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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奉诏总裁元史故人操公琬实与纂修寻以病归作诗序旧》

宋濂 〔明代〕

忆昔试艺时,年丁二十九。不谙精与粗,运笔若挥帚。

欲尽王霸言,自寅直窥酉。于时有操君,许子乃其友。

同自鄱阳来,怀玉期一售。风雅别正变,卦画参奇偶。

见者称双璧,光芒射窗牖。及至淡墨题,氏名列某某。

果符人所占,二榜皆冠首。顾予坎籥姿,甘在孙山后。

有司非冬烘,悬鉴定妍丑。终然采芑虋,难可混稂莠。

盈盈罗刹江,颜色绿胜酒。忽然潮汐生,龙虎共吟吼。

买舟踏澎湃,共折江头柳。别归金华山,幸有云半亩。

结茅涧之阿,敢曰松桂诱。寻鹤陟欹磴,避人下关牡。

外物绝他萦,中扃森独守。钻摩六艺学,誓以托不朽。

奈何荆楚间,妖气夜冲斗。蔓延浙河东,无地不深蹂。

帕额手执刀,骑马向林薮。杀戮何忍闻,流毒到鸡狗。

幸然一命存,微贱不敌韭。犹携旧书囊,遑遑戴星走。

许子忽相逢,短襦不掩肘。涕下如绠縻,容枯类羸叟。

稍稍叙离合,即问君安否。云君兵燹馀,充肠乏藜糗。

念君五内热,谈说不置口。何时插两翅,执经趋左右。

大明丽中天,流光照九有。僣乱皆削平,清净无纤垢。

垂衣坐法宫,充耳施纩黈。湛恩极沾霈,天地同高厚。

群臣再拜跪,齐上万年寿。帝曰元有史,是非尚纷糅。

苟不亟刊修,何以示悠久。宜简岩穴臣,学识当不苟。

衮斧严义例,执笔来听受。使者行四方,持檄尽搜取。

非惟收誉髦,最欲尊黄耇。余时奉诏来,君亦至钟阜。

一见双眼明,不翅蒙发蔀。大启金匮藏,一一共评剖。

发凡及幽微,胜辨白与黝。奈何君有疾,客邪干气毋。

僵卧木榻间,胪逆夜加呕。医言湿热胜,良剂急攻掊。

恨无延年术,玄霜和鬼臼。日念芝山青,亲之若甥舅。

翩然赋《式微》,使我心如炙。倾欹车阙辕,颠倒衫失纽。

若何慰劳劳,吾诚嗟负负。平生湖海情,临歧忍分手。

官楼沽酒别,无钱更留绶。醉后双耳热,击壶如击缶。

汀草涨绿莎,川花破红藕。须记送君时,四月日丁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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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濂

作者:宋濂

宋濂(1310—1381)字景濂,号潜溪,别号玄真子、玄真道士、玄真遁叟。汉族,浦江(今浙江浦江县)人,元末明初文学家,曾被明太祖朱元璋誉为“开国文臣之首”,学者称太史公。宋濂与高启、刘基并称为“明初诗文三大家”。他因长孙宋慎牵连胡惟庸党案而被流放茂州,途中病死于夔州。他的代表作品有《送东阳马生序》、《朱元璋奉天讨元北伐檄文》等。 

宋濂其它诗文

《王冕好学 / 王冕僧》

宋濂 〔明代〕

王冕者,诸暨人。

七八岁时,父命牧牛陇上,窃入学舍,听诸生诵书;听已,辄默记。

暮归,忘其牛。

或牵牛来责蹊田者。

父怒,挞之,已而复如初。

母曰:“儿痴如此,曷不听其所为?”冕因去,依僧寺以居。

夜潜出,坐佛膝上,执策映长明灯读之,琅琅达旦。

佛像多土偶,狞恶可怖;冕小儿,恬若不见。

安阳韩性闻而异之,录为弟子,学遂为通儒。

性卒,门人事冕如事性。

时冕父已卒,即迎母入越城就养。

久之,母思还故里,冕买白牛驾母车,自被古冠服随车后。

乡里儿竞遮道讪笑,冕亦笑。

选自《元史·王冕传》 。

《杂体五首 其四 效颜特进》

宋濂 〔明代〕

周庭体王国,汉制建神区。

环极法北辰,玄筴应萝图。

绮殿祥飙转,丹阙宝气浮。

象魏压辇道,兽环衔金铺。

宫花锦队展,御柳翠銮围。

长生临宇县,亿载握皇符。

琛贽九夷集,梯航百蛮输。

天开睿情怿,道洽臣节孚。

奉觞鳷鹊殿,奏疏承明庐。

元功在献替,昌言列都俞。

殷勤宣大雅,持用补嘉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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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难(丙戌秋作)》

宋濂 〔明代〕

筍舆向江行,十步四三曲。

日落天渐昏,栖止怜不夙。

有如丧家狗,望望共奔逐。

遥见洲渚边,凋杨失新绿。

一室小如舟,偶值酒新熟。

主翁面如鬼,行步苦彳亍。

延坐白木床,发问极羞缩。

百钱买一斗,聊诳先生腹。

执觞未及饮,所睹甚怪促。

昂昂舶上下,头缠布一幅。

两胫赤如染,俟食类饥鹄。

忽然来共席,迫我汗如沐。

弃酒出倚闾,远吸江上渌。

青山向我笑,不语意良足。

居常务标致,今此毋乃俗。

少时凶悍徒,几欲塞破屋。

喧嚣呈百伎,丑恶难具录。

生平见未曾,五藏为反覆。

瞠目久不语,情思殊隘蹙。

晚入一窝卧,槁秸纷不束。

瓦穿星似筛,壁坏风如镞。

水车贴四畔,转足碍轮轴。

解装暂一息,何异树下宿。

萧晨出门去,轩豁骋遐瞩。

远岭收片云,前汀落双鹜。

即景政自佳,抚怀欲成哭。

天地虽无私,人事有倚伏。

台观变坑阱,衽席为韔箙。

休嗟行路难,羊肠乃平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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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江楼记》

宋濂 〔明代〕

金陵为帝王之州。

自六朝迄于南唐,类皆偏据一方,无以应山川之王气。

逮我皇帝,定鼎于兹,始足以当之。

由是声教所暨,罔间朔南;存神穆清,与天同体。

虽一豫一游,亦可为天下后世法。

京城之西北有狮子山,自卢龙蜿蜒而来。

长江如虹贯,蟠绕其下。

上以其地雄胜,诏建楼于巅,与民同游观之乐。

遂锡嘉名为“阅江”云。

登览之顷,万象森列,千载之秘,一旦轩露。

岂非天造地设,以俟大一统之君,而开千万世之伟观者欤?当风日清美,法驾幸临,升其崇椒,凭阑遥瞩,必悠然而动遐思。

见江汉之朝宗,诸侯之述职,城池之高深,关阨之严固,必曰:“此朕沐风栉雨、战胜攻取之所致也。

”中夏之广,益思有以保之。

见波涛之浩荡,风帆之上下,番舶接迹而来庭,蛮琛联肩而入贡,必曰:“此朕德绥威服,覃及外内之所及也。

”四陲之远,益思所以柔之。

见两岸之间、四郊之上,耕人有炙肤皲足之烦,农女有捋桑行馌之勤,必曰:“此朕拔诸水火、而登于衽席者也。

”万方之民,益思有以安之。

触类而思,不一而足。

臣知斯楼之建,皇上所以发舒精神,因物兴感,无不寓其致治之思,奚此阅夫长江而已哉?彼临春、结绮,非弗华矣;齐云、落星,非不高矣。

不过乐管弦之淫响,藏燕赵之艳姬。

一旋踵间而感慨系之,臣不知其为何说也。

虽然,长江发源岷山,委蛇七千余里而始入海,白涌碧翻,六朝之时,往往倚之为天堑;今则南北一家,视为安流,无所事乎战争矣。

然则,果谁之力欤?逢掖之士,有登斯楼而阅斯江者,当思帝德如天,荡荡难名,与神禹疏凿之功同一罔极。

忠君报上之心,其有不油然而兴者耶?臣不敏,奉旨撰记,欲上推宵旰图治之切者,勒诸贞珉。

他若留连光景之辞,皆略而不陈,惧亵也。

《送天台陈庭学序》

宋濂 〔明代〕

西南山水,惟川蜀最奇。

然去中州万里,陆有剑阁栈道之险,水有瞿塘、滟滪之虞。

跨马行,则篁竹间山高者,累旬日不见其巅际。

临上而俯视,绝壑万仞,杳莫测其所穷,肝胆为之悼栗。

水行,则江石悍利,波恶涡诡,舟一失势尺寸,辄糜碎土沉,下饱鱼鳖。

其难至如此。

故非仕有力者,不可以游;非材有文者,纵游无所得;非壮强者,多老死于其地。

嗜奇之士恨焉。

天台陈君庭学,能为诗,由中书左司掾,屡从大将北征,有劳,擢四川都指挥司照磨,由水道至成都。

成都,川蜀之要地,扬子云、司马相如、诸葛武侯之所居,英雄俊杰战攻驻守之迹,诗人文士游眺饮射赋咏歌呼之所,庭学无不历览。

既览必发为诗,以纪其景物时世之变,于是其诗益工。

越三年,以例自免归,会予于京师;其气愈充,其语愈壮,其志意愈高;盖得于山水之助者侈矣。

予甚自愧,方予少时,尝有志于出游天下,顾以学未成而不暇。

及年壮方可出,而四方兵起,无所投足。

逮今圣主兴而宇内定,极海之际,合为一家,而予齿益加耄矣。

欲如庭学之游,尚可得乎?然吾闻古之贤士,若颜回、原宪,皆坐守陋室,蓬蒿没户,而志意常充然,有若囊括于天地者。

此其故何也?得无有出于山水之外者乎?庭学其试归而求焉?苟有所得,则以告予,予将不一愧而已也!。

《送东阳马生序》

宋濂 〔明代〕

余幼时即嗜学。

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

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

录毕,走送之,不敢稍逾约。

以是人多以书假余,余因得遍观群书。

既加冠,益慕圣贤之道 。

又患无硕师名人与游,尝趋百里外,从乡之先达执经叩问。

先达德隆望尊,门人弟子填其室,未尝稍降辞色。

余立侍左右,援疑质理,俯身倾耳以请;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礼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复;俟其欣悦,则又请焉。

故余虽愚,卒获有所闻。

当余之从师也,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

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足肤皲裂而不知。

至舍,四支僵劲不能动,媵人持汤沃灌,以衾拥覆,久而乃和。

寓逆旅,主人日再食,无鲜肥滋味之享。

同舍生皆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烨然若神人;余则缊袍敝衣处其间,略无慕艳意,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

盖余之勤且艰若此。

今虽耄老,未有所成,犹幸预君子之列,而承天子之宠光,缀公卿之后,日侍坐备顾问,四海亦谬称其氏名,况才之过于余者乎?今诸生学于太学,县官日有廪稍之供,父母岁有裘葛之遗,无冻馁之患矣;坐大厦之下而诵诗书,无奔走之劳矣;有司业、博士为之师,未有问而不告、求而不得者也;凡所宜有之书,皆集于此,不必若余之手录,假诸人而后见也。

其业有不精、德有不成者,非天质之卑,则心不若余之专耳,岂他人之过哉?东阳马生君则,在太学已二年,流辈甚称其贤。

余朝京师,生以乡人子谒余,撰长书以为贽,辞甚畅达。

与之论辨,言和而色夷。

自谓少时用心于学甚劳,是可谓善学者矣。

其将归见其亲也,余故道为学之难以告之。

谓余勉乡人以学者,余之志也;诋我夸际遇之盛而骄乡人者,岂知予者哉?。

《看松庵记》

宋濂 〔明代〕

  龙泉多大山,其西南一百馀里,诸山尤深,有四旁奋起而中窊下者,状类箕筐,人因号之为匡山。山多髯松,弥望入青云,新翠照人如濯。松上薜萝,纷纷披披,横敷数十寻,嫩绿可咽。松根茯苓,其大如斗,杂以黄精、前胡及牡鞠之苗,采之可茹。

  吾友章君三益乐之,新结庵庐其间。庵之西南若干步有深渊二,蛟龙潜于其中,云英英腾上,顷刻覆山谷,其色正白,若大海茫无津涯,大风东来辄飘去,君复为构“烟云万顷亭”。庵之东北又若干步,山益高,峰峦益峭刻,气势欲连霄汉,南望闽中数百里,嘉树帖帖地上如荠,君复为构“唯天在上亭”。庵之东南又若干步,林樾苍润空翠,沉沉扑人,阴飔一动,虽当烈火流金之候,使人翛翛有挟纩意,君复为构“清高亭”;庵之正南又若干步,地明迥爽洁,东西北诸峰,皆竞秀献状,令人爱玩忘倦,兼可琴、可奕,可挈尊罍而饮,无不宜者,君复为构“环中亭”。

  君诗书之暇,被鹤氅衣,支九节筇,历游四亭中,退坐庵庐,回睇髯松,如元夫巨人拱揖左右。君注视之久,精神凝合,物我两忘,恍若与古豪杰共语千载之上。君乐甚,起穿谢公屐,日歌吟万松间,屐声锵然合节,与歌声相答和。髯松似解君意,亦微微作笙箫音以相娱。君唶曰:“此予得看松之趣者也。”遂以名其庵庐云。

  龙泉之人士,闻而疑之曰:“章君负济世长才,当闽寇压境,尝树旗鼓,砺戈矛,帅众而捣退之,盖有意植勋业以自见者。今乃以‘看松’名庵,若隐居者之为,将鄙世之胶扰而不之狎耶,抑以斯人不足与而有取于松也?”金华宋濂窃不谓然。夫植物之中,禀贞刚之气者,唯松为独多。尝昧昧思之:一气方伸,根而蕴者, 荄而敛者,莫不振翘舒荣以逞妍于一时;及夫秋高气清,霜露既降,则皆黄陨而无余矣。其能凌岁寒而不易行改度者,非松也耶?是故昔之君子每托之以自厉,求君之志,盖亦若斯而已。君之处也,与松为伍,则嶷然有以自立;及其为时而出,刚贞自持,不为物议之所移夺,卒能立事功而泽生民,初亦未尝与松柏相悖也。或者不知,强谓君忘世,而致疑于出处间,可不可乎?

  濂家青萝山之阳,山西老松如戟,度与君所居无大相远。第兵燹之余,峦光水色,颇失故态,栖栖于道路中,未尝不慨然兴怀。君何时归,濂当持石鼎相随,采黄精、茯苓,烹之于洞云间,亦一乐也。不知君能余从否乎?虽然,匡山之灵其亦迟君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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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义门》

宋濂 〔明代〕

平生无别念,念念只麟溪。生则长相思,死当复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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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歌》

宋濂 〔明代〕

恋郎思郎非一朝,

好似并州花剪刀。

一股在南一股北,

几时裁得合欢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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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刘伯温秋怀韵(四首。刘《旅兴》五十首中》

宋濂 〔明代〕

我家潜溪曲,正面溪上山。

揉桂作阖庐,文杏为重关。

新栽二尺松,毳毳杂黄管。

白鹤寄书来,问我何当还。

移之万仞冈,瘦骨撑孱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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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辞》

宋濂 〔明代〕

女龙滞云香雨腻,轻黄惹柳凉脆脆。

蛮丝不系软风痕,白玉燕钗分两翅。

桃花月下采鸾门,鱼钥不眠长锁春。

芳魂行遍秦川道,百子堂空无一人。

更深不耐山乌哭,擫管调丝作新曲。

天海风涛夜不收,龙头吐浆割春绿。

上元不寄锦字书,守宫谁复问巴西。

绀阶但种相思子,产出青青连理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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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刘伯温秋怀韵》

宋濂 〔明代〕

美女颜如花,身有椒兰气。胡为素风生,白草同憔悴。

金鸾委鬓云,愁容怯新媚。黄金固云贵,铸形难铸泪。

已矣复何言,荣名本非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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