有失焉,以掌抵目,以足就履,曳於堂下。

  客有至而問者,曰:「子世之散人耶?拘人耶?散人也而未能,拘人也而嗜欲深。今似系馬止也,有得乎?而有失乎?」

  蘇子心若省而口未嘗言,徐思其應,揖而進之堂上。

  客曰:「嘻,是矣!子之欲為散人而未得者也。予今告子以散人之道:夫禹之行水,庖丁之提刀,避眾礙而散其智者也。是故以至柔馳至剛,故石有時以泐;以至剛遇至柔,故未嘗見全牛也。予能散也,物固不能縛;不能散也,物固不能釋。子有惠矣,用之於內可也,今也如蝟之在囊,而時動其脊脅,見於外者不特一毛二毛而已。風不可搏,影不可捕,童子知之。名之於人,猶風之與影也,子獨留之。故愚者視而驚,智者起而軋。吾固怪子為今日之晚也,子之遇我,幸矣!吾今邀子為籓外之游,可乎?」

  蘇子曰:「予之於此,自以為籓外久矣,子又將安之乎?」

  客曰:「甚矣,子之難曉也!夫勢利不足以為籓也,名譽不足以為籓也,陰陽不足以為籓也,人道不足以為籓也,所以籓子者,特智也爾。智存諸內,發而為言,則言有謂也,形而為行,則行有謂也。使子欲嘿不欲嘿,欲息不欲息,如醉者之恚言,如狂者之妄行,雖掩其口,執其臂,猶且喑嗚跼蹙之不已。則籓之於人,抑又固矣。人之為患以有身,身之為患以有心。是圃之構堂,將以佚子之身也,是堂之繪雪,將以佚子之心也。身待堂而安,則形固不能釋,心以雪而警,則神固不能凝。子之知既焚而燼矣,燼又復然,則是堂之作也,非徒無益,而又重子蔽蒙也。子見雪之白乎?則恍然而目眩。子見雪之寒乎?則竦然而毛起。五官之為害,惟目為甚,故聖人不為。雪乎雪乎,吾見子知為目也,子其殆矣!」

  客又舉杖而指諸壁,曰:「此凹也,此凸也。方雪之雜下也,均矣,厲風過焉,則凹者留而凸者散。天豈私於凹凸哉?勢使然也。勢之所在,天且不能違,而況於人乎!子之居此,雖遠人也,而圃有是堂,堂有是名,實礙人耳,不猶雪之在凹者乎?」

  蘇子曰:「予之所為,適然而已,豈有心哉?殆也,奈何?」

  客曰:「子之適然也?適有雨,則將繪以雨乎?適有風,則將繪以風乎?雨不可繪也,觀雲氣之洶湧,則使子有怒心;風不可繪也,見草木之披靡,則使子有懼意。覩是雪也,子之內亦不能無動矣。苟有動焉,丹青之有靡麗,水雪之有水石,一也。德有心,心有眼,物之所襲,豈有異哉!」

  蘇子曰:「子之所言是也,敢不聞命?然未盡也,予不能默,此正如與人訟者,其理雖已屈,猶未能絕辭者也。子以為登春台與入雪堂,有以異乎?以雪觀春,則雪為靜,以台觀堂,則堂為靜。靜則得,動則失。黃帝,古之神也,游乎赤水之北,登乎崑崙之邱,南望而還,遺其玄珠焉。游以適意也,望以寓情也,意適於游,情寓於望,則意暢情出而忘其本矣,雖有良貴,豈得而寶哉?是以不免有遺珠之失也。雖然,意不久留,情不再至,必復其初而已矣,是又驚其遺而索之也。余之此堂,追其遠者近之,收其近者內之,求之眉睫之間,是有八荒之趣。人而有知也,升是堂者,將見其不遡而僾,不寒而慄,淒凜其肌膚,洗滌其煩郁,既無炙手之譏,又免飲冰之疾。彼其趦趄利害之途,猖狂憂患之域者,何異探湯執熱之俟濯乎?子之所言者,上也;余之所言者,下也。我將能為子之所為,而子不能為我之為矣。譬之厭膏粱者與之糟糠,則必有忿詞;衣文繡者被之以皮弁,則必有愧色。子之於道,膏粱文繡之謂也,得其上者耳。我以子為師,子以我為資,猶人之於衣食,缺一不可。將其與子游,今日之事姑置之以待後論,予且為子作歌以道之。」

  歌曰:

  雪堂之前後兮春草齊,雪堂之左右兮斜徑微。雪堂之上兮有碩人之頎頎,考槃於此兮芒鞋而葛衣。挹清泉兮,抱瓮而忘其機;負頃筐兮,行歌而採薇。吾不知五十九年之非而今日之是,又不知五十九年之是而今日之非,吾不知天地之大也寒暑之變,悟昔日之癯而今日之肥。感子之言兮,始也抑吾之縱而鞭吾之口,終也釋吾之縛而脫吾之鞿。是堂之作也,吾非取雪之勢,而取雪之意;吾非逃世之事,而逃世之機。吾不知雪之為可觀賞,吾不知世之為可依違。性之便,意之適,不在於他,在於羣息已動,大明既升,吾方輾轉一觀曉隙之塵飛。子不棄兮,我其子歸!

  客忻然而笑,唯然而出,蘇子隨之。客顧而頷之曰:「有若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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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和並答楊次公 其二》

蘇軾 〔宋代〕

毗盧海上妙高峰,二老遙知說此翁。聊復艤舟尋紫翠,不妨持節散陳紅。

高懷卻有雲門興,好句真傳雪竇風。唱我三人無譜曲,馮夷亦合舞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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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州南山監倉蕭淵東軒二首 其一》

蘇軾 〔宋代〕

偶隨樵父采都梁,竹屋松扉試乞漿。但見東軒堪隱几,不知公子是監倉。

溪中亂石牆垣古,山下寒蔬匕箸香。我是江南舊遊客,掛冠知有老蕭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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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過舒堯文戲作》

蘇軾 〔宋代〕

先生堂上霜月苦,弟子讀書喧兩廡。

推門入室書縱橫,蠟紙燈籠晃雲母。

先生骨清少眠臥,長夜默坐數更鼓。

耐寒石硯欲生冰,得火銅瓶如過雨。

郎君欲出先自贊,坐客斂衽誰敢侮。

明朝阮籍過阿戎,應作羲之羨懷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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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井白龍》

蘇軾 〔宋代〕

岩泉未入井,蒙然冒沙石。

泉嫩石為厭,石老生罅隙。

異哉寸波中,露此橫海脊。

先生酌泉笑,泉秀神龍蟄。

舉手玉箸插,忽去銀釘擲。

大身何時布,大翮翔霹靂。

誰言鵬背大,更覺宇宙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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