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际鸣蛩,惊落梧桐,正人间、天上愁浓。云阶月地,关锁千重。纵浮槎来,浮槎去,不相逢。星桥鹊驾,经年才见,想离情、别恨难穷。牵牛织女,莫是离中。甚霎儿晴,霎儿雨,霎儿风。
这首双调小令,以托事言情的手法,通过对牛郎织女悲剧故事的描述,她表达了对牛郎织女的同情,并通过写牛郎织女的会少离多,抒发了对自已丈夫赵明诚的思念之情,形象地表达了词人郁积于内的离愁别恨。
“草际鸣蛩,惊落梧桐,正人间、天上愁浓”,词作开首,作者从写景开始,首先点出七夕的时序特征,词人抓住秋天自然现象的两个突出特征落笔。草间蟋蟀轻轻地鸣叫着,鸣声虽弱却惊得梧桐树的叶子飘然而下。“作者不直接说出这时已经是秋天,而是利用草间蟋蟀的鸣叫和梧桐树叶的凋落,来显示秋天的来临。本来在自然界中代表着初秋节令特征的景物是很多的,而作者只选择了蛰和叶这两种东西,只写了蛰鸣和叶落这两种现象。蛰鸣有声响,叶落是动态,虽只寥寥数字,却有声有色地展现了一派生动的初秋景象。可见作者捕捉形象的能力,刻画景物的技巧是十分高超的。作者特意把不相关连的蛰鸣和叶落两种自然现象联结起来,说是草间蟋蟀的鸣叫声惊得梧桐树上的叶子飘落了下来。落叶是在告知人们秋季的来临,而提醒叶子凋落的却是鸣蛰。无情的草虫和树叶都成了对节令很敏感的有情之物。这样的艺术处理恰恰是说明了作者对于秋天的来临是最为敏感的。此时此际,此情此景,在词人看来,正是人间天上离愁别怨最浓最重的时候。词人开首落笔即蒙上一层凄冷色彩,想象相当阔大,由眼前之景,即联想到人间天上的愁浓时节。此外,着一“惊”字,表明词人自身也为离愁所“惊”。词作题为“七夕”,由此可知“人间”的“愁浓”之中也包含了自己,从而含蓄地点出自己也为离情别愁所煎熬。次二句,“云阶月地,关锁千重”,词人的笔触放得更开,叙说在云阶月地的星空中,牛郎和织女被千重关锁所阻隔,无由相会。“云阶月地”,以云为阶,以月为地,谓天上。词人在此继续展开其想象之笔,描述牛郎、织女一年只有一度的短暂相会之期,其余时光则有如浩渺星河中的浮槎,游来荡去,终不得相会聚首。上片从人间写到天上,写自身体验的离愁,和对离愁中牛郎、织女的深切同情。
“星桥鹊驾,经年才见,想离情、别恨难穷”,词作下片首三句紧承上片词脉,词人继续展开想象。上片是感叹牛郎、织女离愁之浓重,这里则是忧虑牛郎、织女别恨的难以穷尽。一个“想”字,道出了词人对牛郎、织女遭遇的同情,也表露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情怀。“牵牛织女,莫是离中”,这两句由想象回到现实。词人仰望星空,猜想此时乌鹊已将星桥搭起,可牛郎、织女莫不是仍未相聚,关注之情溢于言表。结句“甚霎儿晴,霎儿雨,霎儿风”,使人感到词人在凄清的环境里很是想了一会,她想的很远、很深。“七夕”,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但此时大概他们正在分离中吧?不然的话,为什么一会儿晴朗,一会儿下雨,一会儿刮风呢?“莫是离中”,推测之辞,但含有对牛郎织女的关注,有“生怕离怀别苦”之意。这种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天上不是一会儿晴朗,一会儿又下起雨、刮起风来了吗?这里作者以大自然的阴晴变换象征牛郎织女悲欢离合的复杂感情。“甚”字加以强调,突出了词人的耽心与关切。[3]
作者巧妙地把人间和天上沟通起来了,用牛郎织女隐喻自己和丈夫。是意在强调人间夫妻也和天上的牛女一样重逢非常不易。“云阶月地,关锁千重”,是说牛郎织女所住的天宫里门禁森严,那层层的关卡,他们是无法逾越的。
绍兴癸丑五月,枢密韩公、工部尚书胡公使虏,通两宫也。
有易安室者,父祖皆出韩公门下,今家世沦替,子姓寒微,不敢望公之车尘。
又贫病,但神明未衰落。
见此大号令,不能忘言,作古、律诗各一章,以寄区区之意,以待采诗者云。
三年夏六月,天子视朝久。
凝旒望南云,垂衣思北狩。
如闻帝若曰,岳牧与群后。
贤宁无半千,运已遇阳九。
勿勒燕然铭,勿种金城柳。
岂无纯孝臣,识此霜露悲。
何必羹舍肉,便可车载脂。
土地非所惜,玉帛如尘泥。
谁当可将命,币厚辞益卑。
四岳佥曰俞,臣下帝所知。
中朝第一人,春官有昌黎。
身为百夫特,行足万人师。
嘉祐与建中,为政有皋虁。
匈奴畏王商,吐蕃尊子仪。
夷狄已破胆,将命公所宜。
公拜手稽首,受命白玉墀。
曰臣敢辞难,此亦何等时。
家人安足谋,妻子不必辞。
愿奉天地灵,愿奉宗庙威。
径持紫泥诏,直入黄龙城。
单于定稽颡,侍子当来迎。
仁君方恃信,狂生休请缨。
胡公清德人所难,谋同德协心志安。
脱衣已被汉恩暖,离歌不道易水寒。
皇天久阴后土湿,雨势未回风势急。
车声辚辚马萧萧,壮士懦夫俱感泣。
闾阎嫠妇亦何知,沥血投书干记室。
夷虏从来性虎狼,不虞预备庸何伤。
衷甲昔时闻楚幕,乘城前日记平凉。
葵丘践土非荒城,勿轻谈士弃儒后。
露布词成马犹倚,崤函关出鸡未鸣。
巧匠何曾弃樗栎,刍荛之言或有益。
不乞隋珠与和璧,吸乞乡关新信息。
灵光虽在应萧萧,草中翁仲今何若。
遗氓岂尚种桑麻,残虏如闻保城郭。
嫠家父祖生齐鲁,位下名高人比数。
当时稷下纵谈时,犹记人挥汗成雨。
子孙南渡今几年,飘零遂与流人伍。
欲将血汗寄山河,去洒东山一抔土。
清照启:素习义方,粗明诗礼。
近因疾病,欲至膏肓,牛蚁不分,灰钉已具。
尝药虽存弱弟,应门惟有老兵。
既尔苍皇,因成造次。
信彼如簧之说,惑兹似锦之言。
弟既可欺,持官文书来辄信;身几欲死,非玉镜架亦安知?僶俛难言,优柔莫诀,呻吟未定,强以同归。
视听才分,实难共处,忍以桑榆之晚节,配兹驵侩之下才。
身既怀臭之可嫌,惟求脱去;彼素抱璧之将往,决欲杀之。
遂肆侵凌,日加殴击,可念刘伶之肋,难胜石勒之拳。
局天扣地,敢效谈娘之善诉;升堂入室,素非李赤之甘心。
外援难求,自陈何害,岂期末事,乃得上闻。
取自宸衷,付之廷尉。
被桎梏而置对,同凶丑以陈词。
岂惟贾生羞绛灌为伍,何啻老子与韩非同传。
但祈脱死,莫望偿金。
友凶横者十旬,盖非天降;居囹圄者九日,岂是人为!抵雀捐金,利当安往;将头碎璧,失固可知。
实自谬愚,分知狱市。
此盖伏遇内翰承旨,搢绅望族,冠盖清流,日下无双,人间第一。
奉天克复,本缘陆贽之词;淮蔡底平,实以会昌之诏。
哀怜无告,虽未解骖,感戴鸿恩,如真出己。
故兹白首,得免丹书。
清照敢不省过知惭,扪心识愧。
责全责智,已难逃万世之讥;败德败名,何以见中朝之士。
虽南山之竹,岂能穷多口之谈;惟智者之言,可以止无根之谤。
高鹏尺鷃,本异升沉;火鼠冰蚕,难同嗜好。
达人共悉,童子皆知。
愿赐品题,与加湔洗。
誓当布衣蔬食,温故知新。
再见江山,依旧一瓶一钵;重归畎亩,更须三沐三薰。
忝在葭莩。
敢兹尘渎。
岁令云徂,卢或可呼。
千金一掷,百万十都。
樽俎具陈,已行揖让之礼;主宾既醉,不有博奕者乎!打马爰兴,樗蒱遂废。
实博奕之上流,乃闺房之雅戏。
齐驱骥騄,疑穆王万里之行;间列玄黄,类杨氏五家之队。
珊珊佩响,方惊玉蹬之敲;落落星罗,急见连钱之碎。
若乃吴江枫冷,胡山叶飞,玉门关闭,沙苑草肥。
临波不渡,似惜障泥。
或出入用奇,有类昆阳之战;或优游仗义,正如涿鹿之师。
或闻望久高,脱复庾郎之失;或声名素昧,便同痴叔之奇。
亦有缓缓而归,昂昂而出。
鸟道惊驰,蚁封安步。
崎岖峻坂,未遇王良;跼促盐车,难逢造父。
且夫丘陵云远,白云在天,心存恋豆,志在著鞭。
止蹄黄叶,何异金钱。
用五十六采之间,行九十一路之内。
明以赏罚,覈其殿最。
运指麾于方寸之中,决胜负于几微之外。
且好胜者,人之常情;小艺者,士之末技。
说梅止渴,稍苏奔竟之心;画饼充饥,少谢腾骧之志。
将图实效,故临难而不四;欲报厚恩,故知机而先退。
或衔枚缓进,已逾关塞之艰;或贾勇争先,莫悟阱堑之坠。
皆因不知止足,自贻尤悔。
况为之不已,事实见于正经;用之以诚,义必合于天德。
故绕床大叫,五木皆卢;沥酒一呼,六子尽赤。
平生不负,遂成剑阁之师;别墅未输,已破淮淝之贼。
今日岂无元子,明时不乏安石。
又何必陶长沙博局之投,正当师袁彦道布帽之掷也。
辞曰:佛狸定见卯年死,贵贱纷纷尚流徙,满眼骅骝杂騄駬,时危安得真致此?木兰横戈好女子,老矣谁能志千里,但愿相将过淮水。
右金石录三十卷者何?赵侯德父所著书也。
取上自三代,下迄五季,钟、鼎、甗、鬲、盘、彝、尊、敦之款识,丰碑、大碣,显人、晦士之事迹,凡见于金石刻者二千卷,皆是正伪谬,去取褒贬,上足以合圣人之道,下足以订史氏之失者,皆载之,可谓多矣。
呜呼,自王播、元载之祸,书画与胡椒无异;长舆、元凯之病,钱癖与传癖何殊。
名虽不同,其惑一也。
余建中辛巳,始归赵氏。
时先君作礼部员外郎,丞相时作吏部侍郎。
侯年二十一,在太学作学生。
赵、李族寒,素贫俭。
每朔望谒告出,质衣,取半千钱,步入相国寺,市碑文果实归,相对展玩咀嚼,自谓葛天氏之民也。
后二年,出仕宦,便有饭蔬衣练,穷遐方绝域,尽天下古文奇字之志。
日就月将,渐益堆积。
丞相居政府,亲旧或在馆阁,多有亡诗、逸史,鲁壁、汲冢所未见之书,遂力传写,浸觉有味,不能自已。
后或见古今名人书画,一代奇器,亦复脱衣市易。
尝记崇宁间,有人持徐熙牡丹图,求钱二十万。
当时虽贵家子弟,求二十万钱,岂易得耶。
留信宿,计无所出而还之。
夫妇相向惋怅者数日。
后屏居乡里十年,仰取俯拾,衣食有余。
连守两郡,竭其俸入,以事铅椠。
每获一书,即同共勘校,整集签题。
得书、画、彝、鼎,亦摩玩舒卷,指摘疵病,夜尽一烛为率。
故能纸札精致,字画完整,冠诸收书家。
余性偶强记,每饭罢,坐归来堂烹茶,指堆积书史,言某事在某书、某卷、第几叶、第几行,以中否角胜负,为饮茶先后。
中即举杯大笑,至茶倾覆怀中,反不得饮而起。
甘心老是乡矣。
故虽处忧患困穷,而志不屈。
收书既成,归来堂起书库,大橱簿甲乙,置书册。
如要讲读,即请钥上簿,关出卷帙。
或少损污,必惩责揩完涂改,不复向时之坦夷也。
是欲求适意,而反取憀憟。
余性不耐,始谋食去重肉,衣去重采,首无明珠、翠羽之饰,室无涂金、刺绣之具。
遇书史百家,字不刓缺,本不讹谬者,辄市之,储作副本。
自来家传周易、左氏传,故两家者流,文字最备。
于是几案罗列,枕席枕藉,意会心谋,目往神授,乐在声色狗马之上。
至靖康丙午岁,侯守淄川,闻金寇犯京师,四顾茫然,盈箱溢箧,且恋恋,且怅怅,知其必不为己物矣。
建炎丁未春三月,奔太夫人丧南来。
既长物不能尽载,乃先去书之重大印本者,又去画之多幅者,又去古器之无款识者,后又去书之监本者,画之平常者,器之重大者。
凡屡减去,尚载书十五车。
至东海,连舻渡淮,又渡江,至建康。
青州故第,尚锁书册什物,用屋十余间,冀望来春再备船载之。
十二月,金人陷青州,凡所谓十余屋者,已皆为煨烬矣。
建炎戊申秋九月,侯起复知建康府。
已酉春三月罢,具舟上芜湖,入姑孰,将卜居赣水上。
夏五月,至池阳。
被旨知湖州,过阙上殿。
遂驻家池阳,独赴召。
六月十三日,始负担,舍舟坐岸上,葛衣岸巾,精神如虎,目光烂烂射人,望舟中告别。
余意甚恶,呼曰:“如传闻城中缓急,奈何?”戟手遥应曰:“从众。
必不得已,先弃辎重,次衣被,次书册卷轴,次古器,独所谓宗器者,可自负抱,与身俱存亡,勿忘之。
”遂驰马去。
途中奔驰,冒大暑,感疾。
至行在,病痁。
七月末,书报卧病。
余惊怛,念侯性素急,奈何。
病痁或热,必服寒药,疾可忧。
遂解舟下,一日夜行三百里。
比至,果大服柴胡、黄芩药,疟且痢,病危在膏盲。
余悲泣,仓皇不忍问后事。
八月十八日,遂不起。
取笔作诗,绝笔而终,殊无分香卖履之意。
葬毕,余无所之。
朝廷已分遣六宫,又传江当禁渡。
时犹有书二万卷,金石刻二千卷,器皿、茵褥,可待百客,他长物称是。
余又大病,仅存喘息。
事势日迫。
念侯有妹婿,任兵部侍郎,从卫在洪州,遂遣二故吏,先部送行李往投之。
冬十二月,金寇陷洪州,遂尽委弃。
所谓连舻渡江之书,又散为云烟矣。
独余少轻小卷轴书帖、写本李、杜、韩、柳集,《世说》、《盐铁论》,汉唐石刻副本数十轴,三代鼎鼐十数事,南唐写本书数箧,偶病中把玩,搬在卧内者,岿然独存。
上江既不可往,又虏势叵测,有弟迒任敕局删定官,遂往依之。
到台,台守已遁。
之剡,出陆,又弃衣被。
走黄岩,雇舟入海,奔行朝,时驻跸章安,从御舟海道之温,又之越。
庚戌十二月,放散百官,遂之衢。
绍兴辛亥春三月,复赴越,壬子,又赴杭。
先侯疾亟时,有张飞卿学士,携玉壶过,视侯,便携去,其实珉也。
不知何人传道,遂妄言有颁金之语。
或传亦有密论列者。
余大惶怖,不敢言,亦不敢遂已,尽将家中所有铜器等物,欲走外廷投进。
到越,已移幸四明。
不敢留家中,并写本书寄剡。
后官军收叛卒,取去,闻尽入故李将军家。
所谓岿然独存者,无虑十去五六矣。
惟有书画砚墨,可五七簏,更不忍置他所。
常在卧塌下,手自开阖。
在会稽,卜居土民钟氏舍。
忽一夕;穴壁负五簏去。
余悲恸不已,重立赏收赎。
后二日,邻人钟复皓出十八轴求赏,故知其盗不远矣。
万计求之,其余遂不可出。
今知尽为吴说运使贱价得之。
所谓岿然独存者,乃十去其七八。
所有一二残零不成部帙书册,三数种平平书帙,犹复爱惜如护头目,何愚也耶。
今日忽阅此书,如见故人。
因忆侯在东莱静治堂,装卷初就,芸签缥带,束十卷作一帙。
每日晚吏散,辄校勘二卷,跋题一卷。
此二千卷,有题跋者五百二卷耳。
今手泽如新,而墓木已拱,悲夫!昔萧绎江陵陷没,不惜国亡,而毁裂书画。
杨广江都倾覆,不悲身死,而复取图书。
岂人性之所著,死生不能忘之欤。
或者天意以余菲薄,不足以享此尤物耶。
抑亦死者有知,犹斤斤爱惜,不肯留在人间耶。
何得之艰而失之易也。
呜呼,余自少陆机作赋之二年,至过蘧瑗知非之两岁,三十四年之间,忧患得失,何其多矣!然有有必有无,有聚必有散,乃理之常。
人亡弓,人得之,又胡足道!所以区区记其终始者,亦欲为后世好古博雅者之戒云。
绍兴二年、玄黓岁,壮月朔甲寅,易安室题 。
小阁藏春,闲窗锁昼,画堂无限深幽。
篆香烧尽,日影下帘钩。
手种江梅渐好,又何必、临水登楼。
无人到,寂寥浑似,何逊在扬州。
从来,知韵胜,难堪雨藉,不耐风揉。
更谁家横笛,吹动浓愁。
莫恨香消雪减,须信道、扫迹情留。
难言处,良宵淡月,疏影尚风流。
小楼寒,夜长帘幕低垂。
恨萧萧、无情风雨,夜来揉损琼肌。
也不似、贵妃醉脸,也不似、孙寿愁眉。
韩令偷香,徐娘傅粉,莫将比拟未新奇。
细看取、屈平陶令,风韵正相宜。
微风起,清芬酝藉,不减酴醿。
渐秋阑、雪清玉瘦,向人无限依依。
似愁凝、汉皋解佩,似泪洒、纨扇题诗。
朗月清风,浓烟暗雨,天教憔悴度芳姿。
纵爱惜、不知从此,留得几多时。
人情好,何须更忆,泽畔东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