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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木》

曾巩 〔宋代〕

庭中有佳树,清影四面垂。

往往风雨夜,蛇龙此投依。

留之待鸾凤,未许燕雀窥。

谁谓乌鸟恶,安巢最高枝。

不顾白日照,直傍阴虹飞。

自恃栖托稳,岂忧弹射危。

三春独翱翔,百鸟敛羽仪。

凤凰不能争,况乃凫雁微。

既务志意得,都为世可欺。

白昼攫鼎肉,从容择牷犠。

近人不肯避,一怒终夜啼。

遭其瞰墙屋,祸患岂可移。

听之欲占赦,妇女固已凝。

忿害乃其所,何肯报福{嫠女换百}。

行路指之叹,童稚争骂讥。

鹦鹉献至尊,言语固可奇。

翡翠轮太府,器服所取资。

雉鸡美文章,贽赠理亦宜。

鹰鹯逐恶鸟,天威得施为。

关雎于周室,耿洁配后妃。

莫如此鸟顽,饱食无所裨。

一善不能有,丑声日交驰。

但知择嘉处,巍然治其栖。

众怒未易忽,徼幸亦有斯。

安知无刀斧,崩分弃毛皮。

且勿引蠹虫,使树心本披。

亦有爱搏击,钩连枭与鸱。

亦勿乐顺己,窟穴藏狐狸。

凡能致大患,{左甚右少}不自豪氂。

未知引避去,此语足自规。

惜哉种树意,长与事乖违。

古来亦如此,壮士徒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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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木 - 赏析

曾巩

作者:曾巩

曾巩(1019年9月30日-1083年4月30日,天禧三年八月二十五日-元丰六年四月十一日),字子固,世称“南丰先生”。汉族,建昌南丰(今属江西)人,后居临川(今江西抚州市西)。曾致尧之孙,曾易占之子。嘉祐二年(1057)进士。北宋政治家、散文家,“唐宋八大家”之一,为“南丰七曾”(曾巩、曾肇、曾布、曾纡、曾纮、曾协、曾敦)之一。在学术思想和文学事业上贡献卓越。 

曾巩其它诗文

《依韵和酬提刑都官寒食阻风见寄》

曾巩 〔宋代〕

画船齐泊倚青山,正值春风阻往还。

江作鼓鼙声浩渺,树为城障绿回环。

幽花婀娜偏当眼,啼鸟交加亦解颜。

使者文章工不浅,尽将模写寄柴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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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山亭记》

曾巩 〔宋代〕

闽,故隶周者也。

至秦,开其地,列于中国,始并为闽中郡。

自粤之太末,与吴之豫章,为其通路。

其路在闽者,陆出则阸于两山之间,山相属无间断,累数驿乃一得平地,小为县,大为州,然其四顾亦山也。

其途或逆坂如缘絙,或垂崖如一发,或侧径钩出于不测之溪上:皆石芒峭发,择然后可投步。

负戴者虽其土人,犹侧足然后能进。

非其土人,罕不踬也。

其溪行,则水皆自高泻下,石错出其间,如林立,如士骑满野,千里下上,不见首尾。

水行其隙间,或衡缩蟉糅,或逆走旁射,其状若蚓结,若虫镂,其旋若轮,其激若矢。

舟溯沿者,投便利,失毫分,辄破溺。

虽其土长川居之人,非生而习水事者,不敢以舟楫自任也。

其水陆之险如此。

汉尝处其众江淮之间而虚其地,盖以其陿多阻,岂虚也哉?福州治侯官,于闽为土中,所谓闽中也。

其地于闽为最平以广,四出之山皆远,而长江在其南,大海在其东,其城之内外皆涂,旁有沟,沟通潮汐,舟载者昼夜属于门庭。

麓多桀木,而匠多良能,人以屋室巨丽相矜,虽下贫必丰其居,而佛、老子之徒,其宫又特盛。

城之中三山,西曰闽山,东曰九仙山,北曰粤王山,三山者鼎趾立。

其附山,盖佛、老子之宫以数十百,其瑰诡殊绝之状,盖已尽人力。

光禄卿、直昭文馆程公为是州,得闽山嵚崟之际,为亭于其处,其山川之胜,城邑之大,宫室之荣,不下簟席而尽于四瞩。

程公以谓在江海之上,为登览之观,可比于道家所谓蓬莱、方丈、瀛州之山,故名之曰“道山之亭”。

闽以险且远,故仕者常惮往,程公能因其地之善,以寓其耳目之乐,非独忘其远且险,又将抗其思于埃壒之外,其志壮哉!程公于是州以治行闻,既新其城,又新其学,而其余功又及于此。

盖其岁满就更广州,拜谏议大夫,又拜给事中、集贤殿修撰,今为越州,字公辟,名师孟云。

《咏史二首 其二》

曾巩 〔宋代〕

子云无由归,俯首天禄阁。

君平独西南,抗颜观寥廓。

无猜到沉冥,有故惊寂寞。

用心岂必殊,拘肆事终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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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泽甫竹亭闲话》

曾巩 〔宋代〕

偶归塞马应何定,粒食鹪鹩颇自安。

云压楚山春后雪,风吹襄水坐来寒。

诗豪已分材难强,酒圣还谙量未宽。

赖有佳宾堪下榻,且将清话对檀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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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张伯常汉上茅堂》

曾巩 〔宋代〕

远出清汉上,隐然一堤长。

槐柳若云布,连阴入虚堂。

架险注鸣留,分畦殖群芳。

岂惟富桑柘,盖亦余囷仓。

主人事幽屏,不愿尚书郎。

即此徇高志,风骚恣徜徉。

强起迫义重,还归直明光。

清风凛然在,素壁盈文章。

故栖勿回眄,黄鹄本高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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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鹿门不果》

曾巩 〔宋代〕

方舟下秋濑,已远汉南城。

念昔在郡日,苦为尘网婴。

低心就薄禄,实负山水情。

鹿门最秀发,十里行松柽。

宿幌白云影,入窗流水声。

庞公昔抱道,遯世此躬耕。

风雨塞天地,伺晨独先鸣。

故岩但闻说,已觉醒朝酲。

及兹道途出,谓谐猿鹤迎。

顾值深泞阻,独怜幽思并。

不踏苏岭石,虚作襄阳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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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欧阳舍人书》

曾巩 〔宋代〕

巩顿首再拜,舍人先生:去秋人还,蒙赐书及所撰先大父墓碑铭。

反复观诵,感与惭并。

夫铭志之著于世,义近于史,而亦有与史异者。

盖史之于善恶,无所不书,而铭者,盖古之人有功德材行志义之美者,惧后世之不知,则必铭而见之。

或纳于庙,或存于墓,一也。

苟其人之恶,则于铭乎何有?此其所以与史异也。

其辞之作,所以使死者无有所憾,生者得致其严。

而善人喜于见传,则勇于自立;恶人无有所纪,则以愧而惧。

至于通材达识,义烈节士,嘉言善状,皆见于篇,则足为后法。

警劝之道,非近乎史,其将安近? 及世之衰,为人之子孙者,一欲褒扬其亲而不本乎理。

故虽恶人,皆务勒铭,以夸后世。

立言者既莫之拒而不为,又以其子孙之所请也,书其恶焉,则人情之所不得,于是乎铭始不实。

后之作铭者,常观其人。

苟托之非人,则书之非公与是,则不足以行世而传后。

故千百年来,公卿大夫至于里巷之士,莫不有铭,而传者盖少。

其故非他,托之非人,书之非公与是故也。

然则孰为其人而能尽公与是欤?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无以为也。

盖有道德者之于恶人,则不受而铭之,于众人则能辨焉。

而人之行,有情善而迹非,有意奸而外淑,有善恶相悬而不可以实指,有实大于名,有名侈于实。

犹之用人,非畜道德者,恶能辨之不惑,议之不徇?不惑不徇,则公且是矣。

而其辞之不工,则世犹不传,于是又在其文章兼胜焉。

故曰,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无以为也,岂非然哉! 然畜道德而能文章者,虽或并世而有,亦或数十年或一二百年而有之。

其传之难如此,其遇之难又如此。

若先生之道德文章,固所谓数百年而有者也。

先祖之言行卓卓,幸遇而得铭,其公与是,其传世行后无疑也。

而世之学者,每观传记所书古人之事,至其所可感,则往往衋然不知涕之流落也,况其子孙也哉?况巩也哉?其追睎祖德而思所以传之之繇,则知先生推一赐于巩而及其三世。

其感与报,宜若何而图之? 抑又思若巩之浅薄滞拙,而先生进之,先祖之屯蹶否塞以死,而先生显之,则世之魁闳豪杰不世出之士,其谁不愿进于门?潜遁幽抑之士,其谁不有望于世?善谁不为,而恶谁不愧以惧?为人之父祖者,孰不欲教其子孙?为人之子孙者,孰不欲宠荣其父祖?此数美者,一归于先生。

既拜赐之辱,且敢进其所以然。

所谕世族之次,敢不承教而加详焉?愧甚,不宣。

巩再拜。

《墨池记》

曾巩 〔宋代〕

临川之城东,有地隐然而高,以临于溪,曰新城。

新城之上,有池洼然而方以长,曰王羲之之墨池者,荀伯子《临川记》云也。

羲之尝慕张芝,临池学书,池水尽黑,此为其故迹,岂信然邪? 方羲之之不可强以仕,而尝极东方,出沧海,以娱其意于山水之间;岂其徜徉肆恣,而又尝自休于此邪?羲之之书晚乃善,则其所能,盖亦以精力自致者,非天成也。

然后世未有能及者,岂其学不如彼邪?则学固岂可以少哉,况欲深造道德者邪? 墨池之上,今为州学舍。

教授王君盛恐其不章也,书‘晋王右军墨池’之六字于楹间以揭之。

又告于巩曰:“愿有记”。

推王君之心,岂爱人之善,虽一能不以废,而因以及乎其迹邪?其亦欲推其事以勉其学者邪?夫人之有一能而使后人尚之如此,况仁人庄士之遗风余思被于来世者何如哉! 庆历八年九月十二日,曾巩记。

《甘露寺多景楼》

曾巩 〔宋代〕

欲收嘉景此楼中,徙倚阑干四望通。

云乱水光浮紫翠,天含山气入青红。

一川钟呗淮南月,万里帆樯海餐风。

老去衣衿尘土在,只将心目羡冥鸿。

《咏柳》

曾巩 〔宋代〕

乱条犹未变初黄,倚得东风势便狂。

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

《赏南枝》

曾巩 〔宋代〕

暮冬天地闭,正柔木冻折,瑞雪飘飞。对景见南山?岭梅露、几点清雅容姿。丹染萼、玉缀枝。又岂是、一阳有私。大抵是、化工独许,使占却先时。霜威莫苦凌持。此花根性,想群卉争知。贵用在和羹,三春里、不管绿是红非。攀赏处、宜酒卮。醉捻嗅、幽香更奇。倚阑干、仗何人去,嘱羌管休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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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潭瀑布入胸臆,叹息但谢宗与雷。》

曾巩 〔宋代〕

霜余荆吴倚天山,铁色万仞光铓开。

麻姑最秀插东极,一峰挺立高嵬嵬。

我生智出豪俊下,远迹久此安蒿莱。

譬如骅骝踏天路,六辔岂议收驽骀。

巅崖初冬未冰雪,藓花入屦思莫裁。

长松夹树盖十里,苍颜毅气不可回。

浮云柳絮谁汝碍,欲往自尼诚愚哉。

南窗圣贤有遗文,满简字字倾琪瑰。

旁搜远探得户牖,入见奥阼何雄魁。

日令我意失枯槁,水之灌养源源来。

千年大说没荒冗,义路寸土谁能培。

嗟予计真不自料,欲挽白日之西颓。

尝闻古者禹称智,过门不暇慈其孩。

况今尫人冒壮任,力蹶岂更余纤埃。

龙潭瀑布入胸臆,叹息但谢宗与雷。

著书岂即遽有补,天下自古无能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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