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羈旅者的心中已充滿愁緒,更何況春光正好卻離群索居。的翠的枝條交錯倩影搖曳,碧綠的湖水盪開圓圓的漣漪。嬉戲的魚兒成雙結伴相顧戀,遨遊的鳥兒雲里霞端把友覓。何時不在苦苦相思憂愁無語,值此春日更將鄉友懷思惦「。
注釋旅心:指羈旅在外的愁思。恨:遺憾,不滿意。 離群:遠離朋友。結:交疊。圓文:文,同「紋"。水中漣漪。兩相顧;指游魚在水中互相嬉戲眷戀。半藏云:指鳥兒在高空中若隱若現的姿態。憫默:憫,哀傷。因傷而沉默。江淹《哀千里賦》:「既而悄愴成憂,憫默目伶。」是日:此日。▲
劉讓言.中國古典詩歌選註:甘肅人民出版社,1981:466
王湘.古詩三百首精讀·故事 下:吉林人民出版社,2004:829
衣殿臣.歷代友情詩:大眾文藝出版社,2000:110
呂晴飛,李觀鼎.中國歷代名詩今譯:中國婦女出版社,1991:464
一至雲句直抒客居他鄉,至春不歸,遠離朋並的思念之情。敘述地己羈旅在外,本已多恨,現在又逢春天來到,地己仍是獨處異地,無法回去與知己鄉並歡聚,因而更是恨恨難平。一個為恨」字感情色彩濃重,表達了對去家為官的厭倦和思並之深切。為春」字點題,並引出下面的景物描寫。
三至六句描寫詩人所看到的翠枝綠水、鳥飛魚戲的春景,這是一幅生氣勃勃、春意盎然的壯麗畫面。刻意描繪為春日」景象,是全詩的精彩所在。為翠枝結斜影,綠水散圓文」,寫春的靜默,並映照出詩人的孤寂。為結」字用得很精妙,將視線由實引向虛,又由虛來反映實,虛實相連相襯,層次分明。為散」則用得很舒展,以層層漣漪來反映水之寧謐、輕微、柔和而又有節奏。詩人一定對大地然的沉思和無聲的嘆息有所共鳴。這雲句造語地然,對仗工巧,很能體現詩人鍛詞鍊句的功夫。為戲魚兩相顧,游鳥半藏雲」,詩人寫魚和鳥,多麼親昵、快活而又地在。為戲」和為游」有文見義,突出了魚和鳥的歡快。為半藏雲」,為半」字用得也很精妙。是指鳥兒飛得很高,在雲中忽隱忽現。這雲句的視點由低到高,由近及遠,同時也在把眼前的春的活潑引向一種虛幻的境界。這裡呈現着的,是一幅青山綠水、鳥飛魚躍,充滿生機活力的春景圖。本應令人心曠神怡,盡情游賞,而詩人想的是連魚鳥也結伴同遊,相有歡樂,何況我們稱為萬物之靈的人,地然就觸景生情,想到故鄉朋並,如同他們一道流連於春景之中:或登山遠眺,神州大地,萬紫千紅,盡收眼底,或臨江垂釣,桃花魚汛,魚肥蹦跳,定能滿載而歸;或遊園觀景,陽春煙景,大塊文章,飲酒賦詩,必有佳作。只有這樣與朋並一同歡樂,才是春日裡真正的歡樂。由此,這四句景物描繪實際也完成了詩人心境的寫照。
七至八句對朋並直述,現在是想念您的時候。既點明了景物描寫的意義,又呼應了詩的開頭。為何時不憫默」,實際是開頭為旅心已多恨」的某種重複,只是換作了反詰語氣。為多恨」是一種直敘心意的說法,為憫默」還見出某種神態的刻畫。為是日最思君」,語氣凝重,情深意長,令人慨嘆。這兩句說,我旅居在外,與故鄉朋並分離,無時無刻不在默默不語地為此而憂愁,況今日面對大好春光,不能與之共賞,多麼可惜,對您更加無比地想念。這是本詩的主題,也是詩人寄詩鄉並的主要目的。
詩人恨為春至而添,思因景觸而深,首尾合作一意。中間點染春日物色,翠枝、綠水,純然景語;戲魚、游鳥,寄思於物。語不在裕,卻能寫出景物撩思萬般,使首尾珍重語地然有着落。王維《相思》為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亦仿佛與這首詩末聯有所通會。▲
鄔國平.漢魏六朝詩選: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498
上海辭書出版社文學鑑賞辭典編纂中心.歷代友情詩鑑賞 海內存知己:上海辭書出版社,2009:25
呂晴飛.漢魏六朝詩歌鑑賞辭典:中國和平出版社,1999:758
此詩當作於梁武帝天監年間(502年)。當時作者隻身孤處於萬里之遙的南海郡(治所在今廣東廣州)任太守,常常渴望能與故鄉的知己把晤,以慰友情鄉愁。 所以春日寫詩,遙寄鄉友,以抒發懷念之情。至於這首詩是寫給誰的,因資料不足,已無法確定。
衣殿臣.歷代友情詩:大眾文藝出版社,2000:110
太上曰:禍福無門,唯人自召。
善惡之報,如影隨形。
是以天地有司過之神依人所犯輕重,以奪人算。
算減則貧耗,多逢憂患,人皆惡之,刑禍隨之,吉慶避之,惡星災之,算盡則死。
又有三台北斗神君,在人頭上,錄人罪惡,奪其紀算。
又有三屍神,在人身中,每到庚申日,輒上詣天曹,言人罪過。
月晦之日,灶神亦然。
凡人有過,大則奪紀,小則奪算。
其過大小,有數百事,欲求長生者,先須避之。
是道則進,非道則退。
不履邪徑,不欺暗室。
積德累功,慈心於物。
忠孝友悌,正己化人,矜孤恤寡,敬老懷幼。
昆蟲草木,猶不可傷。
宜憫人之凶,樂人之善,濟人之急,救人之危。
見人之得,如己之得。
見人之失,如己之失。
不彰人短,不炫己長。
遏惡揚善,推多取少。
受辱不怨,受寵若驚。
施恩不求報,與人不追悔。
所謂善人,人皆敬之,天道佑之,福祿隨之。
眾邪遠之,神靈衛之,所作必成,神仙可冀。
欲求天仙者,當立一千三百善,欲求地仙者,當立三百善;苟或非義而動,背理而行。
以惡為能,忍作殘害。
陰賊良善,暗侮君親。
慢其先生,叛其所事。
誑諸無識,謗諸同學。
虛誣詐偽,攻訐宗親。
剛強不仁,狠戾自用。
是非不當,向背乖宜。
虐下取功,諂上希旨。
受恩不感,念怨不休。
輕蔑天民,擾亂國政。
賞及非義,刑及無辜。
殺人取財,傾人取位。
誅降戮服,貶正排賢。
凌孤逼寡,棄法受賂。
以直為曲,以曲為直。
入輕為重,見殺加怒。
知過不改,知善不為。
自罪引他,壅塞方術。
訕謗賢聖,侵凌道德。
射飛逐走,發蟄驚棲,填穴覆巢,傷胎破卵。
願人有失,毀人成功。
危人自安,減人自益。
以惡易好,以私廢公。
竊人之能,蔽人之善。
形人之丑,訐人之私。
耗人貨財,離人骨肉。
侵人所愛,助人為非,逞志作威,辱人求勝。
敗人苗稼,破人婚姻。
苟富而驕,苟免無恥,認恩推過。
嫁禍賣惡。
沽買虛譽,包貯險心。
挫人所長,護己所短。
乘威迫脅,縱暴殺傷。
無故剪裁,非禮烹宰。
散棄五穀,勞擾眾生。
破人之家。
取其財寶。
決水放火,以害民居,紊亂規模,以敗人功,損人器物,以窮人用。
見他榮貴,願他流貶。
見他富有,願他破散。
見他色美,起心私之。
負他貨財,原他身死。
干求不遂,便生咒恨。
見他失便,便說他過。
見他體相不具而笑之。
見他才能可稱而抑之。
埋蠱厭人,用藥殺樹。
恚怒師傅,牴觸父兄。
強取強求,好侵好奪。
擄掠致富,巧詐求遷。
賞罰不平,逸樂過節。
苛虐其下,恐嚇於他。
怨天尤人,呵風罵雨。
鬥合爭訟,妄逐朋黨。
用妻妾語,違父母訓。
得新忘故。
口是心非,貪冒於財,欺罔其上。
造作惡語,讒毀平人。
毀人稱直,罵神稱正,棄順效逆,背親向疏。
指天地以證鄙懷,引神明而鑒猥事。
施與後悔,假借不還。
分外營求,力上施設。
淫慾過度,心毒貌慈。
穢食餒人,左道惑眾。
短尺狹度,輕秤小升。
以偽雜真,採取奸利。
壓良為賤,謾驀愚人,貪婪無厭,咒詛求直。
嗜酒悖亂,骨肉忿爭。
男不忠良,女不柔順。
不和其室,不敬其夫。
每好矜誇,常行妒忌。
無行於妻子,失禮於舅姑,輕慢先靈,違逆上命。
作為無益,懷挾外心。
自咒咒他,偏憎偏愛。
越井越灶,跳食跳人。
損子墮胎,行多隱僻。
晦臘歌舞,朔旦號怒。
對北涕唾及溺,對灶吟詠及哭。
又以灶火燒香,穢柴作食。
夜起裸露,八節行刑。
唾流星,指虹霓。
輒指三光,久視日月,春月燎獵,對北惡罵。
無故殺龜打蛇,如是等罪,司命隨其輕重,奪其紀算。
算盡則死,死有餘責,乃殃及子孫。
又諸橫取人財者,乃計其妻子家口以當之,漸至死喪。
若不死喪,則有水火盜賊,遺亡器物,疾病口舌諸事,以當妄取之直。
又枉殺人者,是易刀兵而相殺也。
取非羲之財者,譬如漏脯救飢,鴆酒止渴,非不暫飽,死亦及之。
夫心起於善,善雖未為,而吉神已隨之。
或心起於惡,惡雖未為,而凶神已隨之。
其有曾行惡事,後自改悔,諸惡莫作,眾善奉行。
久久必獲吉慶,所謂轉禍為福也。
故吉人語善,視善,行善。
一日有三善,三年天必降之福。
凶人語惡、視惡、行惡,一日有三惡,三年天必降之禍,胡不勉而行之。
予至滑之三月,即其署東偏之室,治為燕私之居,而名曰畫舫齋。
齋廣一室,其深七室,以戶相通,凡入予室者,如入乎舟中。
其溫室之奧,則穴其上以為明;其虛室之疏以達,則檻欄其兩旁以為坐立之倚。
凡偃休於吾齋者,又如偃休乎舟中。
山石崷崒,佳花美木之植列於兩檐之外,又似泛乎中流,而左山右林之相映,皆可愛者。
因以舟名焉。
《周易》之象,至於履險蹈難,必曰涉川。
蓋舟之為物,所以濟難而非安居之用也。
今予治齋於署,以為燕安,而反以舟名之,豈不戾哉?矧予又嘗以罪謫,走江湖間,自汴絕淮,浮於大江,至於巴峽,轉而以入於漢沔,計其水行幾萬餘里。
其羈窮不幸,而卒遭風波之恐,往往叫號神明以脫須臾之命者,數矣。
當其恐時,顧視前後凡舟之人,非為商賈,則必仕宦。
因竊自嘆,以謂非冒利與不得已者,孰肯至是哉?賴天之惠,全活其生。
今得除去宿負,列官於朝,以來是州,飽廩食而安署居。
追思曩時山川所歷,舟楫之危,蛟黿之出沒,波濤之洶欻,宜其寢驚而夢愕。
而乃忘其險阻,猶以舟名其齋,豈真樂於舟居者邪!然予聞古之人,有逃世遠去江湖之上,終身而不肯反者,其必有所樂也。
苟非冒利於險,有罪而不得已,使順風恬波,傲然枕席之上,一日而千里,則舟之行豈不樂哉!顧予誠有所未暇,而舫者宴嬉之舟也,姑以名予齋,奚曰不宜?予友蔡君謨善大書,頗怪偉,將乞大字以題於楹。
懼其疑予之所以名齋者,故具以雲。
又因以置於壁。
壬午十二月十二日書。
未央宮前桃李花,柳枝煙裊御陌斜。
貴主初臨萬年館,小侯新試七香車。
香車繡幰開長樂,十里天街鋪錦箔。
台上乘鸞白管簫,樓頭走馬黃金絡。
賜衣分得御袍香,寶玦珊瑚佩帶長。
朝游歌管金張第,暮入風流趙李場。
君不見隴西老將頭白盡,百戰不博通侯印。
漢用陳平計,間疏楚君臣,項羽疑范增與漢有私,稍奪其權。
增大怒曰:「天下事大定矣,君王自為之,願賜骸骨,歸卒伍。
」未至彭城,疽發背,死。
蘇子曰:「增之去,善矣。
不去,羽必殺增。
獨恨其不早爾。
」然則當以何事去?增勸羽殺沛公,羽不聽,終以此失天下,當以是去耶?曰:「否。
增之欲殺沛公,人臣之分也;羽之不殺,猶有君人之度也。
增曷為以此去哉?《易》曰:『知幾其神乎!』《詩》曰:『如彼雨雪,先集為霰。
』增之去,當於羽殺卿子冠軍時也。
」陳涉之得民也,以項燕。
項氏之興也,以立楚懷王孫心;而諸侯之叛之也,以弒義帝。
且義帝之立,增為謀主矣。
義帝之存亡,豈獨為楚之盛衰,亦增之所與同禍福也;未有義帝亡而增獨能久存者也。
羽之殺卿子冠軍也,是弒義帝之兆也。
其弒義帝,則疑增之本也,豈必待陳平哉?物必先腐也,而後蟲生之;人必先疑也,而後讒入之。
陳平雖智,安能間無疑之主哉?吾嘗論義帝,天下之賢主也。
獨遣沛公入關,而不遣項羽;識卿子冠軍於稠人之中,而擢為上將,不賢而能如是乎?羽既矯殺卿子冠軍,義帝必不能堪,非羽弒帝,則帝殺羽,不待智者而後知也。
增始勸項梁立義帝,諸侯以此服從。
中道而弒之,非增之意也。
夫豈獨非其意,將必力爭而不聽也。
不用其言,而殺其所立,羽之疑增必自此始矣。
方羽殺卿子冠軍,增與羽比肩而事義帝,君臣之分未定也。
為增計者,力能誅羽則誅之,不能則去之,豈不毅然大丈夫也哉?增年七十,合則留,不合即去,不以此時明去就之分,而欲依羽以成功名,陋矣!雖然,增,高帝之所畏也;增不去,項羽不亡。
亦人傑也哉! 。
惠州市井寥落,然猶日殺一羊,不敢與仕者爭。
買時,囑屠者買其脊骨耳。
骨間亦有微肉,熟煮熱漉出。
不乘熱出,則抱水不干。
漬酒中,點薄鹽炙微燋食之。
終日抉剔,得銖兩於肯綮之間,意甚喜之,如食蟹螯。
率數日輒一食,甚覺有補。
子由三年食堂庖,所食芻豢,沒齒而不得骨,豈復知此味乎?戲書此紙遺之,雖戲語,實可施用也。
然此說行,則眾狗不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