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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咏》

曾巩 〔宋代〕

雪花好洁白,不待咏说知。

区区取相似,今古同一辞。

薛能比众作,小去笔墨畦。

谁能出千载,为雪立传碑。

四座且勿歌,听我白雪诗。

天地于降雪,其功大艰难。

去年暖风日,冬在春已还。

山屏尽深碧,危溜声亦潺。

草萌各已动,梅花开最繁。

炉火殆可谢,衣絮谁复言。

推排腊已过,一变天更寒。

飘风动木石,激射难出关。

深房拥高燎,领肘曾不温。

仰视云压叠,垂欲藉屋山。

元气不复呵,飞鸟折羽翰。

谁排河汉流,欲堕莽苍间。

道为黑风遮,凝冻无住著。

纷纷成片缕,六出非刻削。

初时漏余滴,杂雨犹可恶。

迤逦纵飞洒,熊状不可名。

或稀若有待,或密似李索。

或弱久宛转,或狂自轩腾。

群来信汗漫,孤飘亦零丁。

屋角初渐斑,瓦沟忽皆平。

坳漥一已满,茅茨压将倾。

树木遍封裹,冈山助峥嵘。

阶除断纤秽,池台有余清。

流尘寂已掩,物象窅皆明。

厨烟或中鑱,里表仍孤擎。

长街隐缺甃,荒城混觚棱。

沙水渺相合,扁舟在图屏。

啄草鸟雀踪,篆字贵纵横。

顿惊宇宙内,侈丽皆天成。

引望谁倚楼,秀色乱目睛。

永怀衡门士,辛苦守六经。

山藜不充腹,笔砚久已冰。

柔茵坐中堂,谁问公与卿。

世事泊无意,烛换犹飞觥。

文犀压朱箔,阳春谢秦筝。

所处殊处所,苦乐固异情。

谁致此不齐,上天意何营。

苍苍不可问,奕奕洒未停。

明晨起相处,寒日已满窗。

井甃破圆素,砌苔还故苍。

万物去覆冒,颜色皆复常。

融为大田水,其流日滂滂。

方塘接深甽,澄彻碧玉光。

岂惟疠疫消,庶验百谷祥。

愿彼守经士,幸可继糗粮。

忧民既非职,空致新诗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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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咏 - 赏析

曾巩

作者:曾巩

曾巩(1019年9月30日-1083年4月30日,天禧三年八月二十五日-元丰六年四月十一日),字子固,世称“南丰先生”。汉族,建昌南丰(今属江西)人,后居临川(今江西抚州市西)。曾致尧之孙,曾易占之子。嘉祐二年(1057)进士。北宋政治家、散文家,“唐宋八大家”之一,为“南丰七曾”(曾巩、曾肇、曾布、曾纡、曾纮、曾协、曾敦)之一。在学术思想和文学事业上贡献卓越。 

曾巩其它诗文

《道山亭记》

曾巩 〔宋代〕

闽,故隶周者也。

至秦,开其地,列于中国,始并为闽中郡。

自粤之太末,与吴之豫章,为其通路。

其路在闽者,陆出则阸于两山之间,山相属无间断,累数驿乃一得平地,小为县,大为州,然其四顾亦山也。

其途或逆坂如缘絙,或垂崖如一发,或侧径钩出于不测之溪上:皆石芒峭发,择然后可投步。

负戴者虽其土人,犹侧足然后能进。

非其土人,罕不踬也。

其溪行,则水皆自高泻下,石错出其间,如林立,如士骑满野,千里下上,不见首尾。

水行其隙间,或衡缩蟉糅,或逆走旁射,其状若蚓结,若虫镂,其旋若轮,其激若矢。

舟溯沿者,投便利,失毫分,辄破溺。

虽其土长川居之人,非生而习水事者,不敢以舟楫自任也。

其水陆之险如此。

汉尝处其众江淮之间而虚其地,盖以其陿多阻,岂虚也哉?福州治侯官,于闽为土中,所谓闽中也。

其地于闽为最平以广,四出之山皆远,而长江在其南,大海在其东,其城之内外皆涂,旁有沟,沟通潮汐,舟载者昼夜属于门庭。

麓多桀木,而匠多良能,人以屋室巨丽相矜,虽下贫必丰其居,而佛、老子之徒,其宫又特盛。

城之中三山,西曰闽山,东曰九仙山,北曰粤王山,三山者鼎趾立。

其附山,盖佛、老子之宫以数十百,其瑰诡殊绝之状,盖已尽人力。

光禄卿、直昭文馆程公为是州,得闽山嵚崟之际,为亭于其处,其山川之胜,城邑之大,宫室之荣,不下簟席而尽于四瞩。

程公以谓在江海之上,为登览之观,可比于道家所谓蓬莱、方丈、瀛州之山,故名之曰“道山之亭”。

闽以险且远,故仕者常惮往,程公能因其地之善,以寓其耳目之乐,非独忘其远且险,又将抗其思于埃壒之外,其志壮哉!程公于是州以治行闻,既新其城,又新其学,而其余功又及于此。

盖其岁满就更广州,拜谏议大夫,又拜给事中、集贤殿修撰,今为越州,字公辟,名师孟云。

《咏史二首 其一》

曾巩 〔宋代〕

仲尼一旅人,吴楚据南面。

不知千载下,究竟谁贵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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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史二首 其二》

曾巩 〔宋代〕

子云无由归,俯首天禄阁。

君平独西南,抗颜观寥廓。

无猜到沉冥,有故惊寂寞。

用心岂必殊,拘肆事终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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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六日雪霁》

曾巩 〔宋代〕

雪消山水见精神,满眼东风送早春。

明日杏园应烂熳,但须期约看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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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麻姑山九首 其九 瀑布泉》

曾巩 〔宋代〕

飞泉一支天上来,寒影沉沉泻龙穴。

山灵欲以怪动人,山路先冬积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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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张伯常岘山亭晚起元韵》

曾巩 〔宋代〕

挥手红尘意浩然,夙兴招客与扳联。

烟云秀发春前地,草木清含雪后天。

已卜耕桑临富水,暂抛鱼鸟去伊川。

更追羊杜经行乐,况有风骚是谪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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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诗五首 其五》

曾巩 〔宋代〕

相去几年今与古,睢阳几人朱与紫?嗟哉二子独有名,义烈乃能长不死。

当时美人欢未足,一日苍皇行万里。

岂无公卿尊且宠,急反与胡为眼耳。

丈夫感激世莫测,二子引身蒿下起。

忠驱义激鬼神动,漠漠胡沙来此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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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黎安二生序》

曾巩 〔宋代〕

赵郡苏轼,余之同年友也。

自蜀以书至京师遗余,称蜀之士,曰黎生、安生者。

既而黎生携其文数十万言,安生携其文亦数千言,辱以顾余。

读其文,诚闳壮隽伟,善反复驰骋,穷尽事理;而其材力之放纵,若不可极者也。

二生固可谓魁奇特起之士,而苏君固可谓善知人者也。

顷之,黎生补江陵府司法参军。

将行,请予言以为赠。

余曰:「余之知生,既得之于心矣,乃将以言相求于外邪?」黎生曰:「生与安生之学于斯文,里之人皆笑以为迂阔。

今求子之言,盖将解惑于里人。

」余闻之,自顾而笑。

夫世之迂阔,孰有甚于予乎?知信乎古,而不知合乎世;知志乎道,而不知同乎俗。

此余所以困于今而不自知也。

世之迂阔,孰有甚于予乎?今生之迂,特以文不近俗,迂之小者耳,患为笑于里之人。

若余之迂大矣,使生持吾言而归,且重得罪,庸讵止于笑乎?然则若余之于生,将何言哉?谓余之迂为善,则其患若此;谓为不善,则有以合乎世,必违乎古,有以同乎俗,必离乎道矣。

生其无急于解里人之惑,则于是焉,必能择而取之。

遂书以赠二生,并示苏君,以为何如也? 。

《醒心亭记》

曾巩 〔宋代〕

滁州之西南,泉水之涯,欧阳公作州之二年,构亭曰“丰乐”,自为记,以见其名义。

既又直丰乐之东几百步,得山之高,构亭曰“醒心”,使巩记之。

凡公与州之宾客者游焉,则必即丰乐以饮。

或醉且劳矣,则必即醒心而望,以见夫群山之相环,云烟之相滋,旷野之无穷,草树众而泉石嘉,使目新乎其所睹,耳新乎其所闻,则其心洒然而醒,更欲久而忘归也。

故即其所以然而为名,取韩子退之《北湖》之诗云。

噫!其可谓善取乐于山泉之间,而名之以见其实,又善者矣。

虽然,公之乐,吾能言之。

吾君优游而无为于上,吾民给足而无憾于下。

天下之学者,皆为材且良;夷狄鸟兽草木之生者,皆得其宜,公乐也。

一山之隅,一泉之旁,岂公乐哉?乃公所寄意于此也。

若公之贤,韩子殁数百年而始有之。

今同游之宾客,尚未知公之难遇也。

后百千年,有慕公之为人而览公之迹,思欲见之,有不可及之叹,然后知公之难遇也。

则凡同游于此者,其可不喜且幸欤!而巩也,又得以文词托名于公文之次,其又不喜且幸欤!庆历七年八月十五日记。

《城南》

曾巩 〔宋代〕

雨过横塘水满堤,乱山高下路东西。

一番桃李花开尽,惟有青青草色齐。

《海浪如云去却回,北风吹起数声雷。》

曾巩 〔宋代〕

海浪如云去却回,北风吹起数声雷。朱楼四面钩疏箔,卧看千山急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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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与风相喷薄,树木可能无叶落。》

曾巩 〔宋代〕

秋雨与风相喷薄,树木可能无叶落。

琅玕散漫不可收,野步满船谁扫掠。

垂杨千树旧所惜,颜色易衰由力弱。

空条尚舞不自休,物意岂能知索寞。

菊花虽开能几许,新酒纵酸犹可酌。

朱颜久已拚销减,岂有功名堪写貌。

衣冠尘土欲更洗,其奈满堤河水浊。

花开叶落须强醉,壮士岂忧常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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