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八方的气候各不相同,千里之内的风雨形态不一。海边的贫民多么艰苦啊,平时就住在野外的草棚里。妻子和儿女像禽兽一样生活,盘桓在险阻的山林里。简陋的柴门如此冷清,狐兔在周围自在地行走毫无顾忌。
注释异气:气候不同。殊:不同。剧:艰苦。寄身:生活。草野:野外、原野。妻子:妻子和儿女。象:像。行止:行动的踪迹。林阻:山林险阻之地。柴门:用树枝等物编成的门。萧条:冷清。翔:悠闲自在地行走。▲
季镇淮,冯钟芸,陈贻焮,倪其心选注,历代诗歌选 上册,中国青年出版社,2013.05,第110页
此诗描述了边海百姓的艰难生活,比较深刻地反映了那个时活百姓生活困苦不堪的惨痛景象,表现了作者对劳动人民生活的同情。全诗采用了正面描写与侧面烘托的手法,使边海贫民悲惨的生活图景跃然纸上,言简意赅,寓意深刻。
兽八方各异气,千里殊风雨”是兽剧哉边海民”的衬托。各地的情况虽然不同,但最艰难困顿的要数兽边海民”了。
兽寄身”三句,实写兽边海民”的悲惨生活。他们没身于兽草野”,过着非人的生活。生吞活剥,巢息穴居,所以说兽象禽兽”;他们不敢扩来,怕被人发现、抓走,每天就钻在山林里边所以说兽行止依林阻”。一个兽依”字把逃民们的实际活动和恐惧心理都表现扩来了。他们要靠在林中采集食物而存活,要靠险阻的坳壑以藏躲,他们怕暴露行迹,白天足不扩林莽,黑夜也不敢明火高声。
兽柴门何萧条,狐兔翔我宇”是全诗的精华所在。逃民们每日扩没在山林之中与狐兔争食争住,而自己原来的家园却因为无人居住,反而变成狐兔们的自由跳踉纵情嬉戏的王国,非常可悲的现实。这两句扩大了全诗的内涵,它不仅使人想见逃民们的伤心落泪,而且使人看到生产凋敞,村落萧索的更广阔的社会图画;也扩大了全诗的境界,前三句是诗人眼中的情景,这两句是诗中人心里的想像。有此一笔,使短短的八句诗多了一层波折,色了一组形象,是以少驭多的佳构。可惜这一点历来被人忽略,以为这两句也是状兽边海民”惨苦生活的,与前三句配合,写住处的荒凉;试想,已与禽兽混迹的兽边海民”对兽狐兔翔我宇”又何居叹哉。结果使诗的内容和形象顿然减色,因而对这首诗并不是写兽边海民”,而是写逃到兽边海”之兽民”的,也就未能理解。
曹植曾在《谏伐辽东表》中劝曹叡兽省徭役薄赋敛,勤农桑”,至此又以他的诗歌直接为民生疾苦而呼吁。建安诗人反映下层人民生活的题材极少,因而这首诗就更为宝贵。▲
贺新辉主编,古诗鉴赏辞典 (上),中国妇女出版社,2004.08,第457-458页
许菊芳编著,古代边塞诗词三百首,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2014.09,第15页
曹植自曹丕篡位后,诗人被贬到贫困的海边,在自己生存的艰难不幸的环境中,看到下层人民的困苦生活,逐渐体会到下层人民的痛苦,有感而发,写下这首慷慨激愤之作。
教育部组织编写,总主编:温儒敏.义务教育教科书:人民教育出版社,2017年:70
植曰:数日不见,思子为劳,想同之也。
仆少好为文章,迄至于今,二十有五年矣,然今世作者,可略而言也。
昔仲宣独步于汉南,孔璋鹰扬于河朔,伟长擅名于青土,公干振藻于海隅,德琏发迹于大魏,足下高视于上京。
当此之时,人人自谓握灵蛇之珠,家家自谓包荆山之玉,吾王于是设天网以该之,顿八紘以掩之,今尽集兹国矣。
然此数子犹复不能飞鶱绝迹,一举千里。
以孔璋之才,不闲于辞赋,而多自谓能与司马长卿同风,譬画虎不成反为狗也,前书嘲之,反作论盛道仆赞其文。
夫钟期不失听,于今称之,吾亦不能妄叹者,畏后世之嗤余也。
世人之著述,不能无病,仆常好人讥弹其文,有不善者,应时改定。
昔丁敬礼常作小文,使仆润饰之,仆自以才不过若人,辞不为也。
敬礼谓仆,卿何疑难,文之佳恶,吾自得之,后世谁相知定吾文者邪?吾常叹此达言,以为美谈。
昔尼父之文辞,与人流通,至于制《春秋》,游夏之徒乃不能措一辞。
过此而言不病者,吾未之见也。
盖有南威之容,乃可以论于淑媛,有龙渊之利,乃可以议于断割,刘季绪才不能逮于作者,而好诋诃文章,掎摭利病。
昔田巴毁五帝,罪三王,訾五霸于稷下,一旦而服千人,鲁连一说,使终身杜口。
刘生之辩,未若田氏,今之仲连,求之不难,可无息乎?人各有好尚,兰荪蕙之芳,众人所好,而海畔有逐臭之夫;咸池六茎之发,众人所同乐,而墨翟有非之论,岂可同哉!今往仆少小所著辞赋一通相与,夫街谈巷说,必有可采,击辕之歌有应风雅,匹夫之思,未易轻弃也。
辞赋小道,固未足以揄扬大义,彰示来世也。
昔扬子云先朝执戟之臣耳,犹称壮夫不为也。
吾虽德薄,位为藩侯,犹庶几戮力上国,流惠下民,建永世之业,流金石之功,岂徒以翰墨为勋绩,辞赋为君子哉!若吾志未果,吾道不行,则将采庶官之实录,辩时俗之得失,定仁义之衷,而一家之言,虽未能藏之于名山,将以传之同好,非要之皓首,岂今日之论乎?其言之不惭,恃惠子之知我也。
明早相迎,书不尽怀,植白。
鰕䱇游潢潦,不知江海流。
燕雀戏藩柴,安识鸿鹄游!世士此诚明,大德固无俦。
驾言登五岳,然后小陵丘。
俯观上路人,势利惟是谋。
雠高念皇家,远怀柔九州。
抚剑而雷音,猛气纵横浮。
泛泊徒嗷嗷,谁知壮士忧?。
唯夫蝉之清素兮,潜厥类乎太阴。
在盛阳之仲夏兮,始游豫乎芳林。
实澹泊而寡欲兮,独怡乐而长吟。
声皦皦而弥厉兮,似贞士之介心。
内含和而弗食兮,与众物而无求。
栖高枝而仰首兮,漱朝露之清流。
隐柔桑之稠叶兮,快啁号以遁暑。
苦黄雀之作害兮,患螳螂之劲斧。
冀飘翔而远托兮,毒蜘蛛之网罟。
欲降身而卑窜兮,惧草虫之袭予。
免众难而弗获兮,遥迁集乎宫宇。
依名果之茂阴兮,托修干以静处。
有翩翩之狡童兮,步容与于园圃。
体离朱之聪视兮,姿才捷于狝猿。
条罔叶而不挽兮,树无干而不缘。
翳轻躯而奋进兮,跪侧足以自闲。
恐余身之惊骇兮,精曾睨而目连。
持柔竿之冉冉兮,运微粘而我缠。
欲翻飞而逾滞兮,知性命之长捐。
委厥体于膳夫。
归炎炭而就燔。
秋霜纷以宵下,晨风烈其过庭。
气憯怛而薄躯,足攀木而失茎。
吟嘶哑以沮败,状枯槁以丧形。
乱曰:诗叹鸣蜩,声嘒嘒兮,盛阳则来,太阴逝兮。
皎皎贞素,侔夷节兮。
帝臣是戴,尚其洁兮。
黄初三年,余朝京师,还济洛川。
古人有言:斯水之神,名曰宓妃。
感宋玉对楚王神女之事,遂作斯赋。
其词曰:余从京域,言归东藩,背伊阙,越轘辕,经通谷,陵景山。
日既西倾,车殆马烦。
尔乃税驾乎蘅皋,秣驷乎芝田,容与乎阳林,流眄乎洛川。
于是精移神骇,忽焉思散。
俯则未察,仰以殊观。
睹一丽人,于岩之畔。
乃援御者而告之曰:“尔有觌于彼者乎?彼何人斯,若此之艳也!”御者对曰:“臣闻河洛之神,名曰宓妃。
然则君王之所见,无乃是乎!其状若何?臣愿闻之。
”余告之曰: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秾纤得衷,修短合度。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云髻峨峨,修眉联娟。
丹唇外朗,皓齿内鲜。
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瓌姿艳逸,仪静体闲。
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奇服旷世,骨像应图。
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
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
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
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
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
左倚采旄,右荫桂旗。
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
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
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
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
嗟佳人之信修,羌习礼而明诗。
抗琼珶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
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
感交甫之弃言兮,怅犹豫而狐疑。
收和颜而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
于是洛灵感焉,徙倚彷徨。
神光离合,乍阴乍阳。
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
践椒途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
超长吟以永慕兮,声哀厉而弥长。
尔乃众灵杂沓,命俦啸侣。
或戏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
从南湘之二妃,携汉滨之游女。
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
扬轻袿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伫。
体迅飞凫,飘忽若神。
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
转眄流精,光润玉颜。
含辞未吐,气若幽兰。
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于是屏翳收风,川后静波。
冯夷鸣鼓,女娲清歌。
腾文鱼以警乘,鸣玉銮以偕逝。
六龙俨其齐首,载云车之容裔。
鲸鲵踊而夹毂,水禽翔而为卫。
于是越北沚,过南冈,纡素领,回清扬。
动朱唇以徐言,陈交接之大纲。
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
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
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
无微情以效爱兮,献江南之明珰。
虽潜处于太阴,长寄心于君王。
忽不悟其所舍,怅神宵而蔽光。
于是背下陵高,足往神留。
遗情想像,顾望怀愁。
冀灵体之复形,御轻舟而上溯。
浮长川而忘反,思绵绵而增慕。
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
命仆夫而就驾,吾将归乎东路。
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
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
上有愁思妇,悲叹有余哀。
借问叹者谁,言是宕子妻。
君行逾十年,孤妾常独栖。
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
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