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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鹤仙 天问》

孔子 〔先秦〕

噫天公忒煞。无好恶、颠倒随时赍发。谁能免庞杂。

算从前天理,人情王法。凭伊抑捺。似将来、一笔都抹。

有颜回短命,孔子阨穷,盗蹠华发。

道得往因簿注,果报缘悭,影形相荅。尤难省达。张公罪,李公罚。

许多时隔了,前生夙世,若个于中证察。使先生、佩剑冲星,每教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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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鹤仙 天问 - 赏析

孔子

作者:孔子

孔子(公元前551年9月28日-公元前479年4月11日),子姓,孔氏,名丘,字仲尼,鲁国陬邑(今山东曲阜)人,祖籍宋国(今河南),中国古代思想家、教育家,儒家学派创始人。孔子开创私人讲学之风,倡导仁义礼智信。有弟子三千,其中贤人七十二。曾带领部分弟子周游列国十三年,晚年修订六经(《诗》《书》《礼》《乐》《易》《春秋》)。去世后,其弟子及再传弟子把孔子及其弟子的言行语录和思想记录下来,整理编成《论语》。该书被奉为儒家经典。 

孔子其它诗文

《曳杖歌》

孔子 〔先秦〕

泰山其颓乎。

梁木其坏乎。

哲人其萎乎。

《第五十回》

孔子 〔先秦〕

  中行说叛国降虏庭 缇萦女上书赎父罪

  却说淮南王刘长被废,徙锢蜀中,行至中道,淮南王顾语左右道:“何人说我好勇,不肯奉法?我实因平时骄纵,未尝闻过,故致有今日。今悔已无及,恨亦无益,不如就此自了吧。”左右听着,只恐他自己寻死,格外加防。但刘长已愤不欲生,任凭左右进食,却是水米不沾,竟至活活饿死。左右尚没有知觉,直到雍县地方,县令揭开车上封条,验视刘长,早已僵卧不动,毫无气息了。赵姬负气自尽,长亦如此,毕竟有些遗传性。当下吃了一惊,飞使上报。文帝闻信,不禁恸哭失声,适值袁盎进来,文帝流涕与语道:“我悔不用君言,终致淮南王饿死道中。”盎乃劝慰道:“淮南王已经身亡,咎由自取,陛下不必过悲,还请宽怀。”文帝道:“我只有一弟,不能保全,总觉问心不安。”盎接口道:“陛下以为未安,只好尽斩丞相御史,以谢天下。”盎出此言,失之过激,后来不得其死,已兆于此。文帝一想,此事与丞相御史,究竟没甚干涉,未便加诛。惟刘长经过的县邑,所有传送诸吏,及馈食诸徒,沿途失察,应该加罪,当即诏令丞相御史,派员调查,共得了数十人,一并弃市。冤哉枉也。并用列侯礼葬长,即就雍县筑墓,特置守冢三十户。

  嗣又封长世子安为阜陵侯,次子勃为安阳侯,三子赐为周阳侯,四子良为东成侯,但民间尚有歌谣云:“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相容。”文帝有时出游,得闻此歌,明知暗寓讽刺,不由的长叹道:“古时尧舜放逐骨肉,周公诛殛管蔡,天下称为圣人,无非因他大义灭亲,为公忘私,今民间作歌寓讥,莫非疑我贪得淮南土地么?”乃追谥长为厉王,令长子安袭爵,仍为淮南王。惟分衡山郡封勃,庐江郡封赐,独刘良已死,不复加封,于是淮南析为三国。

  长沙王太傅贾谊,得知此事,上书谏阻道:“淮南王悖逆无道,徙死蜀中,天下称快。今朝廷反尊奉罪人子嗣,势必惹人讥议,且将来伊子长大,或且不知感恩,转想为父报仇,岂不可虑!”文帝未肯听从,惟言虽不用,心中却记念不忘,因特遣使召谊。谊应召到来,刚值文帝祭神礼毕,静坐宣室中。宜室即未央宫前室。待谊行过了礼,便问及鬼神大要。谊却原原本本,说出鬼神如何形体,如何功能,几令文帝闻所未闻,文帝听得入情,竟致忘倦,好在谊也越讲越长,滔滔不绝,直到夜色朦胧,尚未罢休。文帝将身移近前席,尽管侧耳听着,待谊讲罢出宫,差不多是月上三更了。文帝退入内寝,自言自叹道:“我久不见贾生,还道是彼不及我,今日方知我不及彼了。”越日颁出诏令,拜谊为梁王太傅。

  梁王揖系文帝少子,惟好读书,为帝所爱,故特令谊往傅梁王。谊以为此次见召,必得内用,谁知又奉调出去,满腔抑郁,无处可挥,乃讨论时政得失,上了一篇治安策,约莫有万余言,分作数大纲。应痛哭的有一事,是为了诸王分封,力强难制;应流涕的有二事,是为了匈奴寇掠,御侮乏才;应长太息的有六事,是为了奢侈无度,尊卑无序,礼义不兴,廉耻不行,储君失教,臣下失御等情。文帝展诵再三,见他满纸牢骚,似乎祸乱就在目前,但自观天下大势,一时不致遽变,何必多事纷更,因此把贾谊所陈,暂且搁起。

  只匈奴使人报丧,系是冒顿单于病死,子稽粥嗣立,号为老上单于。文帝意在羁縻,复欲与匈奴和亲,因再遣宗室女翁主,汉称帝女为公主,诸王女为翁主。往嫁稽粥,音育。作为阏氏。特派宦官中行说,护送翁主,同往匈奴。中行说不欲远行,托故推辞,文帝以说为燕人,生长朔方,定知匈奴情态,所以不肯另遣,硬要说前去一行。说无法解免,悻悻起程,临行时曾语人道:“朝廷中岂无他人,可使匈奴?今偏要派我前往,我也顾不得朝廷了。将来助胡害汉,休要怪我!”小人何足为使,文帝太觉误事。旁人听着,只道他是一时愤语,况偌大阉人,能有甚么大力,敢为汉患?因此付诸一笑,由他北去。

  说与翁主同到匈奴,稽粥单于见有中国美人到来,当然心喜,便命说住居客帐,自挈翁主至后帐中,解衣取乐。翁主为势所迫,无可奈何,只好拚着一身,由他摆布。这都是娄敬害她。稽粥畅所欲为,格外满意,遂立翁主为阏氏,一面优待中行说,时与宴饮。说索性降胡,不愿回国,且替他想出许多计策,为强胡计。先是匈奴与汉和亲,得汉所遗缯絮食物,视为至宝,自单于以至贵族,并皆衣缯食米,诩诩自得。说独向稽粥献议道:“匈奴人众,敌不过汉朝一郡,今乃独霸一方,实由平常衣食,不必仰给汉朝,故能兀然自立。现闻单于喜得汉物,愿变旧俗,恐汉物输入匈奴,不过十成中的一二成,已足使匈奴归心相率降汉了。”稽粥却也惊愕,惟心中尚恋着汉物,未肯遽弃,就是诸番官亦似信非信,互有疑议。说更将缯帛为衣,穿在身上,向荆棘中驰骋一周,缯帛触着许多荆棘,自然破裂。说回入帐中,指示大众道:“这是汉物,真不中用!”说罢,又换服毡裘,仍赴荆棘丛中,照前跑了一番,并无损坏。乃更入帐语众道:“汉朝的缯絮,远不及此地的毡裘,奈何舍长从短呢!”众人皆信为有理,遂各穿本国衣服,不愿从汉。说又谓汉人食物,不如匈奴的膻肉酪浆,每见中国酒米,辄挥去勿用。番众以说为汉人,犹从胡俗,显见是汉物平常,不足取重了。本国人喜用外国货,原是大弊,但如中行说之教导匈奴,曾自知为中国人否?

  说见匈奴已不重汉物,更教单于左右,学习书算,详记人口牲畜等类。会有汉使至匈奴聘问,见他风俗野蛮,未免嘲笑,中行说辄与辩驳,汉使讥匈奴轻老,说答辩道:“汉人奉命出戍,父老岂有不自减衣食,赍送子弟么?且匈奴素尚战攻,老弱不能斗,专靠少壮出战,优给饮食,方可战胜沙场,保卫家室,怎得说是轻老哩!”汉使又言匈奴父子,同卧穹庐中,父死妻后母,兄弟死即取兄弟妻为妻,逆理乱伦,至此已极。说又答辩道:“父子兄弟死后,妻或他嫁,便是绝种,不如取为己妻,却可保全种姓,所以匈奴虽乱,必立宗种。一派胡言。今中国侈言伦理,反致亲族日疏,互相残杀,这是有名无实,徒事欺人,何足称道呢!”这数语却是中国通弊,但不应出自中行说之口。汉使总批驳他无礼无义,说谓约束径然后易行,君臣简然后可久,不比中国繁文缛节,毫无益处。后来辩无可辩,索性厉色相问道:“汉使不必多言,但教把汉廷送来各物,留心检点,果能尽善尽美,便算尽职,否则秋高马肥,便要派遣铁骑,南来践踏,休得怪我背约呢!”可恶之极。汉使见他变脸,只得罢论。

  向来汉帝遗匈奴书简,长一尺一寸,上面写着,皇帝敬问匈奴大单于无恙,随后叙及所赠物件,匈奴答书,却没有一定制度。至是说教匈奴制成复简,长一尺二寸,所加封印统比汉简阔大,内写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敬问汉皇帝无恙云云。说既帮着匈奴主张简约,何以复书上要这般夸饰。汉使携了匈奴复书,归报文帝,且将中行说所言,叙述一遍,文帝且悔且忧,屡与丞相等议及,注重边防。梁王太傅贾谊,闻得匈奴悖嫚,又上陈三表五饵的秘计,对待单于。大略说是:

  臣闻爱人之状,好人之技,仁道也,信为大操常义也,爱好有实,已诺可期,十死一生,彼将必至,此三表也。赐之盛服车乘以坏其目,赐之盛食珍味以坏其口,赐之音乐妇人以坏其耳,赐之高堂邃宇仓库奴婢以坏其腹,于来降者尝召幸之,亲酌手食相娱乐以坏其心,此五饵也。

  谊既上书,复自请为属国官吏,主持外交,谓能系单于颈,笞中行说背,说得天花乱坠,议论惊人。未免夸张。文帝总恐他少年浮夸,行不顾言,仍将来书搁置,未尝照行。一年又一年,已是文帝十年了,文帝出幸甘泉,亲察外情,留将军薄昭守京。昭得了重权,遇事专擅,适由文帝遣到使臣,与昭有仇,昭竟将来使杀死。文帝闻报,忍无可忍,不得不把他惩治。只因贾谊前上治安策中,有言公卿得罪,不宜拘辱,但当使他引决自裁,方是待臣以礼等语。于是令朝中公卿,至薄昭家饮酒,劝使自尽。昭不肯就死,文帝又使群臣各著素服,同往哭祭。昭无可奈何,乃服药自杀。昭为薄太后弟,擅戮帝使,应该受诛,不过文帝未知预防,纵成大罪,也与淮南王刘长事相类。这也由文帝有仁无义,所以对着宗亲,不能无憾哩。叙断平允。

  越年为文帝十一年,梁王揖自梁入朝,途中驰马太骤,偶一失足,竟致颠蹶。揖坠地受伤,血流如注,经医官极力救治,始终无效,竟致毕命。梁傅贾谊,为梁王所敬重,相契甚深,至是闻王暴亡,哀悲的了不得,乃奏请为梁王立后。且言淮阳地小,未足立国,不如并入淮南。惟淮阳水边有二三列城,可分与梁国,庶梁与淮南,均能自固云云。文帝览奏,愿如所请,即徙淮阳王武为梁王,武与揖为异母兄弟,揖无子嗣,因将武调徙至梁,使武子过承揖祀。又徙太原王参为代王,并有太原。武封淮阳王,参封太原王,见四七、四八回中。这且待后再表。

  惟贾谊既不得志,并痛梁王身死,自己为傅无状,越加心灰意懒,郁郁寡欢,过了年余,也至病瘵身亡。年才三十三岁。后人或惜谊不能永年,无从见功,或谓谊幸得蚤死,免至乱政,众论悠悠,不足取信,明眼人自有真评,毋容小子絮述了。以不断断之。

  且说匈奴国主稽粥单于,自得中行说后,大加亲信,言听计从。中行说导他入寇,屡为边患,文帝十一年十一月中,又入侵狄道,掠去许多人畜。文帝致书匈奴,责他负约失信,稽粥亦置诸不理。边境戍军,日夕戒严,可奈地方袤延,约有千余里,顾东失西,顾西失东,累得兵民交困,鸡犬不宁。当时有一个太子家令,姓鼌名错,音措初习刑名,继通文学,入官太常掌故,进为太子舍人,转授家令。太子启喜他才辩,格外优待,号为智囊。他见朝廷调兵征饷,出御匈奴,因即乘机上书,详陈兵事。无非衒才。大旨在得地形、卒服习、器用利三事,地势有高下的分别,匈奴善山战,中国善野战,须舍短而用长;士卒有强弱的分别,选练必精良,操演必纯熟,毋轻举而致败;器械有利钝的分别,劲弩长戟利及远,坚甲铦刃利及近,贵因时而制宜。结末复言用夷攻夷,最好是使降胡义渠等,作为前驱,结以恩信,赐以甲兵,与我军相为表里,然后可制匈奴死命。统篇不下数千言,文帝大为称赏,赐书褒答。错又上言发卒守塞,往返多劳,不如募民出居塞下,教以守望相助,缓急有资,方能持久无虞,不致涣散。还有入粟输边一策,乃是令民纳粟入官,接济边饷,有罪可以免罪,无罪可以授爵,就入粟的多寡,为级数的等差。此说为卖官鬻爵之俑,最足误国。文帝多半采用,一时颇有成效,因此错遂得宠。

  错且往往引经释义,评论时政。说起他的师承,却也有所传授。错为太常掌故时,曾奉派至济南,向老儒伏生处,专习尚书。伏生名胜,通尚书学,曾为秦朝博士,自秦始皇禁人藏书,伏生不能不取书出毁,只有尚书一部,乃是研究有素,不肯缴出,取藏壁中。及秦末天下大乱,伏生早已去官,避乱四徙,直至汉兴以后,书禁复开,才敢回到家中,取壁寻书。偏壁中受着潮湿,将原书大半烂毁,只剩了断简残编,取出检视,仅存二十九篇,还是破碎不全。文帝即位,诏求遗经,别经尚有人民藏着,陆续献出,独缺尚书一经。嗣访得济南伏生,以尚书教授齐鲁诸生,乃遣错前往受业。伏生年衰齿落,连说话都不能清晰,并且错籍隶颍川,与济南距离颇远,方言也不甚相通,幸亏伏生有一女儿,名叫羲娥,夙秉父传,颇通尚书大义。当伏生讲授时,伏女立在父侧,依着父言,逐句传译,错才能领悟大纲。尚有两三处未能体会,只好出以己意,曲为引伸。其实伏生所传尚书二十九篇,原书亦已断烂,一半是伏生记忆出来,究竟有无错误,也不能悉考。后至汉武帝时,鲁恭王坏孔子旧宅,得孔壁所藏书经,字迹亦多腐蚀,不过较伏生所传,又加二十九篇,合成五十八篇,由孔子十二世孙孔安国考订笺注,流传后世。这且慢表。

  惟鼌错受经伏生,实靠着伏女转授,故后人或说他受经伏女,因父成名,一经千古,也可为女史生色了。不没伏女。当时齐国境内,尚有一个闺阁名姝,扬名不朽,说将起来,乃是前汉时代的孝女,比那伏女羲娥,还要脍炙人口,世代流芳。看官欲问她姓名,就是太仓令淳于意少女缇萦。从伏女折入缇萦,映带有致。淳于意家居临淄,素好医术,尝至同郡元里公乘阳庆处学医。公乘系汉官名,意在待乘公车,如征君同义。庆已七十余岁,博通医理,无子可传,自淳于意入门肄业,遂将黄帝扁鹊脉书,及五色诊病诸法,一律取授,随时讲解。意悉心研究,三年有成,乃辞师回里,为人治病,能预决病人生死,一经投药,无不立愈,因此名闻远近,病家多来求医,门庭如市。但意虽善医,究竟只有一人精力,不能应接千百人,有时不堪烦扰,往往出门游行。且向来落拓不羁,无志生产,曾做过一次太仓令,未几辞去,就是与人医病,也是随便取资,不计多寡。只病家踵门求治,或值意不在家中,竟致失望,免不得愤懑异常,病重的当即死了。死生本有定数,但病人家属,不肯这般想法,反要说意不肯医治,以致病亡。怨气所积,酿成祸祟。至文帝十三年间,遂有势家告发意罪,说他借医欺人,轻视生命。当由地方有司,把他拿讯,谳成肉刑。只因意曾做过县令,未便擅加刑罚,不能不奏达朝廷,有诏令他押送长安。为医之难如此。

  意无子嗣,只有五女,临行时都去送父,相向悲泣。意长叹道:“生女不生男,缓急无所用。”为此两语,激动那少女缇萦的血性,遂草草收拾行李,随父同行。好容易到了长安,意被系狱中,缇萦竟拚生诣阙,上书吁请。文帝听得少女上书,也为惊异,忙令左右取入。展开一阅,但见书中有要语云:

  妾父为吏,齐中尝称其廉平,今坐法当刑,妾伤夫死者不可复生,刑者不可复属,虽欲改过自新,其道莫由,终不可得。妾愿没入为官婢,以赎父刑罪,使得改过自新也。

  文帝阅毕,禁不住凄恻起来,便命将淳于意赦罪,听令挈女归家。小子有诗赞缇萦道:

  欲报亲恩入汉关,奉书诣阙拜天颜,

  世间不少男儿汉,可似缇萦救父还。

  既而文帝又有一诏,除去肉刑。欲知诏书如何说法,待至下回述明。

  与外夷和亲,已为下策,又强遣中行说以附益之,说本阉人,即令其存心无他,犹不足以供使令,况彼固有言在先,将为汉患耶!文帝必欲遣说,果何为者?贾谊三表五饵之策,未尽可行,即如鼌错之屡言边事,有可行者,有不可行者。要之御夷无他道,不外内治外攘而已,舍此皆非至计也。错受经于伏生,而伏女以传;伏女以外,又有上书赎罪之缇萦,汉时去古未远,故尚有女教之留遗,一以传经著,一以至孝闻,巾帼中有此人,贾鼌辈且有愧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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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回》

孔子 〔先秦〕

  嗣帝祚董生进三策 应主召申公陈两言

  却说周亚夫到了大廷,已由景帝派出问官,责令亚夫对簿,且取出一封告密原书,交与阅看。亚夫览毕,全然没有头绪,无从对答。原来亚夫子恐父年老,预备后事,特向尚方掌供御用食物之官。买得甲楯五百具,作为他时护丧仪器。尚方所置器物,本有例禁,想是亚夫子贪占便宜,秘密托办,一面饬佣工运至家中,不给佣钱。佣工心中怀恨,竟说亚夫子偷买禁物,意图不轨,背地里上书告密。景帝方深忌亚夫,见了此书,正好作为罪证,派吏审问,其实亚夫子未尝禀父,亚夫毫不得知,如何辩说,问官还道他倔强负气,复白景帝。景帝怒骂道:“我亦何必要他对答呢?”遂命将亚夫移交大理。即廷尉,见前。亚夫子闻知,慌忙过视,见乃父已入狱中,才将原情详告。亚夫也不暇多责,付之一叹。及大理当堂审讯,竟向亚夫问道:“君侯何故谋反?”亚夫方答辩道:“我子所买,乃系葬器,怎得说是谋反呢!”大理又讥笑道:“就使君侯不欲反地上,也是欲反地下,何必讳言!”亚夫生性高傲,怎禁得这般揶揄,索性瞑目不言,仍然还狱。一连饿了五日,不愿进食,遂致呕血数升,气竭而亡,适应了许负的遗言。命也何如。

  景帝闻亚夫饿死,毫不赙赠,但更封亚夫弟坚为平曲侯,使承绛侯周勃遗祀。那皇后亲兄王长君,却得从此出头,居然受封为盖侯了。莫非萦私!独丞相刘舍,就职五年,滥竽充数,无甚补益,景帝也知他庸碌,把他罢免,升任御史大夫卫绾为丞相。绾系代人,素善弄车,得宠文帝,由郎官迁授中郎将,为人循谨有余,干练不足。景帝为太子时,曾召文帝侍臣,同往宴饮,惟绾不应召,文帝越加器重。谓绾居心不贰,至临崩时曾嘱景帝道:“卫绾忠厚,汝应好生看待为是!”景帝记着,故仍使为中郎将。未几出任河间王太傅,吴楚造反,绾奉河间王命,领兵助攻,得有战功,因超拜中尉,封建陵侯。嗣复徙为太子太傅,更擢为御史大夫。刘舍免职,绾循资升任,也不过照例供职,无是无非。至御史大夫一职,却用了南阳人直不疑。不疑也做过郎官,郎官本无定额,并皆宿卫宫中,人数既多,退班时辄数人同居,呼为同舍。会有同舍郎告归,误将别人金钱携去,失金的郎官,还道是不疑盗取,不疑并不加辩,且措资代偿。未免矫情。嗣经同舍郎假满回来,仍将原金送还失主,失主大惭,忙向不疑谢过。不疑才说明意见,以为大众蒙谤,宁我受诬,于是众人都称不疑为长老。及不疑迁任中大夫,又有人讥他盗嫂无行,徒有美貌。不疑仍不与较,但自言我本无兄,从来也因从击吴楚得封塞侯,兼官卫尉,卫绾为相,不疑便超补御史大夫,两人都自守本分,不敢妄为。但欲要他治国平天下,却是相差得多呢!断煞两人。

  景帝又用宁成为中尉。宁成专尚严酷,比郅都还要辣手,曾做过济南都尉,人民疾首,并且居心操行,远不及郅都的忠清。偏景帝视为能吏,叫他主持刑政,正是嗜好不同,别具见解。看他诏令中语,如疑狱加谳,景帝中五年诏令。治狱务宽,后元年诏令。也说得仁至义尽,可惜是徒有虚文,言与行违,就是戒修职事,后一年诏令。诏劝农桑,禁采黄金珠玉,后三年诏令。亦未必臣民逖听,一道同风。可见景帝所为,远逊乃父,史家以文景并称,未免失实。不过与民休息,无甚纷更,还算有些守成规范。到了后三年孟春,猝然遇病,竟致崩逝,享寿四十有八,在位一十六年。遗诏赐诸侯王列侯马各二驷,吏二千石,各黄金二斤,民户百钱,出宫人归家,终身不复役使,作为景帝身后隆恩。

  太子彻嗣皇帝位,年甫十有六岁,就是好大喜功、比迹秦皇的汉武帝。回顾本书第一回。尊皇太后窦氏为太皇太后,皇后王氏为皇太后,上先帝庙号为孝景皇帝,奉葬阳陵。武帝未即位时,已娶长公主女陈阿娇为妃,此时尊为天子,当然立陈氏为皇后。金屋貯娇,好算如愿。又尊皇太后母臧儿为平原君,连臧儿所生子田蚡田胜,亦予荣封。蚡为武安侯,胜为周阳侯。臧儿改嫁田氏,已与王氏相绝,田氏二子怎得无功封侯?即此已见武帝不遵祖制。所有丞相御史等人,暂仍旧职,未几已将改年。向来新皇嗣统,应该就先帝崩后,改年称元,以后便按次递增,就使到了一百年,也没有再三改元等事。自文帝误信新埋平候日再中,乃有二次改元的创闻。见五十一回。景帝未知干盅,还要踵事增华,索性改元三次,史家因称为前元中元后元,作为区画。武帝即位一年,照例改元,本不足怪,惟后来且改元十余次,有司曲意献谀,谓改元宜应天瑞,当用瑞命纪元,选取名号,因此从武帝第一次改元为始,迭用年号相系。元年年号,叫作建元,这是在武帝元鼎三年时新作出来,由后追前,各系年号,后人依书编叙,就称武帝第一年为建元元年。看官须知年号开始,创自武帝,也是一种特别纪念,垂为成例呢。标明始事,应有之笔。

  武帝性喜读书,雅重文学,一经践祚,便颁下一道诏书,命丞相御史列侯郡守诸侯相等,举荐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于是广川人董仲舒,菑川人公孙弘,会稽人严助,以及各处有名儒生,并皆被选,同时入都,差不多有百余人。武帝悉数召入,亲加策问,无非询及帝王治要。一班对策士子,统皆凝神细思,属笔成文,约莫有三五时,依次呈缴,陆续退出。武帝逐篇披览,无甚合意,及看到董仲舒一卷,乃是详论天人感应的道理,说得原原本本,计数千言。当即击节称赏,叹为奇文。原来仲舒少治《春秋》,颇有心得,景帝时已列名博士,下帷讲诵,目不窥园,又阅三年有余,功益精进。远近学子,俱奉为经师。至是诣阙对策,正好把生平学识,抒展出来,果然压倒群儒,特蒙知遇。武帝见他言未尽意。复加策问,至再至三。仲舒更迭详对,统是援据《春秋》,归本道学,世称为天人三策,传诵古今。小子无暇抄录,但记得最后一篇,尤关重要,乃是请武帝崇尚孔子,屏黜异言。大略说是:

  臣闻天者群物之祖,故遍复包含而无所殊。圣人法天而立道,亦溥爱而无私。春者天之所以生也,仁者君之所以爱也,夏者天之所以长也,德者君之所以养也,霜者天之所以杀也,刑者君之所以罚也,故孔子作《春秋》,上揆之天道,下质诸人情,书邦家之过,兼灾异之变,以此见人之所为,其美恶之极,乃与天地流通,而往来相应,此亦言天之一端也。夫天令之谓命,命非圣人不行,质朴之谓性,性非教化不成,人欲之谓情,情非制度不节,是故古之王者,上谨于承天意,以顺命也,下务明教化民,以成性也,正法度之宜,别上下之序,以防欲也。修此三者,而大本举矣,人受命于天,固超然异于群生,故孔子曰:天地之性人为贵,明于天性,知自贵于物,然后知仁义,知仁义然后重礼节,重礼节然后安处善,安处善然后乐循理,乐循理然后谓之君子。臣又闻之:聚少成多,积小致巨,故圣人莫不以晻与暗字通。致明,以微致显。是以尧发于诸侯,舜兴于深山,非一日而显也。盖有渐以致之矣。言出于己,不可塞也。行发于身,不可掩也,言行之大者,君子所以动天地也,故尽小者大,慎微者著。积善在身,犹长日加益而人不知也,积恶在身,犹火之销膏而人不见也,此唐虞之所以得令名,而桀纣之可为悼惧者也。夫乐而不乱,复而不厌者,谓之道。道者万世无敝,敝者道之失也。夏尚忠,殷尚质,周尚文者,救敝之术,当用此也。道之大原出于天,天不变,道亦不变,是以禹继舜,舜继尧,三圣相授,而守一道,不待救也。由是观之,继治世者其道同,继乱世者其道变,今大汉继乱之后,若宜少损周之文致,用夏之忠者。夫古之天下,犹今之天下,共是天下,古大治而今远不逮,安所缪盩而陵夷若是,意者有所失于古之道与?有所诡于天之理与?天亦有所分予,予之齿者去其角,傅之翼者两其足,是所受大者,不得取小也。古之所予禄者,不食于力,不动于末,与天同意者也。身宠而载高位,家温而食厚禄,因乘富贵之资力。以与民争利于下,民安能如之哉?民日被朘削,濅以大穷,死且不避,安能避罪,此刑罚之所以繁,而奸邪之所以不可胜者也。公仪子相鲁,至其家,见织帛,怒而出其妻,食于舍而茹葵,愠而拔之,曰吾已食禄,又夺园夫红女利乎?红读如工。夫皇皇求财利,尝恐乏匮者,庶人之意也。皇皇求仁义,惟恐不能化民者,大夫之意也。易曰:负且乘,致寇至。言居君子之位,而为庶人之行者,祸患必至也。若居君子之位,当君子之行,则舍公仪休之相鲁,无可为者矣。且臣闻《春秋》大一统者,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谊也。今师异道,人异论,百家殊方,指意不同,是以上无以持一统,法制数变,下不知所守。臣愚以为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邪僻之说灭息,然后统纪可壹,法度可明,民乃知所从矣。

  这篇文字,最合武帝微意。武帝年少气盛,好高骛远,要想大做一番事业,振古烁今,可巧仲舒对策,首在兴学,次在求贤,最后进说大一统模范,请武帝崇正黜邪,规定一尊,正是武帝有志未逮,首思举行,所以深相契合,大加称赏。当下命仲舒为江都相,使佐江都王非。景帝子,见前。武帝既赏识仲舒,何不留为内用?丞相卫绾,闻得武帝嘉美仲舒,忙即迎合意旨,上了一本奏牍,说是各地所举贤良,或治申韩学,申商韩非。或好苏张言,无关盛治,反乱国政,应请一律罢归。武帝自然准奏,除公孙弘严助诸人,素通儒学外,并令归去,不得录用。卫绾还道揣摩中旨,可以希宠固荣,保全禄位,那知武帝并不见重,反因他拾人牙慧,格外鄙夷。不到数月,竟将卫绾罢免,改用窦婴为丞相。婴系窦太后侄儿,窦太后尝与景帝说及,欲令婴居相位。景帝谓婴沾沾自喜,量窄行轻,不合为相,所以终不见用。武帝也未尝定欲相婴,意中却拟重任田蚡,不过因蚡资望尚浅,恐人不服,并且婴是太皇太后的兄子,蚡乃皇太后的母弟,斟情酌理,亦应先婴后蚡,所以使婴代相,特命蚡为太尉。太尉一官,前时或设或废,惟周勃父子,两任太尉,及迁为丞相后,并将官职停罢。武帝复设此官,明明是位置田蚡起见。蚡虽曾学习书史,才识很是平常,只有性情乖巧,口才敏捷,乃是他的特长。自从武帝授为武安侯,他亦自知才具不足,广招宾佐,预为计画。入朝时乃滔滔奏对,议论动人,武帝堕入彀中,错疑他才能迈众,欲加大位。为此一误,遂惹出后来许多波澜,连窦婴也要被他排挤,断送性命,这且待后再表。

  且说窦婴田蚡,既握朝纲,揣知武帝好儒,也不得不访求名士,推重耆英。适御史大夫直不疑免官,遂同举代人赵绾继任,并又荐入兰陵人王臧,由武帝授为郎中令。赵王两人,既已受任,便拟仿照古制,请设明堂辟雍。武帝也有此意,叫他详考古制,采择施行,两人又同奏一本,说是臣师申公,稽古有素,应由特旨征召,邀令入议。这申公就是故楚遗臣,与白生同谏楚王,被罚司舂。见五十三回。及楚王戊兵败自焚,申公等自然免罪,各归原籍。申公鲁人,归家授徒,独重诗教,门下弟子,约千余人。赵绾王臧,俱向申公受诗,知师饱学,故特从推荐。武帝风闻申公重名,立即派遣使臣,用了安车蒲轮,束帛加璧,迎聘申公。

  申公已八十余岁,杜门不出,此次闻有朝使到来,只好出迎。朝使传述上意,赍交玉帛,申公见他礼意殷勤,不得不应召入都。既到长安,面见武帝,武帝见他道貌高古,格外加敬,当下传谕赐坐,访问治道,但听申公答说道:“为治不在多言,但视力行何如。”两语说完,便即住口。武帝待了半晌,仍不闻有他语,两语够了。暗思自己备着厚礼,迎他到来,难道叫他说此二语,便算了事,一时大失所望,遂不欲再加质问,但命他为大中大夫,暂居鲁邸,妥议明堂辟雍,及改历易服与巡狩封禅等礼仪。申公已料武帝少年喜事,行不顾言,所以开口提出二语,待他有问再答。嗣见武帝不复加询,也即起身拜谢,退出朝门。赵绾王臧,引申公至鲁邸,叩问明堂辟雍等古制,申公微笑无言。绾与臧虽未免诧异,但只道是远来辛苦,不便遽问,因此请师休息,慢慢儿的提议。那知宫廷里面,发生一大阻力,不但议事无成,还要闯出大祸,害得二人失职亡身,这真叫做冒昧进阶,自取祸殃哩。

  原来太皇太后窦氏,素好黄老,不悦儒术,尝召入博士辕固取示老子书。辕固尚儒绌老,猝然答说道:“这不过家人常言,无甚至理。”窦太后发怒道:“难道定要司空城旦书么?”固知太后语意,是讥儒教苛刻,比诸司空狱官,城旦刑法,因与私见不合,掉头自退。固本善辩,从前与黄生争论汤武,黄生主张放狱,固主张征诛,景帝颇袒固说;此番在窦太后前碰了钉子,还是不便力争,方才退出。那窦太后怒气未平,且因固不知谢过,欲加死罪,转思罪无可援,不如使他入圈击彘,俾彘咬死,省得费事。恶之欲其死,全是妇人私见。亏得景帝知悉,不忍固无端致死,特令左右借与利刃,方才将彘刺死。太后无词可说,只得罢休。但每闻儒生起用,往往从中阻挠,所以景帝在位十六年,始终不重用儒生。及武帝嗣位,窦太后闻他好儒,大为不然,复欲出来干预。武帝又不便违忤祖母,所有朝廷政议,都须随时请命。窦太后对着他事,却也听令施行,只有关系儒家法言,如明堂辟雍等种种制度,独批得一文不值,硬加阻止。冒冒失失的赵绾,一经探悉,便入奏武帝道:“古礼妇人不得预政,陛下已亲理万凡,不必事事请命东宫!”处人骨肉之间,怎得如此直率!武帝听了,默然不答。看官听说!绾所说的东宫二字,乃是指长乐宫,为太皇太后所居。长乐宫在汉都东面,故称东宫。诠释明白,免致阅者误会。自从绾有此一奏,竟被太皇太后闻知,非常震怒,立召武帝入内,责他误用匪人。且言绾既崇尚儒术,怎得离间亲属?这明明是导主不孝,应该重惩。武帝尚想替绾护辩,只说丞相窦婴,太尉田蚡,并言赵绾多才,与王臧一同荐入,所以特加重任。窦太后不听犹可,听了此语,越觉怒不可遏,定要将绾臧下狱,婴蚡免官。武帝拗不过祖母,只好暂依训令,传旨出去,革去赵绾王臧官职,下吏论罪。拟俟窦太后怒解,再行释放。偏窦太后指二人为新垣平,非诛死不足示惩,累得武帝左右为难。那知绾与臧已拚一死,索性自杀了事。倒也清脱。小子有诗叹道:

  才经拜爵即遭灾,祸患都从富贵来;

  莫道文章憎命达,衒才便是杀身媒。

  绾臧既死,窦太后还要黜免窦婴田蚡。究竟婴蚡曾否免官,待至下回再表。

  武帝继文景之后,慨然有为,首重儒生,而董仲舒起承其乏,对策大廷,裒然举首。观其三策中语,持论纯正,不但非公孙弘辈可比,即贾长沙亦勿如也。武帝果有心鉴赏,应即留其补阙,胡为使之出相江都,是可知武帝之重儒,非真好儒也。第欲借儒生之词藻,以文致太平耳。申公老成有识,一经召问,即以力行为勉,譬如对症发药,先究病源,惜乎武帝之讳疾忌医,而未由针砭也。就令无窦太后之阻力,亦乌有济?董生去,串公归,而伪儒杂进,汉治不可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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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剧·萧何月夜追韩信》

孔子 〔先秦〕

第一折

(等漂母提一折,下)(恶少年云了)(旦并外止)(末抱监背剑冒雪上,开)自家韩信的便是。自今秦失其鹿,天下逐之,不知久后鹿死谁手?想自家空学的满腹兵书战策;奈满眼儿曹,谁识英雄之辈,好伤感人呵!

【仙吕】【点绛唇】想着我独步才超,性与天道,凌云浩。世事皆浊,则我这美玉谁雕琢?

【混江龙】消磨了圣人之教,儿时的经纶天地。整皇朝。时遇着梁雌雉,急切钓不的沧海鲸鳌。泪洒就长江千尺浪,气冲开云汉几重霄。啊次包罗大地,肺腑卷摄江河。笔尖能摇山岳,剑锋可摘星辰。叹英雄何日朝闻道,盼杀我也玉堂金马,困杀我也陋巷箪瓢。

【油葫芦】寻思我枉把孙吴韬略学,天交我不发迹直等到老,一回家怨天公自恁困英豪。叹良金美玉何人晓,恨高山流水知音少。礼不通忘了管辖,道不行无了木铎。枉着那兵书战策习的玄妙,争奈俺命不济谩徒劳。

【天下乐】空教我日夜思量计万条,一回家心焦,何日了?越把我磨剑的志节懒堕却,窄将文业攻,武艺学,至如学将来有甚好。

(做冒雪的科)(云)嗨,好大雪呵!

【那吒令】似这般大雪呵,街上黎民也懊恼;似这般大雪呵,山上樵夫也怎熬;似这般大雪呵,江上渔翁也冻倒。便有个姜子牙也难应非熊兆,子索把绿蓑衣披着。

【鹊踏枝】昔零零洒琼瑶,乱纷纷翦鹅毛。越映的江阔天低,水远山遥。冰雪堂苏秦冻倒,漏早堂颜子难熬。

【寄生草】凛凛寒风刮,扬扬大雪飘。如银河滚下飞虹瀑,似玉龙喷出梨花落,比白云满地无入扫,我则见败残鳞甲满天飞,抵多少西风落叶长安道。(做见旦外,并旦施礼科)(旦云了)

【幺】你道我秋夏间犹难过,冬月天怎地熬,可不春来依旧生芳草。你道我白身无靠何时了,可不说青霄有路终须到。则我这男儿未济妇人嫌,真乃是龙归浅水蟆虫麻笑。

【村里迓鼓】凭着我五陵豪气,不信道一生穷暴。(云)夫子抱麒麟而哭生不遇时。我若生在春秋那时,英雄志登时宣召。凭着满腹才调,非咱心傲。论勇呵那里说卞庄强,论武呵也不数廉颇会,论文呵怎肯比子产高,沦智呵我敢和伍子胥临潼斗宝。(等外并旦又住)

【元和令】晋灵辙得饭了,请赵盾且休闹。圣人言谋道不谋食,居无安食无饱。觑了田文门下女妖娆,(做烦恼出门,唱)我宁可首阳山白饿倒。(等净土,打撞怒云)

【上马娇】口口庚运歹也逢太岁恶,但行处撞着儿曹。(等净做住,行着唱)他把我丕丕的赶过长安道,恶难怎逃。时下怎归着,忿气不消,赶到我二十遭。

(等净做剑哏住)

【游四门】呀,早剑横秋水手中提,(等净云了)我可甚由自想来朝。(等净云了)你道拜为兄长相结好,为朋友便耽饶。呵,咱两个做知交。

【胜葫芦】可知大古是人伴贤良智转高,(净怒云了)呀,怎想舌是斩身刀。则见他恶歆歆伏着龙泉寻左错,他把我踢收秃刷观觑,则觉我惊惊战战心怕,不由我的羞剔痒腿艇摇。

(等净云了)昔日宋桓魋欲害孔子,孔子不能逃难,亦曾微服而避过。我想一代圣贤尚然如此,何况韩信。

【后庭花】归冥鸿惜羽毛,休想先王懒折腰。(做钻一遭)赤紧在他双股下,子索伏低且做小。(做又钻一遭)向胯下扒步到两三遭,避个的乡人海耻笑恨难消。伏软弱痛难熬,儿曹每行霸道。(等外唱净下了)是准人把剑客赶去了?细身躯猛回头观觑着。

【柳叶儿】却元来是孟尝君来到。(等旦云)见桑新妇乱下风雹,哥哥咱止是扬鞭举棹休相笑。却才那齐管仲行无道,义见鲁义姑逞粗豪,咱呵可甚晏平仲善与人交。

(等卜儿云了)(云)婆婆这思念,久后须要报了。(卜儿云了)

【尾】(卜儿砌末)真乃是孟母断机心,(等外与砌末了)怎忘的鲍叔般相结好。(旦云了)我早则离了你贤达嫂嫂,(等旦云了)人丈夫何愁刎颈交。(旦云了)割鸡焉用牛刀,打听波女妖娆,有一日平步青霄,不信鸿鹄同燕雀。(等旦云了)噤声!凭着我整乾妇六韬,展江山三略,笑谈间束带立于朝。(下)

第二折

(等霸王上。开,一折。下)(等驾提一折)(等萧何云了)(正末背剑蹬竹马儿上,开)想自家离了淮阴。投于楚国不用。今投沛公。亦不能用人。闷闷而不已,而成短歌。歌曰:背楚投汉,气吞山河。知音未遇,弹琴空歌。弃执戟离霸主,谋大将投萧何。治粟以叹何补,乘骏骑而知他。(诗曰)泪洒西风怨恨多,淮阴壮士被穷磨。鲁麟周凤皆为瑞,时与不时争奈何。

【双调】【新水令】恨天涯流落客孤寒。叹英雄半世虚幻。坐下马空踏遍山水雄。背上剑枉射得斗牛寒。恨塞于天地之间,云遮断玉砌雕栏,按不住浩然气透霄汉。

【驻马听】回首青山,拍拍离愁满战鞍,举头新雁,呀呀哀怨伴天寒。止望学龙投大海驾大关,刬地似军骑羸马连云栈。且相逢觑英雄如匹似闲,堪恨无端叫海苍生眼。

【沉醉东风】干功名千难万难,求身仕两次三番。前番离了楚国,今次又别炎汉,不觉的皓首苍颜。就月朗叫头把剑看。忽然伤感默下心来,百忙里揾不干我英雄泪眼。

(诗曰)身似青山气似云,也曾富贵也曾贫。时运未来君休笑,太公也作钓鱼人。

【水仙子】想当日子牙守定钓鱼滩,遇文王亲诣磻溪登将台。如今一等盗糠杀狗为官宦,天那,偏我干功名的难上难。想岩前傅说贫寒,平粪土把生涯干。遇高宗一梦间,他须不曾板筑在长安。

(萧何踏竹马儿上,了)

【雁儿落】丞相道将咱来不住的赶,韩信则索把程途盼。(萧何云了)为甚却相逢便噤声,非是我不言语相轻慢。

【得胜令】我又怕叉手告人难,闲此上懒下宝雕鞍。(萧何云了)说着汉天子犹心困,量着楚重瞳怎挂眼。(萧何云了)弃骏马雕鞍,向落日夕阳岸。办蓑笠纶竿,钓西风渭水寒。

(萧何云了)

【夜行船】看承的自家如等闲,我早则没福见刘亭长龙颜。(萧何云了)谁受你那小觑我的官职?(萧何云了)谁吃你那淹留咱的茶饭?(萧何云了)刬地说功名半年期限。

【挂玉钩】我怎肯一事无成两鬓斑,(萧何云了)既然你不用我这英雄汉,因此上铁甲将军夜度关。你端的为马来将人盼,既不为马共人,却有甚别公干?我汉室江山,可知、可知保奏得我甚挂印登坛。(萧何云了)(渔公上,云了)(萧何并末上船科)丞相道渔公说得是,官人每不在家里快活,也这般戴月披星生受了。末将谓韩信功名如此艰辛,元末打鱼的觅衣饭吃,更是生受。

【川拨棹】半夜里恰回还,抵多少夕阳归去晚。烟烟湾湾.珂佩珊珊,冷清清夜静水寒,可正是渔人江上晚。

【七弟兄】脚踏着跳板,手执定竹竿,不住的把船攀。兀良,我则见沙鸥惊起芦花岸,忒楞楞飞过蓼花滩,可便似禹门浪急桃花泛。

【梅花酒】虽然是暮景残,恰夜静更阑。对绿水青山,正天淡云闲。明滴溜银蟾似海山,光灿烂玉兔照天关。撑开船,挂起帆,俺红尘,户受涂炭,恁绿波中觅衣饭。俺乘骏骑惧登山,你驾孤舟怕逢滩。俺锦征袍怯衣单,你绿蓑衣不肯干。俺干熬得鬓斑斑,你枉守定水潺潺。俺不能勾紫罗襕,你窄执着钓鱼竿,咱都不到这其间。

【收江南】怎知烟波名利大家难。(做上岸科)(渔父先下)抵多少五更朝人马嘶寒,对一天星斗跨雕鞍。不山我倦惮,也是算来名利不如闲。

【尾】我想这男儿受困遭磨难,恰便似蛟龙未济逢乾旱。怎蒙了战策兵书,消磨了盾剑摇环。唱道惆怅功名,因何太晚,似这般涉水登山,休休休空长叹。(萧何带住)谢丞相执手相看,不由我半挽着丝缰意去的懒。(下)

第三折

(驾上,云了)(萧何云了)(樊哙上,云了)(正末上,开)不想今日,得见官里面皮。

【中吕】【粉蝶儿】手摘星辰,脚平踏禹门潮信。吐虹蜺于丈丝纶。钓五国,平天下,怎教鱼龙一混。早则得志羽啪纶巾,再不践长途客身难进。

【醉春风】昨日看青山绿水剑光昏,今朝见白马红缨彩色新。便做一宵宫里梦贤人,也似这般准,准。三省吾身,五陵年少,端的一言难尽。(做探萧何,礼了)今日得见官里,谢丞相一人而己。

【石榴花】昨日恰正功羁怀千里践红尘,唯骑欲私奔。若不是朝中宰相自劳神。把飘零客身,引入贤门。若不是丞相追回沙,这其问趁西风人远天涯近。则见众公卿步履殷勤,把列着中半张銮驾迎韩信。这的是天子重贤臣。

(做见驾,驾发下科)

【斗鹌鹑】臣迭不得舞蹈扬尘。(驾云了)嗨,好豁达波至尊,这一遍不弱如文王临渭滨。(驾云了)量这个夯铁之大小可人。怎做这社棱臣。为我王纳谏如流,因此上丞相奏准。做回驾科)

【剔银灯】臣昨日做了个夜度昭关伍员,不弱如有国难投孙膑。今日又个曾驱兵领将排着军阵,不剌,怎消得我工这般棒毂推轮。量这个提牌将,执戟人,霎时间官封一品。

【蔓菁菜】陛下,我亲挂了元戎印,久已后我工掌十万卫锦乾坤。恁时节须小本,你看我尽口仟忠立功勋,单注着楚霸王大军尽。

(樊哙云了)众军拿下者!既为元帅,军有常刑,推转者。(驾上云了)且留下者。(云)我王万岁万岁万万岁!想古往今来,多少功臣名将,谁不出于贫寒碌碌之中,听微臣说咱。

【十二月】伊尹曾耕于有莘,子牙曾守定丝纶,傅说在岩前板筑,夫子在陈蔡清贫。(等净云了)你休笑这做元帅的原是庶人,道丞相也是个黎民。

【尧民歌】我从来将相出寒门。(驾云了)咱王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驾云了)息怒波豁达大度圣明材。(净云了)噤声波低头切肉大将军。(净云了)休卖弄花唇,你不曾把枪刀剑戟抡,我只见你杀狗处持刀刃。(净云了)(驾上,云了)霸王酒不饮三。色不侵二。有喑呜叱咤之威,举鼎拔山之力。人有疾病之苦,泣涕衣食而饮。陛下不知。霸王却有几庄儿不及我王处。(等驾云了)

【上小楼】他不合烧阿房三十六宫,杀降兵二十万人。先到咸阳,不依前言,自号为君。赶故主,杀子缨,诛绝斩尽。更杀义帝江心巾打家难奔。

【幺】把长安封与佞臣,将彭城改作内门。这的是他不得大时,失了地利,恶了秦民。匹掳掠民才,弑君杀父,言而无信。及至他封官时惜爵刓印。(驾上,云了)我王错矣!豁达大度,纳谏如流,为忄敞宗而罢刑肉,灭强秦而罢城旦。有功虽仇必赏,有过虽亲必诛。霸王为名征,我主施仁义呵。

【耍孩儿】这楚重瞳能有十年运,(驾云了)占十分消磨六分。臣一观乾象甚分明,(驾云了)我王帝早朗朗超群。(驾云了)他时来力举千斤鼎,直熬得运去无功自杀身。(驾云了)陛下问安邦策何时定,臣算着五年灭楚,小可如三载亡秦。

【幺】恁般一个秦家基业人,客尽东愁甚末刘项不分。登时间-统做汉乾坤,笑谈间席卷三秦。败齐破赵无虚谬,火楚兴刘有定准。(驾云了)请我王休心困,荐微臣的是朝中宰相,拿霸主的全在阃外将军。

【三煞】臣教子房散了楚军,周勃领着汉兵。臣教郦商引铁骑八方四面相随趁,臣教王陵作先锋九里山前明排着阵:臣教灌婴为合后十面埋伏暗摆着军,臣教樊哙去山尖顶上磨旗作军户眼目,看阵势调遣军人。

【二煞】得胜也臣教人梁王在后面赶,诈败也臣教儿江工在前面引。把楚重瞳赚入长蛇阵,恁时节喑呜叱咤难开口。便举鼎拔山怎脱身。臣教吕马童紧紧地相逗趁,(等驾云了)不妨事。他那里知心故友,子是个取命的凶神。

(驾云了)相持处用着一人,孤舟短棹,直临江岸,扮作渔公。楚重瞳杀的怕撞阵冲军,走的慌心忙意紧,行至乌江,无处投奔,来叫渔公。

【尾】只说道渡人不渡马,(驾云了)他待渡马时便不说渡人。(驾云了)这的是一朝马死黄金尽,那时节有家难奔,有国难投,急不得已,羞扯龙泉自去刎。(下)

第四折

(竹马儿凋阵子上)(渔翁、霸王一折,了)(驾一行上)(末扮吕马童上,云)怎想今日乌江岸上,九里山前,送了你呵,好伤感人呵!

【正宫】【端正好】再休夸桀纣起刀兵,谩说吴越相吞并,也不似这一场虎斗龙争。方信图王霸业从天命,成败皆前定。

【滚绣球】哎,霸正呵,全个见鸿门会那气性。今日向乌江岸灭尽形,那里也拔山举鼎。怎想你临死也通点人情,自别处叫一声,乡人吕马童。枭首级分付的明,这两庄儿送得楚重瞳百事无成。待叫向垓心坦别了虞姬。闷闷闷,懒归西楚亲无救。待去来吴楚八千子弟散得无一人,羞答答耻向东吴又再起兵,另巍巍孤掌难鸣。

(驾云了)

【收尾】只为那八千子弟无踪影,因此上送得他十二瑶阶独自行。道寡称君事不成,创业开基命不存。失却龙驹怎战争,别了虞姬那痛增。前后军兵紧相并,左右枪刀厮围定。掠袖揎拳挺盔顶,破步撩衣扯剑迎。响断狮鍪心不宁,伏着龙泉身略横。猿背弯环。醉眼朦朦,腰项斜称。呀,他可早鲜血淋漓了战袍领。(下)

(扮韩信上)(驾上云)

题目霸王垓下别虞姬

高皇亲挂元戎印

漂母风雪叹王孙

萧何月夜追韩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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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作 其二》

孔子 〔先秦〕

太极奚河图,河图非太极。矧复赘无极,哀哉何太息。

何不观古圣,一一已默识。□湖为作图,交扰而曲屈。

是孰知五行,五行皆妙质。不可离合论,浑浑体自一。

安得孔子生,邪说俱荡涤。哀哉复哀哉,太息复太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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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杨主簿》

孔子 〔先秦〕

浪花卷雪秋风起,开帆日行三百里。问君此去安所之,佐邑南城风俗美。

夫君才业真雄奇,四十青衫能养卑。世无孔子礼乐坏,君独勇起勤扶持。

书成未遇聊自哂,暂向南城为吏隐。閒入麻源倾酒卮,仙家好景无忙时。

瀑绡千丈挂苍壁,玉华万柄摇清池。嫦娥东来渡银汉,面面莹彻皆琉璃。

谢公秀句发天籁,颜守老笔蟠蛟螭。高风凛凛尚可揖,鸟声不断哀猿啼。

嗟予学道苦不早,壮岁形容已枯槁。闻说名山心即飞,一生愿向山中老。

爱君逸兴何由攀,飘如孤鹤遗尘寰。若见麻姑与王远,寄我一粒黄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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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疑山图》

孔子 〔先秦〕

噫吁嚱,九疑山色何雄奇。坡陁诘曲不足状,九峰万丈排天扉。

崭崭俨若九老坐,乾颠坤弱能扶持。崖回时复见华尘,原本旋有山经题。

白云绵联芳草歇,拱木夭矫狂风吹。上有源源不绝之寒泉,下有沄沄不断之深溪。

初疑青铜照碧落,忽见云汉飞虹霓。丹青画出尚如此,而况高步穷岖崎。

或云重瞳一来不复返,二妃血泪斑竹枝。惜哉不经孔子辨,后世谁能公是非。

尧非幽囚,舜不野死。尧崩民如丧考妣,舜非游仙而幸此。

群猪耸耳听童子,游人击之变风雨。见豕负涂圣所恶,仙人护之亦何补。

我知神仙术已卑,但爱此山雄而奇。背图南望未能到,高吟尽日长吁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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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溪归逢外甥李相如汴中》

孔子 〔先秦〕

蛮乡俟天形,畏蠚复惮暑。

梦甥来万里,竹响风动宇。

如今真似梦,相对别恨吐。

平生窘执辔,白面力如虎。

谁令斗指日,江使堕渔罟。

桃僵李为仆,遗佩满江渚。

常忧抱石死,无复脚踏土。

哪知徼时愿,起废遇明主。

旷调已远迹,未用矜杜举。

但忧世议隘,亡弓不亡楚。

吾甥学孔子,况乃父母鲁。

如闻四门闢,未信遡洄沮。

上书闵魃旱,膏以神灵雨。

北海自有人,高丘岂无女。

尔壮观尔能,吾归固吾所。

期甥二儿上,馀子不足数。

何以喻我心,酌此湘吴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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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杨景平》

孔子 〔先秦〕

君不见华阴杨君汉孔子,君生其后无乃似。

平居恐惧西北隅,力行发愤尚不媿。

君今鸣橹下长淮,眼明清晓三楚开。

扬州行矣勿濡滞,江南细雨收黄梅。

我今正是鸟折翼,肺病三年广文直。

昔时黄帽榜舟人,却向西湖当不识。

寄声关子老渔樵,小山桂树不须招。

乘槎东海未敢必,欲去天台观石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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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醇老作默斋》

孔子 〔先秦〕

净名良久文殊叹,此是如来不二门。

要识结瘖非是默,应知分别亦无言。

一弦曾得嵇生愧,三复能令孔子尊。

正复立谈封万户,时清何害口澜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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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史上·孔子》

孔子 〔先秦〕

绝粮之愠鲜知德,浮海之喜无取材。

子思孟轲缘底事,列之舜禹与颜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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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史上·光武明帝》

孔子 〔先秦〕

后宫任姒古今希,前殿弦歌凤已知。

孔子孟轲真薄命,不生建武永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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