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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橋鵲駕,經年才見,想離情、別恨難窮。》

李清照 〔宋代〕

草際鳴蛩,驚落梧桐,正人間、天上愁濃。雲階月地,關鎖千重。縱浮槎來,浮槎去,不相逢。星橋鵲駕,經年才見,想離情、別恨難窮。牽牛織女,莫是離中。甚霎兒晴,霎兒雨,霎兒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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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橋鵲駕,經年才見,想離情、別恨難窮。 - 賞析

這首雙調小令,以託事言情的手法,通過對牛郎織女悲劇故事的描述,她表達了對牛郎織女的同情,並通過寫牛郎織女的會少離多,抒發了對自已丈夫趙明誠的思念之情,形象地表達了詞人鬱積於內的離愁別恨。

「草際鳴蛩,驚落梧桐,正人間、天上愁濃」,詞作開首,作者從寫景開始,首先點出七夕的時序特徵,詞人抓住秋天自然現象的兩個突出特徵落筆。草間蟋蟀輕輕地鳴叫着,鳴聲雖弱卻驚得梧桐樹的葉子飄然而下。「作者不直接說出這時已經是秋天,而是利用草間蟋蟀的鳴叫和梧桐樹葉的凋落,來顯示秋天的來臨。本來在自然界中代表着初秋節令特徵的景物是很多的,而作者只選擇了蟄和葉這兩種東西,只寫了蟄鳴和葉落這兩種現象。蟄鳴有聲響,葉落是動態,雖只寥寥數字,卻有聲有色地展現了一派生動的初秋景象。可見作者捕捉形象的能力,刻畫景物的技巧是十分高超的。作者特意把不相關連的蟄鳴和葉落兩種自然現象聯結起來,說是草間蟋蟀的鳴叫聲驚得梧桐樹上的葉子飄落了下來。落葉是在告知人們秋季的來臨,而提醒葉子凋落的卻是鳴蟄。無情的草蟲和樹葉都成了對節令很敏感的有情之物。這樣的藝術處理恰恰是說明了作者對於秋天的來臨是最為敏感的。此時此際,此情此景,在詞人看來,正是人間天上離愁別怨最濃最重的時候。詞人開首落筆即蒙上一層淒冷色彩,想象相當闊大,由眼前之景,即聯想到人間天上的愁濃時節。此外,着一「驚」字,表明詞人自身也為離愁所「驚」。詞作題為「七夕」,由此可知「人間」的「愁濃」之中也包含了自己,從而含蓄地點出自己也為離情別愁所煎熬。次二句,「雲階月地,關鎖千重」,詞人的筆觸放得更開,敘說在雲階月地的星空中,牛郎和織女被千重關鎖所阻隔,無由相會。「雲階月地」,以云為階,以月為地,謂天上。詞人在此繼續展開其想象之筆,描述牛郎、織女一年只有一度的短暫相會之期,其餘時光則有如浩渺星河中的浮槎,游來盪去,終不得相會聚首。上片從人間寫到天上,寫自身體驗的離愁,和對離愁中牛郎、織女的深切同情。

「星橋鵲駕,經年才見,想離情、別恨難窮」,詞作下片首三句緊承上片詞脈,詞人繼續展開想象。上片是感嘆牛郎、織女離愁之濃重,這裡則是憂慮牛郎、織女別恨的難以窮盡。一個「想」字,道出了詞人對牛郎、織女遭遇的同情,也表露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情懷。「牽牛織女,莫是離中」,這兩句由想象回到現實。詞人仰望星空,猜想此時烏鵲已將星橋搭起,可牛郎、織女莫不是仍未相聚,關注之情溢於言表。結句「甚霎兒晴,霎兒雨,霎兒風」,使人感到詞人在淒清的環境裡很是想了一會,她想的很遠、很深。「七夕」,是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但此時大概他們正在分離中吧?不然的話,為什麼一會兒晴朗,一會兒下雨,一會兒颳風呢?「莫是離中」,推測之辭,但含有對牛郎織女的關注,有「生怕離懷別苦」之意。這種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天上不是一會兒晴朗,一會兒又下起雨、颳起風來了嗎?這裡作者以大自然的陰晴變換象徵牛郎織女悲歡離合的複雜感情。「甚」字加以強調,突出了詞人的耽心與關切。[3]

作者巧妙地把人間和天上溝通起來了,用牛郎織女隱喻自己和丈夫。是意在強調人間夫妻也和天上的牛女一樣重逢非常不易。「雲階月地,關鎖千重」,是說牛郎織女所住的天宮裡門禁森嚴,那層層的關卡,他們是無法逾越的。

李清照

作者:李清照

李清照(1084年3月13日~1155年5月12日)號易安居士,漢族,山東省濟南章丘人。宋代(南北宋之交)女詞人,婉約詞派代表,有「千古第一才女」之稱。所作詞,前期多寫其悠閒生活,後期多悲嘆身世,情調感傷。形式上善用白描手法,自辟途徑,語言清麗。論詞強調協律,崇尚典雅,提出詞「別是一家」之說,反對以作詩文之法作詞。能詩,留存不多,部分篇章感時詠史,情辭慷慨,與其詞風不同。有《易安居士文集》《易安詞》,已散佚。後人有《漱玉詞》輯本。今有《李清照集校注》。 

李清照其它诗文

《失調名》

李清照 〔宋代〕

條脫閒揎系五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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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八詠樓》

李清照 〔宋代〕

千古風流八詠樓,江山留與後人愁。

水通南國三千里,氣壓江城十四州。

《金石錄後序》

李清照 〔宋代〕

右金石錄三十卷者何?趙侯德父所著書也。

取上自三代,下迄五季,鍾、鼎、甗、鬲、盤、彝、尊、敦之款識,豐碑、大碣,顯人、晦士之事跡,凡見於金石刻者二千卷,皆是正偽謬,去取褒貶,上足以合聖人之道,下足以訂史氏之失者,皆載之,可謂多矣。

嗚呼,自王播、元載之禍,書畫與胡椒無異;長輿、元凱之病,錢癖與傳癖何殊。

名雖不同,其惑一也。

余建中辛巳,始歸趙氏。

時先君作禮部員外郎,丞相時作吏部侍郎。

侯年二十一,在太學作學生。

趙、李族寒,素貧儉。

每朔望謁告出,質衣,取半千錢,步入相國寺,市碑文果實歸,相對展玩咀嚼,自謂葛天氏之民也。

後二年,出仕宦,便有飯蔬衣練,窮遐方絕域,盡天下古文奇字之志。

日就月將,漸益堆積。

丞相居政府,親舊或在館閣,多有亡詩、逸史,魯壁、汲冢所未見之書,遂力傳寫,浸覺有味,不能自已。

後或見古今名人書畫,一代奇器,亦復脫衣市易。

嘗記崇寧間,有人持徐熙牡丹圖,求錢二十萬。

當時雖貴家子弟,求二十萬錢,豈易得耶。

留信宿,計無所出而還之。

夫婦相向惋悵者數日。

後屏居鄉里十年,仰取俯拾,衣食有餘。

連守兩郡,竭其俸入,以事鉛槧。

每獲一書,即同共勘校,整集簽題。

得書、畫、彝、鼎,亦摩玩舒捲,指摘疵病,夜盡一燭為率。

故能紙札精緻,字畫完整,冠諸收書家。

余性偶強記,每飯罷,坐歸來堂烹茶,指堆積書史,言某事在某書、某卷、第幾葉、第幾行,以中否角勝負,為飲茶先後。

中即舉杯大笑,至茶傾覆懷中,反不得飲而起。

甘心老是鄉矣。

故雖處憂患困窮,而志不屈。

收書既成,歸來堂起書庫,大櫥簿甲乙,置書冊。

如要講讀,即請鑰上簿,關出卷帙。

或少損污,必懲責揩完塗改,不復向時之坦夷也。

是欲求適意,而反取憀憟。

余性不耐,始謀食去重肉,衣去重采,首無明珠、翠羽之飾,室無塗金、刺繡之具。

遇書史百家,字不刓缺,本不訛謬者,輒市之,儲作副本。

自來家傳周易、左氏傳,故兩家者流,文字最備。

於是几案羅列,枕席枕藉,意會心謀,目往神授,樂在聲色狗馬之上。

至靖康丙午歲,侯守淄川,聞金寇犯京師,四顧茫然,盈箱溢篋,且戀戀,且悵悵,知其必不為己物矣。

建炎丁未春三月,奔太夫人喪南來。

既長物不能盡載,乃先去書之重大印本者,又去畫之多幅者,又去古器之無款識者,後又去書之監本者,畫之平常者,器之重大者。

凡屢減去,尚載書十五車。

至東海,連艫渡淮,又渡江,至建康。

青州故第,尚鎖書冊什物,用屋十餘間,冀望來春再備船載之。

十二月,金人陷青州,凡所謂十餘屋者,已皆為煨燼矣。

建炎戊申秋九月,侯起復知建康府。

已酉春三月罷,具舟上蕪湖,入姑孰,將卜居贛水上。

夏五月,至池陽。

被旨知湖州,過闕上殿。

遂駐家池陽,獨赴召。

六月十三日,始負擔,舍舟坐岸上,葛衣岸巾,精神如虎,目光爛爛射人,望舟中告別。

余意甚惡,呼曰:「如傳聞城中緩急,奈何?」戟手遙應曰:「從眾。

必不得已,先棄輜重,次衣被,次書冊捲軸,次古器,獨所謂宗器者,可自負抱,與身俱存亡,勿忘之。

」遂馳馬去。

途中奔馳,冒大暑,感疾。

至行在,病痁。

七月末,書報臥病。

余驚怛,念侯性素急,奈何。

病痁或熱,必服寒藥,疾可憂。

遂解舟下,一日夜行三百里。

比至,果大服柴胡、黃芩藥,瘧且痢,病危在膏盲。

余悲泣,倉皇不忍問後事。

八月十八日,遂不起。

取筆作詩,絕筆而終,殊無分香賣履之意。

葬畢,余無所之。

朝廷已分遣六宮,又傳江當禁渡。

時猶有書二萬卷,金石刻二千卷,器皿、茵褥,可待百客,他長物稱是。

余又大病,僅存喘息。

事勢日迫。

念侯有妹婿,任兵部侍郎,從衛在洪州,遂遣二故吏,先部送行李往投之。

冬十二月,金寇陷洪州,遂盡委棄。

所謂連艫渡江之書,又散為雲煙矣。

獨余少輕小捲軸書帖、寫本李、杜、韓、柳集,《世說》、《鹽鐵論》,漢唐石刻副本數十軸,三代鼎鼐十數事,南唐寫本書數篋,偶病中把玩,搬在臥內者,巋然獨存。

上江既不可往,又虜勢叵測,有弟迒任敕局刪定官,遂往依之。

到台,台守已遁。

之剡,出陸,又棄衣被。

走黃岩,雇舟入海,奔行朝,時駐蹕章安,從御舟海道之溫,又之越。

庚戌十二月,放散百官,遂之衢。

紹興辛亥春三月,復赴越,壬子,又赴杭。

先侯疾亟時,有張飛卿學士,攜玉壺過,視侯,便攜去,其實珉也。

不知何人傳道,遂妄言有頒金之語。

或傳亦有密論列者。

余大惶怖,不敢言,亦不敢遂已,盡將家中所有銅器等物,欲走外廷投進。

到越,已移幸四明。

不敢留家中,並寫本書寄剡。

後官軍收叛卒,取去,聞盡入故李將軍家。

所謂巋然獨存者,無慮十去五六矣。

惟有書畫硯墨,可五七簏,更不忍置他所。

常在臥塌下,手自開闔。

在會稽,卜居土民鍾氏舍。

忽一夕;穴壁負五簏去。

余悲慟不已,重立賞收贖。

後二日,鄰人鍾復皓出十八軸求賞,故知其盜不遠矣。

萬計求之,其餘遂不可出。

今知盡為吳說運使賤價得之。

所謂巋然獨存者,乃十去其七八。

所有一二殘零不成部帙書冊,三數種平平書帙,猶復愛惜如護頭目,何愚也耶。

今日忽閱此書,如見故人。

因憶侯在東萊靜治堂,裝卷初就,芸簽縹帶,束十卷作一帙。

每日晚吏散,輒校勘二卷,跋題一卷。

此二千卷,有題跋者五百二卷耳。

今手澤如新,而墓木已拱,悲夫!昔蕭繹江陵陷沒,不惜國亡,而毀裂書畫。

楊廣江都傾覆,不悲身死,而復取圖書。

豈人性之所著,死生不能忘之歟。

或者天意以余菲薄,不足以享此尤物耶。

抑亦死者有知,猶斤斤愛惜,不肯留在人間耶。

何得之艱而失之易也。

嗚呼,余自少陸機作賦之二年,至過蘧瑗知非之兩歲,三十四年之間,憂患得失,何其多矣!然有有必有無,有聚必有散,乃理之常。

人亡弓,人得之,又胡足道!所以區區記其終始者,亦欲為後世好古博雅者之戒雲。

紹興二年、玄黓歲,壯月朔甲寅,易安室題 。

《偶成》

李清照 〔宋代〕

十五年前花月底,相從曾賦賞花詩。

今看花月渾相似,安得情懷似往時。

《攤破浣溪沙·病起蕭蕭兩鬢華》

李清照 〔宋代〕

病起蕭蕭兩鬢華,臥看殘月上窗紗。

豆蔻連梢煎熟水,莫分茶。

枕上詩書閒處好,門前風景雨來佳。

終日向人多醞藉,木犀花。

《浣溪沙·髻子傷春慵更梳》

李清照 〔宋代〕

髻子傷春慵更梳。

晚風庭院落梅初。

淡雲來往月疏疏。

玉鴨熏爐閒瑞腦,朱櫻斗帳掩流蘇。

通犀還解辟寒無。

《減字木蘭花·賣花擔上》

李清照 〔宋代〕

賣花擔上。

買得一枝春欲放。

淚染輕勻。

猶帶彤霞曉露痕。

怕郎猜道。

奴面不如花面好。

雲鬢斜簪。

徒要教郎比並看。

《點絳唇·蹴罷鞦韆》

李清照 〔宋代〕

蹴罷鞦韆,起來慵整纖縴手。

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

見客入來,襪剗金釵溜。

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

《武陵春·春晚》

李清照 〔宋代〕

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

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

李清照 〔宋代〕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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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隨分尊前醉,莫負東籬菊蕊黃。》

李清照 〔宋代〕

寒日蕭蕭上瑣窗,梧桐應恨夜來霜。酒闌更喜團茶苦,夢斷偏宜瑞腦香。秋已盡,日猶長,仲宣懷遠更淒涼。不如隨分尊前醉,莫負東籬菊蕊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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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 其二》

李清照 〔宋代〕

南遊尚怯吳江冷,北狩應悲易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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