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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山行二首 其一》

归有光 〔明代〕

钟山云气何苍苍,长江万里来汤汤。龙蟠虎踞宅帝王,凿山断岭自秦皇。

孙吴、司马、六代至南唐,神皋帝辇争辉煌。馀分紫色那可当,偏安假息真徬徨。

宋、金之季鞑靼强,腥风六合云日黄。百年理极胡运亡,天命真人靖八荒。

手持尺剑旋天纲,一洗乾坤混万方。考卜定鼎开百皇,钟山云气何苍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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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有光

作者:归有光

归有光(1506~1571)明代官员、散文家。字熙甫,又字开甫,别号震川,又号项脊生,汉族,江苏昆山人。嘉靖十九年举人。会试落第八次,徙居嘉定安亭江上,读书谈道,学徒众多,60岁方成进士,历长兴知县、顺德通判、南京太仆寺丞,留掌内阁制敕房,与修《世宗实录》,卒于南京。归有光与唐顺之、王慎中两人均崇尚内容翔实、文字朴实的唐宋古文,并称为嘉靖三大家。由于归有光在散文创作方面的极深造诣,在当时被称为“今之欧阳修”,后人称赞其散文为“明文第一”,著有《震川集》、《三吴水利录》等。 

归有光其它诗文

《金陵还家作》

归有光 〔明代〕

自从出门口,预言相见期。

西风扬子渡,犹嫌归棹迟。

于今对寒月,芭蕉露漓漓。

一儿县城西,一女松江湄。

心情两萦系,有如蛛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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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俞质甫夏雨效联句体三十韵》

归有光 〔明代〕

浮云方叆叇,光景遂已戢。

浃旬深霪澍,千里破封蛰。

茫茫河伯叹,萧萧山鬼泣。

灵曜邃高居,朱明閟赫翕。

希微澹将开,淅沥吹又急。

遇夜转连绵,酾流更湁潗。

万壑㘊霵鸣,百川灌注入。

池容添纹縠,林色浸淤浥。

离毕月暂耿,宿井星恒湿。

潋滟湖光翻,蹙咽海潮涩。

霓旌尚高翔,云衣犹日缉。

水覆讵可收,天漏谁能葺。

马牛三江混,鸿濛九峰立。

嗟我来自东,独行阻虚邑。

梦离思明两,筮坎成荐习。

谁假卜商盖,但戴杜甫笠。

缤纷馀花落,寂寞愁乌集。

穷巷长闭门,高河近通汲。

天地政氤氲,电风递呼吸。

悽悽听晨鸟,濛濛睇宵熠。

作乂徵时旸,思文忧民粒。

蛙黾费灰酒,鱼虾饶掇拾。

广室坐增悽,匡床听生悒。

何由度日阕,安能使家给?泥涂跲重茧,梅润侵什袭。

寒袍故恋绨,澜简慵启笈。

顾叹风云满,宁使蛟龙絷!短屐徒齿齿,折巾空岌岌。

俯仰观宇宙,坱圠迷原隰。

阻饥知不免,寅亮岂所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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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浪亭记》

归有光 〔明代〕

浮图文瑛居大云庵,环水,即苏子美沧浪亭之地也。

亟求余作《沧浪亭记》,曰:“昔子美之记,记亭之胜也。

请子记吾所以为亭者。

”余曰:昔吴越有国时,广陵王镇吴中,治南园于子城之西南;其外戚孙承祐,亦治园于其偏。

迨淮海纳土,此园不废。

苏子美始建沧浪亭,最后禅者居之:此沧浪亭为大云庵也。

有庵以来二百年,文瑛寻古遗事,复子美之构于荒残灭没之余:此大云庵为沧浪亭也。

夫古今之变,朝市改易。

尝登姑苏之台,望五湖之渺茫,群山之苍翠,太伯、虞仲之所建,阖闾、夫差之所争,子胥、种、蠡之所经营,今皆无有矣。

庵与亭何为者哉?虽然,钱镠因乱攘窃,保有吴越,国富兵强,垂及四世。

诸子姻戚,乘时奢僭,宫馆苑囿,极一时之盛。

而子美之亭,乃为释子所钦重如此。

可以见士之欲垂名于千载,不与其澌然而俱尽者,则有在矣。

文瑛读书喜诗,与吾徒游,呼之为沧浪僧云。

《宝界山居记》

归有光 〔明代〕

  太湖,东南巨浸也,广五百里,群峰出于波涛之间以百数。而重涯别坞,幽谷曲隈,无非仙灵之所栖息。天下之山,得水而悦,水或束隘迫狭,不足以尽山之奇;天下之水,得山而止,山或孤孑卑稚,不足以极水之趣。太湖漭淼澒洞,沉浸诸山,山多而湖之水足以贮之。意惟海外绝岛胜是,中州无有也。故凡奔涌屏列于湖之滨者,皆挟湖以为胜。

  自锡山过五里湖,得宝界山,在洞庭之北、夫椒、湫山之间,仲山王先生居之。先生蚤岁弃官,而其子鉴始登第,亦告归,家庭间日以诗画自娱。因长洲陆君,来请予为山居之记。

  余未至宝界也,尝读书万峰山,尽得湖滨诸山之景。虽面势不同,无不挟湖以为胜,而马迹长兴,往往在残霞落照之间,则所谓宝界者,庶几望见之。昔王右丞辋川别墅,其诗画之妙,至今可以想见其处。仲山之居,岂减华子冈、欹湖诸奇胜?而千里湖山,岂蓝田之所有哉?摩诘清思逸韵,出尘壒之外。而天宝之末,顾不能自引决,以濡羯胡之腥膻。以此知士大夫出处有道,一失足遂不可浣,如摩诘,令人千载有遗恨也。今仲山父子嘉遁于明时,何可及哉!何可及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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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二二圹志》

归有光 〔明代〕

  女二二生之年月戊戌戊午,其日又戊戌戊午。余以为奇。今年余在光福山中,二二不见余,辄常常呼余。一日余自山中还,见长女能抱其妹,心甚喜。及余出门,二二尚跃入余怀中也。既到山数日,日将晡,余方读《尚书》,举首忽见家奴在前,惊问曰:“有事乎?”奴不即言,第言他事,徐却立曰:“二二今日四鼓时已死矣。”盖生三百日而死,时为嘉靖己亥三月丁酉。余既归,为棺敛,以某月日葬于城武公之墓。呜呼!余自乙未以来多在外,吾女生既不知,而死又不及见,可哀也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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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美堂后记》

归有光 〔明代〕

  余妻之曾大父王翁致谦,宋丞相魏公之后。自大名徙宛丘,后又徙馀姚。元至顺间,有官平江者,因家昆山之南戴,故县人谓之南戴王氏。翁为人倜傥奇伟,吏部左侍郎叶公盛、大理寺卿章公格一时名德,皆相友善,为与连姻。成化初,筑室百楹于安亭江上,堂宇闳敞,极幽雅之致,题其扁曰“世美”。四明杨太史守阯为之记。

  嘉靖中,曾孙某以逋官物粥于人。余适读书堂中,吾妻曰:“君在,不可使人顿有《黍离》之悲。”余闻之,固已恻然,然亦自爱其居闲靓,可以避俗嚣也。乃谋质金以偿粥者,不足,则岁质贷。五六年,始尽雠其直。安亭俗呰窳而田恶。先是县人争以不利阻余,余称孙叔敖请寝之丘、韩献子迁新田之语以为言,众莫不笑之。 余于家事,未尝訾省。吾妻终亦不以有无告,但督僮奴垦荒菜,岁苦旱而独收。每稻熟,先以为吾父母酒醴,乃敢尝酒。获二麦,以为舅姑羞酱,乃烹饪。祭祀、宾客、婚姻、赠遗无所失,姊妹之无依者悉来归,四方学者馆饩莫不得所。有遘悯不自得者,终默默未尝有所言也。以余好书,故家有零落篇牍,辄令里媪访求,遂置书无虑数千卷。

  庚戌岁,余落第出都门,从陆道旬日至家。时芍药花盛开,吾妻具酒相问劳。余谓:“得无有所恨耶?”曰:“方共采药鹿门,何恨也?”长沙张文隐公薨,余哭之恸,吾妻亦泪下,曰:“世无知君者矣!然张公负君耳!”辛亥五月晦日,吾妻卒,实张文隐公薨之明年也。

  后三年,倭奴犯境,一日抄掠数过,而宅不毁,堂中书亦无恙。然余遂居县城,岁一再至而已。辛酉清明日,率子妇来省祭,留修圮坏,居久之不去。一日,家君燕坐堂中,惨然谓余曰:“其室在,其人亡,吾念汝妇耳!”余退而伤之,述其事,以为《世美堂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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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庵记》

归有光 〔明代〕

  余少好读司马子长书,见其感慨激烈、愤郁不平之气,勃勃不能自抑。以为君子之处世,轻重之衡,常在于我,决不当以一时之所遭,而身与之迁徙上下。设不幸而处其穷,则所以平其心志、怡其性情者,亦必有其道。何至如闾巷小夫,一不快志,悲怨憔悴之意动于眉眦之间哉?盖孔子亟美颜渊,而责子路之愠见,古之难其人久矣。

  已而观陶子之集,则其平淡冲和,潇洒脱落,悠然势分之外,非独不困于穷,而直以穷为娱。百世之下,讽咏其词,融融然尘查俗垢与之俱化。信乎古之善处穷者也。推陶子之道,可以进于孔氏之门。而世之论者,徒以元熙易代之间,谓为大节,而不究其安命乐天之实。夫穷苦迫于外,饥寒憯于肤,而性情不挠,则于晋、宋间,真如蚍蜉聚散耳。昔虞伯生慕陶,而并诸邵子之间。予不敢望于邵而独喜陶也,予又今之穷者,扁其室曰陶庵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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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佛书》

归有光 〔明代〕

天竺降灵圣,利益其在此。

雪山真苦行,九恼尚缠己。

非徒食马麦,空钵良可耻。

纷纷旃茶女,谤论或未已。

不知手指中,犹出五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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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康王乘龙渡河》

归有光 〔明代〕

大漠风悲青盖遥,七陵烟雨暮萧条。

康王若得真龙驭,肯向钱塘问海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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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学士歌》

归有光 〔明代〕

十八学士谁比方,争如瑚琏登明堂。

立本丹青褚亮赞,至今遗事犹焜煌。

有隋之季天壤坼,英雄草昧皆侯王。

真人挥霍静区宇,遂偃干戈兴文章。

天策弘开盛儒雅,群髦会萃皆才良。

丈夫逢时能自见,智谋艺术皆雄长。

惜哉嘉猷亦未远,风流犹自沿齐梁。

吾读成周《卷阿》诗,吉士蔼蔼如凤凰。

能以六典致太平,远追二帝轶夏商。

唐初得士宜比迹,胡为致治非成康。

中间岂无河汾徒,唵遏师门竟不扬。

吁嗟房杜已如此,何恨薛生先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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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灵谷寺》

归有光 〔明代〕

晨出东郭门,初日照我颜。

春风吹习习,好鸟声绵蛮。

岩阿见黄屋,登披寻神山。

半日犹山麓,十里长松间。

蜿蜒芳草路,寂寞古禅关。

画廊落丹雘,朱户蚀铜镮。

殿起无梁迥,塔留玩珠攀。

苍鼠戏树捷,野鹿看人闲。

山深静者爱,日晏未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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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淀山大参以自在居士墨竹俾予题诗》

归有光 〔明代〕

奉常余之外高祖,儒雅风流绝近古。少年侍直承明庐,重瞳屡回加慰拊。

玉堂无事只写竹,影落谦缃生风雨。翠叶苍筠满人间,凌海越嶂争购取。

吾家宝藏三大轴,其一今在尚书府。二幅翻飞入岛夷,神物化去不可睹。

吾兄安得此尺素,千缗不吝雠海贾。盛夏张之紫薇省,凉气歘忽周堂庑。

划然北壁开户牖,雨势欲滴风披舞。此时静坐亦何有,满眼不复见尘土。

湘妃帝子对之泣,藐姑神人谁与伍?吾兄好画识画意,余方潦倒困蓬户。

墨竹昔称李夫人,湖州孟端皆堪谱。高人自有千载名,世上儿子何足数?

作诗题竹非为竹,俯仰自觉吾心苦。东坡先生岂浪语,知我之兄惟老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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