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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府雜曲。鼓吹鐃歌。晉陽武》

柳宗元 〔唐代〕

晉陽武,奮義威。

煬之渝,德焉歸。

氓畢屠,綏者誰。

皇烈烈,專天機。

號以仁,揚其旗。

日之升,九土晞。

斥田圻,流洪輝。

有其二,翼餘隋。

斫梟驁,連熊螭。

枯以肉,勍者羸。

后土盪,玄穹彌。

合之育,莽然施。

惟德輔,慶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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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元

作者:柳宗元

柳宗元(773年-819年),字子厚,唐代河東(今山西運城)人,傑出詩人、哲學家、儒學家乃至成就卓著的政治家,唐宋八大家之一。著名作品有《永州八記》等六百多篇文章,經後人輯為三十卷,名為《柳河東集》。因為他是河東人,人稱柳河東,又因終於柳州刺史任上,又稱柳柳州。柳宗元與韓愈同為中唐古文運動的領導人物,並稱「韓柳」。在中國文化史上,其詩、文成就均極為傑出,可謂一時難分軒輊。 

柳宗元其它诗文

《種樹郭橐駝傳》

柳宗元 〔唐代〕

郭橐駝,不知始何名。

病僂,隆然伏行,有類橐駝者,故鄉人號之「駝」。

駝聞之曰:「甚善。

名我固當。

」因舍其名,亦自謂「橐駝」雲。

其鄉曰豐樂鄉,在長安西。

駝業種樹,凡長安豪富人為觀游及賣果者,皆爭迎取養。

視駝所種樹,或移徙,無不活;且碩茂,早實以蕃。

他植者雖窺伺效慕,莫能如也。

有問之,對曰:「橐駝非能使木壽且孳也,能順木之天以致其性焉爾。

凡植木之性,其本欲舒,其培欲平,其土欲故,其築欲密。

既然已,勿動勿慮,去不復顧。

其蒔也若子,其置也若棄,則其天者全而其性得矣。

故吾不害其長而已,非有能碩茂之也;不抑耗其實而已,非有能早而蕃之也。

他植者則不然,根拳而土易,其培之也,若不過焉則不及。

苟有能反是者,則又愛之太恩,憂之太勤。

旦視而暮撫,已去而復顧。

甚者,爪其膚以驗其生枯,搖其本以觀其疏密,而木之性日以離矣。

雖曰愛之,其實害之;雖曰憂之,其實仇之;故不我若也。

吾又何能為哉?」問者曰:「以子之道,移之官理,可乎?」駝曰:「我知種樹而已,官理,非吾業也。

然吾居鄉,見長人者好煩其令,若甚憐焉,而卒以禍。

旦暮吏來而呼曰:『官命促爾耕,勖爾植,督爾獲,早繅而緒,早織而縷,字而幼孩,遂而雞豚。

』鳴鼓而聚之,擊木而召之。

吾小人輟飧饔以勞吏者,且不得暇,又何以蕃吾生而安吾性耶?故病且怠。

若是,則與吾業者其亦有類乎?」問者曰:「嘻,不亦善夫!吾問養樹,得養人術。

」傳其事以為官戒。

《奉和楊尚書郴州追和故李中書夏日登北樓…依本詩韻次用》

柳宗元 〔唐代〕

郡樓有遺唱,新和敵南金。

境以道情得,人期幽夢尋。

層軒隔炎暑,迥野恣窺臨。

鳳去徽音續,芝焚芳意深。

游鱗出陷浦,唳鶴繞仙岑。

風起三湘浪,雲生萬里陰。

宏規齊德宇,麗藻競詞林。

靜契分憂術,閒同遲客心。

驊騮當遠步,鶗鴂莫相侵。

今日登高處,還聞梁父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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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溪詩序》

柳宗元 〔唐代〕

灌水之陽有溪焉,東流入於瀟水。

或曰:冉氏嘗居也,故姓是溪為冉溪。

或曰:可以染也,名之以其能,故謂之染溪。

予以愚觸罪,謫瀟水上。

愛是溪,入二三里,得其尤絕者家焉。

古有愚公谷,今予家是溪,而名莫能定,士之居者,猶齗齗然,不可以不更也,故更之為愚溪。

愚溪之上,買小丘,為愚丘。

自愚丘東北行六十步,得泉焉,又買居之,為愚泉。

愚泉凡六穴,皆出山下平地,蓋上出也。

合流屈曲而南,為愚溝。

遂負土累石,塞其隘,為愚池。

愚池之東為愚堂。

其南為愚亭。

池之中為愚島。

嘉木異石錯置,皆山水之奇者,以予故,咸以愚辱焉。

夫水,智者樂也。

今是溪獨見辱於愚,何哉?蓋其流甚下,不可以溉灌。

又峻急多坻石,大舟不可入也。

幽邃淺狹,蛟龍不屑,不能興雲雨,無以利世,而適類於予,然則雖辱而愚之,可也。

寧武子「邦無道則愚」,智而為愚者也;顏子「終日不違如愚」,睿而為愚者也。

皆不得為真愚。

今予遭有道而違於理,悖於事,故凡為愚者,莫我若也。

夫然,則天下莫能爭是溪,予得專而名焉。

溪雖莫利於世,而善鑒萬類,清瑩秀澈,鏘鳴金石,能使愚者喜笑眷慕,樂而不能去也。

予雖不合於俗,亦頗以文墨自慰,漱滌萬物,牢籠百態,而無所避之。

以愚辭歌愚溪,則茫然而不違,昏然而同歸,超鴻蒙,混希夷,寂寥而莫我知也。

於是作《八愚詩》,紀於溪石上。

《梓人傳》

柳宗元 〔唐代〕

裴封叔之第,在光德里。

有梓人款其門,願傭隙宇而處焉。

所職,尋引、規矩、繩墨,家不居礱斫之器。

問其能,曰:「吾善度材,視棟宇之制,高深圓方短長之宜,吾指使而群工役焉。

舍我,眾莫能就一宇。

故食於官府,吾受祿三倍;作於私家,吾收其直太半焉。

」他日,入其室,其床闕足而不能理,曰:「將求他工。

」余甚笑之,謂其無能而貪祿嗜貨者。

其後京兆尹將飾官署,余往過焉。

委群材,會群工,或執斧斤,或執刀鋸,皆環立。

向之梓人左持引,右執杖,而中處焉。

量棟宇之任,視木之能舉,揮其杖,曰「斧!」彼執斧者奔而右;顧而指曰:「鋸!」彼執鋸者趨而左。

俄而,斤者斫,刀者削,皆視其色,俟其言,莫敢自斷者。

其不勝任者,怒而退之,亦莫敢慍焉。

畫宮於堵,盈尺而曲盡其制,計其毫釐而構大廈,無進退焉。

既成,書於上棟曰:「某年、某月、某日、某建」。

則其姓字也。

凡執用之工不在列。

余圜視大駭,然後知其術之工大矣。

繼而嘆曰:彼將舍其手藝,專其心智,而能知體要者歟!吾聞勞心者役人,勞力者役於人。

彼其勞心者歟!能者用而智者謀,彼其智者歟!是足為佐天子,相天下法矣。

物莫近乎此也。

彼為天下者,本於人。

其執役者為徒隸,為鄉師、里胥;其上為下士;又其上為中士,為上士;又其上為大夫,為卿,為公。

離而為六職,判而為百役。

外薄四海,有方伯、連率。

郡有守,邑有宰,皆有佐政;其下有胥吏,又其下皆有嗇夫、版尹,以就役焉,猶眾工之各有執伎以食力也。

彼佐天子相天下者,舉而加焉,指而使焉,條其綱紀而盈縮焉,齊其法制而整頓焉;猶梓人之有規矩、繩墨以定製也。

擇天下之士,使稱其職;居天下之人,使安其業。

視都知野,視野知國,視國知天下,其遠邇細大,可手據其圖而究焉,猶梓人畫宮於堵而績於成也。

能者進而由之,使無所德;不能者退而休之,亦莫敢慍。

不炫能,不矜名,不親小勞,不侵眾官,日與天下之英才,討論其大經,猶梓人之善運眾工而不伐藝也。

夫然後相道得而萬國理矣。

相道既得,萬國既理,天下舉首而望曰:「吾相之功也!」後之人循跡而慕曰:「彼相之才也!」士或談殷、周之理者,曰:「伊、傅、周、召。

」其百執事之勤勞,而不得紀焉;猶梓人自名其功,而執用者不列也。

大哉相乎!通是道者,所謂相而已矣。

其不知體要者反此;以恪勤為公,以簿書為尊,炫能矜名,親小勞,侵眾官,竊取六職、百役之事,聽聽於府庭,而遺其大者遠者焉,所謂不通是道者也。

猶梓人而不知繩墨之曲直,規矩之方圓,尋引之短長,姑奪眾工之斧斤刀鋸以佐其藝,又不能備其工,以至敗績,用而無所成也,不亦謬歟!或曰:「彼主為室者,儻或發其私智,牽制梓人之慮,奪其世守,而道謀是用。

雖不能成功,豈其罪耶?亦在任之而已!」余曰:「不然!夫繩墨誠陳,規矩誠設,高者不可抑而下也,狹者不可張而廣也。

由我則固,不由我則圮。

彼將樂去固而就圮也,則卷其術,默其智,悠爾而去。

不屈吾道,是誠良梓人耳!其或嗜其貨利,忍而不能舍也,喪其制量,屈而不能守也,棟橈屋壞,則曰:『非我罪也!』可乎哉?可乎哉?」余謂梓人之道類於相,故書而藏之。

梓人,蓋古之審曲面勢者,今謂之「都料匠」雲。

余所遇者,楊氏,潛其名。

《段太尉逸事狀》

柳宗元 〔唐代〕

太尉始為涇州刺史時,汾陽王以副元帥居蒲。

王子晞為尚書,領行營節度使,寓軍邠州,縱士卒無賴。

邠人偷嗜暴惡者,卒以貨竄名軍伍中,則肆志,吏不得問。

日群行丐取於市,不嗛,輒奮擊折人手足,椎釜鬲瓮盎盈道上,袒臂徐去,至撞殺孕婦人。

邠寧節度使白孝德以王故,戚不敢言。

太尉自州以狀白府,願計事。

至則曰:「天子以生人付公理,公見人被暴害,因恬然。

且大亂,若何?」孝德曰:「願奉教。

」太尉曰:「某為涇州,甚適,少事;今不忍人無寇暴死,以亂天子邊事。

公誠以都虞候命某者,能為公已亂,使公之人不得害。

」孝德曰:「幸甚!」如太尉請。

既署一月,晞軍士十七人入市取酒,又以刃刺酒翁,壞釀器,酒流溝中。

太尉列卒取十七人,皆斷頭注槊上,植市門外。

晞一營大噪,盡甲。

孝德震恐,召太尉曰:「將奈何?」太尉曰:「無傷也!請辭於軍。

」孝德使數十人從太尉,太尉盡辭去。

解佩刀,選老躄者一人持馬,至晞門下。

甲者出,太尉笑且入曰:「殺一老卒,何甲也?吾戴吾頭來矣!」甲者愕。

因諭曰:「尚書固負若屬耶?副元帥固負若屬耶?奈何欲以亂敗郭氏?為白尚書,出聽我言。

」晞出見太尉。

太尉曰:「副元帥勛塞天地,當務始終。

今尚書恣卒為暴,暴且亂,亂天子邊,欲誰歸罪?罪且及副元帥。

今邠人惡子弟以貨竄名軍籍中,殺害人,如是不止,幾日不大亂?大亂由尚書出,人皆曰尚書倚副元帥,不戢士。

然則郭氏功名,其與存者幾何?」言未畢,晞再拜曰:「公幸教晞以道,恩甚大,願奉軍以從。

」顧叱左右曰:「皆解甲散還火伍中,敢嘩者死!」太尉曰:「吾未晡食,請假設草具。

」既食,曰:「吾疾作,願留宿門下。

」命持馬者去,旦日來。

遂臥軍中。

晞不解衣,戒候卒擊柝衛太尉。

旦,俱至孝德所,謝不能,請改過。

邠州由是無禍。

先是,太尉在涇州為營田官。

涇大將焦令諶取人田,自占數十頃,給與農,曰:「且熟,歸我半。

」是歲大旱,野無草,農以告諶。

諶曰:「我知入數而已,不知旱也。

」督責益急,農且飢死,無以償,即告太尉。

太尉判狀辭甚巽,使人求諭諶。

諶盛怒,召農者曰:「我畏段某耶?何敢言我!」取判鋪背上,以大杖擊二十,垂死,輿來庭中。

太尉大泣曰:「乃我困汝!」即自取水洗去血,裂裳衣瘡,手注善藥,旦夕自哺農者,然後食。

取騎馬賣,市谷代償,使勿知。

淮西寓軍帥尹少榮,剛直士也。

入見諶,大罵曰:「汝誠人耶?涇州野如赭,人且飢死;而必得谷,又用大杖擊無罪者。

段公,仁信大人也,而汝不知敬。

今段公唯一馬,賤賣市谷入汝,汝又取不恥。

凡為人傲天災、犯大人、擊無罪者,又取仁者谷,使主人出無馬,汝將何以視天地,尚不愧奴隸耶!」諶雖暴抗,然聞言則大愧流汗,不能食,曰:「吾終不可以見段公!」一夕,自恨死。

及太尉自涇州以司農征,戒其族:「過岐,朱泚幸致貨幣,慎勿納。

」及過,泚固致大綾三百匹。

太尉婿韋晤堅拒,不得命。

至都,太尉怒曰:「果不用吾言!」晤謝曰:「處賤無以拒也。

」太尉曰:「然終不以在吾第。

」以如司農治事堂,棲之梁木上。

泚反,太尉終,吏以告泚,泚取視,其故封識具存。

太尉逸事如右。

元和九年月日,永州司馬員外置同正員柳宗元謹上史館。

今之稱太尉大節者出入,以為武人一時奮不慮死,以取名天下,不知太尉之所立如是。

宗元嘗出入岐周邠斄間,過真定,北上馬嶺,歷亭障堡戍,竊好問老校退卒,能言其事。

太尉為人姁姁,常低首拱手行步,言氣卑弱,未嘗以色待物;人視之,儒者也。

遇不可,必達其志,決非偶然者。

會州刺史崔公來,言信行直,備得太尉遺事,覆校無疑,或恐尚逸墜,未集太史氏,敢以狀私於執事。

謹狀。

《送元暠師詩》

柳宗元 〔唐代〕

侯門辭必服,忍位取悲增。

去魯心猶在,從周力未能。

家山餘五柳,人世遍千燈。

莫讓金錢施,無生道自弘。

《感遇二首·永州作》

柳宗元 〔唐代〕

西陸動涼氣,驚烏號北林。棲息豈殊性,集枯安可任。

鴻鵠去不返,勾吳阻且深。徒嗟日沉湎,丸鼓騖奇音。

東海久搖盪,南風已駸駸。坐使青天暮,小星愁太陰。

眾情嗜奸利,居貨捐千金。危根一以振,齊斧來相尋。

攬衣中夜起,感物涕盈襟。微霜眾所踐,誰念歲寒心。

旭日照寒野,pL斯起蒿萊。啁啾有餘樂,飛舞西陵隈。

迴風旦夕至,零葉委陳荄.所棲不足恃,鷹隼縱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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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黃溪聞猿·溪在永州》

柳宗元 〔唐代〕

溪路千里曲,哀猿何處鳴。孤臣淚已盡,虛作斷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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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沙驛前南樓感舊·昔與德公別於此》

柳宗元 〔唐代〕

海鶴一為別,存亡三十秋。今來數行淚,獨上驛南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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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府雜曲•鼓吹鐃歌•河右平》

柳宗元 〔唐代〕

河右澶漫,頑為之魁。王師如雷震,崑崙以頹。

上聾下聰,驁不可回。助仇抗有德,惟人之災。

乃潰乃奮,執縛歸厥命。萬室蒙其仁,一夫則病。

濡以鴻澤,皇之聖。威畏德懷,功以定。順之於理,

物咸遂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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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豈雲遠,即席莫與同。》

柳宗元 〔唐代〕

稍稍雨侵竹,翻翻鵲驚叢。

美人隔湘浦,一夕生秋風。

積霧杳難極,滄波浩無窮。

相思豈雲遠,即席莫與同。

若人抱奇音,朱弦縆枯桐。

清商激西顥,泛灩凌長空。

自得本無作,天成諒非功。

希聲閟大朴,聾俗何由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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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逸詩為蕭孟正題》

柳宗元 〔唐代〕

蕭君□氣生,瑞鳳祥麟姿。聯翩兄弟中,卿嘗稱白眉。

少日游遠方,囊橐攜重貲。北行抵燕薊,狐裘霜雪披。

慷慨吊陳跡,遠近靡失遺。挾匕懷荊軻,擊築傷漸離。

南征溯閩廣,滄海渺無涯。長鯨駢巨鰲,掉尾還揚鬐。

雖雲傳見聞,復恐攖□危。自茲返故鄉,侍奉□親□。

嘗慕無極翁,拙賦中有辭。涵泳得其味,取號不外斯。

惟人生世間,巧拙恆相隨。巧者心最通,拙者事頗遲。

所以巧拙內,勞勞逸成□。多君抱才能,理義無不知。

何乃掩其光,辭尊而處卑。往者未得詢,今者竊自窺。

愚魯出大賢,□訥稱仲尼。乞巧柳宗元,送窮韓退之。

寓意匪嬉戲,著述歸毛錐。躁進或顛蹶,處鈍堪養頤。

茲旨倘如是,服膺慎勿疑。書之當座右,孰雲匪箴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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