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来访西涯,扁舟舣湖口。指点城外山,问讯风中柳。
我已沿旧说,溪桥未深剖。看花年复年,鸥鸟笑人否。
譬如名士居,不曾辨谁某。一旦识姓氏,翻悔坐失久。
快读西涯诗,西涯胸中有。文章惊一代,眉寿夸十友。
翩然神其来,面目落吾手。纻衫与朱履,破椟僧能守。
风流渐销歇,我恐西涯负。但期随老渔,烟篷卖菱藕。
长安画士称三朱,黄生卖画来京都。促膝已觉气潇洒,下笔忽见云模糊。
结交只有严芗府,历下亭边听秋雨。卸驴先访净业湖,百顷莲花数声橹。
打门同醉西涯斋,蔬笋登盘苔上阶。夜深谁遣鬼神入,床头壁上生烟霾。
二客据案各狂笑,放笔为之非意料。当场许吐胸中奇,大叶粗枝出神妙。
望古我为人材愁,此画何减寅与周。飘泊淮海同沙鸥,有才无命将焉求。
清风明月随处有,白云在天笔在手。鹤可僮兮僧可友,我尚随人呼漫叟。
得钱便买菱与藕,三朱邀来同酌酒。
故人联袂清风来,残雨犹滴诗龛开。犹孟踏破空廊苔,笔花落纸心疑猜。
东邻睡足严香老,红日三竿说太早。浙西有客学冬花,邗上三朱梦春草。
黄生黄生真太痴,洒墨便是无声诗。吴子衙官怕官热,湘竹为我图风枝。
瑰奇更羡姚太史,一片秋云堕十指。太仓家法剩二王,粗枝大叶张风子。
舍人水部各闭门,伏几追写梅花魂。卷尾丹铅付渲染,譬如鸿爪须留痕。
我自展向月桥读,乔松怪石生平熟。何处种梧何处竹,草阁荒凉不可宿。
阶虫啾唧楼钟续,黄生自起剪秋烛。解衣磅礴坐寒绿。
石厂三五峙,言是香水院。香水从何来,杏花了不见。
闻说辽宫人,夜镫洗残砚。风瀹朱砂泉,春烟微雨变。
至今水尚温,残滴流佛殿。我昔跨驴至,青苍石一片。
柴扉扃莫开,呢喃出双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