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径入丹壑,松门闭青苔。
闲阶有鸟迹,禅室无人开。
窥窗见白拂,挂壁生尘埃。
使我空叹息,欲去仍裴回。
香云徧山起,花雨从天来。
已有空乐好,况闻青猿哀。
了然绝世事,此地方悠哉!。
译文石径丹壑,松木门紧闭,地上长青苔。闲阶上满是鸟迹,敲敲禅室无人开。从窗户窥见白拂尘,挂在墙壁上生满尘埃。使我空自叹息,想离去又不愿意,犹豫徘徊。芳香的云彩遍山而起,鲜花如雨从天上飞来。空中传来美妙的天籁,却又听到青猿的哀鸣。很明显,要了绝世事,这个地方最悠哉。
注释⑴裴回,即“徘徊”。⑵《华严经》:乐音和悦,香云照耀。徧,同“遍”。⑶《楞严经》:即时天雨百宝莲花,青黄赤白,间错粉糅。▲
葛景春.李白诗选:中华书局,2005:第153页
诗中访友诗的套路展现出了散文化倾向。诗的前六句是一种明快流程的交代:径——壑——门——阶——室——窗——壁。谈不上行云流水,却能窥见这首诗的门户:乍看起来,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辞章搭配得体,步履从容,但揣度二三,就为这笔清晰的流水账而叹息,怪它没有更丰富的诗意进项。但这种责怪,并不殃及散文化倾向,对散文化现象需要一次又一次关乎价值观的认识;散文化的感觉跟一首诗有头有尾进行某种叙事的憧憬有关,这首诗在较短的篇幅内寄情于一桩事情的脉络而非关于这件事的激情,就极有可能显示出散文化的特征。
从作者的立场看,在构思(哪怕是即兴发挥)之际,“不遇”的结果已经发生,他所进行的描述依然显得较为重视“不遇”之前兆,就好像那些依次展开的芳踪是一首诗最大的卖弄点。径之石、壑之丹、门之松、阶之闲、室之禅、窗之见、壁之生……联袂演出的情景剧并不比停顿下来独观一物更划算,他只是需要记录这一流程来测试一首诗的雅量。而这些场景的铺垫明摆着朝“不遇”的主题靠拢,对景物的过度描写已预告人的次要性。
根据诗词断定:作者不可能反写实际情况,明明山僧不在,却在诗句中假想两人会谈的幽趣。诗在当时似乎还不致走到这一步。青苔、鸟迹、白拂、尘埃、无人……这一系列的环境元素虽契合抒情诗的表征,却奉献事实性依据,也就是说,看起来挺雅致的,但本质上只是一连串基本事实。只不过“青苔”一类的事实又不限于其本身的属性,已不可避免侵入了情态的细菌,滋生出属于修辞层面的意义。
作者是在寻求一种补偿:由于山僧不在,他必须从这一无人情境中获取诗的慰藉。不在之妙在于他反而可以凭空想像“了然”的主题性意趣。无需一位具体的僧人启发,他就可以从虚空中找到信仰的入口。乃至于云、雨的亮相也有不俗表现,使他不去思索山僧出门去干什么,以及有这么出色的所在,山僧为何还要滞留在他处。他仿佛是这一境界的独占者,山僧的所有者属性已显得次要:他为自己碰巧得到这么一块临时的乐土,与此前所行居的尘世保持对峙,而倍感欣慰,甚至这时听到猿声也不免理解为这是一种得体的、赞同他的伴奏。
从事后的记述人角度看,作者能了解下山返程中的心理变化,以及这一旅程中的新发现,但他并没有触及这一范畴,而是终止在一次世界观的洗礼中。▲
于至堂. 唐诗鉴赏辞典 :北京出版社,2009年05月:第137页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
仙人垂两足,桂树何团团。
白兔捣药成,问言与谁餐?蟾蜍蚀圆影,大明夜已残。
羿昔落九乌,天人清且安。
阴精此沦惑,去去不足观。
忧来其如何?凄怆摧心肝。
天之何为令北斗而知春兮,回指于东方。
水荡漾兮碧色,兰葳蕤兮红芳。
试登高而望远,极云海之微茫。
魂一去兮欲断,泪流颊兮成行。
吟清枫而咏沧浪,怀洞庭兮悲潇湘。
何余心之缥缈兮,与春风而飘扬。
飘扬兮思无限,念佳期兮莫展。
平原萋兮绮色,爱芳草兮如剪。
惜余春之将阑,每为恨兮不浅。
汉之曲兮江之潭,把瑶草兮思何堪。
想游女于岘北,愁帝子于湘南。
恨无极兮心氲氲,目眇眇兮忧纷纷。
披卫情于淇水,结楚梦于阳云。
春每归兮花开,花已阑兮春改。
叹长河之流春,送驰波于东海。
春不留兮时已失,老衰飒兮逾疾。
恨不得挂长绳于青天,系此西飞之白日。
若有人兮情相亲,去南国兮往西秦。
见游丝之横路,网春辉以留人。
沉吟兮哀歌,踯躅兮伤别。
送行子之将远,看征鸿之稍灭。
醉愁心于垂杨,随柔条以纠结。
望夫君兮咨嗟,横涕泪兮怨春华。
遥寄影于明月,送夫君于天涯。
太白之豪气,亦游丝之愁思。
古载春秋人已逝,万历千年情长存。
念古人之珍别,思今朝之同学。
人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